景茗這一走,陸天維身爲丈夫的也不能放任不管,畢竟他陸家攀上這門親也算是祖上積福,沒道理就這樣散了。
這不索性就在國外轉機去去找了景茗,讓那秀氣得跟小娘們似的倪諾自己一個人回國。
這回,紀茶之看到倪諾沒脾氣了。
再傻也反應過來,陸天維那是一開始就知道景茗這性取向的,所以倆纔會這麼草率就領證兒,擺明了那是各玩各的。
“誒誒誒……”夏晨曦連推她好幾下。
紀茶之這纔回過神來,眼睛裡仍有些茫然,“怎麼了?”
最近中藥吃多了,感覺反應都遲鈍了。
“人跟你說話呢!”夏晨曦指指一直捧着禮物的倪諾。
後者靦腆的站住那兒,“姐,陸少讓我給您捎的禮物,他說等過段時間再來親自給您負荊請罪。”
他暗自慶幸有這禮物,否則夏晨曦也不能帶他上這地兒來。
“你別叫我姐,都給我叫老了。”紀茶之接過去,也沒當面打開看,隨手就給擱一旁矮几上了。
她其實有事兒想問夏晨曦,又不好當着倪諾的面兒,也不好叫人出去,顯得有些躊躇。
倪諾不是個沒眼色的,“姐,我剛看到你們家院兒裡有隻小鹿我能去跟它玩兒嗎?”
“當然。”
“唉,謝謝姐。”
他一出門兒,紀茶之立馬湊到夏晨曦跟前兒,“唉,你能幫我去小蔣那兒問個事兒嗎?”
擱家將養了幾天,把“席雯雯”和周克勝的婚禮也錯過了,她覺得蠻可惜,倒不是多想去,只是景丞丞答應了會在婚禮上讓她知道荀殊輸了許唯一的那個賭到底是什麼。
後來再去問他吧,他就以不准她再操心任何事爲理由拒絕了。
這不,就只能來攛掇夏晨曦了,別看蔣尋總是冷冰冰的板着個臉,其實他比景丞丞要好說話得多。
“什麼事兒?”
紀茶之不好說許唯一被人輪的事兒,便含糊其辭,“你就問問他,混蛋幫最近一個賭賭的啥,他一定知道。”
“混蛋幫最近一個賭?你是說許老師的事兒?”
“咳咳……”紀茶之剛端起放溫的中藥準備喝,一口水嗆住,差點兒沒噎死。
夏晨曦趕緊替她順背,“着什麼急呢,我還能跟你搶藥喝不成?”
“你怎麼知道的?”
“我看到的啊,你那幾個叔叔,每天輪流着到學校接她,後來我就去問蔣面癱到底怎麼回事兒,他說是他們賭這假席雯雯到底是誰扮的來着,結果荀殊輸了,就把她給共享了。”
“就爲這個?”
“不然還有什麼?”夏晨曦嘆息道:“其實我覺得許老師蠻可憐的,聽說她家裡還有一個正在上高中的弟弟,父親又好像得了心臟病什麼什麼的,反正條件不太好,全家指着她一個人養着。”
“……”紀茶之無語了。
眼下荀殊要死要活的離不開,當初就爲這個就把人給讓出去跟兄弟分享了?這得是有多缺心眼兒!
她打定主意,堅決不幫他,任憑他跪下喊姑奶奶都不成。
景丞從外面進來,看到她慢碗的藥立馬板起臉,“這是留着漲利息還是怎麼滴?”
“我留着等你喂行不?”
“行,怎麼不行?”景丞丞邪笑着從她手裡奪過藥碗,自己咕咕猛灌一滿口,摟過她的腰就對着她的嘴送了進去。
“唔……”紀茶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搞懵了,被迫連吞好幾口,紅着臉拼命撲騰他,“搞什麼啊你,你當晨曦不存在啊!”
景三少爺神秘兮兮的問她,“你知不知道在你認識她之前,姓夏的還要一個身份?”
被他這麼一說,夏晨曦自己也一臉懵逼,伸指戳着自己,“我?還有一個身份?”
“忘了?過來我幫你回憶回憶。”景丞丞拎着她的衛衣帽子,把她拎到小院裡,往牆角那棵葫蘆藤上一掛,“你有個綽號叫六娃。”
夏晨曦來回來回的琢磨:六娃是誰?
葫蘆能吃她倒是知道。
蹲在樹下逗小鹿的倪諾早就反應過來,不禁抿了笑,目光怯怯掃過那矜貴的背影,心頭噗通直跳。
“茶子,六娃是誰?”
“你沒看過葫蘆娃呀?”紀茶之噗嗤一聲笑了,摘了片葉子擱她頭頂上,“還別說,真挺像。”
“你們倆怎麼這麼討厭!”她這才反應過來。
“沒你的蔣哥哥討厭。”景丞丞打趣兒她,牽着紀茶之回屋,“現在咱們繼續可以喝藥了,待會兒回大院兒一趟,晚上爺爺壽誕。”
紀茶之停下腳步,“你怎麼不早點說,我禮物都沒準備呢!”
“這不是不想讓你操心嘛,禮物什麼的小張都已經安排好了,咱們去走個過場就成,早去早回。”
她忽然又顯得猶豫起來。
自打景茗那事兒後她跟景丞丞就沒回過懶園,總覺得見着長輩會尷尬。
景丞丞知道她那點小心思,寬慰她,“景茗她自己做錯事兒,怎麼着兒都是活該,咱們家沒這麼不明事理的人,你別瞎想。”
“知道了。”
原先紀茶之也就以爲這話是哄她,結果真的回到懶園,再看景家那一家子包括虞秋雁和敬佩都還是一如既往的待她好,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看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覺得有些慚愧。
“小丫頭,過來過來。”席平毓遠遠端着個酒杯朝她招手。
從剛纔開始紀茶之就看到她滿場飛,八字還沒一撇就儼然一副景家三太太的架勢,不過到底是席家的千金,賓客們也都買她賬,那原本就高傲的臉更添了幾分得意,連帶着面相都顯得刻薄了。
景丞丞被景老爺子叫到樓上去了,她不太樂意跟席平毓接觸,索性轉身往樓梯口走,權當自己沒看到。
紀茶之這一下兒,可算是當衆駁了席平毓的臉了,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這都什麼素質!野雞飛上枝頭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就是,這上不得檯面的人永遠都是上不得檯面的!”
“誒誒誒,你們打住啊,我可是聽說他們家小丞寶貝着呢,你們也不仔細着點兒說話,叫那禍害聽到了不高興,回頭影響平毓。”
“哎,話可不是這麼說,這人吶,就是不能太慣着,否則容易慣出毛病,尤其是這樣來歷不明的人,平毓現在要是不樹威,以後這個家她還怎麼當?”
……
有幾家想跟景家攀親把女兒許給景丞丞的貴婦們立馬跟着起勁兒。
席平毓被她們這一鼓搗,這顆膨脹的心一下子就受到了重創,各種心思驟起。
對啊,她得立威!
景家現在是大姑姐管着,可大姑姐畢竟是嫁出去的女兒,將來這當家主母的位置還是得落到兒媳婦兒手上!
憤憤將酒杯往傭人手裡一塞,拎着裙襬跟上去,一把拽住紀茶之胳膊,“我剛纔叫你呢!你怎麼反而走了?”
“哦,我沒聽到。”
“那現在聽到了吧?過來,我給你引薦幾個太太小姐,萬一以後去到別的場合也好有個面熟的,不然人家是要笑話你沒見過世面的。”
席平毓不由分說就把她往那幫子名媛貴婦跟前兒拽。
紀茶之不耐煩起來,“我不去別的場合!”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雖說你只是小丞撿來的,可到底也進了我景家的門兒,以後這樣的場合還能少?好好兒學着點規矩,免得出去給小丞丟人!”席平毓斜睨着她,“我這可都是爲了你好纔好心提醒你的,你畢竟不是我們這個層次家庭出來的人,有些事兒你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