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葉楠終於結束了視頻,從陽臺裡進來,傅薄笙無不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兩個人還真是恩愛!”
葉楠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整個人都陰陽怪氣的,撇了撇嘴,索性順着他的話往下答:“多謝誇獎。”
傅薄笙根本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一雙劍眉擰得更緊,心中更是愈加地煩躁,沉着聲音,“就一個視頻,連智商都沒了?我剛纔那話,哪個字是在誇你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醫生站在門口,笑着說:“應該沒打擾你們吧,我來看看小朋友的情況。”
醫生的出現,適時地轉移了兩人的注意力,葉楠站在醫生邊上,凝神聽着她的話。
“小孩子的復原能力是最好的,行了,沒什麼問題了,今天可以出院了。”醫生收起聽診器,笑了笑。
最開心的莫過於兜兜了,一聽到可以出院了,直接在牀上蹦了起來,葉楠連忙出聲制止,醫生笑笑,“小男孩是比較調皮一些,現在出院了就要注意,以後不能再淋雨了。”
“醫生,我記住了。”兜兜在牀上站得筆直,一本正經地應了下來。
送走醫生,葉楠把昨天帶來的東西收拾好,傅薄笙已經抱起了兜兜,“走吧,送你們回家。”
其實,她想說,她們打的回去就可以了。
可是,他已經抱着兜兜走遠了,她只得跟上,一路無話,直到回了家,葉楠想要跟他說聲謝謝,傅薄笙卻已經驅車離開了。
“媽,叔叔在生氣嗎?”兜兜雖然人小,但懂得並不少。
這問題,葉楠自己也不知道,提着袋子往屋裡走,轉移話題,和他商量兩人今天中午應該吃些什麼。
打開冰箱一看,空空蕩蕩,根本沒有任何的食材。
稍作休息後,葉楠帶着兜兜去了超市,也順便給他買了一些零食。
這兩日,她待在家裡陪着兜兜,輕鬆而又愜意,傅薄笙自從那日離開了以後便沒有再來了,倒是他之前說過的那位保姆,已經來報到了,大約五十歲左右,做事很是勤快。
葉楠打算中午給兜兜煮點核桃打蛋,所以一大早起來就坐在客廳裡將核桃肉撥出來放碗裡。
兜兜手拿着一本書,光着腳丫子從樓上跑下來,“媽媽,這個字我不認識了,念什麼啊?”
“你的拖鞋呢?”葉楠一把抱起他,放沙發上,這才順着他的手指看向書本,“這個字念qing,和你很輕的輕是同音的。”
話音剛落,茶几上的手機振動了起來,童如彬還是和以前一樣,咋咋呼呼,“姐,你現在人在哪呢?”
“家裡啊。”葉楠聽到電話那頭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皺了皺眉頭,“你又去酒吧了?”
“有點事情。”童如彬扯着嗓子吼,“致澤哥的飛機等會兒就到A市了,本來讓我安排人去接機的,我都忙忘了,現在我還在法國,根本來不及了。”
安致澤回來了?
“你把航班號發給我,我馬上過去。”結束了電話,葉楠去玄關處幫兜兜拿了一雙拖鞋,“你爸爸回來了,媽媽去機場接他,你在家裡和王奶奶呆一塊。”
“不要,我也要去接爸爸。”
見兜兜一臉堅持,葉楠想想,留家裡不一定要怎麼搗亂,索性帶上,叫了一輛出租車去了機場。
等他們到機場,安致澤乘坐的那班航班正好降落。
葉楠牽着兜兜站在出口,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兜兜先看到安致澤,指着他,大着嗓門,“爸爸,爸爸出來了。”
他甩開葉楠的手,朝安致澤奔去,葉楠忙跟在身後,嘴裡不停喊着,“小心點,兜兜,你慢一點。”
安致澤蹲下,張開雙臂,接住跑過來的兜兜,抱起他,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逗得他不停地笑。
“停下吧,都轉暈了。”葉楠看着兩人的樣子,墨澈雙眼裡溫柔的笑意愈發濃重。
安致澤停了下來,但沒有放下兜兜,一手抱着,另一隻手擁了一下葉楠,在她耳邊低語,“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一個人照顧兜兜。”
此時,傅薄笙和姚倩兩人正好從裡面出來,沒想到將他們三人親密相擁的畫面看了個十足。
“傅總,您……”姚倩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湊巧,擔憂地看了他一眼。
他腳下的步伐微微一頓,但還是很好地藏好了心中的失落,擺了擺手,“車都安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姚倩跟上他的步伐,太匆忙,沒抓好行李箱,“砰”的一聲,箱子摔在了地上。
葉楠聽到響動,擡眸看去,有些意外,“傅薄笙,姚倩,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姚倩連忙把箱子扶起來,尷尬地彎了彎嘴角,“和傅總剛剛出差回來,葉楠,真巧,你也剛回來嗎?”
她都不敢去看傅薄笙的臉色,應該是黑得可怕了。
看先前傅薄笙的樣子,似乎是想要直接避過他們的,可現在,因爲自己,來了一次正面的招呼。
希望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被扣工資……姚倩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聞言,葉楠點了點頭,笑笑開口道:“不是,來接我老公的,他剛從法國回來。”
傅薄笙站在一旁,抓着行李箱杆子的手,握得嘎吱響,看着安致澤一手抱着兜兜,一手搭在葉楠的肩上,恨不得上去推開他。
可是他不能這麼做!
“安大哥,我們回去吧。”葉楠轉而挽着安致澤的胳膊,又伸手戳了一下兜兜的臉頰,“下來,自己走。”
兜兜雙手環着安致澤的脖子,“爸爸抱着比較舒服。”
說話聲,漸漸遠去,三人親密的模樣任每一個人看到,都能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
傅薄笙只覺得心口像被戳了一個洞,越來越大,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自己一眼,也沒有關心上一句,她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給了那個男人!那個就算是在睡夢中,也依舊被她掛在嘴上的男人!
一陣陣刺骨的冰冷從腳底蔓延至心臟,傅薄笙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一次又一次的現實,都在無情地告訴他,葉楠已經不屬於他了。
姚倩躊躇地站在一旁,本來還在猶豫該不該出聲,但看到從對面走來的那抹身影,她走了過去,“傅總,沈小姐來了,我先走了。”
“誰?”傅薄笙皺了皺眉頭,順着姚倩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沈蘇正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怎麼知道的?”
聽着他的質問,姚倩也是一頭霧水,“這個我也不知道,等回去我就查下,到底是哪裡泄露出去的。”
說話間,沈蘇已經走過來了,直接挽住傅薄笙的胳膊,恨不得將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阿笙,坐了這麼久的飛機累了吧?”
傅薄笙抽回手,拉開兩人的距離,“沈蘇,你不是應該在醫院裡?”
“我聽說你今天回來,所以就來醫院接你了。”他退一步,她就往前走上一步,在外人眼裡看來,更像是一對情侶在開玩笑一般。
姚倩站在邊上,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走,目光四處亂轉,突然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她走到傅薄笙後面,靠近,壓低聲音說:“傅總,邊上有記者。”
剛剛她看到右邊的轉角處,有個男人正拿着照相機,鬼鬼祟祟地往他們這邊看,長期以往的職業習慣,讓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男人就是記者。
“什麼?記者?這裡怎麼會有記者啊?”沈蘇一臉驚訝地叫了出來,身體更是趁着這次機會,往他身上靠。
傅薄笙也不含糊,直接推開她,他狹長的眼眸微眯,冷冷地撇了撇脣角,“沈蘇,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做這些手段,別怪我不客氣!”
“什麼手段啊?”她睜大眼睛,表情很是委屈。
傅薄笙早就已經不吃她這一套了,涼涼地看了一眼,薄脣間吐出簡潔的字眼,“別以爲我不知道那個記者是怎麼回事!”
沈蘇心中猛地一驚,這記者的確是她打電話讓他過來的,就是想讓他拍幾張照片,將自己和傅薄笙的關係公之於衆。
那天在醫院裡,他以自己的身體情況爲藉口,一拖再拖,可她等不了。
她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又緩緩地凸出來,在心底告訴自己,只要不承認,傅薄笙拿自己沒有辦法的,千萬不能害怕!
她快步跟上去,心思早就轉了好幾個圈,“阿笙,我剛剛過來的時候,看到葉楠和她老公了,對了,他們還帶着一個孩子,那個小男孩是誰啊?”
嘰嘰喳喳的聲音真是令人心煩!
傅薄笙猛地停了下來,轉身,只見他臉色冷冰冰的,兩隻眼睛像錐子一般直盯着她,“沈蘇,管好你自己,別去說別人的事情!”
幾乎是低喝出聲,他不想要在別人的嘴裡聽到關於她和他的事情。
沈蘇看到他憤怒的樣子,緊咬着下脣,水光漣漣的眼睛盛着不知所措,心中卻是冷笑了一聲。
“阿笙,怎麼了?我就是說說剛剛遇到的事情啊,你爲什麼看着這麼生氣啊?”
“你最好給我閉嘴!”傅薄笙不屑跟她繼續說話,轉身繼續往外走,步伐越來越快,大有將她直接扔在機場的打算。
沈蘇也跟着加快步伐,看他越生氣,心中越是不爽,“阿笙,葉楠和她老公這麼恩愛,你說,我們以後會不會也和他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