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
每一聲的震天吶喊,伴隨着的都是揮灑着無數血珠的錚亮陌刀落下,再次將眼前的一切砍爲兩截,濺起一道高過一道的血箭,無數的斷臂殘肢飄散在半空,無數的戰馬嘶鳴和叛軍的嘶喊極其悲慘。
而此時的陌刀隊,已經完全從剛纔的詫異中脫離了出來,雖然因爲剛剛的愣神和驚訝導致付出了十多人的性命,但是身邊袍澤的死亡,緊握陌刀的衆人內心的憤怒陡然高升,將體內早已沸騰的熱血再次點燃,將半年來的嚴格訓練,發揮的淋漓盡致。
現在的陌刀隊,已經完全不用後方壓陣的趙毛子去高聲指揮,完全已經進入了狀態,甚至連口號,也已經按照訓練時的節奏,伴隨着陌刀的起落以及身邊同伴的動作,配合的極其默契。整個陌刀隊,每個人身上都染滿了鮮血,猶如一股赤紅的天火,肆虐在人山人海的叛軍之中。在面前黑壓壓的叛軍中,硬生生的撕出一條缺口,讓原本散亂的叛軍方陣,變成了一個凹字形。烈日照射之下,這缺口處散發着濃重的血煞之氣,一眼望去,滿眼猩紅,極爲刺眼。
人仰馬翻,嘶鳴慘嚎之中,陌刀隊身後猛然響起一陣“轟轟”馬蹄聲,人數並不多,或許是由於動作的整齊一致,所以才能在數千叛軍的馬蹄聲中凸顯出來。
爲首的是從陌刀隊後方撤下的趙毛子,一杆精製的拓木長槊平端胸前,馬背上的腰板挺直,盯着前方的目光一絲不苟。剛纔受傷的腿部已經被一條白色的布條簡單的包紮,但是滲出的血跡還清晰可見,而趙毛子卻似乎一點都沒受到影響,雙腿不停的磕動馬蹬,想要將戰馬的速度發揮到極致。鋒利錚亮的槊鋒,僅僅只是跟隨着戰馬的顛簸而發生小幅度的震動,有了烈日的襯托,槊鋒閃爍着極其刺眼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兩百長槊騎兵,在陣營中開始衝鋒之後,從陌刀隊的後背轉向右側,繞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之後,成六十度左右,斜插着衝入了叛軍之中。
槊鋒所指,叛軍無不落馬身死,一匹匹受過嚴格訓練的戰馬,身強體壯,或許是周圍的環境影響,一個個將體能發揮到了極致,飛射一般的速度,迎面“撞”上一個又一個的叛軍,而馬背上的騎兵,則是目光凜然,平端長槊,同樣將身體的機能壓榨到了極致,一次又一次的用長槊將敵人捅穿,一次又一次的將敵人從馬背上甩出,撕破一層又一層的敵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插入了叛軍陣型中間。
前排騎兵的衝勢已經逐漸降下,甚至有人的戰馬已經停下,握着長槊的中間部分,靠着這極長兵器的優勢,暫時殺出一片空地以保自全。人羣之中,趙毛子率領十餘長槊好手,竟然在衝勢逐漸消失之後,撥馬調頭,轉而向着左側衝殺而去,雖然在人羣涌動的叛軍中並不好重新提起馬速,但趙毛子卻靠着自身的勇猛以及身後衆人的配合,硬生生的再次在人羣中撕開一條狹小的縫隙,伴隨着身後衆人的跟上,逐漸將縫隙擴大,成爲叛軍內部的一道缺口。
而後排的長槊騎兵,原本的壓力就非常小,叛軍幾乎都被前排的袍澤衝殺,即便是有落網之魚,後排的衆人也是輕而易舉的就能解決,根本沒有任何壓力可言。因爲衆人之間前後交錯的距離相當寬廣,所以就連馬速也保持着均勻之勢。
兩百人的隊伍,根本不需要任何將旗指揮,下面的士卒便能識別出主將的位置,此時那些後排沒有撈取到戰功的長槊騎兵便是如此,眼看前方的袍澤已經停滯不前,便學着主將趙毛子,馬頭撥轉,向着那道不大的缺口迎了上去,再次將那道缺口擴大,直至衆人能夠並排同行,恢復衝殺陣型。
那些前排的長槊騎兵,見身後的袍澤們重新爲己方打出一條通道,便毫不猶豫的調轉馬頭,互相配合之下,重新整頓出隊形,沿着袍澤們開闢的道路,再次衝鋒起來。
突然被這麼一支虎狼之師衝入內被,叛軍們有些驚慌失措,衝在前面的人則是顧及不到後方,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後方跟着擁擠的叛軍,則是在面前突然出現敵人之後,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但是根本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的機會,趙毛子爲首的長槊騎兵,衝鋒的衝鋒,負責兩翼安全的也極其認真,任何有意或者無意想要靠近己方隊伍的叛軍,都會被冰冷的槊鋒招待一番,無情的捅穿身體,抽回長槊的同時,無情的將其拖下馬背。
就算是沒被槊鋒捅穿,單單是那韌力極強的槊杆,被這羣身強力壯的精銳們揮舞着,只要是被其擊中,也會在下一刻慘叫着摔下馬背,筋斷骨折,然後被緊隨其後的長槊騎兵補上一下,亦或是被己方後面同伴的戰馬踩踏致死。
短短數分鐘之後,從陌刀隊左側的叛軍陣型中,趙毛子揮動着長槊,躍馬而出,身後的衆人陸續跟上,徹底的在叛軍內部留下一個規整的倒V型,就連此時,趙毛子等人踏過的痕跡依舊清晰可見,如同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一般,就在剛剛。
而這一個倒V的痕跡,如同一道屏障一般,將叛軍徹底隔開,而這倒V隔開的前方,迎上的正是那座堅不可摧的鋼鐵叢林,而且還是一座移動型的。
“殺!!!”
“殺!!!”
。。。。。。
陌刀隊在相互之間緊密的配合下,依舊在緩緩的前行,陌刀所過之處,無人還能倖免,甚至沒有一具全屍。而陌刀隊面前的數百人,已經開始潰散了,只是因爲原本的陣型就不嚴整,所以即便是潰散,也不會太過明顯。特別是在趙毛子等人畫出那倒V之後,這數百叛軍更像是前有強敵,後“無”援兵,已經開始無人前進,甚至還有人開始在人羣中停下戰馬,調頭撤退,想要越過那道倒V的屏障,回到自家陣營之中。
於是,這一戰中,第一場大規模的踩踏事故就徹底發生了,前有陌刀牆步步推進,隨時都有可能遭到死亡的降臨。而後方的倒V屏障也太過於血腥和混亂,至今都沒有清理出通順的道路。擁擠之下,叛軍相互衝撞,落地之後被鐵蹄無情的踐踏,即便有着極其慘烈的呼救聲,但是那些依舊在馬背上想要儘快逃生的同伴,卻置若罔聞,繼續着自己的動作,就如同地上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同伴,只是一個與自己毫無瓜葛的“牲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