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瑤不置信打量周澤雲,“我舉報你,你也會說出是我強了楚喬雅,讓我聲名狼藉,是不是?”
周澤雲沒有回答陳莉瑤,也不看她,“你走吧。”
陳莉瑤瞪着周澤雲,“你會這樣做是嗎?”
周澤雲拄着柺杖站起來,打開門,看也不看陳莉瑤,“出去!”
他沒必要回答陳莉瑤。
陳莉瑤走到門口,回頭惱怒地看着周澤雲,“你不能和陳友霞結婚!”
周澤雲沒有說話,重重關上門。
他給李浩武電話,“拍賣會的資料給我,我到拍賣現場。”
“是。”李浩武想問周澤雲傷成這樣,能出門嗎,可週澤雲掛了電話。
不一會,李浩武把資料郵件給周澤雲。
周澤雲看完資料,換衣服出門。
拄着柺杖艱難走到電梯,到了小區樓下,周澤雲望着自己的車子,心像被刺到。
他的腳開不了車。
唐秀亞不放心周澤雲,還是過來他的公寓,看到周澤雲拄着柺杖站在自己的車邊,心裡一陣酸澀。
她很想衝上去,扶着周澤雲,給他開車,可還是看着周澤雲緩慢一步步走到小區門口叫計程車。
唐秀亞也上了計程車,跟在周澤雲後面。
柳氏企業被拍賣,吸引許多生意商人,許多記者也在那裡。
唐秀亞壓低帽子,跟着周澤雲。
記者們衝向周澤雲,問題尖銳犀利,“周總,你要和陳友霞結婚是嗎?”
“你愛她嗎?”
“聽說是你讓她受傷,願意以結婚補償她?”
“柳德俊和你是什麼關係,柳德俊第一次婚姻低調,離婚也低調,你真的是他的兒子嗎?”
“要是你真的是柳家的孫子,現在出現在拍賣會現場,是爲了拍下柳氏企業給柳家嗎?”
“周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傷——”
周澤雲面無表情,往大廳走。
李浩武過來,站在周澤雲身邊,不讓記者攔着周澤雲。
一個記者擠開人羣,話筒放到周澤雲面前,大聲問,“周先生,陳友霞一隻腳瘸了,你要是出於內疚而娶她,會不會更對不起她,因爲你不是愛她而娶她,這樣沒有感情的婚姻,對陳友霞不是委屈嗎?結婚後,你會不會嫌棄她?”
李浩武推開記者,周澤雲卻停下腳步。
他看着那位記者,眼神沒有陰鷙和冰冷,平靜的語氣透着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我想要的女人,如果她受傷了腿瘸了,我會陪在她的身邊,做她的另一隻腳,而不是嫌棄她。”
喧鬧的大廳一下子靜下來。
記者們交換眼神。
這個深情的回答,是在對陳友霞表白嗎?
可是,周澤雲的話裡聽不出一點喜悅,也不是冷漠,而是像平靜湖底泛着悽愴。
不明情況的記者,興奮問着周澤雲,“周總,你和唐秀亞離婚後,因讓陳友霞受傷而認識她,被她打動,愛慕她?”
“你和陳友霞是交往結婚,而不是因爲你的內疚才娶陳友霞?”
周澤雲沒有再回答,走到拍賣會大廳。
唐秀亞坐在拍賣會大廳的角落。
拍賣會就要開始,門口傳來一陣吵嚷。
唐秀亞回頭,蔣飛茹攙扶着柳業輝來了,柳德俊在旁邊。
記者們圍着他們,追問柳德俊和周澤雲的關係,以及柳相宇坐牢,現在柳氏企業被拍賣,他們會不會能拿回柳氏企業。
記者們問着蔣飛茹,她是不是外遇,讓蔣飛茹解釋和那個男人的親密視屏,蔣飛茹怒罵記者,“你是哪家的記者!我要起訴你!”
周澤雲側過臉,看着幾位,臉色森冷。
拍賣開始,李浩武代替周澤雲舉牌,價格越來越高。
“一億!”
“三億!”
周澤雲看了眼李浩武,眼神冷冷對李浩武示意,李浩武說着數字,“三十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周澤雲。
柳氏企業的業績下降,估值二十個億,可週澤雲給的價格這麼高,他一定要拿到柳氏企業。
主持人說着,“三十億,一次。”
“三十億,兩次。”
大廳寂靜,沒有人出聲。
“三十億!”主持人目光環視一圈,敲下錘子。
柳業輝受到打擊。
這是他辛苦創下的企業,柳德俊不讓他過來,他還是要過來拍賣會現場,但企業竟然到柳德俊前妻兒子的手上!
蔣飛茹不能冷靜,怒斥柳德俊,“你看你的前妻怎麼教兒子,慫恿周澤雲奪下了柳氏企業!”
“江彩蘋這麼心狠手辣,她恨你,那天你在她的家裡,竟然還想和她合好,叫彩蘋叫得這麼親熱!”
“現在她成了富婆,兒子也拿走了柳氏企業,你現在還不快給她電話討好她,讓她原諒你?”
柳業輝不滿打斷蔣飛茹,“你是蔣家千金出身,這樣一個大家族的人,怎麼說出這麼沒修養的話!”
“老爺子,一定是周澤雲母子陷害柳相宇坐牢,現在又拿走了柳氏企業!”蔣飛茹怒吼着,衝到周澤雲面前,恨讓她的眼晴狠毒,聲音尖銳,“一定是你陷害柳相宇,柳相宇和你的公司簽了合約,你就說柳相宇虧空空款!”
周澤雲沒有看蔣飛茹,臉色陰鷙對李浩武說,“給我的律師電話,讓他們分拆柳氏企業,把柳氏企業拆解成每一塊,賣出去。”
柳業輝聽了,嚴厲斥責周澤雲,“不行!不能分拆柳氏企業!”
柳氏企業到周澤雲手裡,還是柳氏企業,還是完整的,但要是把企業分拆賣了,那就不是柳氏企業,柳氏企業就消失了。
李浩武愣住,周澤雲這麼心狠,拿到柳氏企業就要把企業拆碎賣出去。
周澤雲冷眼看着李浩武,李浩武急忙拔電話。
蔣飛茹奪過李浩武的電話,“那是柳家的企業,周澤雲你是柳家的兒子,不能這樣對柳氏企業!”
沒有了柳氏企業,她怎麼還能是大家羨慕的柳家貴夫人?
周澤雲目光冷冷凝視蔣飛茹,脣邊牽起深刻的冷笑。“我是柳家的兒子?”語聲冰冷,“你的兒子不是柳相宇嗎?”
蔣飛茹被嗆,瞪向柳德俊,“那是你的兒子,做父親的不對他拿出點威嚴!”
柳德俊剛要對周澤雲說話,勸周澤雲不要賣了柳氏企業,周澤雲拿着柺杖站起來,一步步走出門口。
唐秀亞低頭不讓別人認出她,跟着周澤雲。
周澤雲曾想把柳氏企業給母親,讓她不要那麼恨唐秀亞。
現在,周澤雲拿到企業立刻就要把它賣掉,而且不是整個柳氏企業一起賣,是把柳氏企業分拆,讓柳氏企業從此不存在。
太狠!
唐秀亞心情酸澀跟在周澤雲後面,他上計程車,她也上了計程車。
她看着他回到公寓,背影憔悴蕭索,心如刀絞。
周澤雲走出電梯,要打開公寓的門,江彩蘋的身影出現。
她問着周澤雲,“新聞說你要賣了柳氏企業?”
周澤雲像沒有看見江彩蘋,打開門,就要把門關上,江彩蘋用手推開門。
她強勢的聲音放柔和一些,“兒子,柳家這麼對我們,你做這些是爲了我,我知道你愛我,”她把手搭在周澤雲的肩膀,“我們不要再對對方生氣了。”
周澤雲的心被刺,痛楚讓他濃眉蹙着,眼晴更利更深。
他對江彩蘋說,“你知道當你對陳老爺子說,我願意娶陳友霞那刻,我想的是什麼嗎?”他的眼光冰冷如箭,讓江彩蘋心裡一顫,“我在想,如果你不是我的母親,我不是你的兒子——”
“住聲!”江彩蘋心痛,大聲打斷周澤雲。
周澤雲冷冷啞着聲笑了,“我現在找不到唐秀亞,你滿意了?”
“找到她,你也不能和她結婚,你要娶陳友霞。”
周澤雲臉色更冷聲音更澀,“你從小培養我,就是爲了我有一個沒有感情的婚姻?”
江彩蘋的聲音低了些,“我也不願意你娶陳友霞,”她擡起頭,盯着周澤雲,“但是,她的腿瘸了,”她說,“我不讓你娶唐秀亞,也是爲了你,想讓你幸福,唐秀亞和柳相宇結過婚,她配不上你!”
周澤雲臉色黯下,指着門口,“你給我出去!”
“兒子!”
“出去!”
江彩蘋怒不可竭,“既然你爲了我,拿到柳氏企業把它賣了,爲什麼就不能忘記唐秀亞這個女人!”
周澤雲嘩地轉回頭,目光灼灼,眼晴裡燃着怒焰,“我拿到企業,不是爲了你,你沒有我這個兒子了!”
啪!
一個耳光揮在周澤雲臉上。
周澤雲的腿受傷,沒有站穩,摔在沙發。
江彩蘋愣愣看着自己的手,她打了周澤雲嗎?
她竟打了他!
客廳氣氛一下緊張壓抑。
江彩蘋斥責周澤雲,“自從你認識唐秀亞,就頂撞我,竟說這種話!一個兒子,怎麼能對母親這樣說話!”
她和柳德俊離婚,養大周澤雲也不容易。
現在,周澤雲竟然說她沒有他這個兒子!
周澤雲的嘴脣被打破,血腥味在鼻間瀰漫。
江彩蘋氣得渾身顫抖,對周澤雲說,“柳家這樣對我,你應該站在我這邊,體諒母親,而不是爲了唐秀亞這個女人,你被迷住,對母親這樣說話,傷透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