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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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這日, 宋汐杳換上了一身紅色的襖子,腰間繫着魏亦安送來的紅色絡子,步履之間絡子擺動, 顯得腰身更是纖細柔美, 像極了畫中人。

而此時遠在京城的魏亦安、宋時安和陸啓等人, 正在準備着即將到來的二月初九的春闈會試。

上元節過後, 時間一晃便到了會試, 雖是二月初九開考,卻也同鄉試一般,需要考生在每一場開考前提前一日進入貢院。

是以, 二月初八魏亦安幾人便就進入了禮部貢院待考了。

而此時在臨安的宋汐杳,正在籌備着一年一度的花朝節, 花朝節在每年的二月十三至十七這幾日, 姑娘們最最愛的就是祭花神, 賞紅和撲蝶了。

宋汐杳也不例外,二月十三這日, 宋汐杳換了身衣裳,又派人去春枝院給宋菲然和宋靜書遞了話,邀兩位妹妹一起出去玩兒。

俗話說,“二月春風似剪刀”,臨安的二月春風料峭, 風吹來還是有些冷的, 宋汐杳特意帶了個披風。

說起宋菲然, 自從上次兩人說開了後, 兩姐妹之間的關係好像真的回到了往日一般, 經歷了前世,宋汐杳更加渴望親情溫暖, 是以,面對此等情形,宋汐杳心中是欣慰和歡喜的。

要說花朝節,祭花神是每位姑娘都要去的,而宋汐杳最愛的卻是在賞紅後同夥伴們一塊兒去撲蝶。

祭完花神後,宋汐杳同宋菲然、宋靜書一道去花樹賞紅。

賞紅就是閨中女子們親手剪一些五色彩箋,取了紅繩來把彩箋結於花樹上,也是寄託心事和祝福之意。

宋汐杳讓如月去取了自己先前早已準備好的彩箋過來,又拿來紅繩結好,而後將彩箋放在手心中,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許願,待許完願後又親自去將紅繩系在了花樹上。

如月悄聲問:“姑娘許了什麼願?”

宋汐杳笑着說:“我許了三個,一是希望家人身體康健,二願大哥和他在京城能夠一切順利,三是希望早日也爲我們如月尋一個好夫君,將你給嫁出去。”

如月聞言臉紅了起來,嬌嗔道:“姑娘。姑娘,奴婢不嫁人,奴婢還要照顧姑娘,陪着姑娘成親,看着姑娘和和美美一輩子呢。”

宋汐杳笑着戳了戳如月的臉頰,道:“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等你遇到了心儀的男子你就知道了。”

如月只道:“那就等遇到了再說,反正現下奴婢是沒有遇到。”

宋汐杳見此情形,只得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

*

二月十五,會試最後一場結束了。

會試結束後,一般在考後大半個月內便會發榜,是以考生們都不會離京,都會在京城等着揭榜那日看榜。

在等着發榜的這段日子裡,魏亦安和宋時安還有陸啓三人將京城都走了個遍。

用陸啓的話來說就是,“走到百姓身邊去了解實情,這樣等做了官也才能是真正爲百姓考慮的父母官。”

一晃大半個月就過去了,三月初九,會試發榜了,三人約着一同去看榜。

看榜的人一重又一重,三人只能站在人羣外看着,還是陸啓先看到了魏亦安的名字,待看到名次時,陸啓言語中都是激動。

“亦安亦安,我看到你的名字了,第一!第一啊!”

宋時安也在踮着腳找着,果然在第一名的位置上看到了魏亦安的名字,“浙江臨安籍魏亦安,第一名,會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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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安心中也是頗爲驚喜,立即向魏亦安道喜,“亦安,第一名,恭喜恭喜。”

魏亦安笑着搖了搖頭,而後道:“快些找你們倆的名字。”

“哈哈哈,是喔,我竟忘了還沒找到自己的名字。”

不過片刻,宋時安和陸啓便在榜上找到了各自的名字,名次雖是靠後了些,倒也不差。

不過現在,魏亦安關注的卻是另一個人,趙如堇,榜上趙如堇的名字就在自己的下方,會試第二名。

魏亦安起初是有些意外,不過須臾便是想通了,倒也覺得這結果該是在情理之中,從在臨安之時魏亦安就知道了,趙如堇是個有才學之人。

三人看到了榜單便退了出來,喜悅之色溢於言表,陸啓笑着道:“恭喜亦安,連奪二元,三元及第指日可待。”

魏亦安謙虛地笑着道:“運氣好罷了,再說了,殿試難度非同一般,三元及第又談何容易。”

宋時安聞言笑着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行了,走吧,咱們回去買上兩壺好酒,今晚也慶祝一番。”

晚上,三人將買來的好酒溫了起來,又買了些京城頗爲有名的小菜回來下酒,圍着小桌飲酒同樂。

第二日,魏亦安給宋汐杳寫了信,信上大多都是對她的想念,對於會試結果也只是在信上稍微提了兩句。

因爲他知曉宋時安定然也會寫信回去同她說會試的事情的,所以自己在寫信時便不多提了,寥寥數頁,根本寫不下他對宋汐杳的思念。

三人都給家中去了信,午時,魏亦安和宋時安還有陸啓在客棧中用飯,客棧中不乏從各地來京考試的學子,此時會試榜單已出,大家閒暇之餘無一不是討論此事的。

魏亦安幾人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了下來,一邊喝茶,一邊聽周圍的人高談闊論。

“誒你們聽說了嗎?”一個灰袍男子說。

與他同桌的另一人悠悠笑道:“現如今還有什麼事能比今年會試更吸引人的嗎?”

灰袍男子神神秘秘地道:“我要說的還就是關於這會試的,你們不知道吧,我聽到了風聲,說是當今聖上有意爲公主擇婿,公主頗得聖上疼愛,說要嫁便要嫁給今年的新科狀元,聖上如此疼愛公主,說不準還就真的擇了今年的狀元郎爲公主額駙,你們說這消息吸不吸引人?”

另外幾人聽了紛紛附和道:“這消息確實吸引人,看來啊,今年的狀元郎有福囉。”

“也不知是誰有幸娶了公主做美嬌娘,往後仕途定是一片坦蕩。”

這時,那灰袍男子笑着說了,“說不準就是今年的會試頭名囉,待殿試再加把勁兒可不就是板上釘釘了嗎?”

“……也是也是”,其他人聽了也點頭如是道,紛紛感慨會試頭名運氣之好。

殊不知,作爲會試頭名的魏亦安聽了這話面色逐漸冷了下來。

宋時安和陸啓對視一眼後亦是心領神會,魏亦安和自家妹妹已經定了親事,若真是如此的話,那魏亦安豈不是要違抗聖命?

陸啓見狀對魏亦安道:“你也不必擔憂,這也只是小道消息,何況此事若真是這般,我相信當今聖上也是英明的,你和汐杳妹妹已有婚約,聖上斷不會強拆了你們的婚事而讓你去娶了公主的。”

宋時安亦道:“是啊,那麼多青年才俊,公主隨便挑便是,你已有婚約,想來她也不會那般……”後面的話宋時安欲言又止。

“無妨。”

而後,魏亦安又接着說:“不還有殿試嗎?公主要的是新科狀元做夫婿,又不是會試頭名,無妨,我知你們在寬慰我,我心中已有打算。”

宋時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打算便好。”

晚上,魏亦安躺在榻上時,想了想前世關於公主擇婿之事。

前世當今聖上也如這世一般很是疼愛公主,說要親自爲公主擇駙馬,不過卻不是新科狀元,而是翰林院一名進士出身的大臣,那大臣魏亦安也識得,就是不知這一世軌跡是否會同上一世一樣發展了。

不過,魏亦安心裡已做好了打算,不管那消息是不是真的,爲了宋汐杳,他也不願去冒險。

三元及第新科狀元聽起來固然好,可再好也比不過有宋汐杳在身邊相伴,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好。

臨安這邊,宋汐杳收到了大哥和魏亦安的書信。在知道魏亦安中了會試頭名時,宋汐杳在心中爲他欣喜。

如月知道魏亦安中了會試頭名也欣喜得很,又忙問道:“姑娘,那咱們公子呢?”

宋汐杳看完了大哥的信,笑容明媚地道:“大哥也中了,名次不算太好,可也是靠前的。”

如月不懂這些,不過也知道自家公子也是中了的,於是笑盈盈地道:“姑娘,咱們快些去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老爺夫人去。”

宋汐杳點頭道:“嗯,也對,待我換身衣裳便立即過去告訴父親母親。”

*

三月十五,殿試在宮裡的集英殿舉行。

殿試考對策之時,魏亦安故意在聖上跟前露了拙,相比之下,趙如堇他們便出彩得多了。

最後殿試結束之時,聖上欽點了一甲的三名進士之後便就起身離去了,留下內閣大臣們宣讀殿試排名。

“今年科考一甲第一名,浙江處州籍趙如堇,一甲第二名,安徽徽州籍王遠,一甲第三名,浙江臨安籍陸啓。”

內閣大臣先是將一甲的三名宣讀完畢後,接着又開始宣讀二甲和三甲名單。

“二甲第一名,浙江臨安籍魏亦安,二甲第二名,浙江臨安籍宋時安,二甲第三名,廣東肇慶籍文符之……”

對於這個結果,魏亦安絲毫不覺得意外,二甲第一名,能避開許多紛紛擾擾,他也心滿意足了。

三月二十五日這天,新進士們要和殿試官在禮部享受聖上御賜的恩榮宴。

恩榮宴上,聖上親自欽點了這次科舉一甲的前三名上前去問了話,同時還賜了他們翰林院編修這等清要之職,看來,對於此次科舉,聖上還是滿意的。

除了一甲的三名進士,恩榮宴上,對於其他人,聖上也作了安排,二甲前三名宋時安和魏亦安等人留在了京城任職,其餘人等都被安排到了各地去做了官。

雖說要留在京城任職,但一般科考結束後都會讓大家先行回到老家去,一謂衣錦還鄉光宗耀祖,二是爲了讓其安頓家人,要麼舉家遷入京城,要麼便就是祭祖以後進士一人回京任職。

恩榮宴一結束,魏亦安,宋時安,還有陸啓三人便開始準備回臨安了。

在他們走的這日,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說是在恩榮宴上,聖上特許公主在殿後觀看擇婿,公主看中了今年的榜眼,皇上也極爲滿意,現已下了賜婚聖旨。

聽到這個消息,魏亦安看着宋時安陸啓相視一笑,坐上馬車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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