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農家悍媳同意親事 鳳凰 網
小豆芽眨巴眼睛:“爹還想知道什麼?”
顧大河尷尬地笑了笑,誰會想別人老說自個的閒話,之所以問也不過是怕還有別的不好的謠言,被小豆芽這麼一問,不免就有些窘迫。
“應該沒啥了吧?”顧大河一臉訕訕地再次說道。
小豆芽一本正經地說道:“有啊,而且有很多,爹想聽不?”
顧大河訕聲道:“你說說。”
小豆芽笑眯眯道:“可是我不想說,你要想聽,問別人去!”
顧大河:“……”
“爹跟奶的事情,我們不該多說,爹要是想知道的話,就只能去問別人,兒子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說些什麼。”有關於顧大河與周氏之間的事情,小豆芽就算是聽到得再清楚也不會說出來,畢竟不管這倆人再怎麼樣,也是自己的長輩,作爲小輩的自然不能說些什麼。
況且小豆芽覺得自己還是有點了解顧大河,在小豆芽的心裡面,顧大河就算是再生周氏的氣,那也是一時的生氣,久了還是會原諒周氏。之前那件事之後,大夥都以爲顧大河會因此而與周氏斷絕關係,可到最後還是照樣腆着臉回去,並且還變本加利地對周氏好,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現在不管顧大河做些什麼,小豆芽都不會相信顧大河會一直這樣,甚至有時候覺得要不就讓顧大河與張氏這樣子過好得了,省得到時候顧大河又開始心疼周氏,然後又把家裡頭整理亂七八糟的。
人的感情也是有限的,經不起折騰,小豆芽可不想到時候人沒能走到一塊,這感情也變得淡了。
這兒子張氏教得挺好的,懂得孝順,不說長輩的不是……
呃,長輩的不是?!
顧大河這臉色又難看了起來,這外頭又傳什麼關於自己的事情了?顧大河回想了一下,也沒覺得自己有哪裡做是不對,每隔幾天就會進一次山,所得到的東西大多數都換成了銀子收起來,餘下的除了孝順周氏一點以外就是自己的口糧,之外就是潘菊花的事情,然後就再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如今除了這潘菊花的事情,還能有別的?顧大河覺得要去問一下。
小豆芽上炕掀了顧大河身上蓋上的薄被子,往其肚皮上瞧了瞧,被劃破的地方已經合了起來,可能是獵豹的爪子比較鋒利的原因,這傷口並沒有多亂,四道爪印一直從左胸劃到右邊的肚皮上,可能是結了痂的原因,現在傷口看起來除了長了一點以外,並沒有多嚴重。
不過小豆芽也聽說了,這四道傷很重,差點就劃破了肚皮。
“這沒事,你不用擔心,爹很快就好。”顧大河未等小豆芽說話,這就安慰起小豆芽來。
小豆芽伸出手指頭輕輕地戳了戳,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爹也放心,兒子其實沒有多擔心,看到爹的傷口結了痂,兒子這可是放下不少。回去也可以跟孃親說一下爹沒事,讓孃親也不用擔心,就不用來看爹了。”
顧大河:“……”
小豆芽看完了顧大河的傷就下了炕,不等顧大河說些什麼,又說道:“看到爹沒事咱就放心多了,咱還得回去幫娘拔菜,就不跟爹多聊了。”說完就要往外面走出去,才走兩步又停了下來,皺着眉頭想了一下,說道:“爹以後要還想給咱找後孃就把眼睛放亮一點,別找潘娘子那樣的,雖說這要過日子的是爹不是我,可再遇到那樣的爹還不照樣得難過?你瞧你這次都難過得差點丟了性命,那下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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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河:“!”
“誰說我是……”顧大河張口欲解說,小豆芽卻一溜煙兒跑了出去,轉眼間就沒了人,顧大河這是想解釋也解釋不了,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這謠言既然能讓一直信任自己的兒子誤會成這樣,那張氏又會怎麼樣?
一想到張氏也會有所誤會,顧大河這就坐不住了,掙扎着想要起身去找張氏,不管張氏是想的自己都得跟她解釋一下才行,以免被誤會了。
“大河你這是幹啥?趕緊躺着。”那倆跟顧大河一起進山的又來看顧大河了,見顧大河要起身,趕緊就上前攔住了顧大河,不讓顧大河從炕上起來。“你這傷得養足了三天才能動,要不然就那一層薄薄的連着,說不準使點勁就會裂開。”
顧大河心裡頭着急,不樂意躺回去,說道:“沒事,這藥挺管用的,第一天的時候就感覺好多了,現在已經是第三天,肯定不會裂開,咱這會還有事,得出去一趟才行。”
“有啥事能比自己身體重要?你這要是勉強出去了,一個不小心把肚皮給撐破了,到時候可得把人給嚇壞了。”二人想到肚破的場面,連冷汗都冒了出來,可不敢讓顧大河出去得瑟去。
顧大河還想說些什麼,掙扎着還想起來,可被兩人摁住了,再加上失血過多的原因,整個人渾身都沒有力氣,掙了那幾下腦子也有點發暈。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想着還是過幾天等身體好了再去罷了。
反正這謠言已經傳這麼多天,也不怕多上一兩天了。
倆人見顧大河不再掙扎,這就將顧大河鬆了開來,打算給顧大河弄點吃的,可是到廚房一看,之前他們拿過來的東西又不見了。
這倆人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也顧不上給顧大河面子,直接了當地說道:“大河,不是咱說你,你瞧瞧這都是什麼事啊!雖說這一次進山你大閨女給了咱們不少的好處,可這好處再多也是有限,誰家不是省着過日子的。你家裡頭這是一點東西也存不住,有多少就去多少,哪有人過日子過成這樣的。你再孝敬你娘也得給自個留下一點,要不然出點啥事的話,你說你吃啥?”
顧大河聞言就尷尬了起來,廚房裡僅有的東西還是這倆人拿過來的,卻被周氏給全扒拉走了,不好意思地說道:“咱也沒辦法,我娘她那樣的人,讓你們破費了。”
倆人也沒太在意,擺了擺手說道:“咱們都沒啥關係,而且這就算是幫你也幫不了多少,等你好了以後,你這日子還得你自個過,可咱們就是擔心你這樣下去會不會把自個給餓死了。咱不是勸你不孝順,而是你再孝順也得顧着點自個啊!你說你要是把自個給餓壞了,這還能有力氣進山?要是進不了山,到時候你拿啥來孝敬你娘?”
這倆人都比顧大河年長,懂的東西也比顧大河多,自然就看得明白看得開。
而且這種事情換到誰的身上都會十分的惱火,這個當孃的根本就不是什麼好的,就只顧着自個,從來就不管兒子死活。又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按理說應該有點醒悟纔是,可瞧瞧顧大河那樣,真就沒考慮過這事。
顧大河尷尬地說道:“這事咱曉得,不會有那一天的。”
這嘴裡頭說着,心裡頭卻不知道是咋想的,有沒有聽進去也不知道。倆人看了顧大河一眼,也沒打算多說,畢竟這是顧大河的家事,外人說多了反而就不好了。
這沒得吃的了,倆人只得又回家中給顧大河拿了點,不過只拿了兩天的,吃完這兩天的,顧大河要是自己不去想辦法的話,那就得餓肚子了。這倆人家中也過得緊緊巴巴的,這能拿出來一點已經很是不錯,多了肯定是沒有的。
顧大河吃着倆人拿過來的食物,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對周氏的感情就更加複雜了起來。
這邊顧大河還不知該如何面對周氏,那邊周氏拿着從顧大河那裡翻回來的肉,偷偷地炒了一盤,躲在上房那裡吃獨食。被小孫子看到了也沒捨得人小孫子吃一口,反而還瞪了小孫子一眼,把小孫子給嚇得哇哇直哭,扭頭就跑去找柳氏。
周氏也沒管小孫子咋樣,把門一關,坐在炕頭上就開始吃了起來。
可以外只要有肉,再硬也啃得動的牙齒這會卻不管事,左邊的牙齒被打掉幾顆,還連着一顆大牙,那是沒有辦法用左邊吃東西。可當周氏用右邊的牙來吃東西的時候卻發現右邊的牙也鬆了,看着眼前的一盤好肉,卻因爲牙齒的問題吃不下去,周氏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由衷覺得要不是因爲顧大河,自己的牙齒就不會被顧來銀打掉,也就不會連肉都吃不了,這心裡頭就恨得不行,罵到:“把老孃害得連肉都吃不上,還活着幹啥,不如死在山脈裡得了。還想要老孃伺候,想的倒是挺美的,活不了就甭活了……”
老爺子從田裡頭回來,家裡頭因爲沒有出人去踩水車,所以這田裡頭一直都挺乾的。而且又從來不挑水去澆,成績村裡頭最賴的,不過因爲前後都挨着別人的田,別人家灌水的時候就佔了不少的光,不至於會顆粒無收,不過就是有得收成,那也是少得可憐。
這種情況老爺子自然可惜嘆氣,覺得今年這日子還是不好過。
田挨着老爺子田的人家更高興不起來,甚至還恨得不行,要是隔壁田也澆了水,自家澆的水就不至於會流失太多,可隔壁的沒澆水,自家的水飯了田裡就沒少往隔壁滲,這種情況還沒地方說理去,就是氣得不行也沒有辦法,只能自家生着悶氣。
就是如此老爺子也嫌這流到自家的水少了,使得自家的稻子長的不好,恨不得在交界處咋個溝把水全部引到自家田裡面。
這正心裡頭嘀咕着,推門就見周氏坐在炕上,跟個瘋子似的罵罵咧咧,小桌上還放着一盤肉。
老爺子就問:“你這是在幹啥?”
周氏見老爺子回來,下意識就想要將肉藏起來,可剛端起盤子就想起自己沒法吃這炒肉,就將肉往老爺子那邊推了推,沒好氣道:“給你炒了盤肉,趕緊趁熱吃了。”
老爺子覺得奇怪,不過見的確是一盤肉,也就沒有想太多,拿起周氏用過的那雙筷子就吃了起來,邊吃邊道:“咱們家今年的稻子不好,比別人的要差許多,今年可是收不了多少稻子,可就沒糧食吃了。”
提到糧食,周氏看了一眼老爺子正吃着的那盤肉,沒好氣道:“這沒有米麪不是還有肉吃?老三可是每次進山都得到不少肉,咱們要是再多要一點,有肉夠你吃的還吃什麼米麪。”
顯然周氏對田事一點都不在意,不止是現在,就是過去也見不得有多在意,只要不餓着她,纔不管這田裡頭的莊稼長成什麼樣子。
老爺子道:“這會米麪比肉貴,咱們家的稻子要是長得好,到時候拿來換肉不是挺好?你這腦子就是不想事情。”這肉炒得還行,老爺子吃着心情好了不少,就問道:“老三咋樣,聽說傷得挺重的,有沒有好點。”
周氏立馬就想起自己牙齒壞了的事情,這三眼角就斜了起來,沒好氣道:“他還能有啥事?就是以前腿傷成那個樣子也沒見他死了,現在不過是傷了一下肚皮,能差到哪裡去?這會早就生龍活虎了,要不然能跟咱吵架?要咱說,他就啥事都沒有,在那裝着呢,爲的就是不想孝順咱東西。”
周氏想到好幾次去那裡翻都沒有找到多少東西,每次除了一點吃的以外就沒有別的。可週氏還真不相信顧大河就弄回來那麼點東西,覺得肯定是顧大河將東西藏起來,又或者換成了銀子,雖然沒有找到銀子。
想到銀子,周氏就想起自己藏着的一千兩銀票,忍不住就去翻找了起來,直到看到那一千兩銀票還在,這心底下才放心不少。事實上週氏幾乎天天都要看一次,特別是在睡覺之前,要是不看一眼的,這心裡頭肯定放不下。
老爺子雖然低着頭,卻將周氏的動作看在眼內,早在之前老爺子就知道周氏將銀票藏在哪裡,其餘的銀子又藏在哪。
不過老爺子不怎麼管家,再加上這些銀子所在地方自己也知道,所以就沒有吭聲,也沒有去動這些銀子。而周氏自以爲藏得十分隱秘,以爲連老爺子都不知道自己藏在哪裡。就如現在一樣,老爺子埋頭吃着肉,周氏餘光一直盯着老爺子看,只要老爺子往這邊看上一眼,就立馬將銀票換地方放。
從一開始到後面,周氏都沒有發現老爺子偷看,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厲害與聰明,竟然能在老爺子眼皮底下藏了這麼多年的銀子。
也不知是不是習慣了的原因,每當周氏動銀子的時候,老爺子就會下意識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現在也是一樣,當作不知道周氏的動作一樣,邊吃着肉邊說道:“那你到底是看了還是沒看?”
周氏瞥了老爺子一眼,見老爺子沒有往這邊看,這才說道:“沒看,誰要看誰看去,你那是不知道,老三這白眼狼還想讓咱伺候他,又不是傷得動得都不能動一下,要啥伺候的。就是動都不能動一下,老孃也不見得伺候他,要真到那個時候,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老爺子道:“你也行了,該消停消停了,這老三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你別總一直針對他。你這樣也不擔心他這心裡頭不舒坦,往後就不給你拿肉,到時候看你哪來的肉吃。”
周氏就摸了自己的腮幫子一下,又伸舌頭舔了舔掉了牙的地方,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說道:“有肉又能咋樣,沒瞧我這牙齒都掉了,就是有肉也咬不動了。”
老爺子可不信周氏說的,以他對周氏的瞭解,這肉要是硬的吃不了就吃燉的,燉得稀爛的那種,那樣就肯定能夠吃得了。再且就是不願意吃爛的,那還能把肉切成碎,到時候還不是照樣吃得很香?
“反正我就那一句話,對老三好一點,你愛聽不聽的。”老爺子也沒打算多勸周氏,估計也是看透了顧大河的性子,覺得顧大河就算是再生氣也不可能不管自個這倆口子,所以也就懶得管周氏,讓她一個勁地作去。
周氏果然沒有聽進去,心裡頭正在想着要怎麼樣纔給給顧大河難堪,反正是她這牙不好,也不能讓顧大河好過,彷彿顧大河過得不好她這牙就會好起來一般。又見老爺子已經將一盤肉給吃了一大半,周氏這心裡頭更加不舒服起來,這可是她自己給自己開的小竈,誰料一口都沒有吃上。
“你吃你的,我出去看看。”周氏是實在沒眼看,雖然這是她給自己開的小竈,可這小竈開的次數多了,最近也總是吃肉,所以周氏其也沒有特別的饞肉,所以肉給老爺子吃了就給老爺子吃了,除了心裡頭不舒服以外,也沒有多不高興。
老爺子點了點頭,邊吃着肉邊琢磨着自家的稻田,想着再這麼下去不行,畢竟這田裡頭太乾,現在正是要灌漿的時候,要是稻田忒幹,再加上現在氣候又那麼的火熱乾燥,這稻子可就得毀了。
可自個一大把年紀的,自然不好去踩這水車,便將目標放在顧大湖身上。
周氏剛出門又遇到了小孫子文哥兒,見小孫子怯生生地躲在門邊那裡看着,立馬就一眼瞪了過去。周氏這輩子除了待見大房的幾個孫子以外,對別的孫子孫女都不怎麼在意。因着柳氏的原因,對這小孫子也不待見,見着都沒有好臉色。
文哥兒又被嚇了一跳,趕緊就跑回了房間裡面,撲到柳氏的懷裡。
柳氏正在縫補衣服,文哥兒這一撲差點撲到針上面,將柳氏嚇了一跳,將針放好之後拽過文哥兒,對着文哥兒的屁股就是一巴掌:“你這熊孩子眼瞎了不成,沒看見娘在縫衣服,手裡頭還拿着針呢!要是一個不小心把你給扎着你說咋辦?”
文哥兒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一副受了巨大驚嚇一般的樣子。
顧大湖皺了皺眉頭,將兒子拉到自己懷裡哄了起來,對柳氏道:“這兒子沒被你扎哭,倒是讓你給打哭了。”
柳氏瞪眼:“再怎麼打他,這下手也是有分寸,可這麼突然扎進來,這針可是沒個準,要是不小心扎到眼睛,那可就毀了。”
顧大湖聞言嘀咕一聲:“那你小心點不就成了。”說完趕緊哄起孩子來,這會天氣那麼熱,要是哭久了可是很容易把嗓子給哭壞了。
不料文哥兒卻道:“不是孃親,是奶奶。”
倆人聽着皆地一愣,有些不明白文哥兒這話是什麼意思,而且文哥兒也不過是三歲的娃兒,倆人只是愣了一下,便沒有放在心上。
卻聽文哥兒邊哭着邊斷斷續續地說着:“奶奶吃肉……不給……文哥兒……瞪文哥兒……好怕……”
雖然文哥兒的表達不是很清楚,可倆人還是聽明白了,對望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柳氏就道:“肯定是你娘又偷偷吃肉讓文哥兒給看着了。你說你娘也真是的,文哥兒這麼大又吃不了多少東西,就是給一兩塊肉也行了,可你看你娘,就那一兩塊肉也摳,好歹文哥兒還是她親孫子呢!”
顧大湖皺了皺眉,說道:“我娘是啥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說這些幹啥,不覺得沒勁?”
柳氏瞪了他一眼:“你還不愛聽了!”
顧大湖道:“知道咱不愛聽你還說!”
柳氏白了顧大湖一眼,將文哥兒一把搶了過來,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打的地方,見只是有點紅,並沒有多大的事,又瞪了顧大湖一眼,這纔給文哥兒擦眼淚,邊擦邊道:“兒子別哭,想吃肉讓你爹給你整去,咱不稀罕你奶的,你奶的肉是臭的,吃着不香!”
文哥抽泣着點頭:“奶奶壞!”
“對,奶奶壞!”柳氏應和,絲毫不理會顧大湖是什麼樣的表情。
顧大湖這心裡頭不舒服,可也沒有什麼辦法,誰讓周氏就是那麼的一個人呢!就是自己也受不了周氏那脾氣,更別說是媳婦孩子了。
若非周氏是這個樣子的,自己之前也不至於要離開。
要不是現在糧食緊缺,就是柳家這種稍微富裕些的人家也沒有多少餘糧,眼瞅着今年是個旱年夫妻倆纔回來,要不然真的不太想回到這個家裡來。
不過想到兒子想吃肉,顧大湖這眉頭就皺了起來,這纔想起距離顧盼兒下次進山還有九天的時間。上次顧盼兒進山的時候顧大湖並沒有跟着去,現在想起來倒有些後悔,當時若是跟着去的話,現在兒子就有肉吃了。
“兒子再等等,這個月十四你堂姐進山,爹也跟着一塊去,到時候給你帶回來好多好多的肉吃。”顧大湖知道周氏從顧大河那裡拿回來不少肉,可是周氏不拿出來一塊吃那也沒有辦法,自家三口人從鬼節回來,到現在大多數時候吃的都是野菜與稀湯,一口好的都沒有吃過。
眼瞅着媳婦孩子都瘦了不少,顧大湖這心裡頭也急了起來。
柳氏聽着皺了皺眉,心知這進山可不是什麼好事,上一次顧大湖要進山就是她給阻止的,不放心顧大湖進山,擔心會出什麼事。這葬神山脈的事情可是祖祖輩輩都在傳,是個十分危險的地方,柳氏可不想爲口吃的就葬送了顧大湖的命,想着離秋收也不遠了,就想着吃野菜喝稀湯熬到那個時候。
“這進山太危險了,你看你三哥他這次就受了重傷,要是……”柳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
顧大湖道:“你就甭尋思了,這山脈咱還是得進。你是沒看見不成?今年這稻子可是旱得不行,就算是有了水車,這稻子還是旱得不行。而且最旱的就是咱們家的,說不準能有多少的收穫,要是連稻種都收不回來的話,咱們就得餓肚子。”
柳氏道:“那你就去踩水車去。”
顧大湖無奈道:“這咱也想踩啊,可這不還輪着麼?之前輪到咱的時候文哥兒正好生病,你又不是不知道,自然就沒有去踩這水車,而且大夥砍竹子的時候咱們也沒有去幫忙,這就是排隊那也是排到最後面。”
柳氏聞言嘀咕:“等輪到咱時候,這稻子都灌漿了。”
顧大湖嘆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所以咱才說要進山,你也甭擔心點啥。這隊是大丫帶的,好歹我也是她四叔,她總不至於看到咱有危險不管。”
柳氏不以爲然:“她管又咋地,你三哥還不照樣重傷。”
顧大湖聞言沉默,不過看了文哥兒一眼之後,依舊堅定要進山。不能因爲自己文弱就不去踩水車,也不能不進山脈,畢竟就算自己不吃也還有媳婦兒子要吃,總不能乾巴巴地等着稻子收穫。
至於周氏那裡,顧大湖是不抱希望的,覺得還不如靠自己。
這正琢磨着要不要到顧盼兒家走一趟,老爺子就吃完了肉,邊剔着牙邊朝四房走了過去,一進門就跟顧大湖說起踩水車的事情,得知顧大湖早有想法,老爺子一臉欣慰,說了一句‘家裡的稻子全靠你了’的話。
雖然聽起來是誇獎的話,顧大湖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這自己三口子還一口飯都沒吃呢,這老爺子就已經吃飽開始剔牙了。
老爺子絲毫也沒有察覺出來,叮囑完顧大湖之後就轉身回上房歇息去了,顧大湖瞧着現在時間還早就去找顧盼兒,打算跟顧盼兒說說進山脈的事情。
剛出了門口,經過隔壁圍牆的時候,就聽到圍牆那邊傳來聲音,顧大湖本是沒有注意的,可還沒走幾步就忍不住停了下來。
“你打算啥時候跟銀哥兒成親?”
“誰要跟那傻子成親誰去,我可沒那個打算。”
“你當老孃是傻的不成,村裡人可不是眼瞎的,這銀哥兒一天天往你這裡來找你,一找就是半天,你說你倆要是沒點啥事,銀哥兒能來這裡找你,能叫你媳婦?”
“……那又咋樣?因爲這我就要跟這傻子成親?”
“你不跟銀哥兒成親你還想跟誰?跟大河?我們家老三可是看不上你這樣的,也就銀哥兒現在是個傻的,只要是個女的都會同意,所以纔不在意。”
“我這樣的咋了?”
“老孃們一個,還想嫁好的不成?”
“咋地也比你年輕,至少咱還有得選擇,你們卻是沒得選。”
……牆那邊是潘菊花、陳氏還有周氏在說話,這說着說着就吵了起來,三人的語氣都不是很好,甚至還有要打架的跡象。
顧大湖聽了一會兒就沒好意思再聽下去,畢竟自己一個大老爺們聽牆角,實在是有些不好。
到了顧盼兒那裡,不知怎麼地就跟顧盼兒說起了這件事來。
顧盼兒聽着也沒有多理會,家中的稻田已經差不多可以收割,顧盼兒現在正忙着安排收稻子的事情。不但如此,還得防着有沒有偷稻子的。
現在這個時候,很多地方都已經遭受了旱災,不用等到秋收的時候就能夠知道,畢竟稻秧都已經旱死,連抽穗的機會都沒有。不知別的地方怎麼樣,反正水縣上次發放的糧食已經多摻了不少雜物,真正到手的最多隻有一半的糧食,更加難以支撐下去,等不到秋收的時候就會餓死人。
然而顧盼兒雖然沒有將顧大湖所說放在心上,沒過多久卻傳來了潘菊花要與顧來銀成親的消息,顧盼兒聽到之後倒是驚訝了一番,可是從來沒有想到潘菊花竟然會嫁給顧來銀這個傻子。
在顧盼兒看來,潘菊花是一個十分物質之人,肯定看不上一個傻子。
可事實卻是那麼怪異,潘菊花同意嫁給顧來銀,並且還在村子裡下了通知,告之了大家成親的日子,八月十三,顧盼兒帶隊進山的前一天。
這日子剛一傳出來,周氏就以收取禮金的名義向顧大河討要銀子,並且一再強調顧來銀娶了潘菊花實在太過吃虧,顧大河必須要賠嘗顧來銀損失,所以這禮金不能少了。
顧大河也覺得要給,卻沒有給到周氏手上,周氏因此再次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