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當族長
最終顧清還是不樂意去理楚凝,不想放棄這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與楚陌還有千殤一起跳到水裡去尋找。
正月裡還是很冷,河面上依舊結着冰,顧清體質雖然被養得很好,可某些方面到底還是不如千殤與楚陌,潛到底下沒多久就經受不住,硬是堅持下去卻是有了溺水的跡像,楚陌嫌顧清麻煩,將顧清送了上去。
而送上岸的顧清已然溺水,救治了一會兒才把顧清給救醒,見顧清還要下河楚陌便有些不耐煩,讓他回去處理楚凝的事情。
楚陌眼底下的不耐煩讓顧清很是受傷,然而這也不能怪楚陌看不起他,怪就怪在他不聽顧盼兒的話努力修煉,倘若聽話的話又何至於會如此。
顧清遲疑不定地看着禁河,最終扭頭回了山門,真心感覺自己很沒用。
楚陌目送着顧清離開,直到顧清消失在了視線內,這才抿脣說道:“死女人是怎麼看上他的?”
千殤面色淡淡:“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下河罷!”
這句話是顧盼兒經常掛在嘴邊的,楚陌也聽了不少次,聞言就沉默了一下來,真如那句話所說,旁人再怎麼優秀在顧盼兒眼裡那也算不了什麼,更別提會動心。
又或者相遇太晚?
楚陌一臉漠然地向禁河走去,撲通一聲跳了下去,老怪物倒是說他與那死女人一百八十年前就認識,只是死女人狼心狗肺忘了他。這話聽着一點都不真,老怪物就是個瘋子,而且還是失心瘋的那種。
只是不知爲何,楚陌突然就想起了這事,心裡頭就有些怪異感。
真是扯蛋,剛竟有一瞬間感覺這是真事,明明就假得不能再假。死女人才不過二十一,又不是二百一,如何能跟老怪物相識?
不管如何,還是先把死女人找到,大着個肚子還不消停。
楚陌心底下有些後悔,早知道顧盼兒會在十五送三眼毒獸離開,他就把時間拖得再長一點,等到十六纔回到家,這樣顧盼兒就去不了了。
就不信再過一個月她肚子那麼大,又快要過年,她還能跑了。
可惜現在後悔也沒用,還是趕緊把人找到再說。
鬼知道楚凝是怎麼想的,明知道這是江湖門派,竟然在這裡撒野,是仗着與顧清相識,還是仗着是楚晗的親妹妹,又或者仗着自己的身份,或許都有許多,所以才如此的驕縱跋扈?
“清清你好大的膽子,本公主傳了你這麼久,你直到現在纔過來。”楚凝怒不可赦地看着顧清,在山門外的時候還好,進了山門之後這裡面的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而且根本不將她的話放在眼裡。
顧清眉頭蹙起:“不知凝雪公主找在下何事。”
楚凝怒言:“你已經是大司農,在本公主面前應該自稱臣,本公主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而不是現在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顧清道:“公主若是無事,在下就先忙去了。”
楚凝更怒:“你敢!”
顧清扭頭就走,這裡可是山門而不是她的皇宮,他顧清本就是個小人,自然不介意再當一次小人,仗着顧盼兒的勢不理楚凝,這感覺可是比在皇宮時的感覺好多了。
“你給本公主站住……哎,你站住……你等一下!”楚凝見顧清扭頭就走,頓時就急了,性子也軟了下來,語氣中還有着央求。
顧清聽着總算停了下來,看向楚凝:“打算說了?”
楚凝道:“本公主命令你帶本公主去找司二,否則你就跟本公主回京城!”楚凝可是想好了,不管是司二還是顧清,她都很喜歡。
或許司二對她來說是一種習慣,並且是一種戒不掉的習慣,而顧清卻給她一種十分新鮮感覺,這對楚凝來說,都是難以割捨的。左右兩個人長得挺像,性子也挺像,那麼就隨便挑一個好了。
直到現在楚凝還是覺得顧清好一點,畢竟顧清比較好看一些,雖然司情也不差。
顧清這眉頭就皺了起來:“凝雪公主是否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楚凝說道:“怎麼理所當然了,司二的司家是皇商,清清你則是朝中大官,都隸屬於大楚皇朝,都應當聽我父皇的。只要本公主要,不管你還是司二,就得聽着!”
顧清就問:“那是不是你兩個都想要,我們便都要依?”
楚凝愣了一下,想了想這可能性,搖頭:“本公主還沒想過這個問題,被你這麼一提,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顧清聞言嘴角就是的抽,覺得仗着顧盼兒的勢其實挺好的,自己本身就是個吃軟飯的,再狐假虎威一下也無妨。看着美得驚天動地的楚凝,顧清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如此好看的一個人,爲何現在看着就是那麼的討厭。
“你想找司情,自己去想辦法。至於在下,你可以試着讓皇上下旨。”顧清心想,轉身又要離開,想到禁河那裡再看看情況,就算下了旨那又如何,只要自己不願意,皇帝還能把他給宰了不成?
先不說有顧盼兒在前,就是有着晗王在側,皇帝也不會那麼做。
掰手指頭算了算,這天下也沒有比自己吃軟飯吃得那麼舒坦的了,媳婦是天下第一門派的掌門,娘子妹夫是一個是王爺,一個則是天下首富。
顧清自嘲地笑了笑,也只有自己不滿足,還想要更多一些。
“給本公主攔住他!”楚凝怒
公主攔住他!”楚凝怒言。
顧清的去路被攔住,餘光瞥見山門弟子要圍過來,顧清擡袖揮了揮,看向楚凝說道:“公主這又是何意?”
楚凝道:“本公主不管,你要把司二給本公主找回來。”之前楚凝不是沒有想過要硬將顧清招爲駙馬,可且不說顧盼兒不是個好相處的,就是聽到司二要走的消息之後,這心思就淡了許多。
直到現在楚凝都還沒有弄清楚,爲什麼司二離開之後自己就跟丟了魂似的。
喜歡上司二了麼?楚凝不樂意承認,在她看來司二什麼都不是,又什麼都沒有,如此的一個人她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作爲一個商人,司二是司家的第二繼承人,有着司南在前,司二很有可能什麼都得不到,這種事情就是皇家都不好插手。
而身爲商人,此生都與皇權無緣,並且殃及三代。
這樣一個沒錢又沒權之人,怎麼可能是她楚凝所喜歡的,楚凝是怎麼都不樂意承認,只是她再不承認,這心裡頭的感覺卻是不會騙人。司二走了之後,她凝雪公主就跟丟了魂似的,就連顧清都不常去找了。
顧清想了一下,說道:“司情他進了山脈,現在應該跟晗王在一起,你若是要找他,我可以找人給你帶路,但安全方便得你自己負責。”
這可是葬神山脈,據說誰進誰死,就連武力高強之人也挺不住。
楚凝雖然對葬神山脈也有着嚮往,可更多的是恐懼,親眼見過從葬神山脈逃出來的人是如何的。光是那無盡的毒物就叫人毛骨悚然,更何況裡面還有別的,那些活着出來的人還說了,裡面的植物還有會吃人的。
想着這事的時候,楚凝的視線是落在牆角那裡的,那裡生長着一種與芭蕉極爲相似的植物,從山脈中活着出來的人曾經形容過的植物,與之可是有着驚人的相似。
只是聽說司情在山脈裡面,晗王也在山脈裡面,楚凝就不好將自己的恐懼說出來,而是尖銳地說道:“清清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山脈裡如此危險,你竟叫本公主去死。”
這聲音的穿透力很強,不少人都聽到了楚凝的說話,面色都有些古怪。
顧清蹙了蹙眉,說道:“山門外有藥店,那是山門所設,裡面應該有你們所需的東西,說不定去看了之後,你就不會那麼害怕了。”
“誰,誰說本公主害怕了。”楚凝怒目圓瞪。
顧清扭頭就走,好歹與楚凝相識一場,又經常一同出入一些場所,對楚凝的脾氣自是有些瞭解,楚凝越是這樣就證明她認輸了。
果然顧清這一次離去楚凝沒有阻止,而是衝着顧清說道:“人呢,你說要找人帶本公主進山脈的。”
顧清頭也不回地說道:“有需要就在藥店等着,我讓他到藥店等你。”
楚凝聞言就不說話了,揮了揮手,示意前去藥店。護衛們個個面無表情,除此以外還有暗衛,只是誰也不知他們藏在何處,紛紛跟在楚凝的身後,朝藥店走了過去。
這個藥店的規模並不大,裡面賣的都是現成藥丸,並且種類也不是很多,只有那麼幾十種罷了。
除此之外,這個藥店裡還收取藥材,不過並不支付銀子,而是用藥丸來支付。購買則可以用銀子來購買,不過看到上面的價格,楚凝雙目圓瞪,饒是她這個公主,也看得直咋舌,被上面的價格給嚇到了。
一顆大力丸要一百兩銀子也罷,可那勞什子固元丹竟然要一千兩金子……看準了,那可是金子,就是楚凝修養再好也忍不住想要罵娘。
隨行太監一個勁地抽搐:“大小姐,咱們身上的銀兩雖然不少,可是相對起這些藥來說,實在是太少了點啊!”
楚凝就問:“能買多少?”
隨行太監抹了把汗,說道:“一人一顆解毒丸,那也需要二十七顆一天,十天的量就是二百七十顆,這就是二百七十兩銀子了。還有止血藥,這也是必須的,買上十罐,那就是一千兩銀子。這大力丸可補充體力,改善體質,最好也來一些,一人一顆那就是兩千七百兩銀子……”
最貴的莫過於固元丹,這個可是相當的貴,可又不能不買。
關鍵時刻,這玩意能救人一命,能少得了它麼?而且還不能只買一顆,至少得準備三顆,這還是給公主自己一個人用的,別人要是想用那可就難咯。
楚凝還沒聽到固元丹這臉色就難看了,聽到固元丹後差點就沒氣暈過去,指着這藥店裡管理大罵:“黑店,這天下竟然有這麼黑的藥店,不過一點點藥,竟然要收這麼高的價格,簡直就是黑透了。”
管事眼皮子一擡:“嫌貴別買。”
楚凝頓時噎住,這買賣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也沒非讓你買,買不買那是你自己決定,所以這就是再黑也沒錯。
正縫楚凝鬱悶時,一個身着破爛的漢子走了進來,楚凝嫌棄地避了開來。
那漢子看見楚凝就是眼前一亮,朝楚凝嘿嘿一笑。
楚凝頓時噁心無比,怒道:“你個臭乞丐,離本小姐遠一點。”
被叫成乞丐的漢子又是嘿嘿一笑,似乎不爲楚凝的說話而生氣,拎着一個袋子就朝櫃檯那裡走去,對管事說道:“藥管事,這次咱可是給帶了好東西,可得給咱換點好的。”說着就將袋子往櫃檯上一放,眼睛盯着那些藥一個勁地看着,似乎在挑選着。
着。
楚凝心底下冷笑一聲,還換點好的呢,如此乞丐恐怕連一顆解毒丸都買不起。
不料藥管事看過袋子裡的東西后冷臉上立馬就換上笑容,說道:“不錯不錯,這次的真是好東西,值兩顆固元丹的價,你自個看看要什麼東西。”
那漢子就道:“來十顆解毒單,五十顆大力丸,五十顆壯陽丸,兩罐止血藥,其餘的都換成血丹。”
藥管事就問:“這次不要固元丹了?”
漢子嘿嘿一笑:“咱這次進山可是好好的,這固元丹還剩着呢!”
藥管事聞言就笑了笑,也不說些什麼了,替漢子將東西給兌了出來,之後這漢子拿上東西就出了門,不過出門之前還是對楚凝咧嘴笑了笑。
這麼好看的一個姑娘可是不多見,跟陸姑娘有得一拼了。
楚凝又瞪了這漢子一眼,可視線卻忍不住落在那漢子手中的袋子上,這嘴角就一個勁地抽搐着,整張臉都是黑的。
連一個乞丐都能買到的東西,她一國公主竟然買不起!
摔,沒天理了!
隨行太監也很是無語,擔心楚凝發作,趕緊就扯了一下楚凝的衣袖,上前對藥管事說道:“請問……可不可以賒賬?”
藥管事擡了擡眼皮子,說道:“可以呀,不過得有條件。”
隨行太監就問:“什麼條件?”
藥管事說道:“一是在山門有貢獻點的,可以用貢獻點來賒賬,過了時間不還的話,那這貢獻點就會被扣掉。二是有實際條件的,比如你是司家這等有錢人家,那就可以賒賬,到期不還的話就到你們家要去。”
隨行太監聞言再次抽搐,問道:“這貢獻點是什麼東西?”
藥管事說道:“貢獻點是在山門掛名,接取山門任務,或者在山門發表任務賺取的。貢獻點可以換取一些特殊的東西,比如靈果酒、靈果、鎧甲等珍貴稀有的東西……算了,這玩意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看在你們是新來的份上,這本子只要五兩銀子,賣你們了。”
藥管事說着,從底下抽出來一個本子,朝隨行太監扔了過去。
隨行太監分明看到底下還有一沓厚厚的本子,可對這山門之事實在不瞭解,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銀子掏出來付了賬。
等付過賬之後,就拿着本子與楚凝一齊看了起來,越看這臉色就越是難看。
這裡什麼東西都貴,就連一斤的怪獸肉都要賣到一百兩銀子,簡直就是搶啊!普通的野獸肉倒是便宜,可看着那貴的下面的介紹,誰他孃的還樂意買便宜的。
奸商,太奸了,簡直就是搶錢啊!
可看到下面對山脈的介紹,又忍不住咋舌了。
雖說這一個本子要五兩銀子實在貴了些,可看完之後卻覺得,這五兩銀子花得太值了。
只是將所有的銀錢拿出來,那也不過才五萬兩銀子,根本不夠買什麼的。
三顆固元丹,兩百七十顆解毒丸,一百顆清心丸,二十七罐止血藥,剩餘的銀子除了要買乾糧用的,其餘的全換成了大力丸等補充性藥丸。
這一下來銀子可是全沒了,楚凝鬱悶得想要吐血,又再大罵奸商。
藥管事這臉皮不是一般的厚,被罵了也只是動動眼皮子,一點不爽的樣子都沒有。
然而僅是三顆固元丹,楚凝怎麼也不放心,乾脆就將楚晗給壓了進去,想要再換十顆固元丹。
帶來的這些人,楚凝一個也不想他們死,這不是楚凝心底有多好,而是擔心死一個就少一分力,到時候她自己的安全保障就少去一分。
拿楚晗來壓當!藥管事這才正眼看了楚凝一眼,也才發現楚凝是個大美人,頓時這眼睛就是一亮,眼睛都不帶眨一眼地盯着楚凝看,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含糊:“有什麼可證明你與晗王的關係。”
楚凝將公主令牌拿了出來,丟給藥管事自己去看。
藥管事一看,頓時恍悟,嘴裡頭卻嘀咕:“一朝長公主竟然這麼窮。”
楚凝:“……”又一次黑了臉。
“晗王不能替你作保,不過你老子倒是可以,你確定要賒藥的話,那就得把這令牌壓在這裡。到時候你要是欠賬不還的話,咱們開山宗可是要到皇宮裡要賬去的。”藥管事笑眯眯地說道。
楚凝聞言嘴角就是一抽,這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想要揍人,很想很想。
別人進山都能得到好東西,本公主就得不到?再且得不到不還有三皇兄嗎?就不信三皇兄會丟下她不管!楚凝哼唧了幾聲,之後咬牙點了點頭。
藥管事笑眯眯地將令牌收起,讓楚凝寫了一個欠條之後,就將藥遞給了楚凝:“美人就是美人,就連生氣都是那麼好看,歡迎下次再來。”
這都要吐血了,還下次?楚凝怒,卻也無計。
藥剛買完,門外就有一人踏進,並且將來意說清楚。隨行太監分明見這個人之前一直站在門口,是等他們把藥給買了才進來,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顧清派過來的人。
想到這,就是隨行太監都覺得有些丟人現眼了。
卻不知山門藥物雖大多都挺貴,但也有便宜的出售,除了解毒丸是統一價格以外,那止血藥可是有分級別的,最差的那種不過才五兩銀子一罐,還有分瓶裝的,一瓶一兩銀子。
不過就是對楚凝說,估計楚凝也是挑貴
凝也是挑貴的那種,誰讓她是公主要面子呢。
待楚凝等人離開,藥管事樂呵呵地數着銀票,雖說那些藥材啥的價值要高一些,可感覺上還是銀子來得真實一些,也比較靠譜一些。
“你倒是挺有商人的潛質,只是你真就打算好了,不回去了?”司南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藥鋪裡,眼神古怪地看着藥管事。
藥管事表情就是一僵,哪裡還有剛纔的歡快勁,整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說道:“還是在這裡自在一些,還沒那麼多糟心事,再回去的話說不準就沒有那麼好運氣,什麼時候死都不知道了。”
估計誰都猜測不出來,這藥管事他原來不姓藥,而是姓李。
就是說出姓來,一般人也都猜不到,他竟然是被顧盼兒半路救回來的李師長,自打被顧盼兒救了以後就賴在顧盼兒這裡不走了。
藥鋪缺個夥計,愣是讓他把這活給搶了去,還給自己求了個管事的名頭。
李師長上一次之所以受了那麼嚴重的傷不是沒有理由,相反這理由還十分充足,誰都沒有想到軍中右將竟然是陰冥宮的人,而他就是得知右將的秘密,所以才被一路追殺,最後若不是顧盼兒路過,這條命肯定是撿不回來了。
而李師長在軍中所處之位隸屬右將管轄,回去就是一個死字,哪怕再想給那幫兄弟報仇亦是無能爲力。
如此還回去做甚?壽星公上吊不成?李師長嘆息。
“你說得倒是挺有道理,就是你心裡頭可舒坦?”畢竟這個人曾是右將的手下,司南是不怎麼放心。
“換成是你,兄弟們都被殺了,你能舒坦?”李師長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卻不是怒司南,而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來。
司南點了點頭:“的確,難以舒坦。”
李師長也不說些什麼了,將賬本推了過去,說道:“以後我還是當我的藥管事,等哪一天我有那個能力,我一定會替弟兄們報仇。這是這個月的賬本,你看看對不對得上。”
司南接過來看了看,說道:“還不錯。”
雖然不太贊同李師長留在這裡,可既然李師長一心要當藥管事,司南也不會說些什麼,只要別做對不起山門之事,這賬不弄差,那麼就可以了。
這李師長在這裡待了一年多,賬一直沒錯,不但沒有做出對不起山門的事,還時不時對山門有貢獻,想必不會有什麼異心。
命都是顧盼兒救回來的,倘若背叛,還真是噁心人吶。
李師長也不是個貪生怕死之人,可李師長不但發現上官毅是陰冥宮之人,還發現上官婉也是陰冥宮之人,之前有匿名寫信給文元飛看過,可文元飛那是半點行動都沒有,李師長這心就拔涼拔涼的,哪裡還敢回軍營裡去。
現在是連真名都不敢用,用了個藥管事的名字,受傷的臉也不敢治,現在上面還滿是疤痕,不仔細看都瞧不出原樣來。
安知這李師長是怎麼想的,司南只是覺得軍人應該都是有血性的,像李師長如此貪生怕死的,估計不會是什麼好鳥。
司南想了想,閒來無事就想去找一下顧清,問問這顧家村的事情。
據說顧家村要挑選族長,弄得挺神秘的,連女人都要參與,也不知道是怎麼個意思,感覺怪怪的,然而卻沒有找到顧清。
顧清應付過楚凝之後又去了禁河,與楚陌還有千殤一同在水底下找出入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找對地方,一直找到華燈初上也沒有找到出入口。這也就罷了,入口沒找到不說,顧清還因爲下水的次數太多,徹底昏迷了過去。
“沒出息!”這是楚陌對顧清的又一次評價,之前顧清是下一次水暈一次,不過很快就會好起來,並且轉眼就能下水,可這最後一次顧清是徹底昏迷過去,加上又無比的疲憊,估計不到明日都不會醒來。
如今十五一過是不是就要顧盼兒這幾天自己回來,要不然就等到下個月十五?千殤與楚陌對望一眼,都皺起了眉頭。
可也無計可施,只得拎着顧清回了山門,之後派人鎮守禁河,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通知他們。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顧盼兒到底是沒有出現,這讓衆人都坐立不安起來,最不安的自然要數知道顧盼兒懷有身孕的那幾個人。擔心顧盼兒自己一個人挺着一個大肚子過不好,又或者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可光是擔心又有何用,一點消息都沒有,只能乾着急。
而此時顧家村選下一任族長之事就要開始,老族長所受的傷雖然治好,可到底是傷了根本,已經無力再擔任此職,決定要選出新的族長。
這一次選族長依舊與過去是同一個形式,並且是在二月二龍擡頭這天。顧清自知沒有顧氏血脈,所以並不打算進祠堂,可村裡人都不知道,不少人都眼巴巴地瞅着顧清,都希望顧清能是下一任族長。
對於顧氏一族的人來說,中了狀元又擔任了大司農的顧清,一旦成爲族長,那對於顧家村來說,可是有着大大的好處。至於有什麼好處,他們也不知道,下意識那麼認爲罷了。
顧清不能明說自己不是顧氏一脈的人,又想到自己是顧盼兒的相公,便沒有與村民解釋什麼,跟在隊伍後面排着。
龍擡頭當天,村民們一個個走進祠堂裡面,又一個個走出來。
誰也不知道里面發
知道里面發生過什麼事情,只知道這些走出來的人都失敗了。輪到顧清的時候,顧清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多想。不料這一剛踏進祠堂,祖宗的靈牌就抖了起來,雖然抖動的幅度不大,可仍舊是抖了抖。
“你先留下。”老族長對顧清說道。
這是第一個起反應的,原先老族長也沒想過還有人會讓祖宗牌位起反應,因爲之前顧盼兒曾進來祠堂,祖宗牌位都有所反應,並且還是全部倒了下去。
顧清這是有反應,但是反應不大,並且挺小的。
老族長雖有所疑惑,但這事不太好說,還是要先看看再說。
跟在顧清身後進來的,是顧大河,牌位沒有半點反應。顧清看着這表情就古怪了起來,不會因爲自己沒有顧氏血脈,所以祖宗牌位才顫動吧?緊接着進來的是顧招兒,之後是顧來兒,同樣牌位都沒有顫動,顧清的臉色就越發的古怪起來。
直到顧望兒進來,牌位紛紛顫動,之後譁一聲全倒下去,比顧清之前還要強烈得多,顧清這吊起來的心才微微放下。
然而族長卻皺起了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讓顧望兒與顧清同到門外等着,並且吩咐不能將看到的說出去。
二人雖然有所疑惑,卻是什麼都沒有問,聽話是站到了門口外面。
而在門口外面,因爲沒有正對着祖宗牌位,是看不到牌位的情況。族長也是不同意二人看情況,所以才讓二人站到外面等候,但與其他可以離開之人,卻又有所不同。
緊接着進去的是顧留兒,在而很快就出來,一臉木然站在了二人身邊。
顧望兒悄悄問了起來:“什麼情況?”
顧留兒面色古怪道:“全倒了。”
顧望兒:“……”
等到小豆芽顧來寶進去,出來之後仍舊是站在三人之列,當三人齊齊看去時,顧來寶才怕怕地說道:“全倒了。”
仨人:“……”
顧清又抹了把汗,有些弄不明白這是個什麼情況,這祖宗牌位爲什麼會動,若只是血脈在作祟,那麼顧大河進入的時候,這牌位也應該有所動靜纔對。
待顧家村所有人都進去過之後,門外就只剩下顧望兒、顧留兒、小豆芽還有顧清四人,族長再一一將他們叫了進去。
首先叫的是顧清,然而顧清這一次進去,牌位只是顫了顫,然後就沒有了反應,族長便讓顧清出去,並說明顧清可以回家去了。
於是顧清知道,這族長之位與自己無緣,這才安下心來。
緊接着進去的是小豆芽,進去的時間比顧清的要長一些,出來之後仍然站在門口那裡,然後再次被點名進去的則是顧望兒,顧望兒進去沒多久,族長就讓小豆芽自行回去,小豆芽如蒙大赦正欲跑掉,又被族長開口叫住。
其實族長也很爲難,這一次族長之位是要從這姐弟三人中誕生,可偏偏只有一個是男丁,而這個男丁很有可能是三人中最差的那個。
小豆芽再次被叫住,不免忐忑:“族,族長爺爺,還有事嗎?”
族長猶豫了許久,還是說道:“你先在外面等一下,顧留兒進來。”
顧留兒進去以後,誰也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得‘轟’地一聲,之後顧留兒若無其事地走了過來,跟在後頭的族長一身狼狽,邊走邊吊咳嗽,顯然被塵嗆了肺,一副十分難受的樣子。
“寶哥兒回去罷,顧望兒與顧留兒先留下來。”族長猶豫了許久,又再開口,可等小豆芽跑了將近二十米時候,族長又叫住小豆芽:“不行,寶哥兒你回來!”
歷任族長都沒有女子擔任,況且這女子還需出嫁,少有本村嫁本村的,像顧盼兒這種情況的少之又少。
這一次顧盼兒沒有來,族長這眉頭可是沒鬆下來,按理來說顧盼兒也挺合適的,畢竟嫁在本村裡面。
之後就是小豆芽最爲合適,可小豆芽站在祖宗面前,這反應並不算大。
想到反應最大的,老族長這面色就怪異了起來,看了一眼顧留兒,可是相當的猶豫,不知這麼大的反應,算不算是個好事。
“哎呀我說族長爺爺,你能不能給個準信,把咱嚇壞了可是不好。”小豆芽現在已經不是個小豆芽了,已經長成十一歲的少年,脣紅齒白,看起來可是十分漂亮,比村裡頭任何一個小姑娘都要好看。
老族長盯着小豆芽看了有足足半柱香的時間,這才揮了揮手:“行了,你走吧,再也不吆喝你了。”
小豆芽如蒙大赦,撒丫子趕緊跑了。
這速度快得,就是老族長想叫也叫不住了,老族長不免就有些愣愣地,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原地還剩下顧望兒與顧留兒姐妹倆,顧望兒皺起了眉頭,習慣性將顧留兒藏在自己身後,對老族長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族長應該是想要我倆其中一個當下一任族長吧?”
老族長道:“大河生的這幾個孩子就是聰明,你這孩子腦子好使,這事瞞不住你們,也沒打算瞞你們,的確如此。”
顧望兒就問:“當了族長是不是不能成親?”
老族長直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這可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情,顧望兒面無表情地看着老族長,她根本就預料不到自己姐弟幾個會被選出來,倘若沒有她與顧留兒,那麼小豆芽肯定跑不掉的。
老族長猶
老族長猶豫了一下,說道:“原則上是這樣的,歷任族長都沒有成親。”
顧望兒就道:“那這個族長由我來當,留兒她還要嫁人。”
當族長如果是孤獨終身,那麼顧望兒願意接受,並且一點都不覺得爲難,卻不願意顧留兒來接這個位置。顧望兒想要看到顧留兒出嫁,嫁給一個疼愛她的男人,把從父母那裡得不到的疼愛,也一併得到。
這也是顧望兒的一個小小的心願,只是這個心願在顧望兒看來,很難去實現。不管司南對她再好,她都很難感受得到,這種感覺奇怪到讓她想要躲開,所以這族長之位給她正好。
老族長卻看向顧留兒,皺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眼內是驚疑不定。
而顧留兒聽到顧望兒的話也並沒有多少反應,僅是呆呆地看了顧望兒一眼,依舊是一副木然的表情,眼神倒是比以往還要幽深一些。
“你真的願意?”老族長對顧留兒還是有着不肯定,見顧望兒自薦,卻是想起她與司南之間的傳言,這眉頭就皺了起來:“聽說你可是與司家公子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你就捨得放棄這大好姻緣?”
大好姻緣?顧望兒琢磨了一下,心中啞然,果然是好姻緣呢。
只是心底下抗拒,沒有理由的抗拒,又該如何是好。
老族長再次嘆氣:“那麼的姻緣你若是放棄了,可就便宜了別人,要知道想嫁入司家的可是排着隊來的,你就真願意放棄?”不是老族長想要勸顧望兒嫁入司家,而是理所當然是認爲當族長就要獨身,一旦顧望兒當了族長又想嫁人,那豈不是亂了套?
顧望兒這面色就陰沉了下來,她雖不想嫁給司南,卻不能允許司南娶別的女人。當然也不會去阻止,但司南若娶了其他女人,那麼這輩子就不用再往來,也不要再見……不,不是這輩子,而是生生世世,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相見。
在二人都沒有看到的地方,顧留兒眉頭突然一皺,看着顧望兒的眼神顯然有些不對勁,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又是一臉的木然。
正因爲老族長那句話,顧望兒堅定:“不必多說,這族長由我來當。”
小豆芽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是張氏這一生的希望,顧望兒也不會允許小豆芽來當這個族長,而顧留兒又是她一手帶大的,顧望兒更不希望顧留兒孤獨一生。與之相比,顧望兒覺得孤獨比較適合自己,那麼這族長就該由她來當。
老族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你們大姐也挺合適的,只不過她成了親。”
顧望兒面無表情道:“就算她未成親,她也不會聽你的。”
老族長琢磨了一下顧盼兒的性子,哂然,真如顧望兒所說,這小小的祠堂根本就圏不住顧盼兒。
照這麼看來,似乎顧望兒最爲合適,至少比顧盼兒合適。
而顧留兒……老族長想起剛纔驚心的一幕,到現在仍然是驚魂未定,心中更是驚疑,不明祖宗們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