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 又鬧分家 木魚哥
直至回到家中,顧盼兒都不曾知道千殤公子的名字,除了有點警惕對方武功高強以外,就沒有過多的在意,根本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會大搖大擺地跟着自己回家,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我好歹給你送了二十條魚,就不請我進去喝口茶?”千殤公子絕口不提自己不但在顧盼兒家喝過了茶,還吃過一頓飯,那蓮藕的滋味到現在都還回味無窮。
顧盼兒還是皺眉,二十條魚很多咩?想要的話河裡大把的。
“你都已經進來了,還用得着老孃請?”其實顧盼兒真正皺眉的是這個,這個人也太隨意了一點,長得帥武功高就很了不起咩?
顧盼兒絕逼不承認,當初從水裡冒出來的時候差點就被這傢伙給迷了眼睛,不同於司南的男生女相,這傢伙雖然俊美的不像話,可看起來卻是男人味十足,一點娘娘腔的感覺都沒有。
因着再次到來,千殤再次踏入這個院子,感覺熟悉多了。
這一熟悉便不由得開始四處打量起來,最吸引他的莫過於池塘那裡,竟然圈養了一羣野禽,池塘中央的霸王蓮也很是奇怪,按理來說現在天氣剛回暖沒有多久,這霸王蓮不應該長得這麼快纔是。
不由自主地就走了過去,似乎那裡有什麼吸引自己的東西。
本以爲只是錯覺,可是這一靠近,千殤公子無比錯愕地發現,池塘的溫度竟比別處要低許多。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霸王蓮上跳着的蛤蟆是冰蟾,冰蟾所在的地方不是冰天雪地,就是有天材地寶……
“那是冰蓮!”千殤公子驚訝出聲。
“哦!”顧盼兒隨意答了一句,可是這心底下卻不是那麼平靜,絕逼沒有想到這人眼睛這麼毒,還隔得挺遠的,就一眼給認了出來。
不過這人身上有淡淡的藥香味,說不準常年與藥打交道的。
千殤公子屁顛屁顛地湊近去看,本琢磨着要不要飛到池塘中央去仔細看一下的,可是看到那兩隻超大的冰蟾,千殤公子立馬打消了這個念頭。那玩意小的就不太好對付了,這麼大隻的肯定不是什麼善類。
又瞅了一會,有些遺憾地收回視線,冰蓮可是極爲珍貴的。
問顧盼兒道:“聽說這冰蓮是山脈裡帶回來的?”
顧盼兒點頭:“嗯,那裡生長了一大片。”
一大片?千殤公子眉頭一挑,平常連找一株都十分困難,竟然一大片……不過看到池塘裡的這幾十株,倒也沒有多少懷疑了。
“瘋婆娘,都回來了還磨蹭點啥?還不趕緊洗洗去吃飯!”顧清見到顧盼兒回來,先是眼睛一亮,可是看到跟在旁邊的千殤公子,這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蹭蹭蹭地就跑了過來,衝着顧盼兒就吼了起來。
顧盼兒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莫明:“你狗肉吃多了?”
顧清白眼:“你才狗肉吃多了,趕緊的!”
顧盼兒點了點頭:“也是,家裡頭都好久沒吃過狗肉了,估計你也不是狗肉吃多了上火。可既然不是吃多了狗肉上火,那又是爲毛火氣這麼大?”
“誰火氣大了,你還要不要吃飯?”
“要,當然要!”顧盼兒立馬回答,既然想不通小相公爲毛火氣大就先放到一邊,招呼着四丫與郭鈺一塊去洗漱。“都去洗洗,然後吃飯了!”
可是……自己招兩個小的,這大的跟着幹毛?
餘光瞥見小相公似乎要冒煙,顧盼兒暗道不好,也懶得理那兩個小的了,趕緊就跑去洗漱去了。
至於那大的,先不管了!
這前腳剛跑到洗漱間,後腳顧清就跟了上來,陰沉着一張臉問道:“這千殤公子就是你所謂的桃花?”
顧盼兒一臉莫名:“什麼桃花?啥破千殤公子?”
顧清道:“大鬍子說這人叫千殤,人稱千殤公子或者是千殤神醫,這人一大清早就來找你,不是你的桃花又是什麼?”
顧盼兒黑線:“鬼才管他是公子還是神醫,我只知道我昨晚抓魚抓得好好的,這貨不知打哪冒出來,一巴掌就將我扔到岸上的魚給打回了水裡。我一來氣跟他打了一架,發現這傢伙挺能打的,我都打不過他。”
顧清聞言皺眉:“連你都打不過,那是多厲害?對了,大鬍子還說,這人是從晗王府來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那妹妹應該是這人給治好的。”
顧盼兒吧嗒嘴:“那算是咱恩人了?”
顧清道:“不是桃花就好!”
顧盼兒不由得斜眼,這就是小相公冒火的原因?
又想到了千殤公子那張桃花臉,如果自己不是已經有了小相公,又不是一心想要練武,估計真會被那張桃花臉給迷上,畢竟那傢伙的確長得挺好。不過心裡面是這麼想着,顧盼兒卻沒敢說出來,怕小相公炸毛了。
因着有顧來兒那一層在裡面,顧清倒是沒有再給千殤公子不好的臉色看,不過這也只是在一般的情況下,當千殤公子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顧盼兒的身後時,顧清這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顧盼兒也納了悶了,這千殤神醫是腦子被驢踢了麼?都明白地告訴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份了,問他來意是什麼,可這廝卻表示沒有任何目的,純粹好奇想要看看。
看就看吧,老跟在咱屁股後面做甚?
晚飯後顧盼兒先是到池塘那裡看了一下,然後將採集回來的藥攤開涼了起
集回來的藥攤開涼了起來,而需要用到的,則直接拿進了藥房裡面,便開始煉藥。而這個千殤公子,無論顧盼兒做什麼,都一直跟着,甚至是煉藥也跟着,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
看着不像是個神醫,倒像是個無賴。
直到顧盼兒將一爐藥煉好裝瓶子,千殤公子纔開口說道:“聽說你醫術很好?”
顧盼兒道:“不好!”
“聽說你能肉白骨,讓失去的重新長回來,解天下所不能解之毒。”
“聽說能當真麼?”
“所以我才千里迢迢來求證。”
“你白來了,聽說來的都是扯蛋,其實我什麼都不懂,不過是個採藥的藥農罷了!”
“我看你煉藥挺熟練的!”
“把藥材放到大鍋裡頭一鍋熬了,水乾了就成了藥,多簡單。”
“你這話比傳說還要扯蛋。”
“你娘就沒有告訴你,越是扯蛋的東西,它就越是神奇?”
“……”
“我建議你回去試試,大鍋一熬,什麼神奇的藥都能出來,這是真事!”
“……”
這天下從來就沒有最扯蛋的事情,只有更扯蛋的事情,顯然這個女人比所有的事情都更爲扯蛋一些。真當他千殤神醫是白癡不成?這煉出來的藥看着明明就像那麼一蜀犬吠日事,根本不是隨便就能煉出來的,可以看得出這瘋女人在用功力煉藥,並且控制得很好。
最讓人驚訝的是,這女人手心竟然會噴火,這纔是最扯蛋的地方。
聽說過寒冰掌,能一掌將人打得渾身結霜,也聽說過烈火掌,掌碰到人身上能讓人有種燒灼的感覺。可那比起真正的寒冰與烈火來說,還是差遠了。
可這女人竟然修煉到如此高的境界,實在是太過駭人。
如果當初對打時,這女人不經意放一把火,自己一定會十分狼狽。
“這是什麼藥,有什麼用?”千殤公子懶得跟顧盼兒扯蛋,直接拿起顧盼兒剛煉好的藥問。
顧盼兒道:“祖傳的大力丸,有病治病,沒病養生!”
千殤公子:“……”
真心不信這女人說的,可是拿起瓶子看了看,只見瓶子外面寫着‘大力丸’三個字,千殤公子眼角就狠狠地抽搐了幾下。
這大力丸可是有名的假藥,這瘋女人竟然煉的大力丸……
“這瓶又是什麼藥?”千殤公子不死心地又拿起顧盼兒之前煉好的藥看了看,不等顧盼兒說,就看到了瓶子上的兩個字‘壯陽’,頓時這眼角抽搐得更厲害了。
再拿起一瓶,上面寫着‘提神丸’,又再拿,寫着‘安神丸’……
連續拿了十瓶八瓶的,千殤公子死心了,江湖上所有的假藥這裡都有,不過僅僅是名字而已,就是不知道這藥是不是跟假藥一樣。
看到這些藥名,還真沒那個勇氣檢查藥,怕檢查出來的是假藥。
畢竟自己千里迢迢而來,就是爲了這女人神醫之名,若然是靠假藥撐起的名字,那還真是……
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藥瓶蓋子。
一股藥香之味撲鼻而來,千殤公子頓時眼睛一亮,將一顆藥丸子倒了出來,就着火光仔細地看了起來,這越看眼睛就越亮。
顧盼兒又開始推銷藥了,道:“你看的這顆是大力丸,有病治病,沒病養生,一天一顆,包你百病不侵。怎麼樣,要不要來一顆?看你是第一次光顧,就給你打個八折優惠,本來一百兩銀子一顆的,現在只收你八十兩銀子。走過路過就不要錯過了,要知道過了這村可是沒這店……”
“藥就算了,可否告訴我,這藥你是怎麼煉出來的?”千殤公子一臉認真地說道,也是直到現在,千殤公子纔有些相信顧盼兒是不怎麼會醫術,但不妨其會煉藥,所煉出來的藥實在是難得,說不定真能治百病。
顧盼兒斜眼:“這藥剛煉的,你沒眼看?”
千殤公子蹙眉,發現還真是剛纔所煉,用的是掌心之火。
倘若需要掌心之火,那麼自己是一輩子也煉不出來,可倘若不是的話,自己應該可以試着煉一下。
“咱可以給你藥方啊!不過這個就沒有八折優惠了!”顧盼兒笑眯眯地說道:“大力丸的藥方千兩黃金,你要不要來一張?”
千殤公子號稱爲神醫,替其買單的人自然就多,千兩黃金對於千殤公子來說,還真不算什麼,便道:“好,千兩黃金,我買你大力丸的藥方。”
於是顧盼兒很是大方地揮筆寫下大力丸的藥方,甚至還給溫馨提示了一下煉藥時要注意的地方。雖不知千殤公子能否用內力控制,但顧盼兒還是將之說了出來,反正怎麼煉藥自己已經說了,能不能煉得出來,那就是這千殤公子的事情。
“一手交錢一手交藥方。”顧盼兒笑眯眯地說道。
千殤公子伸出去的手縮了回去,嘴角直抽抽,習慣於出門不帶銀子,現在的他可謂是身無分文,去哪裡給弄一千兩黃金過來?
“你等着,我去拿金子!”千殤公子說完閃身出去。
顧盼兒衝着他身後喊了一聲:“可以不要那麼急的,因爲一會兒我得給我家相公暖被窩去了!咱們可以明天再見,不多收你銀子啊!”
千殤公子腳底下一滑,差點沒岔了氣從半空中掉下來。
回望了一眼藥房那裡,不知爲何,心裡
爲何,心裡面竟然會有些不舒服,又伸手捏了捏被蛇咬到的耳垂,輕蹙了蹙眉,轉身快速離開。
顧清一整晚都沒心思看書,聽到顧盼兒的喊聲走了出來,問:“你剛纔在做什麼?喊得這麼大聲,丟不丟人?!”還暖被窩……都讓別人給聽見了!
顧盼兒道:“咱打算把大力丸的藥方賣掉,賺點銀子花花。誰知道這千殤公子衣着光鮮,卻連一千兩黃金都不帶。”
顧清白眼,誰會把一千兩黃金帶在身上?要是白銀還好說。
不過有銀子賺啊,貌似很不錯!顧清眼睛又立馬亮了起來,然而只是亮了一會兒,又蹙起了眉頭:“這藥方賣掉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顧盼兒道:“對咱能有什麼影響?又不靠這個過活,平常煉了藥不是放着就是給你們吃。再說了,你們都不樂意吃,咱煉了也沒用啊!”
顧清心道,你要是把大力丸換個名字,說不定就愛吃了。
再說了,這沒病沒痛的,誰樂意吃藥啊!
顧清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皺着眉頭說道:“對了,之前忘記告訴你了。今天村長來說,跟咱說了一件事,就是縣裡頭本來是想把這茶籽收去,跟你一樣榨了油後,剩下的茶粕都分給各鎮使用。可是朝廷那裡傳來了命令,讓把茶籽全部上交上去,現在整個縣都正鬧騰着呢!”
顯然對朝廷的這種做法,顧清也很是不滿,這是不顧老百姓了。
顧盼兒聞言皺起了眉頭,昨天自己還惦記着到山上去採茶籽呢,這會就聽到這麼一個不好的消息,簡直沒有比這個更噁心人的了。
“既然是朝廷上下令,咱自然沒有辦法跟朝廷對抗,不過他們想要茶籽的話,就自己進山去採好了,我可沒那個功夫奉陪。”顧盼兒說着又道:“還好村裡頭有移種出來十棵,雖然今年沒怎麼掛果子,不過湊合着點也夠使用了。”
顧清道:“就怕他們連那十棵樹的都想收走。”
顧盼兒斜眼:“這朝廷專幹這種人嫌狗厭的事情,偏得你還使勁地想往朝廷裡頭擠,你就不怕你也變得人嫌狗厭起來?”
顧清一臉認真地說道:“若我爲官,定然爲好官!”
顧盼兒點了點頭:“所有人在當官之前都是這麼說的,可是當官以後就變了,人嫌狗厭那是小事,人人喊打喊殺的也大有人在。”
顧清想要再次出言保證,甚至發誓,可終究是沒有說出口,皺起了眉頭。
畢竟這瘋婆娘說得沒錯,很多貪官之前都是好官,可慢慢地就變了。
“反正我要是當官,肯定會是個好官!”顧清小聲嘀咕了這麼一句,之後打了個哈欠,眼角淚水微溢,擦了擦說道:“很晚了,該睡了。”
顧盼兒也嘀咕了一聲:“好官不如狗官好!”
顧清:“……”
顧盼兒將藥房門鎖上,再次嘀咕:“自古以來賢臣都是窮逼,而且個個早死。奸臣卻活得無比滋潤,個個老奸巨滑,壽終正寢。”
顧清:“……”
事實總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可事實就是事實,無法改變。
“睡覺罷,很晚了!”於是顧清不願再說,擔心再說下去,自己會懷疑自己一直所堅持的。“一天到晚盡會瞎咧咧……”
顧盼兒斜了顧清一眼:“這是被戳中了?”
顧清瞥眼:“不想睡就外面待着去!”
於是乎顧盼兒閉嘴了。
第二天一早,千殤公子興沖沖地上門,身後跟着一輛馬車。之後從馬車上跳下來兩個夥計,擡了五箱的東西下來,然後又上了馬車直接離開。
千殤公子指着五個箱子,對顧盼兒說道:“一個箱子二百兩黃金,你數數看對不對?”
顧盼兒打開箱子一看,差點沒閃花了眼睛,都是金燦燦的金錠子。
這個東西比票子實在,拿在手中頗有重量。
“行了,這藥方就是你的了!”顧盼兒很大方地將藥方送了出去,然後將五個箱子磊在一起,彎身抱起直接走人。
千殤公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好笑地搖了搖頭,仔細看起藥方來。
比想像中的還要詳細得多,並且讓千殤公子無比意外的是,這煉藥竟然還要用上內力,可見這其中有多複雜。所需的藥材倒不怎麼珍貴,可是想要煉出藥來,卻並非一件易事。
不過從這張藥方中,千殤公子品嚐出一種自己從來就沒有試過的辦法,就是煉藥的時候用上內力……或許自己在煉別的藥的時候也可以嘗試一下。
這一千兩金子不虧,因爲這一張藥方讓他打開了一種全新的煉藥方式。
“既然如此,那麼在下先告辭了!”千殤公子怔怔出神地看了一會兒正在數金子的倆口子,之後忽略了心底下那一絲怪異的感覺,很乾脆地與顧盼兒告辭。
顧盼兒揮了揮爪子:“慢走,不送!”
顧清也道了一句:“後會無期!”
“不應該是後會有期咩?”顧盼兒疑惑地看着顧清。
顧清瞥眼:“你還想見他?”
顧盼兒挑眉:“人傻錢多,何樂不爲?”
顧清道:“別拿銀子來說事,你丫的從來就不把銀子當一回事。”
顧盼兒立馬道:“誰說我不把銀子當一回事了,這五箱金子都歸我,反正你那裡還有幾千兩沒花!”
顧清裝作不
顧清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說道:“給你給你都給你,你趕緊抱走!”
顧盼兒呲牙:“我要把它們全溶了,弄成一塊金磚,以後看誰不順眼就拿起來拍誰!”
顧清:“……”
在小財奴的面前將金子變成金磚,顧盼兒表示難度指數太高了點,雖然小財奴說隨便處理,可那眼神出賣了小財奴。
所以顧盼兒也只是說說,沒真想將之煉成磚頭。
於是乎小財奴高興了,眼睛笑成了月牙型,配上那嬰兒肥的臉,看起來格外的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掐上幾把。而顧盼兒也這麼做了,結果就是被某小財奴呲着兩小虎牙咬了一口,疼得顧盼兒眼淚嘩嘩地。
這多了一千兩金子,小相公似乎看書看得更起勁了,動力更足,比以往要更勤快一些,除了必要的事情以外,其餘的時間都在看書。
顧盼兒嫌無聊,沒事就帶着倆小的進山,倒是採集了不少藥材回來。
而全福家那邊似乎消停日子過久了就會很難受似得,非得整出點事情來纔會舒服一點,這不又開始鬧了起來,原因卻爲了那九十五兩銀子。
這老欠着銀子心裡頭不踏實,總怕會有官兵來把自己抓進牢裡關起來。有顧大江在前,一提到這大牢心裡面就發悚。這一琢磨,陳氏要求周氏把九十五兩銀子給拿出來還賬,想着周氏平日裡最親近大房,就算是捨不得合拿了,也能拿一半。
可週氏是誰啊?不但不肯拿出那九十兩銀子,就是自個欠下的五兩銀子也不肯給了。而且周氏還說了,這欠條是陳氏自個籤的,陳氏要是還不清了,就把陳氏給休了。
陳氏聽着就傻了眼,咋還整到要休了自個這麼大事呢?
這不沒了辦法,又不想讓休掉,只好回了一趟孃家,可這孃家也不是好話說的,以前帶東西回去個個一張笑臉,這會要銀子來就個個繃了張臉。所以這是怎麼回去的就就怎麼回來的,半個銅板都沒有要着。
沒了辦法的陳氏又去求周氏,可是半點用都沒有,陳氏這心就拔涼拔涼的。
跑到村裡頭去借,也沒人樂意給借,整了幾天陳氏都沒弄到銀子。
周氏瞅着陳氏沒半點用,直接了當地讓顧大江將陳氏給休了,可顧大江不樂意,先不說這陳氏跟了一個過了半輩子,就是自己手腳殘廢的,沒有人給照顧也不行,所以就沒有答應周氏。
周氏就拿分家來威脅,要麼把陳氏給休了,要麼分家,顧大江也沒當一回事。打小這個孃親最疼的就是自個跟大姐,哪就捨得把自個分出去了,反而勸周氏把銀子拿出來。
讓拿銀子那可是觸了周氏的逆鱗,想着這大兒子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這些年可是白疼了,還真就琢磨起分家的事情來。
其實之前就跟大閨女商量着,只要把陳氏給休了這賬也就不是自家的了。可這大兒子不聽不說,就連幾個孫子都不聽,想着就把大兒子分出去得了。這還欠着錢,等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這大兒子就聽話了。
到那時候這陳氏還不是想休就立馬能休了?
這麼一想,周氏就立馬張羅起分家的事情,老爺子自然是不樂意,這二兒子待在縣城裡壓根沒有回來的意思,三兒子那是徹底離了心,四兒子爲了唸書也住進了岳家,成了人家的半個上門女婿。這家裡頭就剩下大兒子,要再分出去的話這家裡頭就剩下自個兩老的,那得多淒涼啊。
人家老來是兒孫繞膝,享的是天倫之樂,自個家卻要各奔東西,哪行啊。
可週氏愣是不聽勸,說什麼陳氏是掃把星,必須給休了,要不休的話絕對不跟大兒子過,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剋死了,然後又跟老爺子說了自個的打算。
老爺子愣是被這掃把星給唬住了,畢竟之前就懷疑有掃把星,琢磨了一下就去找顧大江去了。
到了顧大江那裡,老爺子的意思也跟周氏一樣,就是希望顧大江能把陳氏給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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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大江聽着老爺子的話不免苦笑:“爹啊,你瞅咱這個樣子,要是沒了媳婦,這日子能過嗎?要真的把陳氏給休了,咱也乾脆買包毒藥吃了得了。”
老爺子瞅着顧大江這個樣子覺得也是這麼個事,可對掃把星一事也是耿耿於懷,最後也沒再說啥,就說周氏要胡鬧自個也擋不住,讓顧大江自個好好想想,要真是不樂意休了陳氏,周氏是真會把他給分出去。
這意思很明顯,老爺子不打算管,讓周氏自個張羅去。
顧大江能想啥?把陳氏休了誰來伺候自個?三個兒子?大兒子每天都要上工,哪有那個空閒,兩個小兒子連自個都顧不好,哪就能顧得上他這個老子了。
讓兒媳婦?那更不合適了。
閨女也不合適,況且就算是合適,閨女都十五歲了,得嫁人了。
顧大江還真就不信家裡頭沒銀子,這些年銀子進了周氏的手裡頭就很少出來過,就算拿不出來九十五兩銀子,一半還是能拿得到的,到時候再借一點,湊湊也差不多夠了。
而且就老三那脾氣,就算是真離了心,還真能狠得下心來逼債不成?先還一半,另一半好好商量一下,總能再拖些日子。
畢竟這陳氏是爲了自個才欠下這麼多銀子就罷了,可陳氏是爲了兩兒子啊,都生活了這麼久的老夫老妻,咋地也不能休了,更不能讓去坐牢了。
了。
顧大江嘆了一口氣,想着再琢磨琢磨,想個好辦法得了。
可不等顧大江想出辦法來,周氏就將這事鬧到村裡頭,要求村長給見證啥的,要把大房也分出去。
這事一鬧到村裡頭,大夥這心裡頭就明亮了,這周氏指不定是不樂意還錢,這才把大房也分出去頂缸呢!
於是大夥個個都說周氏不地道,不像個當孃的。
並且打心裡頭不樂意跟周氏來往了,要知道平日裡周氏可是最親顧大江那一房,這會卻連大房都給分走,可見這周氏爲了自個,還真是不管啥事都能幹得出來的,這樣的人誰敢來往啊。
這提到了分家,自然把二房四房都給叫回來,沒過多久全福家的人又聚到了一塊,不過這一次沒有三房了而已。
大夥都看得出來,看來全福家再次分家也是不可避免的了。
顧大江見周氏鐵了心要將自個分出去,這心裡頭就拔涼拔涼的,看着周氏的眼神也不對了。陳氏一直低着頭,對顧大江護着自個倒是挺感動,可對周氏就是徹頭徹尾的恨了。
這其實就是九十五兩的事,要是自己被休了,或者被官兵帶走關牢裡,這件事情也就解決了。可陳氏也不是那麼偉大的人,要她去佔佔便宜還行,讓她犧牲自個,那是怎麼也做不出來。
這心裡頭就罵着周氏,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繼續摳着,藏那麼多銀子是打算帶進棺材裡頭。
同時陳氏也在愁着,欠下這麼多銀子上哪弄去,不免後悔自個當時太過急迫,要是小心一點,也不至於打破那幾個瓶子,就不會要賠這麼多銀子。
向他們家求情?陳氏可不敢,畢竟兩家有了仇。
賣人家閨女這事還在那裡橫着呢!
這邊陳氏還在愁着,那邊周氏就開始熱熱鬧鬧地張羅起分家的事,看她那樣子還挺高興的,一副巴不得趕緊分了的樣子。
家裡頭還剩下二十六畝田,周氏這一次就大方了起來,說什麼三個兒子,每家七畝,自個跟老爺子就五畝。不過這次分出去的是大兒子,另外兩個還不分,所以這先議好,省得以後整不清。
顧大江繃着張臉不說話,老爺子也一直沉默,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於是這一次分家就全由周氏一個婦道人家張羅着。
村長瞅着不像話,開口說了幾句,可老爺子還是一臉無奈地樣子,周氏卻是蹦了起來,指着村長的鼻子罵多管閒事。村長氣得不行,想着就這麼走了得了,不管他們家這點破事。
可顧大江卻突然開了口,神色格外地冷,跟村長道了個歉,讓村長給好好張羅一下,做個見證啥的。
老爺子見顧大江這樣,心裡頭一凸,覺得大兒子好像變了,感覺上怪怪地。
可週氏卻沒那個感覺,想到這家一分自己就能保住那九十五兩銀子了,這心裡頭就急得不行,趕緊張羅着,很快就把這個家給分了。這分完家以後,周氏就樂呵呵了起來,甚至還大方地殺了只雞,請村長吃飯。
村長滿心不舒服,哪裡稀罕他們家這雞,自然也就沒留下來吃飯。
回去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嘀咕着全福家的各種不是。
說起來也是搞笑,雖然這家算是分了,可週氏還是覺得不太痛快,一咬牙舍了點銀子請人給弄了堵牆。這是爲了防止大房那邊來這邊順東西,因爲剛分家雞窩裡頭就丟了雞蛋,周氏罵了老半天也沒能把雞蛋給要回來。
這多了面牆就沒了出去的門,大房那邊沒辦法,只得在圍牆那邊開了個門。
眼瞅着周氏防自個這一房就跟防賊似得,顧大江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本來這性子就有些狹隘,慢慢地也就怨恨上了。讓自個這房人好好記住不管周氏讓乾點啥都不要答應,哪怕周氏累死了也要當作沒看見一樣。
大房人聽着自然高興,誰也不樂意到這堵牆那邊幹活去。
這家分完了,周氏可謂沒債一身輕,整個人就樂呵了。
可沒過兩天周氏就笑不起來了,整張臉都跨了下來。
這剛分家的時候,因爲柳氏與李氏都在家裡頭,所以這衣服有人洗,飯有人做,牲口也有人喂,可轉眼全都走了,剩下的不就得她自個幹麼?
“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幹活,一羣好吃懶貨的懶貨,要是把牲口給餓……”剛開始的時候周氏下意識就罵了起來,可罵着罵着就不對了,這大房給分了出去,現在還隔着一道牆,看不到人這麼罵着也挺沒勁的。
於是周氏就的擼袖出了門,繞道跑到大房那邊,才進門就大罵了起來:“牲口都餓得嗷嗷在叫喚,你們這羣懶貨竟然還在這裡曬太陽,趕緊給豬砍豬草去……”
大房這邊還待在家裡的,都在曬着太陽,見到周氏來也不動。
周氏越罵越氣,可這還沒罵爽就被顧大江給打斷了。
顧大江冷笑道:“娘莫不是忘了咱這一房已經分了出來?以後這活還是娘自個一個人幹吧,咱這邊可沒那個閒工夫去幫娘幹活。不過娘要是幹不過來倒是可以把那牲口給勻咱點,咱養肥了過節好歹還有得宰不是?”
周氏頓時就愣住了,纔想起分家還有這麼一回事。之前一心想着把大房給分出去,不過是因爲這債的原因,可沒想過把勞力給分出去。
可聽這意思就是家分了,這活就不幹了,要幹活就得把牲口也分
把牲口也分了?
“想得美呢你,沒了你們,老孃還忙不過來了不成。”周氏一口唾沫吐了過去,想着這兒子都殘廢了,還欠了這老些銀子,是沒辦法再孝順自個,也懶得跟顧大江墨跡了。
嘴裡頭罵罵咧咧着:“還以爲是個好的呢,沒想到還真是個命爛的,老孃這輩子算是白疼你們這一房了,還不如省着老孃自個花。”
不過想到自個存下來的那些銀子,周氏這心裡頭纔算是舒服,得意地出門去了。
“不就砍豬草?多大點事啊?我這老婆子也能幹!”周氏回到家擼起袖子,揹着簍子就出了門,這是砍豬草去了。
周氏又哪裡是幹活的人,自打嫁給顧全福以後就沒幹過活,甚至連飯都不做。婆婆死了以後幾個孩子也不小了,這做飯啥的自然就交給孩子幹,家務活也全是孩子去做。
等兒子娶了媳婦以後,那就更清閒了,連自個屋裡的地都不掃了。
以前還老嫌打回來的豬草不夠嫩,把豬給吃壞了啥啥啥的,這下輪到周氏自個去打豬草,哪裡顧得上嫩不嫩的,累死累活地也才砍了半簍子,而且還砍得亂七八糟的,估計豬瞅着都想哭了的那種。
而且砍了半簍子豬草,周氏就頂不住了,背上簍子就往家裡回。
剛一回到家裡就嚷嚷起來:“人呢?都死哪去了,還不趕緊給咱倒杯水,都要渴死人了!還有這早飯……”
話還沒喊完呢,老爺子就走了出來,板着臉罵了一句:“瞎咧咧個啥?家裡有除了咱還能有誰?想喝水自個倒去,喝完趕緊做早飯去。”
周氏這就傻了眼,這累死累活地回來,竟然連吃的喝的都沒有。
這也就算了,好不容易把豬草給剁了餵豬,豬竟然連瞅都不瞅一眼,一直嗷嗷直叫着。周氏這纔想起這豬草得煮過了豬才愛吃,又急急忙忙地把豬草給收起來,打算去煮一下,順帶把早飯也做了。
可沒想打開這水缸蓋一瞅,裡面半勺水都沒有,再一次傻了眼。
於是挑水,煮食……等到不倫不類的早飯端上桌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老爺子餓得不行,好不容易纔吃上一口,沒想到還死難吃,頓時這臉就吧嗒落了下來。
“你這做的是人吃的?喂牲口牲口都不定吃了。”
周氏吃着也嫌難吃,可自己累死累活地幹了一個上午,到這會連衣服都沒有洗,這心裡頭正悶了一把火,頓時也撂了臉:“愛吃不吃,嫌不好吃你自個做去!老孃這累死累活的幹了一上午,也沒見你幫個忙啥的。”
老爺子道:“這纔多點活?就能把你累成這樣,咱這還得下田裡忙活呢,誰有空幫你幹這些娘們乾的事情。”
周氏頓時臭了一張臉,也不知道嘴裡頭在嘀咕點啥,不過到底是沒再吭聲了。可吃着這不倫不類的早飯,周氏自己也覺得不是滋味,就算是餓得不行了,也沒吃多點。
等吃完飯後還得洗衣服,周氏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
越想就越不是滋味,隔着牆就罵了起來,罵得最多的就是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