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島現二
然後又覺得扯蛋,自己連北城都沒有來過,又怎麼可能會到過這裡。
“你們倆這是幹啥的?走開走開,離警戒線遠點。”手扛着槍的警衛兵面無表情地用槍對着張超與連月,不讓二人靠近。
張超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將手舉起來,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趕緊道:“大哥,這位大哥,咱們是良民來着,把這槍口移一下位置行不?這要是不小心擦槍走火可就不好了,是不?”
警衛兵依舊面無表情,抖了抖槍,示意張超退後一點。
張超不得已拉着連月退後了一些,直到警衛兵將槍放下,這才鬆了一口氣,擡起袖子抹了把汗。
連月擰起了眉頭,不悅道:“你不是說有人花高價請姐來?這又是幾個意思?這要是不讓姐進去,姐這個飯卡還能不能保住了。”
這警衛兵的槍可怕,眼前這月半仙也不是那麼好相處的,張超趕緊就把手機給掏出來,說道:“我說姑奶奶你別急啊,我現在就給上頭打電話,這飯卡會有,紅票子也會有,絕對不會少你的。”
連月聽到張超這麼一說,也就放下了心,轉頭眯眼看向眼前一片黑霧。
在來的路上連月就有聽張超說過這裡的情況,黑霧籠罩之地有三百里之多,直升機從上方天空飛過,探查不出裡面的情況。所有高科技物品只要一進入黑霧裡頭,就會失去蹤跡失去信號,因此裡面的情況,直到現在都沒能弄清一點點。
還沒進去,連月就感覺出來,那是一片不祥之地。
盯着黑霧看了許久,連月才扭頭看向張超,忽略了張超正低聲下氣地與電話那邊人商量,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單生意太危險,必須得加價,十倍的價格!一百萬飯卡,九百萬紅票子,一毛錢都不能少,否則這單生意免談。”
張超聽着就是一頓,麪皮抽搐了起來,果然與政府打交道就是那麼的不好。那頭還說着他們要有貢獻精神,想讓他們免費服務,要不然就不請他們幫忙了。這邊月半仙還要加價,張超感覺自己腦殼子都大了。
一時氣大,張超噼裡啪啦地對着電話就是一頓轟炸:“政府又咋滴,政府就能讓人白乾活了咋滴?不怕告訴您,這價格咱不但不降低,還得十倍提價,一千五百萬國票子,一分錢都不能少……什麼?不用我們了?不用拉倒……得了,就這樣了,這活我們就不接了!我們就那麼囂張又咋滴?這一次一千五百萬,下一次就是兩千萬,你可得想好……草,竟然掛老子電話!”
完了這電話掛了,張超還戳着屏幕罵罵咧咧地,一副拽拽的樣子。
連月認識張超十年,可是頭一次見到張超這麼硬氣的,不由得驚訝了,問道:“你這是出門忘帶藥了不成?”
張超頓住,訕笑:“那啥,月半仙啊,要不這單生意咱甭做了?這年頭中邪的人也挺多的,我到圈內找找去,價錢絕對不比這低多少。”
連月卻對這片黑霧籠罩之地起了興趣,並沒有換單的意思,掐指算了算,又算了算,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枚銅錢,一臉嚴肅無比高深的樣子,將銅錢往上一拋,盯着銅錢落地,待看到是正面時冷哼一聲,將銅錢從地上撿了起來,又塞回口袋裡去,這才說道:“換啥啊換,等着吧,他們遲早還得找上來。”
張超:“……”
看起來好高深的樣子,可爲啥就是覺得彆扭呢?
不過月半仙都說了他們還得找來,那自己也不用再琢磨點啥不是?乾脆在這鎮上租個房子住下來,之後就等人來請唄。
晚上連月躺到牀上,從脖子上扯出個錦囊來,再從錦囊裡掏出一顆拳頭大珠子,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眉頭又一次緊皺了起來。這顆是什麼珠子,連月並不清楚,只知道這是她那死鬼老爹給她留下的,說是傳家之寶,已經不知傳了多少代了。
看起來很是普通,如同玻璃球一樣的珠子,本來還以爲是個平常物件,沒想到今天靠近警戒線的時候珠子竟然有了反應。在錦囊裡面的時候還沒多大反應,遠離警戒線後又平靜了下來。如今拿出錦囊外珠子又有了反應,不知是不是連月的錯覺,這似乎看到一條黑黑的東西在珠子裡遊動。
至於這黑黑的是什麼,連月並沒有看清楚,反正是長長的一條。
不由得再一次仔細地觀察起來,想要看清裡面遊動的到底是什麼,然而剛舉起來地面上忽然一陣抖動,珠子沒拿穩‘啪’地掉了下去,一下就砸中了連月的眼珠子。
連月疼得嘴角一抽,趕緊將珠子拿起來,一個鯉魚打挺起身,從房子裡衝了出來。
轟隆轟隆……
剛衝出房子,這房子就轟然倒塌,差點就將跑在後頭的張超給埋在裡頭。
“地,地震了?”張超膛目結舌,心頭暗自慶幸自己跑得快,要不然鐵定被埋裡頭去了。
連月扭頭看向黑霧籠罩之地,擰眉道:“好像那邊出事了。”
張超聞言扭頭看了過去,只見那籠罩着黑霧似乎在扭動掙扎着,遠遠看着如同正欲從地獄裡掙扎出來的魔鬼一般,每掙扎一下,地面上就會傳來一陣抖動,端得是滲人。
“完了,這活咱還是甭幹了吧!這有錢也得有命花才行啊!”張超沒自信了,就算這次的錢再多了不想讓連月幹了,更何況這錢本來就不多。正所謂細水長流,只要月半仙還在,就能有錢賺。
連月斜眼:“什麼時候你大炮張也變得膽小了?”
張超一本正經道:“不是我張超膽小,而是你我合作多年,怎麼也算是好朋友是吧?像我張超這麼講義氣之人,怎麼能把你往火炕裡推是吧?你甭擔心,大不了這張卡我張超白送給你,畢竟是好朋友,怎麼能我自己吃香喝辣的,你卻只能泡麪啃鹹菜不是?”
“說得挺像人話的,就是從來不幹人事。”
“……”
張超腆着臉,試圖爲自己爭辯一下,不料地面上傳來一陣強烈抖動,不論是張超還是連月都沒能站穩,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哎呀我去,這是咋地了?”張超趴在地上,瞪眼瞅向黑霧那邊。
連月是一屁股坐到地上的,這會震動雖然停止了,卻沒有起來的打算,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黑霧那邊。感覺到珠子的悸動,又將珠子拿出來看了看,裡面那條黑帶子又清晰了許多,看起來像條龍的樣子。
張超看到就道:“這玻璃球你還留着呢?”
連月瞥了張超一眼,第一次解釋:“這不是玻璃球。”
不是玻璃球能是啥?張超伸腦袋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又扭頭看了一眼黑霧那邊,雖然平靜了下來,可張超卻更加不放心了。
“財神到,財神到,好心得好報……”
正琢磨着該怎麼勸連月回去,手機又響了起來,看到這電話號碼張超下意識扭頭看向連月。
連月翻了個白眼:“瞅我幹啥?記得加價!”
這月半仙果然是個了不起的,連看都沒看就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可是這活兒會不會太危險了點?
可考慮再三,張超還是忍不住提議:“要不咱推了唄?”
手機鈴聲停了,不到三秒鐘又響了起來,連打了三遍還在繼續打着,由此可見對方也是急了。要不然憑着對方那臭屁樣,應當不會連打那麼多次。
“推啥推,做生意要講信用,記得跟對方說,要先打錢,打完錢立馬乾活!”連月說道。
張超神色不定,猶疑了好一會兒,終於咬牙接了電話,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咆哮聲,張超先是將手機拿遠了一點,之後纔對着話筒大聲狂吼了一句:“六千萬國票子,一個子都不能少,什麼時候給了票子什麼時候幹活!”
吼完‘吧嗒’把電話給掛了,揉揉耳朵,將手機裝回口袋裡。
連月也揉了揉耳朵,一臉鄙夷地看着張超,這裝逼會不會裝大發了。
六千萬吶,他還真敢要!
連月卻不知道,爲了擺平這件事,上頭往這邊撥了三個億,這六千萬雖多,可也只佔了其中的五分之一罷了。
再說了,要是這事擺不平,估計還得往下撥更多的錢。
電話那頭的人被吼住了,看着被掛上的電話可是震住了,什麼時候這張超竟然膽肥這個樣子。要不是看那澹臺家的小姑娘有點本事,還能請她這麼一個小姑娘來?還不如去請幾個老傢伙來呢!
可這些老傢伙更難伺候不說,要的價格比張超要得多不說,還一個個有去無回。直到今日爲止,已經派進去三千人,其中還有一百五十個特種兵,可都是肉包子打狗,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出來的。
本來還想再等等的,可上頭下了死命令,想來想去還是讓人打錢去了。
張超本以爲上頭不會那麼容易就鬆口的,怎麼也得墨跡一下,沒想到電話掛了沒多久之後就收到了一條信息,打開來一看,頓時就愣了。
“你數數這是幾個零?”張超把手機拿到連月眼前。
連月伸腦袋看了看,又數了數,說道:“七個零。”
張超一臉呆滯:“這特麼的是六千萬啊,要真他孃的幹成這一單,老子能純拿一千萬,有了這一千萬就算不幹活了,那也夠花的了。”
說實話,張超對生活質量的要求真不太高,在沒認識連月之前也不過才一千塊錢一個月,哪怕現在工人工資高了,那也頂多就三四千塊錢一個月。現在可是一千萬啊,要是按以前那樣,那可是一輩子也甭想賺那麼多的錢。
連月也心動,可想到自己的衰運,感覺還是不要過早興奮的好。
“行了,這錢打過來了,咱們是不是就得幹活了?”連月擼了擼袖子,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
說實話,因爲這珠子還有對這黑霧無端熟悉的原因,就算不給錢連月也打算進去的,這給了錢自然就是錦上添花了。
張超電話又再響起,趕緊就按了接聽鍵,這一次對方的語氣好了許多。
“怎麼樣,錢收到了吧?”
“剛收到。”
“既然錢收到了,那是不是就得幹活了?”
“得幹啊,您說是不?”
“得了,那你們就在警戒線那裡等着,一會兒我這派十二個人陪你們一起進去。”
“那行!”
……
張超掛了電話,對連月說這十二個人可能是特殊部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剛收進部門的十二生肖。這些人單個可能力量小些,組合在一起卻不容小覬。
連月翻了個白眼,沒太在意,誰不知道人多力量大?
聽說前面進去了幾個老傢伙,陪行的至少都有三百人,輪到自己卻只有十二個人,雖然是特殊部門的,可也是剛進的,與一般的特種兵也相差不到哪去,可見自己真的不被重視。
不過對方人品不怎麼樣,錢卻是有不少,可以不去計較。
等了約麼半個小時,這些人就匆忙趕來,本以爲會是個厲害的天師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會是一個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少女,頓時就不太樂意了。
連月也沒想過要他們多樂意,不過是因爲他們不來,自己沒有辦法進入警戒線裡面,所以纔等一下的。
“這一次你就別去了,在外頭等着。”連月懶得去看那十二個人,反而扭頭去跟張超說話:“要是我沒能活着出來,你就把我那五千萬拿去送給我媽,你要是敢貪墨了,我做鬼也得回來找你算賬。”
張超抹汗,這做人就已經夠嚇人的了,要是做鬼豈不是更嚇人?趕緊道:“你放心,咱倆認識那麼久,我張超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知道?別的啥都是虛的,你小心一點,把命保住,活着回來纔是真的。”
連月點了點頭,扭頭看向那十二個人,見那十二個人還一臉看不起她的樣子,她也就懶得去理那十二個人,率先踏入警戒線內,邊朝黑霧走去邊從後背取出兩把鴛鴦鉞。
“還真有不怕死的!”
“挺會裝逼的,就是不知道一會遇到事情,還能不能這麼淡定。”
“還等啥,咱們也快點進去,頭可是說了,要是這一次能把這任務完成,咱們就可以連升三級。”
“好了,別說了,咱們也得小心點。”
……
身後傳來的議論聲如同沒有聽到一般,朝黑霧一腳踏了進去,第一腳踏入的時候沒感覺,等連月另一隻腳進入黑霧之後,眼前的景物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回頭再看時依舊看得到外面的人與物,只是等連月想要退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不但不能退出去,反而越退越遠。
連月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站在了原地,蹙眉盯着眼前景物。
而從外面去看連月,則發現連月自兩腳踏入黑霧後就原地無端消失,那十二個人都伸手去抓了抓連月消失的地方,卻是什麼都沒有看到。
十二人面面相覷,有半數打起了退堂鼓,也有躍躍欲試的。
進或者不進?
不進的話,之前誇下海口,若不進去的話,這輩子都別想往上爬了。可若是進去,這裡好怪異,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心裡頭毛毛地有了害怕。
又等了一會兒,不見連月出來,十二人一咬牙手牽着手,打算一個接着一個踏進去。然而本來是牽着手的,可當那個被牽手着的人全身都進入黑霧之後,本來抓着的手就憑空消失,就如之前抓到的是空氣一般。
有人忍不住就說道:“你怎麼抓緊一點!”
前面的人很是委屈,說道:“我抓緊了啊,可不知怎麼的,手突然就鬆了。”
可無論這廝再委屈,下一個都要輪到他,等到他進去的時候,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抓住後面的,可待整個人進入黑霧之後,還是照樣消失不見了。
後面又進了兩個,依舊是如此,而十二生肖已經進了四個,剩下的對望了一眼,也一咬牙走了進去。待進去後,他們發現能看見對方了,就是連月也依舊站在原地,只是這裡面的情景與外面從黑霧中隱約看到的並不一樣。
十二個人下意識就聚到一起討論起來,卻唯獨撇開了連月。
連月沒多在意,如若沒有看到這些人一般,繼續朝四周觀察着,不放過一絲一毫的不妥。
這些人商量了一會兒後,撇開連月選了一個方向離開,雖然感覺到這裡面不對勁,卻沒有發現到這裡面的不妥。
連月有心想要提醒他們一下,說道:“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不料遭到這些人的嫌棄,個個一副看不起她那‘慫樣’的樣子,說出來的話一點都不客氣,似乎對連月的意見很大。
“你要是怕了就趕緊回去,省得在這裡丟人。”
“還以爲是多厲害的驅魔傳人,沒想到竟然是個鄉下來的土包子。”
“瞧她那一臉緊張樣,一會要是遇到什麼,說不準會哭鼻子。”
“一會不許跟着我們,省得連累到我們。”
……
聽着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大多都是在指責,連月就納了悶了,她是做出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情不成?要不然這羣人怎麼就一副她欠了他們幾百萬的樣子,還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難不成就只是因爲她是驅魔人,這些人是被上頭叫來當陪襯,所以纔會如此生氣?其實他們心裡也明白,這所謂的陪襯是假的,把他們推進來當炮灰纔是對的吧?
算了,懶得理他們!
連月翻了個白眼,決定當沒聽到他們的說話。
等到這些人安靜下來離開,連月才原地又站了一會兒,順着這些人走過的路緩緩地走了起來。
既然無法退出去,不如到裡面去看看情況。
又摸了摸被她放到內衣口袋裡的珠子,連月心生疑竇,莫非這珠子與這裡面有關?要不然爲何她進到這裡來之後,能明顯地感覺到這珠子的躁動,似乎想要指引她走向一個方向。
而這個方向正好是那十二個人所走方向,要連月也不會跟在這些人屁股後面走着。
“這是老祖宗遺留下來的玩意,想來不會坑姐吧?”連月心裡頭嘀咕,忍不住將珠子拿了出來,又仔細看了看。
那麼大的一顆珠子,拿在手上特別的明顯,連月只是看了一下又放回了內衣口袋裡。僅是看了一眼,又發現上面黑……龍影顏色深了一點,已經很明顯看得出來是條龍了。
對於這珠子的變化,連月也只能肯定,這玩意應該是個寶貝。
不過龍珠雖然被連月放回了內衣口袋裡,手卻沒有抽出來,一直就放在珠子的上面。因爲她發現手碰觸到珠子的時候,那種指引之力更強。
走着走着,遠遠地就看到一個村子,這個村子裡似乎有人。
十二人一看到這個村子,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趕緊就走上前去,發現是一羣衣衫襤褸之人,看起來應該都是這個村子的人,只是這個村子看起來十分的破舊,而且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現代人。
“哎,我們不會是穿越了吧?”
“你看他們的頭髮與穿着,顯然就是古代之人,說不定這是真的。”
“快看,他們走過來了。”
“你們說咱們要真是穿越了,往後要怎麼做?”
……
連月覺得他們可能是穿越電視看多了,又或者是看多了穿越小說,所以纔會說出這麼天真的話來。雖然暫時還沒有弄明白,而這些人又看似正常人,可隨着這些人的靠近,連月有種極爲不祥之感。
下意識是,連月躲藏了起來,並且用了斂息術。
這是一羣極爲好客的村民,甚至連村長都走出來,將這十二個人迎了進去,又很大方地與這十二個人說,之前也有好幾趟人經過他們的村子,不過都沒有在他們村子久留,都是吃過一頓飯後就離開。
村長甚至文縐縐地問這十二個人:“來者是客,幾位何不在村子裡歇息一下,待明日再走。”只是說完之後,又給這十二個人介紹,城裡頭的風景有多美麗,俊男美女又有多少多少。
在連月看來那是明晃晃的誘惑,更像是陷阱,稍有點警惕之心都會注意。
只是不知爲何,這十二個人竟然心生嚮往,在村裡吃過一頓飯之後就再也待不住,說什麼也要趕在天黑之前進到城裡去。
貧窮的小村莊,村民們連同衣服都十分的破舊,卻極爲慷慨地殺雞宰魚,不管是天上飛的地上走的還是水裡遊的,應有盡有。饒是這十二個人吃過不少的山珍海味,此刻也是食指大動,在村民的熱情招待下,開始胡吃海塞起來。
連月看着他們吃得香,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卻沒有貿然現身,而是從懷裡掏出來一塊硬糖,撕開包裝後放到嘴巴里頭。
這些村民看似正常人,可在顧盼兒眼中,卻是渾身冒着黑氣。
那黑氣連月就是沒有靠近,那也能明顯感覺出來,那是死氣。只是這些人不是殭屍,又能與正常人一般,怎麼看都極爲怪異。
一時間弄不明白,連月就不打算露面,打算靜觀其變。
十二個人,七男五女,還挺能吃的,將整整一桌的好飯好菜都差不多吃乾淨。連月再次吞了吞口水,又往嘴巴里塞了一顆糖,瞥了一眼那殘羹冷炙,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這一桌好飯好菜,雖然看起來挺香的,她卻聞不到任何香味,反而還有股臭味在裡頭。
可見那十二個人吃得香,連月又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問題,要不然不可能他們十二個都沒覺得臭,還而還感覺挺香的,唯獨自己聞得臭。
又或許是自己躲得遠的緣故?
酒足飯飽之後,十二人一臉感激地與這羣村民道謝,感覺這些村民比草原上的牧民還要熱情,讓他們這些外來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得不耐煩的連月又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顆糖,正欲放到嘴裡頭去,餘光不經意瞥到那些殘羹冷炙上面,頓時就嚥了咽口水,這糖是絕對吃不下了,默默地放了回去,捂住嘴忍了又忍,好不容易纔忍住不吐。
無量那個天尊的那個乖乖,那哪是什麼山珍海味,分明就是蟲子,並且這些蟲子還不是活的,都是死蟲子,死得發臭了的。
嘔!
幸好姐沒吃東西,否則得吐死了。
再看這些村民,除了渾身冒着黑氣以外,就真的沒感覺出來有哪裡不對。眼瞅着那十二個人告辭離去,連月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打算先把這個村子弄明白了,之後再離開這裡。
很快那十二個人離開,連月留了下來,悄悄躲到一間屋子裡。
連月之前有看過,這間屋子就只有一個小男孩住着,打算就躲在這個屋子裡趁機弄明白這些人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熱鬧的村子又恢復了平靜,這些人依舊與正常人無異,各忙着各的事情。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屋子的主人小男孩緩緩走回屋子,推開門後看到連月的時候先是一愣,不過很快就露出了笑容:“這位姑娘從何而來,小子似乎從未見過姑娘,不知姑娘夜訪小子這裡,是有何事?”
連月挑眉道:“我走路累了,所以進來歇息一下。”
小男孩微微一笑:“不知姑娘餓否,小子去給姑娘做些吃食?”
連月卻是搖頭,朝小男孩子勾勾手指頭,笑眯眯地說道:“相比起山珍海味,本姑娘還是對你比較感興趣。乖,把門關上,然後衣服脫了,躺到牀上來,讓本姑娘好好伺候你。”
小男孩子羞澀:“這,這樣不太好吧?”
連月笑眯眯地朝小男孩伸手,小男孩卻面色一變,扭頭就朝門外衝去。連月眼睛一眯,出手變得迅速起來,一把將小男孩扯回來,並且一腳將門給踹關上。卻不料這門不知有多古老,被她這一腳給踹了個粉碎。
“你,你放開我!”小男孩面容驚恐,呈詭異的扭曲。
連月自認沒有露出什麼馬腳來,可這小男孩卻似乎十分懼怕她,死命掙扎了起來。掙着掙着,身上掉下了一隻又一隻的蟲子,之後在連月無比震驚的目光下,變成了一堆死蟲子,還有一身完好的人皮,破爛的衣服。
小男孩的驚呼聲將村民引來,這些人面容瞬間就扭曲了起來,似乎有種被發現了身份惱羞成怒的樣子,可當他們撲至連月跟前時,又如見了鬼似的扭頭就跑。
連月心中有所猜測,又怎麼會讓他們輕易離開,迅速從背後抽出鴛鴦鉞,朝這羣人追了上去,追上去之後就是狠狠一刺。被刺中之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嚇得連月還以爲判斷錯誤,傷了真人。
不曾想被刺中之人渾身一個勁地抖動着,最後與如同小男孩一般,化成一地的蟲子。
於是連月確定,這些村民都不是人,自然就不用留手。
最終這村子兩百多個村民都被連月屠殺淨,在最後一個村民死去的瞬間,視線中的村子晃了又晃,畫面被一陣風吹散,化爲一片廢墟。
看到這片廢墟,連月才感覺到了真實,又摸了摸珠子。
原本連月不打算去管那十二個人的,但想了想,再加之珠子所指方向,連月到底還是順着那個方向追了下去。
因爲屠村的原因,連月是天暗下來之後纔到城裡的,此時城裡已經點起了一盞又一盞的燈籠。連月依舊選擇斂息,然後才小心地四下尋找那十二人的所在,然而走着走着,連月發現這裡有不少的人竟然還有生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個死人。
起先連月還在好奇,可走着走着,連月就在一對情侶面前停了下來。
男的長得無比俊俏,連月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女的長得卻很一般。此時男的正一臉的溫柔,女的一臉的幸福,可原本應該和諧的畫面,怎麼看着都不和諧。
連月盯着他們看了又看,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可能是太過注意了的原因,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連月的存在。
一個長得風華絕代的男子出現在了連月面前,淺淺一笑:“這位姑娘,在下唐突了,不知可否……”
話未曾說完,連月就將鴛鴦鉞舉了起來,對着男子那張美得驚天動地的臉狠狠地剌了下去。
啊!
大街上響起一道道驚呼聲,似乎不敢相信連月竟然會如此殘暴,對一個美男竟然也能下如此狠手。
只是僅僅過了不到五息的時間,這些聲音就變得更加驚恐了。
“鉞上有神血!”風華絕代的男子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話,整個人就崩潰了下去,化爲一地的蟲子,不似之前那般是死蟲子,這些蟲子都是活蟲子,在男子崩潰後四處蠕動逃散開來。
那個長得一般的女子離連月最近,叫得更爲大聲,連月扭頭就朝她身旁邊男子一刀劃了下去,結果那男子也與之前那男子一般,化成了一地的蟲子。
女子叫聲戛然而止,雙目圓瞪,一副快要被嚇死了的樣子。
連月沒空去理她,因爲她的魯莽,街上的俊男美女皆朝她這裡殺了過來。這條街道上其實有着不少活人,想來應該是之前進入這裡的人,不過全都被迷惑住。如今被連月整的這一出嚇了一跳,極大部分人瞬間打了個激靈,拉開了與身旁美人的距離。
可就算這些人回過神,那也疲於應付,沒人能夠幫連月一下。
連月悔了,悔到腸子都綠了。
果然自己還是太嫩了一點,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再是好奇也不能當街‘殺人’,現在惹了一身的麻煩,可是不好脫身了。
眼瞅着‘人’越來越多,連月一咬牙,果斷扭頭逃跑。
“快,快跟上她!”剛到這裡的那十二個人最先回過神來,看到這些美得不像話的人竟然是蟲子的化身,個個都冒了一身冷汗。
想到若不是連月出現,自己等人可能就會跟這些蟲人纏綿到一起,頓時心底下生起一絲惡寒。再看到連月跑掉,他們心中一驚,下意識就追了上去。並且他們下意識地就覺得連月可能知道點什麼,跟在連月的身後可能會安全一點。
不止這十二人那麼想,其餘還活着的人也是那麼想的,下意識就跟在了連月的身後。
逃跑中的連月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身後拖了好長一截尾巴。
…
連月跑着跑着,耳邊似乎傳來呼喚聲,與懷中的珠子遙遙相感應。方向卻是左邊的高牆,連月本不欲理會,可她卻從珠子上感覺到了急切,跑着跑着一咬牙,一個助跑朝高牆衝了過去,打算越過高牆去看看。
不料這一腳明明就蹬在牆頭上,卻蹬了個大空,整個人穿透厚牆往下落着。
而跟着連月跑的衆人見狀趕緊剎住腳步,瞪着那又高又厚的牆不知所措,可眼看着那羣俊男美女面目猙獰地追上來,衆人渾身寒毛一根根豎起來。有人一咬牙也朝牆衝了過去,很快就撞穿了過去。
有一就有二,一羣人跟着盡數撞過去,紛紛撞了個空。
而這些人最終變得怎麼樣,連月並不知道,最先穿過牆的她可能因爲太過用力的原因,不小心跨遠了一些,踩到了個窟窿裡面,然後翻滾着掉了下去。等到連月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懷裡頭的珠子自己飛了出來,朝一個方向飛去。
“哎,你上哪去!”連月伸手去抓了抓卻沒抓住,只得跟在珠子的後面追了過去。
這應該是一個地下宮殿,看起來空蕩蕩的,乾乾淨淨的。
連月雖然一路追着,卻也時常注意着四周的情況。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地方她曾經來過似的,可見鬼的,她連做夢都不曾見過這樣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會來過這裡。
這肯定是幻覺,也很有可能又陷入了幻境當中,應該是這樣的。
不知追了多久,連月才終於追上了珠子,從地上蹦起來,將珠子抓到了手中,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死珠子可是老祖宗傳來來的寶貝,要是不小心給弄丟了,死了之後估計都沒臉去見先祖了。
拿着珠子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問題,連月就打算沿着原路回去。
可不經意間掃了一眼這個地方,連月擡起來的腳步就頓在了半空中,滿目駭然地擡起了頭。
入眼的竟是一條黑色巨龍,其身上被數十條鎖鏈穿透,懸掛在殿頂之上。
乍一眼看去,連月以爲這是假的,因爲龍這種生物向來只活在傳說當中,誰也不曾見到過它們的存在。可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嚇之力卻不是假的,恍惚中似乎感覺到了它的心跳聲,還有微弱不可聞的呼吸聲。
一二三……連月一根根數了過去,發現竟然有八十一根鎖鏈,鎖鏈穿透之處龍血將金色鎖鏈染成了赤金色。
連月看得心臟一陣抽痛,無法想像被鎖鏈穿透了的黑色巨龍,是如何承受得住的。而它又爲何會被穿透吊在這裡,是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麼?連月心底下各種猜測,猜着猜着就忍不住又朝龍頭那裡看了過去。
遲疑再三連月還是沒忍住,從龍頭所在的那根大柱子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爬到龍頭那裡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扒開這龍眼來看看。
連月不知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整個人就跟着了魔似的將後伸了過去。
觸後是冷的,一片冰冷,感覺不出來這是個活物。
手摸到其中一隻眼的眼皮上,摸了又摸之後便欲將其眼皮掀開,然而就在此時,龍眼突然自己緩緩睜了開來。
這隻眼睛該怎麼形容呢?如同紫羅蘭一般的顏色,裡面似乎有個漩渦,似乎要將人靈魂吸進去一般……總而言之,這是一雙極爲深邃,又好看得讓人難以移目,想要將之收藏起來的眼睛。
可連月只是怔愣了三秒,之後手一抖腿一軟,從頂上‘撲通’一聲摔了下來。
頭頂上傳來一道聽起來十分深沉,卻又十分好聽的聲音:“你終於來了。”
“!”
臥了個去了,嚇死寶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