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怒中的三皇子聽得這話,到底還是將手上的劍放了下來。
“這次算你走運,就憑你辦的蠢事,本宮遲早被你拖累死。”
三皇子恨恨地將劍丟到了地上,隨後一拍書案,“此事到底該如何解決,你們倒是想個法子出來。”
他一指縮在書房一角的另外兩人,雙眼赤紅,眼神陰狠。
玄衣男子逃過一劫,連跪都跪不穩了。
身上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透,他顫抖着身子,心中對救他的尤光宗無比感激。
尤光宗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搖了搖頭。若非他們倆是同宗,他可不敢冒險上前。
誰知道盛怒之下的三皇子會不會將他也一起砍了?他剛纔可是冒着性命危險的。
“殿下,如今那些官員都貪生怕死,連到您府上來都不敢。咱們還是得趕快解決此事,免得再失了人心。”
尤光宗在三皇子這裡還是留有幾分薄面的,也就他敢在剛纔及時制止三皇子的行爲。
不然,尤遠早已成了三皇子的劍下亡魂。
這時候他不免要在三皇子面前給那些大臣上上眼藥,再轉移一下話題。免得三皇子再次暴怒,要將尤遠給殺了。
要說失了人心,如今朝中支持三皇子的人也沒多少了,唉!
尤光宗看了眼三皇子,若不是尤遠在三皇子跟前兒做佐領,他又豈會投身到三皇子府上做幕僚。
如今真是後悔都晚矣!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還是要想法子解決的。
“本宮又豈會不知?這時候誰敢上本宮的府上來?哼!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三皇子縱使惱怒,可暫時也無計可施。這會兒父皇肯定派了人盯緊了他的皇子府,那些人來了就撇不清關係了。
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明哲保身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
再說就算那些官員來了,對他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不過明白歸明白,但他心裡的火氣卻蹭蹭地冒了出來。
他強壓着就要勃發的怒氣,轉身看了三人一眼。
“還請諸位拿個主意出來,你們要知道,我若是得不了好,你們也休想逃脫。”
三皇子知道若是說得太過分,將這些人徹底得罪了,那誰還來給他想法子?
只是這些人往常都是出工不出力,就喜歡和稀泥,沒能耐還想混日子。
他不威脅兩句,估計這些人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做派。
今兒他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是濫竽充數還是想明哲保身。
尤光宗看了身旁兩個幕僚一眼,發現兩人又縮着脖子不知在想什麼。
他心裡暗自冷笑,平日裡覺得他在三皇子面前掙表現,嫉妒他得三皇子看重。
今兒三皇子倒是給了機會,這兩人卻成了被捏着脖子的家雀兒,一絲聲響也發不出。
眼見三皇子的面色越來越不善,尤光宗無法,心裡將兩人罵上無數遍,倒是頂着那陰厲的目光開了口。
“尤大人!你將這事兒再敘述一遍,咱們再仔細想想,看看裡頭是否有破綻。”
尤遠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一眼三皇子,見三皇子對他怒目而視,心尖兒不由顫了顫。
“還不快向尤先生敘述清楚?”三皇子覺得自己手底下就沒有一個能人,全是他孃的蠢貨。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顧誠玉,這倒是個能耐人,只可惜不爲他所用。
不成!等這次的風波過了,他要想法子將人拉過來。
“是!殿下!”尤遠一陣膽戰心驚,得了三皇子的首肯,這纔敢開口。
“卑職十天前得了消息,說是自家老母親病重。爲了見母親最後一面,卑職和殿下告了假回鄉去看老母。”
“那你母親可是真的病重了?”尤光宗摸着山羊鬍,猜測這一定是個圈套。
“的確病重,等卑職回鄉之後,原以爲老母親就要駕鶴西去。卻不想老母親竟然挺過來了,原本已經湯米不進的人見卑職回去,竟然能坐起身來,還嚷嚷着說餓了,要喝粥。”
三皇子聽到這裡,覺得此事十分蹊蹺。
要說見到兒子高興,病情稍稍好轉也有可能。可好得這麼快也太匪夷所思了,除非是裝病。
“你可有多請幾個大夫診治?”尤光宗也想到了其中的疑點,連忙問道。
“當時老母親都快睜不開眼了,那大夫診治時說是不中了。卑職不死心,又請了別家醫館的兩個大夫過來,得出的結論是一樣的。”
三皇子冷靜了下來,他仔細尋找這其中的破綻。
“那你母親好轉之後,你可有請大夫?期間有沒有喝藥?那藥方是誰開的?”
三皇子覺得他摸到了一點不尋常之處,他迫切地想印證心中所想。
“之前喝的就是第一位大夫開的藥,後來好轉後又請了他重新號過脈。那大夫說是老母親見卑職回來了,心裡高興,對病十分有助益,竟然奇蹟地好轉了。”
這麼一說,尤遠也覺察出不對了。
他猛然一驚,那個大夫肯定有問題。說不定老母親病重就是個圈套,就等着自己往裡鑽呢!
“殿下,一定是有人在卑職母親的病上做了手腳,誘卑職回鄉啊!”
他恨得牙癢癢,此人真是陰險狡詐啊!
他恰巧是河間府人士,大皇子回河間府,只要算好時日,他自然就與大皇子撞上了。
這可謂是一箭雙鵰啊!
三皇子也爲幕後之人如此精於算計而心驚,他倒抽一口冷氣。
“接着說!”他緊緊咬住腮幫子,勢要將此事抽絲剝繭。
“卑職在回鄉的路上果然碰見了大皇子,可剛碰到的時候,大皇子他們正在遇襲。那些黑衣蒙面人招數狠辣,直往大皇子身上招呼。”
三皇子聽到這裡暗恨大皇子走運,這都沒死。
若真是被刺殺了,那他就少了個強勁的對手。
“大皇子帶去的人馬不多,漸漸地處於下風,他的胸口還被刺了一劍,其他人也受了傷。誰想大皇子趁亂髮出了信號,沒過多久就有一名騎着馬的黑臉漢子趕了過來。此人的武藝十分高強,一上來就扭轉了局勢。”
尤光宗從來沒覺得這個族侄還有說書的天賦,他輕輕咳嗽了一聲。
尤遠這才停止唾沫橫飛的講述,恢復了一下情緒,將語調放慢下來。
只是這事兒明顯還沒結束,只聽得尤遠又開始講述了之後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