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氏想也不想,伸手就給姚天宗一記爆粟:“君兒,娘不同意,你爹也肯定不同意,你姐姐說的對,當將軍可是用命換來的,這事你想也別想。”
姚天宗慌了,趕緊拉着舒氏的手,就差沒撒嬌賣萌求答應,可不管他怎麼說,舒氏都咬死了,絕不同意他從軍。
姚天宗沒辦法了,所性豁了出去,跺着腳道:“姐姐答應過我,說只要我打贏了孫表哥和姐夫,就讓我從軍,姐姐你不能說話不算數,你快幫我勸勸娘。”
舒氏急瞪眼的看姚六六,姚六六笑着安撫舒氏道:“那你也得打得過才行。”對孫進忠她也許沒什麼信心,但喬軒,哼哼,若敢放水,她就定要讓他嚐嚐新好男人的八榮八恥。
姚天宗賭氣道:“拳怕少壯,等我再過幾年,姐夫不一定是我的對手,不信姐姐等着看。”
“好啊,那就等你加冠了再說。”姚六六一點也不着急,離他加冠還有好幾年呢,誰知道這幾年會發生什麼呢?就算喬軒身手不如壯年了,難道還避不起嗎?她有的是辦法。
舒氏看六六的樣子,便鬆了口氣,姚天宗不瞭解,她可是瞭解的很,她這女兒聰明着呢,君兒怎是她的對手,看她姐弟感情好,舒氏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
“六六啊,昨晚齊大人跟你爹說,你和喬軒的大婚之日,就放在正月十五,時間可來不急了,還好娘這些年苦練你教孃的繡法,給你做了件嫁衣,要不咱們現在回紫雲澗吧,娘拿出來給你看看,看合不合你心意。”
姚六六心間一蕩,十年的一針一線做的嫁衣,她怎能不喜歡?
“好,咱們回紫雲澗。”
他們人一走,姚家老宅,果然因鄭均和姚來娣的事,沖淡了不少傷懷,就是苦了齊鑫,他是最厭煩鄭氏一家,尤其是聽他滿嘴的引經據典,就氣的臉色發黑,可偏偏喬軒就把此事推給了他,官大壓死人,他是再頭痛,也只好當地爲堂,開堂辦公。
喬軒黑着臉脫身出來,剛回到紫雲澗,就看到試穿嫁衣的姚兒,顧目回首,燦爛的仿若旭日東昇,頓時陰雲散去,看得他不禁有些癡了……
振繡衣,被袿裳,穠不短,纖不長,步裔裔兮曜殿堂,忽兮改容,婉若游龍乘雲翔。嫷披服,侻薄裝,沐蘭澤,含若芳……
情不自禁下,喬軒低語道:“貌豐盈以莊姝兮,苞溼潤之玉顏。眸子炯其精郎兮,多美而可視。眉聯娟以蛾揚兮,朱脣的其若丹……”
他忽然出聲,嚇了姚六六一大跳,裙襬飛舞,轉身看到他時,臉頓時又紅了。
他總有本事鬧得她心速加快,面如焚燒。
舒氏和姚天宗驚訝過後,對視了一眼,便心照不宣的悄悄離開,他們的兩個啊,真是造化弄人,擔誤了整整十年啊,如今看他們情意濃濃,舒氏這心裡真比吃了蜜還要甜。
姚六六紅着臉,啐了一口:“呸,我又不是巫山神女,你拿這賦說我做什麼。”
寧不知情人眼裡出西施麼,他覺得她美如巫山神女,她纔不會洋洋自得以爲自己真就美的傾成傾國。
不過要論姿色,她也不差便是,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娘用十年做的嫁衣,一針一線裡都是孃的思念和顧盼在其中,而樣式也是仿了她當年給楊倩倩做的那件衣服。
再加上她獨有的3d浮繡百花圖,這嫁衣怎能不美?怎能不讓她滿懷感激!
喬軒揚眉淺笑,擡腿走了進來,圍着她有如君王審度般的轉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岳母繡功果然了得,這百花爭豔有如暗吞紛芳,來日姚兒出嫁,必是一花開來百花殺。”
原來他也知道一花開來百花殺啊,姚六六掩嘴笑道:“我早花開數年,殺花無數了,喬軒,你現在還有機會後悔,若是等我過了門,此生此世,你都只能有我一人哦。”
喬軒不以爲意,抄着手靠近她,偷偷的在她臉上快速的親了一口,姚六六嚇了一跳,趕緊回頭張望,就見舒氏和姚天宗早走了,不禁臉更紅了些。
娘和君弟真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嫁了嗎?真傷心,十年不在家中,爹孃還有君弟都被他收賣了。
喬軒笑着忽然摸出當年他吹過的那支玉笛:“昨日姚兒不是說,要教爲夫唱鳳凰于飛嗎?姚兒你唱,我附曲可好?”
嘶,這傢伙溫柔起來,真叫人受不了!
姚六六面紅耳赤的白了他一眼:“天色不早了,現在不唱,等我給大家做了下酒菜,回來再唱給你聽。”
喬軒眯起眼,他很不滿意姚兒心裡老掛念着別人,十年的相思之情,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滿足他的?
“不急,爲夫現在就想聽。”
姚六六撅了撅嘴,然後吐出一句,讓喬軒怒火中燒的恨不能飛下紫雲澗,然後告訴齊鑫,把鄭均那種蠢材,直接砍了腦袋,活着實在鬧心。
“夫君莫不是想讓我,遵從那夫爲妻納,以夫爲天,惟命是從?”
撅嘴說完,姚六六也不避諱的當着他的面脫掉嫁衣,然後疊好放在一旁,再從箱子裡拿出當初慶王送的蝶戀花嬌的鹿角頭安金步搖,一併放在嫁衣邊上,這纔回眸顧盼生輝的道。
“有道是明月當空,方是起舞弄清影的好時間,好東西是要放在最後品嚐的哦。”
喬軒被她說的瞬間又沒了火氣,頭痛的摸了摸鼻子,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她換上白色的孝服,巧笑倩兮的站在他面前,如小女兒般拉過他的手。
“走吧,陪姚兒去做養刁夫君胃的好菜。”
喬軒恍然的挑起一邊眉,怎麼現在處處落在下風的人是他了呢?果然她說的是對,誰愛的最多,誰就最吃虧。
可他偏偏食髓之味,欲罷不能!還有種英雄氣短的味道……
姚兒爲夫先讓你得意幾天!以後必會讓你一一奉還!
叫上姚天宗和舒氏下了山,王充等人早已經準備好了食材,他們這些人,是喬軒親自訓出來的兵,以一當十,個個都是能人,不管去哪都不擔心沒了伙頭兵,因爲他們全都會自己做吃的。
這也是當年喬軒訓兵時,獨一無二的野戰求生訓練。
一邊教着大家如何做叫花雞,一邊聽王充說當年喬軒訓他們的趣事,姚六六聽得笑由心生,野戰求生用她的理解,那就是現代的特種兵訓練之法呢,喬軒這麼訓兵,怪不得能以一當十。
也怪不得這一路回寧城時,偶然露宿野外,也能吃到烤得極爲不錯的食物,原來都是他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