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浩自然是認識人的,趕緊連同姚澤生、姚澤佑前來相迎,一番寒暄過後,舒仁堂便直入主題,說想跟姚天浩結個親家,來個親上加親。
姚長霜羞得快要擡不起頭來,心裡又歡喜的跟吃了蜜一樣,張桂枝一聽,舒家上門是來提親的,還選在了這個時候,頓時臉上見的喜色,舒家是什麼樣的,張桂枝心裡清楚的很,她家霜兒要嫁到舒家,那就是高攀了啊。
姚澤生和舒氏對視了一眼,眼底也紛紛心喜,直道,這麼大的事,怎麼爹也不透個口風給他們。
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張氏反口問道:“你們給得起多少聘禮?”
姚天浩驚喜的還沒醒神,常言道家中有女加笄,若是當場有人提親,這可是天定良緣,可歡喜還沒兩秒,便聽到張氏如此直言了當,驚得滿臉尷尬,他是嫁女,又不是賣女,怎麼動不動就問聘禮?
當着全村所有人的面,姚天浩不好出言,姚澤佑臉沉了下來:“老大的女兒,老大自己做主,你別摻合。”
張氏本來就在姚家掌權掌慣了的,這猛然沒有那一個能讓她拿捏得住了,她心裡那能痛快,立馬起了高腔道:“老大的女兒,難道就不是我的孫女?我就不能過問了?當初上河村的王家可是給了八十兩的聘銀,舒家家大業大,怎麼也不能低於八十兩吧。”
緊接着張氏又怒的口不擇言道:“姚澤佑,這個家裡,你是最沒有權力說話的,你一走就十五年,是誰養活了她們?是我,是我操勞了一世,拼死拼活的養活了他們,如今人被我養得這麼大了,我還不能管?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裡了,長霜要嫁人,沒有一百兩聘銀,誰也別想娶。”
來本含羞帶怯的姚長霜,被張氏這一吵,眼睛立馬紅了,當着濤哥兒的面掀她的舊傷,她以後還有什麼臉面面對濤哥兒,好女不二嫁啊,她……她當初可是跟那王傑訂過親的。
奶,奶這是要讓她一輩子也擡不起頭,嫁不出去嗎?
“啊……”姚長霜大叫了一聲,掀起裙子如那離弦的箭,就見一道粉光閃過,人就已經出了院子。
姚六六聽着太陽穴直鼓的時候,就知道要壞事了,果然就聽到姚長霜叫了一聲,便捂着臉跑了出去。
姚六六心臟飛快的跳了下,立馬大喊道:“不好,大姐想尋死,孫表哥,濤表哥,快跟上大姐,把大姐攔回來。”
孫進忠反應最快,濤哥兒臉刷的一白,立馬風馳電掣的緊跟着跑了出去。
姚天浩的臉色也瞬間白了,急的就要去尋回姚長霜,可張桂枝在聽到姚六六說姚長霜要尋死時,心驟然緊揪,尖叫了一聲,當場昏了過去,姚天浩不得不折回來,抱住張桂枝,頓時全都坐好席的衆人全都站了起來。
姚澤生和舒氏早氣的臉變了形,好在別人不知道,他們夫妻二人知道,有孫進忠在姚長霜應該不會有事,所以當下二人趕緊扶住姚澤佑。
姚澤佑氣的全身直髮抖,張慧芳啊張慧芳,你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你不光四六不懂,你還沒有半點人味了。
“你……你,那是你的親孫女啊,你當着這大庭廣衆之下,還敢提那上河村王家的事,你要讓霜兒這輩子怎麼擡得起頭,你……你,張慧芳你眼裡還有沒有親情,還有沒有人性?你真連畜生都不如,你給我滾,滾……”姚澤佑怒紅了眼,拿起桌上的一個碗,便“砰”的一聲摔在了地上。
張氏原本是心裡憋着難受,想着姚長霜上次悔婚,她賠了近二十兩銀子,想要把錢撈回來,可就是沒想到,會壞了姚長霜的名聲,在聽到姚六六說姚長霜要尋死時,她就後悔了,臉也白了,可聽到姚澤佑發火叫她滾,張氏的脾氣立馬又上來了,張嘴就要厲吼時,姚六六冷若冰霜開口了。
“張奶奶,你也是女人,知道好女不二嫁,過去的傷心事,那是你害的,天下大好的良人,你不給尋,偏要尋個癆病鬼,如今你還敢再提,那我到想問問你,你是賣人,還是嫁人?今天若是大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看你這輩子,良心何安?”
“就算你沒有良心,我姚六六,也會替大姐討個公道,在場的叔叔、伯伯、嬸嬸、姨姨們,請你們做個證,如果我大姐要有個三長兩短,請你們在聯名書上畫個押,我要告她逼死我大姐。”
在坐的全是田村的父老鄉親,張氏的爲人,他們如何不清楚,眼下的事情,他們又是看的清清楚楚,聽得明明白白,想着那麼一個如花似玉的人兒,若真是香消玉殞,張氏這孽就造大了,這世上那有這麼惡毒的親奶啊。
高亦站了出來,冷着臉一馬當先道:“六小姐若要告,我來畫押。”
“我也畫。”
“我也是。”
“太可惡了,你還是霜丫頭的親奶嗎?認錢不認人啊?大好的孩子,若真給你逼死了,你就不怕半夜鬼敲門,這押,我也畫。”
……
衆人紛紛挺胸而出,張氏做的真得太過份了,世上那有這麼惡毒的人,就如姚六六所說,她是嫁人,還是賣人啊。
舒仁堂臉色黑的嚇人,早就聽說張氏這個人是個奇葩,今日親眼一見,果真是氣的人無法用字來形容。
此時杜氏站了出來:“莫說一百銀聘銀,霜兒若是肯嫁我濤兒,我就是五百兩聘銀,我都出得起,只是這聘銀,我們一分錢也不會給你,還請諸位父老鄉親,幫忙尋我那苦命的兒媳婦回來,我舒杜氏這廂謝禮了。”
杜氏話一出,衆人拍手叫好,立馬跟着出去尋人。
好好的一個加笄喜宴,給張氏鬧成了這樣,姚澤佑氣的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想死的心都有。
姚天浩掐着張桂枝的人中,聽到杜氏那番話,感激的眼框都紅了。
張氏更是被杜氣那話震得半天沒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