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蒸的蟹是需要沾醬的,因此,六六又用薑末、蒜末、蔥末、還有花椒和辣椒用滾油淋好,再調上鹽和醬油,配上香菜,端了一碟子的香醋,吆喝着大家出了廚房。
姚澤生此時已經回來了,正在院子裡聽舒氏說今天的事情,正聽的眉開眼笑,便看着村裡最調皮的肉包子幾個,嚥着口水,服服帖帖的跟在六六屁股後面走了出來。
姚澤生那個驕傲,那個自豪,簡直就沒法形容了。
“爹您回來了。”
“嗯,聽說你今天又做好吃的了,快給爹看看,都做了什麼?”
姚六六指揮着男孩子們把菜端上桌,然後一個一個指着道:“這個是清蒸蟹,吃的是原汁原味,這個是油炸蟹,吃的是它的脆鮮可口,這個嘛,是香辣蟹,爹,你肯定會喜歡的。”
姚澤生看到那紅紅的辣椒就流口水,那自然是喜歡的。
這辣椒啊,真是越吃越好吃,越吃越想吃,尤其是這個大夏天,一碗帶着辣椒的菜下了肚,就感覺全身的臭汗都排空,身體那個舒爽啊,無法形容。
肉包子幾個的目光全盯在油炸蟹上,雖然那紅紅綠綠的香辣蟹更好看也更香,但遠不如油炸蟹更好用手抓。
男孩們眼巴巴等六六給姚澤生和舒氏布了菜後,趕緊往油炸蟹上伸手。
“啪”姚六六打了一下肉包子的手背。
“洗手了嗎?”
肉包子愣了愣,就聽姚六六氣定神閒的又道:“伸手我看看。”
三孩子一伸手,那掌心都是汗泥。
“去,打水洗了手,再上桌,再不快點,天就要黑了,到時你們爹孃找來,可誰也保不住喲。”雖說這年頭大人們不忌諱小孩在別人家吃飯,但沒有通知一聲,大人是肯定會急上火的。
肉包子幾個又面面相覷了幾眼,然後全都一溜煙的跑到井邊打水洗手。
姚澤生豎起大拇指:“六六真聰明,這就收服了他們。”
姚六六吐了吐舌頭,小聲的道:“爹,收服他們,以後娘就不用上山了,摘辣椒的事就可以交給他們幾個。”
“好是好,可要注意安全,否則出了事,爹不好交待。”姚澤生笑眯眯的道。
“放心吧爹。”
肉包子們洗了手,趕緊回到桌上,便看到姚六六已經在他們的碗裡放了油炸蟹,趕緊抱了起來就啃,一口進嘴,立馬感受到那香香脆脆的味道,眼睛立馬亮了。
“真好吃,原來螃蟹真的可以吃呀。”
“那當然,等明天泥鰍和田螺好了,我還請你們吃,當然桂花糕我也請你們吃,不過,你們上山摘紅尖果,一定要小心,而且還不能告訴別人。”
肉包子們點頭如搗蒜,那個吃的滿嘴是油。
油炸蟹吃完了,孩子們便把目光放在香辣蟹和清蒸蟹上,然後有模有樣的學着姚六六的吃法,開動。
一口香辣蟹進嘴,肉包子的臉就變了色,跟丟垃圾一樣的把蟹丟回碗裡:“這個不好吃,好辣。”
姚澤生吃的滿臉通紅,他可是巴不得沒人跟他搶這盤香辣蟹。
“六六,真想不到,這河裡的螃蟹,做出來居然這般美味,真讓人慾罷不能,越吃越想吃。”
六六也不理肉包子幾個,笑眯眯的道:“爹喜歡吃,以後叫肉包子他們再多抓些來。”
姚澤生滿嘴是油的點點頭,就連舒氏都吃的十分歡暢。
就是吃清蒸的費了點勁,但沾了調味滋後,確實跟六六說的那樣,又鮮又刺激舌苔,美味的很。
肉包子幾個看他們一家子吃的又香又叫好,咋了咋嘴巴,再三猶豫了後,重新拿了起來,這回他們靜下心慢慢吃,沒一會就吃出味了,三孩子立馬開始瘋搶。
姚澤生和舒氏對視了一眼,忍下口欲,便把桌子讓給了他們。
終於等他們吃完,姚澤生才板着臉道:“咳咳……明天記得給我多捉一些,否則你們就給我吐出來。”
肉包子幾個那敢說不,他們也吃出味來了呀,早知道這麼好吃,他們就天天去河裡捉了。
“夫子放心,明天我就去捉,捉很多來,六妹妹,你還做這個給我們吃好不好?”肉包子指着只剩殘湯的香辣蟹。
看樣子,他們是吃出味了,姚六六笑。
“好啊,只是你們爹孃會準嗎?”
提起這個,肉包子又找回自信了,挺着胸,拍了兩下:“放心,我娘聽我的,我奶也聽我的,你們去不去?”說着又回頭威懾性的看李狗子和陳貓兒。
李狗子和陳貓兒,那還用說,立馬立正站好:“去,我娘可沒六妹妹這手藝。”
一頓蟹就收買了三個小傢伙,值啊。
姚澤生立馬順坡下驢:“那你們以後還說那種順口溜嗎?”
肉包子,立馬蔫了:“不說了,以後再也不說了。”
“如果別人說,那你們要怎麼辦?”姚六六緊接道。
“那、那我就揍他,六妹妹人好,不是那樣的。”李狗兒接口道。
舒氏笑的開懷:“不能打人,打人是不對的。”
“沒錯,你們要跟他們講道理,懂嗎?”姚六六板起臉道。
其實姚六六更想灌輸的是:你跟我講道理,我跟你講拳頭,你跟我講拳頭,我跟你談政治,你跟我談政治,我跟你扯淡,你跟我扯淡起來,好吧,我跟你講道理。
姚六六悶笑,想着這些東西,還是以後再慢慢教他們。
肉包子幾個看看姚澤生,再看看舒氏,再看看姚六六,全都縮了縮了脖子,吶吶的道:“怎麼講道理?”
“這個你們不用着急,明年你們不就進學堂了嗎?到時夫子教你們。”姚澤生今天真的很高興,做夫子最頭痛的就是新入學的孩子不老實,眼下有六六調教一下,很不錯,以後也省了他不少心呢。
等肉包子幾個走了,姚六六便開始琢磨香樟木,她會點雕刻的手藝,當初爺爺是個木匠,最會雕花,所以她也學了一些,只是不精。
但眼沒有工具,她便只能乾着急。
姚澤生看她着急,便問了兩句,聽到她說想拿木頭雕東西,愣了一下,也沒多問,放下筆便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就拎着個工具箱回來了。
“爹,你這是找誰借的?”打開一看,裡面的工具很齊全,看的她心花怒放。
姚澤生摸着鬍子笑道:“這是李爺爺的,以前李爺爺沒做獵戶之前,就是個木匠。”
原來是這樣啊,姚六六想着泡了虎骨酒,一定要給李爺爺送一罈子。
“爹,你不好奇我拿這個做什麼?”
姚澤生只笑不語,過了良久,才道:“我早知道我的女兒不同尋常,是個極爲聰明的孩子,因此爹不過問你的事,你儘管放心,不管你做什麼,爹和娘都支持你,但是……”
她知道,姚澤生肯定還有但是在後面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