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仁堂想的很清楚,六六雖是姓姚,也是姚家一脈,但始終不是女兒親生的,眼下女兒沒有生孩子到還好,若是真有了,這心思只怕就要轉移了一半,到時六六要吃醋,那女婿家怕就要倒了一半。
他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如今姚澤生和女兒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六六帶來的,是六六的聰明才智,才讓這個家越過越活。
你說那葡萄酒,他們那年不吃葡萄?可爲什麼偏偏在六六來了後,才釀了葡萄酒?
再說那繡花,自己女兒手上的女紅功夫,他怎麼不清楚?繡個花,能驚動了皇上,這是舒氏可以做到的?
再說大棚種辣椒,山裡的紅尖果年年都有,雖是數量少,可也不稀奇,可爲什麼別人就不知道這東西的好處?同樣,還驚動了當今皇上。
再說開荒種葡萄,還有姚六六那一長竄的一條龍計劃,那一樁,那一件,是姚澤生和舒氏能想到的?
若他們能想到,早就發家致富了,何必還在那學堂當夫子。
所以別人都以爲這是姚澤生和舒氏的厲害,只有舒仁堂看的最清楚,最仔細,只是他心裡不想說,因爲他怕,他怕這好運道,一說,老天爺便要給收了回去。
眼下姚六六支持舒氏生孩子,難道她就真不怕,將來女兒只愛親生的,而不再疼愛她了嗎?
姚六六不知道舒仁堂滿腦子的想法,笑了笑,正色的看着他道。
“姥爺,六六隻懂得,愛我者,我愛之,敬我者,我敬之,就如同我在哪照鏡子,若我對鏡子哭,鏡中的人也會哭,若是我笑,鏡中的人也會對我笑。更何況,人之初,性本善,娘是個善良的人,老天爺是不會薄待她的,將來六六有了弟弟妹妹,六六也會如此教他們,只要大家心中有愛,又何必去擔心那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舒仁堂眼紅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三次想要喜極而泣,第一次是賺到第一筆錢,第二次是舒自強出生,而眼下,看到姚六六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女兒好,敬她,重她,愛她,他真有想喜極而泣下的感覺。
“好孩子!”
濤哥兒幾個眼中的敬佩之意,更多了,心裡想着,他們也要做六妹妹這樣的人,想她一個女兒家,都如此了得,而他們還是堂堂男兒呢,怎能差了她去,所以從今往後,他們要向六妹妹看齊。
舒氏感動的早已淚流滿面,抱着姚六六泣不成聲:“我的好女兒,娘如果真生了孩子,也不會不疼你不愛你,你在娘心裡,真的跟心尖一樣的啊。”
“我知道,所以六六也把娘放在心尖上,上次夢生哥哥還在家時,六六便問了,夢生哥哥說,娘不管能不能給六六生弟弟妹妹,都要保持好心情,其實賺錢,心情蠻好的,對吧表哥。”姚六六調皮的衝大家眨眨眼。
濤哥兒樂了:“可不嘛,數自己賺到的錢,心情最好了。”
頓時一屋子裡的全都笑了,舒仁堂深吸了好幾口氣:“老天保佑啊,一家人團結一心,何愁將來日過得不好,濤哥兒,元哥兒,磊哥兒,你們給我聽好了,將來你們分出去單過時,也要牢牢記住這句話,要想日子過得紅火,必須要上上下下團結一心,互重互愛,互敬互往,你們可記牢了?”
濤哥兒幾個趕緊說記牢了,可不就是這樣嘛,不管做什麼,只有全家老小都齊心了,才能做得大事,如果你扯我後腿,我扯你後腿,那還做得成什麼,再大的家業,也能敗光。
這一次,濤哥兒幾個是真的對姚六六心服口服了,心想,等自己加了冠,說什麼也要過來,跟着六妹妹做生意,把這生意做到大江南北去。
也要像六妹妹這樣,愛我者,我愛之,敬我者,我敬之。
“六六,那你想過如何推廣嗎?”
姚六六害羞的笑了:“姥爺,這個就要交給姥爺了,姥爺在杜記做那麼多年的掌櫃,想必有很多人脈。”
舒仁堂笑哈哈的撫着鬍子,胸膛好一陣顫動:“好,那這事就包在姥爺身上了,姥爺當年跟豐年堂的老闆有過交道,還有金家的米店,只是這米粉,六六認爲,在那出售會好?”
姚六六道:“豐年堂是雜貨店,做這種乾貨自然不在話下,而且豐年堂全國各處有分號,到是個好地點,米店當然也可以,姥爺,這東西普通百姓人家也是吃得起的,您想,一斤米能吃多少人?但若是這麼煮出來,吃的人可就多,再加上湯頭,比吃米飯還要飽腹一些,只是不怎麼耐餓。”
畢竟裡面加了明礬,不耐餓實屬正常。
舒仁堂笑意從眼底都露了出來,心裡清楚,姚六六這是早就打聽清楚了,連豐年堂全國有分號都知道,可見人家是胸有成竹的,並不是冒冒失失的做生意。
她若不是女兒家,只怕還輪不到他來替她掌舵呢。
“姥爺,您找豐年堂的時候,還可以順帶推一推這酸筍,您也看到了,六六可是泡了好多呢,不賣掉,到了天氣暖的時候,只怕就要壞了,而且這粉配上酸筍,味道才最好。”
“放心,姥爺知道,看來,姥爺這是又要走了,哈哈哈。”舒仁堂高興的不得了,做生意的人,最高興的就是賺大把大把的銀子,眼見有了大生意,那還想再擔誤時間。
“姥爺先不要急,現在還沒有多少成品,等我和娘再做上一些,姥爺再走也不晚。”
“對,看我這急的。”舒仁堂眉開眼笑。
舒氏擦乾了眼淚,也着急的要跟六六去學做米粉。
到了磨坊,姚六六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舒氏牢牢的記住後,便問:“六六你說咱們要做作坊,放在哪啊?”
後院全堆滿了酸筍,還有冰窖,眼下要開米粉,那裡還有地。
“娘,我想先在咱家做個小作坊,等到米粉推廣開,咱們便在山上蓋房子,如果推廣的快,那咱們就提前蓋,若是推廣的慢,那咱們就在年中的時候蓋。”姚六六笑道。
“也好,那你說咱們請誰來做工?”舒氏心裡真高興,不知不覺中便什麼事都想着問過六六再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