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燕暗自慶幸昨晚又用一張符紙偷偷加工了滿滿一盤箕的木耳。 看這天似乎雨季要到了,再摘兩天木耳不摘了吧。
家裡所有乾貨也存了兩、三百斤了吧?庫房裡加蓋的大揹簍都快堆到屋頂去了。最近香菇摘得少,如今大批人手山,已經很少遇見了,野蘑菇更不用說了。
木耳繁殖快,還能再摘個把月吧,前提是不要下雨。雖然下雨有利摘過的地方又長出新的,但下雨天裡是不方便山的。
不安全。
這天快午時,桃花坳來了個客人,頓時讓全村都快沸騰了。
看着籬笆門外平板馬車坐着的笑眯眯的胖大叔,季青燕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心裡猛地醒悟過來。
這是雲林哥說的,五天之內如果對方不門,他們可以再去趟鎮?
這不多不少剛好五天呀。
“大叔,我家不便迎客,不如到隔壁鄰家小坐,喝杯粗茶?”季青燕回過神來連忙迎了出去。
她家正在熱孝,外人多有忌諱,與其讓人尷尬拒絕,不如直接改變方式。去相熟的鄰居家裡說事也是一樣。
“不用,我見這天兒要不好了,想着等你們下回集萬一下雨了多有不便,今兒得閒,便趕了車過來再收點貨。”
胖老闆客氣地解釋了來意,又道:“不知有多少,夠我裝一車好。”
“只要捆綁得好,這一車能裝很多的,不知大叔可有帶現錢?”季青燕瞄一眼馬車,現代的板車大得多了,大概是馬拉的原因,牛車也大。
她家現在都改用加蓋的籮筐和揹簍了,這樣能承受一定壓力,不用擔心裝在麻袋裡會壓壞。畢竟木耳是乾脆之物,不如干魚耐壓。
“買個幾百千斤還是有的。”胖老闆豪氣地說道。
季青燕迅速划算了一下,按一千斤算也是小几十兩銀子,不得不說窮人的悲哀,人家幾十兩銀子能出來擺闊了,而他們卻還在爲着幾吊錢而拼命幹活。
“行,我家有幾百斤,村裡人家也有不少,大叔放心,都是我教過的手藝,成色都是差不多的,我讓人通知大家把貨搬到這裡來過秤可以吧。”
季青燕看了一眼已經從村口一路圍過來的村鄰,現在還以婦人孩子爲主,但遠處已有幾個漢子趕了過來。
想來大家一看知道這是個收貨販子,問季青燕家自然是鎮那位乾貨鋪的老闆了。因此大家才如此激動地圍了過來。
“呵呵我是生意人,不分哪一家,看貨說話。”胖老闆也不說收、也不說不收,但旁人卻無法反駁什麼,因爲他說得在理。
“這個自然,我把家裡的貨擺出來,大叔可以對,只要差不多按我一樣的價,畢竟我們都是同一處產出的貨,不會以劣充好的,大叔是識貨的人,自己看吧。”
季青燕覺得自己提供了機會,該說的也說了,也不能強迫人家收呀,因此說完回家去搬貨。
雲林他們山去了還沒回來,季老爺子聽見動靜也出來了,見狀連忙去庫房往外搬貨。但按季青燕的意思,先擺在院子裡,只各擺了一簍在外面。
“確實是回一樣的貨,我也相信你不會在裡面弄假,如果有假沒下回生意了。”胖老闆看了看貨忽然又道,“我自己門收貨,價錢總要少一少了吧。”
“大叔,我頂多把這些籮筐和簍子送給你,還像回一樣,半斤之內給你抹掉,其它的,不能再抹了,你也看到這天快下雨了,誰知道要下多久呢。”
下雨意味着不能山、不能下河,最少要有兩個月不能賣乾貨了,因此多一錢也是錢呀。在村裡,一錢還能買兩雞蛋呢。
胖老闆確實打着要他們出揹簍或麻袋的主意,纔會不帶任何裝貨工具來了。他是吃定他們一定會賣貨,要賣貨只能自己想辦法裝貨。
沒想到這丫頭卻一開口把話說得滴水不漏了,叫他如何還價?想到那天她喊價的厲害,胖老闆只得默默閉了嘴巴。
很快附近的人家搬出了自己的各種乾貨過來了。如今全村都是學着季家的樣,他們用盤箕也用盤箕,他們用揹簍也用揹簍。
村裡的竹林子都快砍光了,還好今年又冒出了不少新竹子。
“大叔你先給他們稱吧,剩下的是我的能出多少算多少,大叔要是沒帶夠錢,明天再來一趟也行。”季青燕十分禮讓地說道。
一席話說得圍過來的鄰里十分感動。這丫頭是將賺錢的機會優先大家呀。
“不,燕兒你家先稱,剩下的我們賣多少算多少,賣不掉留着家裡添菜也好。”
“是呀,我們家裡還有勞力,也有收麥子,你家不趕緊賣掉這些,吃啥啊。”
“對,先把你家的賣掉之後,再來算我們家的。”
“……”一時間大家紛紛表態,都是要優先季青燕。雖然這筆生意是季青燕拉來的,但大家沒有爭先搶後爲自己謀利,反而體諒季家處境,讓季青燕很是感動。
“我家的數量多,大家的先賣不礙事的,賣不完的還有明天呢,只要乾貨成色好,不愁賣不掉的。”季青燕笑道,“忘了說了,誰跑得快趕緊弄把大秤過來呀。”
大家一聽便瞅向了馬車,這位老闆可真是趕了一輛空空的馬車過來,連麻繩都沒有,如果不是季青燕認識,真不知道他來村裡是幹嘛的。
“看來還要弄捆麻繩呢,不然這麼多貨怎麼綁好不掉喲。”立刻有位大嬸好笑地調侃了一句。
“來得匆忙,來得匆忙。”胖老闆雖然打着佔一點算一點的算盤,但被人這般點明,還是有些尷尬。
“麻繩和大秤村裡都有,趕緊去拿吧。”雲林幾人匆匆趕來,笑着說道。
不過他沒點明麻繩要不要送,拿走是肯定的,但經此一次,這位愛佔便宜的老闆下次不會忘記帶工具了吧。
季青燕看過去,發現王平和居然也在其,還將雲婉的揹簍提在自己手。看來小情侶已經在聯手賺體已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