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是什麼書?”姚善寶此時雙眼冒光,嘴上問着姚老爹,手已經敏捷地將幾本書都抱了起來,然後嘴裡“啪啪”吹着書頁上的灰。
幾本書都是線裝的,藍色紙面,書面上有些灰塵,看起來似乎壓箱底很久了。
姚老爹聽得女兒的聲音,轉頭瞧了瞧,然後很平靜地說:“咱們老姚家祖上好幾代都是行醫的,這幾本醫書是你爺爺的爺爺留下來的。你爺爺的爺爺,曾經是個大夫,不過到了你曾祖父那裡,就務農了。這些書原本一直壓箱底的,今天你娘收拾屋子就給找了出來,想着也沒啥用,就當柴火燒了吧。”
這麼好的東西竟然當柴火燒了?!姚善寶嘴角抽了抽,好在是被她給及時發現了,否則這老姚家真是造孽啊!
姚善寶一邊聽着姚老爹的話,一邊已經動手翻書了。不過令姚善寶失望的是,書上的字都是繁體的,一些簡單的她倒還能認得出來,可是那些複雜的字,就跟小蝌蚪一樣,她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啊好麼。
不過沒關係,就憑着她學霸的本事,難道還不能夠識個字嗎?
她以前上學的時候,從幼兒園開始就當班長,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難倒她的啊。這樣一想,姚善寶的心情又明快起來。她覺得,等忙完了這一陣子,自己也該給自己定個計劃了,她一手的醫術不能爛了。
她穿越來這裡穿的不是時候,穿來的時候正是春季播種時節,家裡忙得很。
最先來這裡的那幾天,她倒還能躺在牀上休息休息,後來她娘姚何氏見她能下牀走動吃飯了,也不顧姚老爹反對,直接抓着她就下田。好在她上高中前都是在農村長大的,小的時候也經常幫着家裡做農活,否則,這樣的苦可真是吃不了。
現在是五月份,漣水村的村民們在村後頭的山上種了一片桃樹,桃樹當年是村子裡種的,後來按人頭分到了個人的頭上。她今天一整天先是陪着爹孃去種花生,然後又去摘桃子。
當時桃子摘得差不多的時候,同村的花大嬸跑來說:“美芳,你快回家去瞧瞧吧,我剛剛路過你家門口,好像看見你家君寶了。”
當時何美芳不相信,眼睛望着花大嬸,手上動作不停,還在麻溜地摘着桃子。
“怎麼可能啊,我家君寶現在在縣城裡,你定是瞧錯了。”何美芳對於大女兒能嫁入那麼好的人家感到很自豪。
花大嬸還想再說,她家男人水生用手肘搗了搗她,然後將鋤頭往肩上一扛,笑得訕訕的:“你看這老婆子,盡瞎嚼個舌根,必是她眼睛不好,瞧錯了。”見自家婆子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水生狠狠瞪了她一眼,又樂呵呵地笑着說,“我跟媳婦去水田那邊看看,富貴,美芳,你們繼續忙你們的。”
花大嬸跟水生叔走了後,何美芳立即揣着鐮刀就準備往家走,臨走前看了姚善寶一眼,然後毫不猶豫地扛起兩大麻袋桃子獨自往家走。
姚善寶很是無語,難道她還能偷自家花生吃嗎?還有啊,拜託,她也是老姚家的人啊好麼?
姚善寶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飛快直轉,然後心裡已是有了打算,她抓起幾本書在姚老爹跟前晃了晃:“阿爹,既然是我們老姚家祖輩上流傳下來的東西,必是精品。若是爹孃覺得放在那裡礙事,不如給了我吧,我自己藏着看。”
姚老爹疑惑地看了女兒一眼,他總覺得女兒那次大病之後,就變了。
但具體哪兒變了呢,他也說不出來,就覺得女兒變得開朗了許多。
姚老爹說:“你留着這些書做什麼?你又不識字。”邊說邊往裡屋瞟,確定何美芳沒有注意這邊,他壓低了聲音又說,“善寶啊,你如今大了,心裡想的什麼,爹也猜不透了。你要是喜歡這些書,就留着吧,只是,千萬別叫你娘瞧見。你娘瞧見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姚善寶狠狠點頭:“阿爹,您放心,我一定不叫娘知道。還有啊,我也不會耽誤幹活的,我只偷偷晚上看這些書。”
姚老爹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來,伸手拍了拍女兒腦袋:“你這孩子……”
姚善寶撿到寶了,心情好得很,她轉身將書藏了起來,然後忙着去給那娘三兒做飯去。
倒不是姚善寶犯賤,非得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只是,她一直就這樣,打小就認爲自己將來是幹大事的人,所以,從不跟人計較這些瑣碎的小事兒。
剛剛“買”回來的肉,姚善寶都切成了塊兒,然後放在一邊。又從一個黑色罈子裡取出了一些醃菜,醃菜先用水泡上,過了一會兒將水倒掉,再重新倒水泡。
鍋裡的水燒開了,將肉跟醃菜一併放鍋裡煮着,很快,整個院子裡都瀰漫着肉香味兒。
姚善寶做飯做到一半,大姐姚君寶聞着味兒就走進來了:“三妹,你忙了一天的農活了,大姐來幫你吧。”
靠!既然知道她忙了一天了,那剛剛腫麼不來?偏偏肉香味出來的時候她就來了。
不過,姚善寶不是那麼計較的人,她轉頭朝着大姐笑了笑:“那好啊,有大姐幫忙,我可就輕鬆多了呢。”
姚君寶這次確實是來幫忙的,她見姚善寶在切菜,自己自覺地去燒柴火。
“三妹啊,你回來的時候,你二姐可有跟你說些什麼嗎?”姚君寶眼睛還紅紅的,兔子一樣,一直望着姚善寶,“有說我些什麼嗎?”
姚善寶心裡明白得很,卻裝傻,手上切菜的動作沒停:“大姐也知道,我跟二姐不怎麼講話的,二姐應該跟大姐更親一點吧?”
姚君寶皺了皺眉,剛說了句什麼姚善寶還沒聽清楚呢,就聽到屋裡姚蓮寶的哭喊聲,以及“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