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善寶聞言大驚,眼睛睜得圓圓的,簡直不敢相信。
“小謝你……”姚善寶伸出一隻手指來,輕輕指向小謝,待得大腦能夠接受小謝所說的話的時候,她方纔從驚訝中走出來,取而代之的是懊惱跟沮喪,皺着小臉說,“怎麼會?是誰向你落的毒?”
此番已經說出來,再也不必藏着掖着的了,小謝心情好了很多。
伸出手來指着對面,示意姚善寶坐下說話,待得姚善寶坐下後,小謝方纔認真地望着姚善寶道:“秦三姑娘,我信得過你,所以今天對你所說的話你千萬別告訴枚兒。枚兒是個好姑娘,我若是坦白告訴她,她必然不會離開我,所以,在我沒有保證自己能夠解毒之前,我不希望她知道。”
姚善寶連連點頭:“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信守承諾。”
小謝說:“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去過,就算平日裡跟着幾個哥們去,也只是獨自一人坐在那裡喝酒、或者只聽曲子。兩個月前的一天,我夜間睡得正香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味道。我自小學醫,所以對花花草草的氣味很是敏感,那種味道很奇特,若有似無的,不像是一般女子所用的胭脂。但是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渾身使不出力氣來,沒一會兒功夫,便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等到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腦袋很痛,後來才知道,有人趁我熟睡的時候在我腦袋中刺入一根銀針。我本能地感覺不妙,所以查看了很多醫書,才知道,原來我中瞭如意郎君的毒。”
姚善寶眼睛睜得圓圓的,一直盯着小謝看,不禁一陣唏噓。
小謝繼續說:“這種毒我是第一次見,根本就無從下手。後來也查遍醫書,但是一點頭緒都沒有,直到那天在秦府聽得杭哥兒說你在研製如意郎君的解藥,我才重又燃起希望。”
說到這裡,小謝停了下來。
姚善寶顯然覺得他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撇了撇嘴巴說道:“小謝,那股奇特香味莫非就是鳳綵衣姑娘身上的?莫非你認爲是她朝你落的毒?可是依你之說,兇手是潛入你房間落的毒,謝府高宅大戶的,她怎麼進得去?這是其一。其二,她一青樓賣藝的姑娘,爲什麼會懂這樣罕見的毒呢?其三,你爲什麼不給旁人下毒,偏偏就給你下毒呢?”
小謝被問住,眉梢抖動了一下,俊臉一紅,方纔有些不情願地說:“那天我又跟着朋友一起去坐坐,突然就聞見了一股奇特香味,當時我便就識破了。後來找了個機會去找鳳綵衣姑娘,她倒是沒有否認,給我下毒不過是……”
是……是什麼?小謝不說。
姚善寶追着問,忽而蹙眉道:“小謝,其實解如意郎君之毒還有另外一種既快又有效的辦法……”忽然頓住,挑了下眉毛,抿脣一笑說,“就是陰陽調和,將男方身上的毒氣過到女方身上去,那麼男方就可以解除身上毒素,日後只要調理得當,便不會有生命危險。”
姚善寶一番話說完,小謝一整張臉已經紅得不成樣子,此番倒是顯得一雙眸子更加清澈。
姚善寶見小謝低頭不語,只默默作害羞狀,她哈哈大笑道:“我原以爲枚姐兒已經夠彪悍的了,原來有人爲了貪戀小謝美色,竟是連命都不肯要了。她害你中毒就是爲了得到你的身子,哈哈哈,小謝,都是你這副皮囊惹得禍。”見小謝還是一副不吭聲的模樣,姚善寶便趕緊打住,沒再繼續說下去。
不過,她此番倒是得了新線索,既然這個鳳綵衣會使如意郎君之毒,那麼她跟靈水教的人肯定有關係。若是能夠將她收買,或許能夠拿到解藥。總之現在也沒有法子了,走一步算一步。
安慰小謝一番,姚善寶回屋埋頭睡大覺去了。
姚善寶回去的時候,秦枚還埋在安落梅懷裡哭,一個勁擰鼻涕抹眼淚。卻見找小謝算賬回來的姚善寶跟沒事人一樣埋頭就睡,秦枚突然止住哭,一雙紅腫的兔子眼瞄來瞄去,然後推開安落梅。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此番又受了這般打擊,心裡也有些害怕。
走過去伸手輕輕推了推姚善寶,小聲道:“榕姐兒,那個人跟你說什麼了嗎?”
姚善寶打着呼嚕不說話,沒理。
誰知你越是不理,她便越是纏得厲害,開始拽姚善寶胳膊。
“榕姐兒,你快告訴我,是不是那個人跟你說什麼了,你快起來啊。”
任秦枚怎麼拖怎麼拽,姚善寶就是不睜眼,只閉着雙眼睡大覺。秦枚還想去拽去扯,安落梅怕她力氣大將姚善寶給扯壞了,趕緊勸道:“好了,今天已經很晚了,你就讓善寶妹妹好好睡上一覺吧,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等明天再說不遲。”
安落梅這般說,秦枚纔算作罷。
姚善寶一覺睡到大天亮,伸懶腰打哈欠,摳完眼屎睜開眼,忽然發現眼前出現一個大大的人頭,姚善寶第一反應便是嚇得哇哇大叫。秦枚纔不管呢,又湊過去,狠狠盯着她看:“你快說,你們昨晚到底揹着我說了什麼事情?”
“什麼揹着你說什麼事情啊?”姚善寶不理會,兀自穿衣,只懶洋洋道,“枚姐兒,你別鬧了,我今天還要繼續研究解藥呢。”
說着起身,跑過去漱口洗臉。
秦枚朝着姚善寶後背重重哼了一聲,一雙英氣的眉毛皺得緊緊的,很是不開心的樣子:“我真懷疑,小謝是拿那鳳綵衣當幌子,起身他真正喜歡的人是你。哼,他變心了,他見你比我漂亮就不想要我了。”
姚善寶沒忍住,一口水吐在地上。
隨手抹了把嘴,回身笑,伸出三根手指來戳天:“我發誓,絕對沒有。”
秦枚眸光一轉,勉強擠出個笑意來:“哦~我知道的,榕姐兒喜歡的是柳公子嘛。我可瞧見了,昨天晚上那柳公子可是捉你的手了呢。”秦枚是個很容易就轉移注意力的人,此番將心思花在了姚善寶跟柳相生身上,她自然就忘了小謝那一茬事情,只嘿嘿笑着過去便抱住姚善寶手腕,“我瞧那柳公子長得十分俊逸,其實平心而說的話,他長得不比小謝差。不過,好似是做生意的商人,就算你們兩情相悅,那老太太跟二叔能同意嗎?”
姚善寶腦仁突突疼,只伸出手來按住秦枚那顆亂動的腦袋,翻白眼道:“再跟你說一次,我的好姐姐,柳公子真的只是我的哥哥。你往後別在胡思亂想了,要想也想你自己去,別再想我。”
見姚善寶要走,秦枚跳腳:“那你的意思還是喜歡小謝!”
姚善寶算是被秦枚給嚇到了,再不敢跟她呆下去,直接跑着就走了。
一整天,秦枚就一直纏着姚善寶,雖然小謝就坐在姚善寶對面,但是她看都不看小謝一眼。
小謝書也看不下去,只能微微蹙眉,用書掩飾着,偷偷瞄秦枚臉色。
秦枚一雙眼睛雖然明着是盯着姚善寶,其實餘光還是瞥向小謝的,此番見小謝時不時就望自己一眼,她轉頭就朝着小謝吼:“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哼,將頭轉過去。”
小謝沒有反駁也沒有辯解,只乖乖將頭轉向一邊,默默看自己的書。
自從聽小謝說了鳳綵衣姑娘的事情後,姚善寶便想要去會一會那鳳綵衣姑娘,看看這個青樓女子到底有多大的手腕,竟然能將毒落到小謝身上去。打定主意,姚善寶早早便換上了昨天穿回來的那件男裝。
秦枚見狀,立即抱住姚善寶胳膊:“去找鳳綵衣替我報仇?哇塞妹妹你可真是大好人,我也要去我也去。”
姚善寶手臂被秦枚抱着真的是動都動不了,只能妥協道:“好好好,我帶你去,你快放開我吧。”
秦枚見姚善寶同意了,飛快朝小謝飛了個白眼,然後風風火火換上男裝,挽着姚善寶手臂就要走。
安落梅急了:“你們兩個都在做什麼?怎麼神神秘秘的,定是有事情瞞着我。”
姚善寶怕安落梅覺得好玩也想要跟着去,趕緊道:“我昨天晚上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味藥,或許可以煉製成如意郎君的解藥,所以打算今天晚上跟枚姐兒繼續去。梅兒,你就在家裡等我們,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
安落梅相信姚善寶,她不比秦枚那邊厚臉皮,既然知道姚善寶不想她跟着去,她便點頭道:“那好,你們去辦事吧,我就在家裡等你們。”
姚善寶覺得安落梅真是個好姑娘,一把甩開秦枚,飛奔着過去就抱着安落梅親了一大口,然後抹嘴笑道:“小梅兒的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將來誰娶了你就是誰的福氣。”說完故意哼了聲,目光像刀子一眼迅速掃向秦枚,“不像某些人,一點不溫柔。”說完就跑了。
秦枚趕緊追:“其實我也很溫柔的啊,這不能怪我,是某些人害我成這樣的。喂,榕姐兒,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