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嬸子立即笑出了一臉的褶子來,她扭了扭肥胖的身子,眼裡閃過嘲諷之意,下巴一臺,又有些得意的樣子:“呦,善寶啊,這君深可還不是你的相公呢,你們家竟然就拖着他下田幹活了?你娘可也真會精打細算的,前一陣子我還聽那趙媒婆說,張家說的閨女是蓮寶呢,今兒怎麼又成你了?”
那何美芳也真想得美,知道張家老兩口有些銀子,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騙婚!可真是夠無恥的!
大女兒嫁到了城裡、做了城裡人又有何用?還不是被夫家趕回來了……指不定是做了什麼齷齪事呢!
她何美芳年輕的時候長得漂亮又有何用?嫁個不中用的男人,生了一堆賠錢貨,死了也不會有人送終!想自己跟她明着暗着比了大半輩子了,還是自己有福氣,雖然此生只有一個兒子大牛,可兒子孝順啊。
想到這裡,這花大嬸子臉上笑出了更多褶子來。
姚善寶穿越來這裡也有兩個月的時間了,這花嬸子有事沒事就喜歡往姚家跟前湊,所以,她自然知道花大嬸子在暗暗跟自己便宜孃親攀比。
內亂歸內亂,但是如果有外人欺負自己家裡人的話,姚善寶是不會客氣的。
姚善寶昂起下巴,微微一笑,伸手就拍了下大傻子的肩膀:“君深,你自己告訴花家嬸子,是我逼你來的嗎?還是我娘逼你來的?”
張君深穿着一身短打粗布衣裳,背脊挺得筆直,他眼睛餘光瞥了瞥落在他肩上的小手,一下子就有些緊張起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那隻小手軟軟的柔柔的,肯定還香香的呢。
張君深黑黑的眼珠子轉了轉,餘光瞥着姚善寶的臉色,然後說:“對啊,我願意幫助善寶的……”結果見姚善寶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有些委屈地低下頭,繼續改口說,“蓮寶是我未來媳婦,所以我跟善寶一起去……是幫助蓮寶的。”
姚善寶很滿意大傻子的答案,暗中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可是傻子卻不領她的情!嘿,他竟然還敢瞪她?哼,張大傻!
花家嬸子就喜歡刁難姚家人,昨天剛剛看了一場好戲,她正等着姚家下面的鬧劇呢。
“哦……君深啊,你一個做姐夫的,單獨跟着小姨妹去田裡幹活,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嗎?”她是老婦女,說的話自然是比較粗鄙的,她看着姚善寶,一直擠眉弄眼,“兩個小年輕,*,沒準還真能出點事!”
趙水生見自家婆娘越說越不像話,過來便推了花嬸子一下,瞪她:“你有完沒完?地裡的活不幹了?別成天沒事瞎嚼舌根子!”又看着姚善寶笑了笑,表示歉意道,“善寶啊,你花嬸子不是有心的,你別往心裡去。你看這說了話就耽誤功夫了,我跟你花嬸子還得去田裡幹活呢,這沒幾天就要放水下秧苗了。”
姚善寶不是個好惹的,但她有頭腦有策略,她雖然知道花嬸子罵了她,但也不會當面撕破臉。
“水生叔說的對,我也得幹活去了。現在五月的太陽可真是毒,也難爲花嬸子您了,這麼大把年紀的人,還得親自下田幹活。要說我娘就是個有福氣的人,現在只需在家喝喝水曬曬太陽享女兒福就行了。”姚善寶自始至終一直保持微笑,然後對着大傻子說,“我們走吧,爭取早點幹完活,回去還可以給爹孃燒飯吃呢。”
花嬸子氣得牙癢癢,伸手使勁扯了扯衣領,朝着姚善寶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我呸,什麼玩意兒!沒羞沒臊的丫頭,還敢教訓老孃!瞎了她孃的狗眼!”見自家男人來抓自己,她還較真了起來,“趙水生,你啥意思?我說何美芳你不高興了?”
趙水生也急了,使勁推了他婆娘一把:“你他孃的放什麼屁?”
花嬸子一下子就不幹了,將鋤頭往旁邊一扔,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趙水生沒辦法,趁現在路過的人還不多,立即拽着老婆子就走!
姚善寶雖然走得有些遠,但他們夫妻間的對話她還算聽清了。原來這水生叔年輕的時候喜歡自己便宜娘啊……難怪呢,這花嬸子有事沒事就找孃的茬。
姚善寶幹了會兒農活,覺得也差不多了,便扛起鋤頭,打算去田後面的山上挖些野菜回去煮了吃。順便也再看看,這山上可不可以採一些草藥回去。她雖然大學跟研究生主要專業唸的不是中醫,但她好學,經常在圖書館裡看一些中醫方面的書。
所以,一些簡單的草藥,她還算認識的。
張君深有些生姚善寶的氣,所以剛剛一直都不跟她說話。也不拿正眼看她,只是時不時用餘光瞥她,見姚善寶忽而來看自己的時候,他又趕緊將目光移到旁的地方去。
現在見姚善寶要走了,他立即站了起來:“你去哪裡?”
姚善寶揹着竹簍,將鋤頭遞給張君深,一臉正經地說:“君深,你扛着鋤頭先回去吧,我去山裡挖些野菜回來。”
張君深不肯,一步不離地緊跟着姚善寶:“你去哪兒我去哪兒,我不離開你。”
姚善寶撫額:“山路不好爬,你還是別去了。真的,君深,山上面一點不好玩的。”
張君深哼了哼:“你以爲我跟着你就是爲了玩啊?”黑着臉,“隨便你啦!”說完轉身就走。
姚善寶餓得胃子有些疼,她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心裡祈禱着,呆會兒進山一定要能夠找到些吃的。
漣水村這個村子不大不小,大概百來十戶人家,村裡的人大多數都靠着幾畝薄田過活。
除了春種秋收的時候比較忙點外,村子裡的人都比較偏於安逸,不怎麼搗鼓其它發財出路。
所以說,這山上的寶貝很多,但一直就是沒有人發現……
這座山叫赤霞山,在漣水村的後面,隔着這座山再往後面去,就是桃花村了。
山底下基本上沒有一條現成的路可以通往山上,因此姚善寶爬得十分艱難,一個沒注意,手臂就被藤條拉了道口子。
姚善寶提了提背上的竹簍,仰起臉往山上看,給自己加油打氣:“要堅持住,就快成功了,山上肯定有很多值錢的東西。”
結果話才說完,腳下踩空了,姚善寶本能“啊”叫了兩聲,結果發現自己沒有摔下山去,而是跌進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裡。
張君深還是黑着臉,他緊緊抱住姚善寶,垂着黑黑亮亮的眸子看她,然後撇了下嘴巴,嗔怪道:“真沒用!離開我,你還能幹什麼?好啦,別瞪着我了……”
姚善寶臉紅了一下,推開他:“你不是回去了嗎?怎麼來了?”
張君深額頭上沁出汗來,他眨了下眼睛,挑起一邊嘴角笑,呆呆傻傻的:“不放心你啊,但怕被你發現你又會趕我走,所以我就偷偷跟着你。”他覺得背後癢癢的,就伸手去抓,結果就抓到一條細長的彩色小蛇,“這是什麼……”
姚善寶最怕蛇了,立即跳得老遠,嚇得都快哭了:“君深,你扔了它,它有毒的。”
張君深一聽,趕緊甩手就扔了彩色蛇,然後趕緊過來哄姚善寶:“善寶別怕,它已經被我打走了,不會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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