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才矇矇亮,姚善寶就醒了。
姚善寶昨天一晚上都在想着如何發家致富、如何不荒廢自己學業的事情,所以,基本上一夜都沒怎麼睡。只天快亮時,才合上眼眯了一會兒。
穿好衣裳後,姚善寶進了廚房,準備淘米熬粥時,這才發現缸裡沒米了。
姚老爹一瘸一拐走了進來,站到姚善寶身後說:“善寶啊,缸裡沒米了,將爹昨天撿回來的幾個桃子洗了吃吧。”說着姚老爹將裝着桃子的布袋子遞給小女兒,“沒有多少,你今天還要下地幹活,都你吃了吧。”
姚蓮寶一早起來覺得渴了,就到廚房來舀水喝,結果就見到親爹偷偷給小妹東西吃,她一下子就不平靜了。
孃親心裡滿滿都是大姐,爹心裡就只疼小妹!難道只有她姚蓮寶是撿來的孩子嗎?
姚蓮寶氣得很,用葫蘆瓢舀了水就大口大口地喝,喝完將瓢使勁往水缸裡一扔,然後摔門而出。
姚善寶無語得很,她朝屋頂翻了個白眼,然後努力擠出一絲笑來:“爹,吃的問題我會想辦法的,這個還是你跟娘吃吧。”說完也不管姚老爹說什麼,她只大步往屋外面走去。
姚家屋子外面,是用泥巴圍起來的一個小院子,院子的一角搭了個破舊的棚子,裡面養了幾隻雞。
姚君寶正在用菜葉子餵雞,見小妹出來了,立即放下籃子。她轉頭左右瞧了瞧,見沒人,立即走過去挽着姚善寶的手臂:“小妹,這麼早就要下田幹活了?”見姚善寶只扛着鋤頭,頭上布巾都沒扎,她撇嘴道,“你也是的,怎麼什麼事情都自己做?娘不是說了嗎,今天要蓮寶跟你一起下地幹活。你瞧你,曬得黑黑的,還這麼瘦,都快不像女孩子了。”
姚善寶心裡想,拜託啊大姐,真是站着說話不嫌腰疼啊,有本事你來啊?姚善寶就知道這個大姐想要說什麼,所以,只是朝她笑了笑,沒多說話。
姚君寶見小妹根本不怎麼搭理自己,她心裡暗暗想,莫非二妹已經跟小妹說什麼了?現在小妹的心跟二妹是在一起的?
姚善寶跟兩位姐姐的關係不親,但也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便向大姐君寶眨了下眼睛說:“我剛剛好像惹二姐生氣了,她在屋子裡呢。大姐,不跟你說了,我要下地幹活了,呆會兒太陽出來,可熱得慌。”
姚何氏從屋子裡出來,見只姚善寶一人扛着鋤頭,她愣了一下,然後扭頭朝屋裡喊:“蓮寶!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躺在牀上挺屍,你妹妹都起來準備下地幹活了,你還不快起來!”
姚何氏話音剛落,姚蓮寶就鼓着嘴巴走了出來,頭上戴着草帽,臉也用布巾裹得嚴嚴實實的。
姚蓮寶怕姚何氏,不敢回嘴,只狠狠瞪了姚善寶一眼。
姚善寶也不理自己姐姐,扛着鋤頭就往外走,結果剛一轉身,就看到一張賊賊的腦袋探來探去的。
張君深一早起來聽自己娘說,昨天晚上善寶一家又被人欺負了,他聽了之後,連早飯都沒吃,便匆匆趕來了。
見自己已經被姚善寶發現,張君深索性也不躲着了,大大方方就往院子走去。
“嬸嬸,我是來看……”見姚善寶狠狠瞪着他,他趕緊改口說,“我是來看蓮寶妹妹的,我怕她餓着,特地拿了兩個饅頭來。”說着便從簡單的粗布衣裳裡掏出兩個香噴噴的白麪大饅頭來。
姚何氏眼睛亮了亮,立即笑着迎了過來,伸手接過饅頭遞給蓮寶,又搓着手對張君深說:“侄兒,回去替嬸子謝謝你娘,就說她的意思嬸子明白。”
張君深看了姚善寶一眼,點頭,然後又說:“嬸子,我在家裡也沒人陪我玩,不如我替蓮寶妹妹下地幹活吧。”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衣裳,正經說話的時候,還是蠻斯文的,一點不像腦子有問題的。
姚何氏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一個勁點頭:“那就辛苦你了。善寶,你帶着君深去將花生地再翻一下,差不多了就回來,別曬着他。”
姚善寶“嗯”了聲,趁人沒注意,狠狠踩了張君深一腳後,扛着鋤頭就走了。
張君深也不怕疼,立即追了出去,可是姚善寶好似故意走得快,他一直追到河邊才追得到她。
“善寶,你好像生氣了呢,你爲什麼要生氣啊?”他一臉無辜的樣子,大跨一步走到姚善寶前面,雙手伸開,擋住她的去路。
姚善寶左走,傻子就往左攔,姚善寶右走,傻子就往右攔……偏偏大傻子人高馬大的,她推也推不動他,錘也錘不疼他,最後只氣得一個人坐到了河邊的石頭上。
張君深不知道哪裡得罪善寶了,使勁抓了抓腦袋,也跟着去。
姚善寶倒不是生氣,她是肚子餓了,在想着呆會兒到底能找些什麼吃的。
結果失了會神,再回過神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豬臉。
張君深努力扮醜逗姚善寶開心,結果姚善寶見到一個沒忍住,就真的笑了。
張君深歪着腦袋:“善寶,你長得真好看……”
姚善寶將臉對着河面,照了照:“你瞎說,我又瘦又黑的,哪裡好看了?”
張君深蹲在一邊,看着水面裡的姚善寶,咧嘴笑出一口白牙:“你心好啊……”
姚善寶深深憋了口氣,然後一巴掌摔在大傻子後腦勺上,也不再理他,只扛着鋤頭,大步往自家花生地裡去。
路上遇到了同村裡的花大嬸跟水生叔,花大嬸笑着打招呼:“善寶啊,今天一個人去幹活?哎呦,怎麼張家的君深也在啊。”
姚善寶還沒說話,張君深就答着:“對啊,幫着我未來媳婦種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