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二嬸,我真的就是來問問的,既然二叔說了……”
白棠又來了一句火上澆油的。
方氏哀嚎一聲,撲向白旗裡,雙手扭着他的衣襟。
“你到底和她說什麼了,她仗着的是誰的威風,這樣子欺負阿芍。”
“我還沒說完呢。”白旗裡被她撲得一連往後退了三四步。
白芍被父親打了一耳光,哭得驚天動地的一樣。
“父親不就是在三叔手裡吃了虧,憋着一口氣沒地方出,你怎麼不找祖母去說理,你只會打我,你只會拿我當出氣的。”
“你還說,你還敢說!”
白旗裡聽了白芍的話,真正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恨不得上前用布綁了她的嘴。
這裡人多眼雜,回頭都去老夫人那裡提一嘴,他就變成與兄弟不合,還要在家裡頭折磨妻女的不堪之人。
到時候,到時候,怎麼在母親面前擡頭。
到時候,怎麼還能與老三一爭高下!
白旗裡氣得暈頭轉向的,家裡頭兩個女人,沒一點點能幫忙的。
老三家的那個雖然醋心大,管得寬,至少還給老三生了一對兒子。
他就一個不懂事的女兒,拿什麼爭,拿什麼去和老三爭。
院子裡鬧成一團,大呼小叫,雞飛狗跳。
那些丫環,小廝,底下做粗活的都出來看了。
菖蒲的眼睛一直很尖,而且白棠事先和她說好了的,就是要在這種時候抓個正行。
“你,就是你,穿藍衫兒的,剛纔是不是你在我們院子偷東西。”
那個小丫環本來應該藏着不露臉的,但是外頭實在熱鬧,她哪裡忍得住,想偷偷看兩眼又有什麼關係。
哪裡想到,才伸出個頭來,就被菖蒲發覺了。
她想跑,菖蒲也跑。
兩個人在院子裡撒開了腿,院子纔多大,人又多。
底下那些人,都認得菖蒲是老夫人身邊的,誰也不敢攔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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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聽到菖蒲在喊抓賊,說偷東西。
還有好事的,想要幫着抓人的。
這樣子前後圍追堵截的,很快就能抓到人。
白旗裡看了一眼,兩眼都發黑了。
這個小丫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來就是看她手腳靈活,才讓她摸到白棠那裡去的。
結果該摸的沒摸到,還被抓住了。
要是真的當着白棠的面,被人抓到他派了個賊過去,那麼他可怎麼給大家一個交代。
“二爺暈過去了,天哪,二爺暈過去了。”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方氏,白芍,一個比一個緊張的圍攏過去。
白旗裡就這樣四仰八叉的仰倒在地,動都不動了。
“二爺,二爺,你這是怎麼了,快去請大夫。”
“二夫人,要不要去請三爺來看看。”
方氏一咬牙,這個時候了,也不能再計較其他的。
“那就喊三爺來看看,你們幾個還愣着做什麼,就讓二爺躺在地上不成,快些擡進去,擡進去!”
有人搬頭,有人搬腳。
人是被擡走了,白棠暗暗給菖蒲使了個眼色。
菖蒲也不會追人了,都已經把二爺給嚇暈過去了,真是罪過罪過。
“我們先回去吧。”
白棠看着二叔的院子亂成一團,她們三個看起來更加格格不入的。
“要不要同二夫人去說一聲?”
“二嬸嬸這會兒哪裡有空來管我們,回頭再來看看。”
白棠自顧着往前走,走出院子,沒多久,見着白旗山正急急忙忙往這裡來。
果然是把三叔給請來了,三叔想必很快就會發現二叔只是裝暈。
二叔估計也裝不太久,這已經是他情急之下所能想出的下下招了。
白棠回到自家院子,走了這樣一圈,聽了那麼多大嗓門在耳朵邊嗡嗡作響的,還真是有些累了。
薛婆婆真是對她心服口服了,同樣都姓白。
大姑娘和二姑娘怎麼就差的這麼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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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招數,便是二爺那樣伶俐的人都給繞進去了。
白棠燒的是那口裝醫書手札的箱子,但是箱子裡頭裝得都是亂七八糟的書冊。
要是二爺有心,過來多看一眼,肯定能夠看出其中的不同。
可是,二爺必定是心虛了,哪裡敢多看,哪裡敢多想。
“那些手札,菖蒲你都收在哪裡了?”
“收在衣櫃後面,那裡本來就有兩個樟木箱子空着的。”
“很好。”白棠坐下來喝口茶,“那個小丫環嚇夠了嗎?”
“已經抓住她胳膊了,整個人像篩子一樣抖個不停。”
白棠點點頭,效果很好,她還怕這個小丫環不出現。
那麼一場鬧劇總覺得好像缺了什麼,也是菖蒲這一追,才把二叔的心理防線都給擊潰了。
以往都說人證物證的,都齊全了,就賴不掉了。
“大姑娘,那口箱子留下來,二爺要是有心,早晚會去看個明白的。”
“不怕二叔去看。”
就怕他不去看。
一個人能夠在宮中立足,能夠做幾年御醫,白棠一點都沒有小看的意思。
二叔不過是被三叔鬥得有些心累了,所以才防不勝防。
等回過神來,一定就都想得明明白白的。
想明白了就好,知道她使得這幾招,不過是個警示。
她不想來多討要什麼,但是,是她的東西,最好別人也別想偷着拿去。
二叔到底沒做什麼傷害她的事情,做到這個份上,也已經差不多了。
白棠吃了點飯菜,讓菖蒲把院門關嚴實了,將手札重新按照她的喜好整理了一遍。
薛婆婆對她寸步不離,她一動手,馬上在旁邊相幫。
“薛婆婆有話想要問我?”
“大姑娘,我在白府幾十年了。”
“幾十年比不上幾年的變化,甚至比不上這幾個月的變化。”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的。”
“薛婆婆,其實再簡單不過,只是因爲祖父不在了,家裡頭的主心骨被抽了,誰都不服誰呢。”
“不是還有老夫人嗎,一個兩個太沒把老夫人放在眼裡頭了。”
“祖母原先不太管這些,是不是?”
“是,老爺子的脾氣固執,他不喜歡婦道人家插手太多。”
“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