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王爺在這裡,怎麼能夠大呼小叫,像什麼樣子!”
白旗山見老夫人在貴客面前毫不收斂,有些後悔請她出來,還不如就說染了病,臥牀起不來,好過被陵王看現成的笑話。
老夫人真是難得,身邊連個丫環都不帶,自己就出來了。
“母親,貴人面前說這些有的沒的。”
“貴人面前不說,你幾時能聽我說這個。”
“黃道吉日已經選好,母親只要等着新婦入府,其他的不用多操心。”
白旗山真想上前,一把將其嘴巴給捂住,這樣吵下去,除了讓人看看笑話,有其他意思嗎。
特別是在場的不止是陵王,還有個白棠。
老夫人站在那裡,坐都不坐,氣得是不輕的樣子。
不過礙於在陵王面前始終不能太過分,還是忍住了火氣。
“既然老夫人身體無恙,正好有幾句話,要同老夫人說一說。”
蘇子澈見他們兩個,你來我往,一句實際話沒有,他不如先在老夫人面前,把情況給挑明瞭。
老夫人一聽要單獨與她說話,眼神閃爍了一下。
“老夫人看哪裡方便說話?”
白旗山始終在觀察蘇子澈的神情變化,陵王趕着這個時候過來,肯定不會是要來討喜酒喝的。
他不至於像老二那麼蠢,以爲白家真能算個什麼。
可是,見陵王提出要單獨面見母親,白旗山有些不安,又不敢直接表現出來。
“既然貴客要私下說話,請到我的院子坐坐。”
老夫人應了話,轉頭就走。
白旗山輕咳一聲,想要跟上去,沒想到白棠這個時候回頭了。
“白三爺,只和老夫人說幾句話,不用跟着過來。”
白旗山的拳頭都握緊了,她早不開口,晚不開口的,專門在這裡等着他。
他一個堂堂大老爺們,總不能在自己的家裡和白棠吵嘴。
白棠衝着他一笑,他怎麼看,心裡頭怎麼不是滋味。
偏偏蘇子澈站在那裡等她,白旗山別說是動手了,連她的一根頭髮絲掉下來,還要彎腰替她撿拾起來。
這丫頭一定是故意的,絕對是!
老夫人倒是很客氣,她根本懶得多看白旗山一眼,將兩人帶到了自己的院中。
菖蒲和桔梗兩個見着白棠居然會來,眼珠子瞪得老大,再看到身邊的男人,桔梗差點連手中的茶盞都摔地上了。
“陵王請坐。”
老夫人剛出來的那股子怨氣,統統不見,好像那是故意裝出來的給別人看的。
蘇子澈不同她客氣:“我只說幾句話,不用客氣。”
意思是不用沏茶端點心麻煩,剛纔在前頭的茶水,他碰都沒碰。
“陵王這次前來,有何指教?”
“棠棠,把東西拿出來。”
白棠雙手將藥包取出,放在老夫人手邊,又退回到他身邊坐好。
老夫人見她這樣慎重,臉色沉下來。
“這個藥包的紙,我知道是白家藥鋪的。”
“老夫人連手都沒有碰一下,可以確定?”
“白家藥鋪用的這種紙,有三十七年沒有變過,別說是放在手邊這麼近,就是遠遠看一眼,我也不會認錯的。”
“老夫人還是看看裡面的藥材。”
“藥材有什麼問題?”
老夫人將藥包打開,撥開上面的,手勢和白棠幾乎一樣。
白棠在旁邊看着不做聲,血親這種事情,真的很奇妙,靜下心來看,纔會留意到種種細節。
“這是什麼!”
老夫人臉上的鎮定一下子被打破,就像是看到砒霜鶴頂紅。
不,比看到毒藥還要驚駭。
她的手一抖,藥包跌落在地上。
菖蒲趕緊要過來蹲下撿拾。
“不,你別碰,給我放下來!”
也不知道老夫人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把菖蒲重重推開。
“別碰,你們誰都別碰。”
白棠和蘇子澈交換一個眼神,看樣子,老夫人也是識貨懂行的,而且深知此物的危害性。
她自己摸着桌腿,慢慢往下蹲,看起來很是吃力。
白棠沒有過去攙扶,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過去碰一下,都是菖蒲那樣,被退得坐在地上,手腳並用,狼狽的爬起來。
老夫人親手把撒在地上全部拾回來,兩隻手抖得厲害。
蘇子澈的耐心極好,等到她重新坐穩,都沒有說一個字。
他越是這樣,老夫人心裡越是害怕,要是換了別人拿這包藥來,她會冷笑着說是訛詐。
但陵王是什麼人,是什麼身份,就算她往最壞的地方想,這是要爲白棠討公道了,也不至於用這樣不堪的手段。
這個藥包,這件事情,一旦坐實,白家就毀了,整個白家都毀了。
“老夫人知道這是什麼。”
“知道,這東西一旦侵入,散播出去,恐怕國力不保。”
“大順國內,沒有這個。”
“是,曾經有人從海上帶來,沒來得及轉手就消失不見,我也是聽老頭子說起過。”
老夫人哆嗦着捧起茶盞,喝一口:“他說這叫烏香。”
“老夫人應該也見過。”
老夫人手中的茶盞,終究還是拍碎在地上。
“王爺,這藥,這藥不會是從白家藥鋪流出去的,白家沒有人會做這種事情。”
“既然我人過來了,老夫人應該很清楚。”
“不,不可能的!”
“白家在城外有一大塊才入手的藥田。”
“是,白家與柳家爲了這塊藥田,爭了三年,搶了三年,所花費掉的,已經遠遠超過藥田本身的價值。”
她氣就氣柳家這一點,柳家做的根本不是藥材生意,佔據了藥田,不過是想堵着白家的路,根本只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爲。
可是,有些事情到了爭氣不爭財的地步,就是強出頭。
老三在上面花費了多少錢,她都沒有問過,她只知道老三不想輸,白家也不想輸。
到了年前,白老爺子的喪事一過,藥田的事情撥雲見月,居然明朗化起來。
最終,地契到了白家手中,白旗山特意拿過來給她過目。
勝了就好,其他的,可以不用在乎太多。
況且,藥田的價值還在於時日長久,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
“藥田出什麼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