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野豬是你打來的?天啊,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大膽,萬一有個三長二短這可怎麼好。”
震驚過後,村長心有餘悸的想到了什麼,嚇的臉色大變。看着地上的小野豬,脊背都嚇的冒一身冷汗。有小豬仔,就表示肯定附近有大野豬跟着。就算是走散了,母豬肯定很快會順着上氣息找回。
若是遇到狂性大發的母豬,村長不敢想象,一個孩子會是什麼下場。想想這個可能,村長都有些腿軟。
還好,還好這孩子命大,沒有遇上。不然若是這孩子的父母找來,村長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交待。
“村長別擔心,我沒事。我只是在外圍走了一圈,沒想意外的看到撞傷的野豬,便順手用石頭砸死。我的手勁大,一下子就把野豬給砸死了。村長刀借我用用,等我將豬殺好,送些給村長拿回家嚐嚐。”
知道村長這是好意,張舒曼沉聲解釋了句。
眼尖看到村長手裡的菜刀,張舒曼眼睛一亮。忙打斷村長到嘴邊的話,跟村長要來菜刀,準備將用開水燙好的小野豬。將又黑又粗的豬丟,給颳去。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大膽,一點也不像城裡的孩子。嬌滴滴的,還敢自己動手殺手。別弄了,小心傷着手,這刀利着。我來,你跟娟子不容易,家裡什麼也沒有。這肉你們留着吃,不用給我。村裡有肉票發,偶爾還是能吃上幾塊肉。”
野豬肉可是好東西,村長說不想吃是假。只是顧忌着張舒曼跟陳美娟兩個孩子,獨自生活。什麼也沒有,本來就不容易。他身爲村長,條件比村裡不少人都要好。
實在沒有必要,貪心兩個孩子弄來的吃食。要是被村裡人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背後戳他的脊樑骨。
人既然平安回來了,村長也不好再說教。這丫頭雖然人不大,但卻可以看的出來,是個有主意。不會輕易被說動的,主動的接過活,村長利落的幫手刮豬毛。
“呀,村長也在,天啊石頭說的竟然是真的。這孩子真跑山裡,弄來了這麼多山雞,甚至連野豬都弄來了一隻。這是怎麼打回來的,小小年紀這麼大本事?”
屋子靠的最近的鄰居,劉四嬸聽到小兒子石頭說,新來村裡的漂亮丫頭。上山弄來了不少好東西,劉四嬸忍不住好奇便過來。沒成想,竟然是真的。看着足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野豬。
還有幾隻足有快二斤重的山雞,劉四嬸眼珠子都快瞪直了。
無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再看到村長也在,劉四嬸驚訝的打量着張舒曼。越是瞧,更是覺得張舒曼出採。以後長大的,肯定也是有大本事的人。
眼底閃過一抹羨慕的光芒,果然這城裡的娃,就是跟下鄉人不一樣。腦袋瓜子,聰明的讓人不敢比及。
“姐姐,我從家裡帶了些姜過來,姜能去腥。”
石頭手裡抓着兩塊姜,望着張舒曼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漲紅着臉,害羞的不好意思看張舒曼的目光。
“傻小子,還害羞呢。二塊姜怕是不夠,對了,這野豬肉油多。拿些酸菜紅燒最適合,還不膩口。丫頭你等着。四嬸回家拿些酸菜給你,不值錢,不過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瞥了一眼兒子,已經眼饞的盯着野豬。怕也是饞了,久沒吃到肉香。劉四嬸也心疼。又想着石頭說晚上在這吃,拿二塊姜哪抵的過這些貴重的肉。想了想,心酸的劉四嬸也不忍讓兒子失望,風風火火不等張舒曼拒絕便跑回家拿酸菜去了。
反正也是自家醃的,不值什麼錢,幾乎家家戶戶都有。
讓張舒曼沒有想到的是,人不要臉,可以做到比城牆還厚。陳美娟的大伯母,似乎也是聽到風聲。知道張舒曼上山打到野豬的事,居然厚着臉皮找來了。
當看到地上正準備開膛的野豬時,何月梅差點眼珠子都瞪直了。貪婪的盯着野豬,還有幾隻山雞。擠出一抹熱情的笑容,仿若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上前主動的打招呼。
“娟子,你怎麼這麼記仇,就那點小事也要離家出來。都過了這麼久,既然沒事爲什麼沒有回家。難道你不知道,大伯母,還有奶奶都記掛着你。日夜寢食難安,還好你沒事,不然讓大伯母老了怎麼跟你爸媽交待。”
虛假的乾嚎,卻是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甚至目光都沒有在陳美娟身上停留一秒,直勾勾的盯着野豬。真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目光,讓一早就發現有人過來的張舒曼,看的無語的嘴角抽了抽。
眼尖看到一臉懼意的陳美娟,垂眸想了想,張舒曼大概可以猜到。這個自主送上門的婦女,怕是陳美娟的那些不靠譜的親人。
不過,上趕着來打野豬肉的主意,算盤打的真好。也不問問主人,答不答應。銳利的眼眸,不着痕跡的掠過一道狠戾。
“大、大伯母?”
看到何月梅走過來,嚇的陳美娟打了個哆嗦。往牆邊縮了縮,本來就蒼白的臉,更是一下子嚇的慘白如紙。
沒用的賤丫頭,還真是命大。自生自滅二年,居然還一點事也沒有,躲在這個破屋子裡。
看着這個小侄女嚇的直打哆嗦的樣子,何月梅在心裡冷嘲。不過今天是爲了算計這些肉過來,又有村長在,何月梅也不好意思撕破臉。臉上帶着虛假的友善,笑呵呵的又道。
“看你這孩子,兩年不見,該不會是不認識大伯母了。村長多虧了你,才把娟子這丫頭找着。這些粗活,還是我來吧,把村長的衣服弄髒可不好。再者,這是我們陳家的事,也不好意思再麻煩村長。”
何月梅心裡精明的很,意圖將村長給打發走。這個家裡沒有了大人,剩下就簡單的多。兩個沒長開的小丫頭,還怕找不到機會慢慢調教。這個城裡來的丫頭,長的真不錯。
要是將她帶回家養大,以後指不定能賣個好價錢。想到這,何月梅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啪啪響。似乎已經看到了,大把的錢往口袋裡裝。
對了,聽隔壁的小丫頭說。這城裡來的女娃,本事可不小,會上山打獵。直接用石頭一打一個準,原本何月梅還有些懷疑。不敢相信,再看着這些又是野豬,又是山雞。
由不得何月梅不信,若是將這兩個丫頭帶回家。那以後,豈不是想什麼時候吃肉都不愁。想到這,何月梅更是樂開了花。
陳家的事?
張舒曼聽到這話,在心裡冷笑。這明明是她的事,什麼成了她陳家的事。算盤打的可真好,眼尖捕捉到何月梅盯着她時,眼中一閃而逝詭異的精芒。張舒曼臉色又是一冷,小小村婦。
好大的膽子,居然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大伯母,我不回去,我要在這裡跟姐姐住在家裡。”
敏感的聽出了大伯母的意圖,陳美娟難得壯着膽子反駁。不斷的搖頭,生怕被帶回陳家再受欺辱。
“老陳家的,收起你那點心思。別以爲我不知道,娟子已經說了不再回你家。別再想打這兩個孩子的主意,這些東西,更不是你們陳家的。”
都是一個村的人,陳家大房的媳婦,是什麼樣的人。村長更是心如明鏡,動動眼皮子,都能猜出這何月梅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連兩個孩子的吃食,都不放過。
這陳家老大媳婦,實在是不該。
何月梅正想破口大罵陳美娟沒良心,卻沒想被村長突然一頓怒斥。訕訕的笑了笑,不甘的辯解。
“村長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者我們都後悔了,不管怎麼樣。娟子也是我們陳家的血脈,沒有照料。我們怎麼捨得讓她一個人孤苦無依,再者,這屋哪還能住人。下雨漏水,冬天又不擋風。萬一哪天塌了,娟子有個三長二短讓我們做長輩的怎麼忍心。”
“不忍心,若真是有心悔改,怎麼到現在就你一個人過來。其他人呢?行了別打馬虎了,娟子的事,以後你別去煩她。村委能幫的,一定會幫,你還有陳家的那些人別去禍害她就不錯了。”
對何月梅情真意切的辯解,村長聽的直倒胃口。眼尖瞥見不爲所動,似在看戲的張舒曼。村長讚許的點點頭,是個聰明的孩子。
怕是一眼也看透了這何月梅的本質,根本就不相信何月梅的連編鬼話。
“村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分離我們陳家跟娟子的關係。天地良心,說這樣的話,也不怕天打雷劈。我看,怕是村長自己眼紅,想搶我們陳家的東西。”
見說不通,村長一根筋的護着,怕到嘴邊的肉飛了。何月梅怎麼答應,把心一橫,乾脆豁出去,扯開嗓子破口大罵。指着村長,反咬一口。
“這位大嬸,你好像說錯了,這裡沒有東西是你家的。要罵麻煩回自己家,別在這裡潑婦罵街,嚇到大家。”
冷眼看着何月梅的作秀,張舒曼忍無可忍的站出來夾針帶棒的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