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出什麼事了,怎麼急匆匆的。”
看着眨眼就跑的沒眼的張舒曼,姚天麗一頭霧水的低喃。
張舒曼沒有想到,還是慢了一步,那玉瓶已然有一箇中年男人在查看。更讓張舒曼在意的是,這個中年男人,似乎還是一個道修。顯然,對方絕非是一般的收藏家,而是發現了這玉瓶的異樣。
頓住了腳步,未免對方起疑,張舒曼放慢了步子。假裝成一個普通的富家孩子,隨意的瞥了一眼老者攤上的各類古玩。好奇的蹲下身,挑了一件筆筒。
“老闆這個筆筒怎麼賣?”
狀似不經意的瞥了一眼玉瓶,張舒曼發現,心跳不由自主的快了幾拍。那怪異的吸引力,變的更強烈了。讓張舒曼肯定,這玉瓶對她必定有一定的機緣。
得到它,誓在必行。
“小姑娘真有眼光,這個筆筒可是宋代的古玩。最適合愛學習的學生用,傳說這個筆筒原本是狀元之物。若是喜歡,五百塊半買半送給你。”
老闆留着長長的山羊鬍,黑白摻雜。穿着深藍色的唐裝,讓人感覺是個有文化的老人。但說話都是一點也不顯古板,臉上還帶着笑,熱情的招呼道。
五百塊一個仿造的筆筒?
張舒曼嘴角抽了抽,還真是漫天要價。當她傻,不懂這古玩,面上不顯。張舒曼假裝爲難的皺起了眉頭,沒有急着說話。
旁站盯着手中玉瓶看的中年男子,停下了打量的動作。輕咳了一聲,裝着漫不經心的問道。
“老闆,這個花瓶多少錢?”
“這個瓶子可不是花瓶這麼簡單,可是貨真價實的玉瓶。看到沒有,這不是瓷器,而是真正的白玉。跟畫裡觀音的玉淨瓶一個樣,雖然有些破舊,但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古物。具體的年代無法查究,不過可以肯定起碼是唐代以前的古董。”
這玉瓶雖然有破損,而且瓶身也有裂痕。不過做這行的,天生便有將死物說活的本事。陳舊沒有關係,重要的是,它是一件有價值的古董。
悄悄的瞄了一眼準客人,見對方並沒有反駁。老闆心裡暗喜,立馬看出這玉瓶賣出有戲。再接再厲,往下繼續編騙死人不償命的故事。
“這個玉瓶是我在鄉下意外收購,若不是對方家裡遭難。這玉瓶對方是絕不可能拿出來,這玉瓶是他家一代代傳來的寶貝。他提出一個要求,這玉瓶只賣有緣人。這位先生,你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玉瓶,想來你就是這個玉瓶的有緣人。這樣吧,我也不壓價,一口價十萬賣給你。”
說出十萬的天價,就連老闆自己心裡也虛。高的有些離譜了,不過做古玩的,大家都是這樣。藉着一個嚎頭,將一件便宜收到的貨,炒成了讓人心驚的天價。
只要有人上勾便口,就是一個垃圾堆撿來的破碗,也能漫天要價。
十萬?
中年男子拿着玉瓶的手抖了抖,顯然是被老闆開的價嚇到了。至於路過的旁邊,包括隔壁一同罷攤的同行,聽到這個價也是驚駭的倒抽一口涼氣。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一分錢都掰成二半來用。十萬塊足夠一個家庭富足的過一輩子,都綽綽有餘。一個破瓶子,要十萬乾脆直接去銀行搶。
張舒曼倒還好,十萬對她而言,就是一個數字。若是她願意,儲物戒裡的東西,隨便拿出幾件也不止能賣出這個數。
“老闆,做人不能太貪,否則只會害人害已。這麼一個簡單的花瓶,十萬別說是懂行的人,就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不值。即使這是一個古董花瓶,保存有損,還有裂痕。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收藏價值,頂天了就值一百塊。”
有人胡亂開價,自然也允許客人漫天殺價。
這個中年男人眉眼中,隱隱可見戾氣。一看便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冰冷的眼眸掃了一眼老闆,帶着警告的意思。
“一百塊,不行這個價還的太低了。”
有大生意,老闆暫時沒有心情理張舒曼的小生意。對上齊昇平也就是這個中年男人深沉的眼眸,雖覺得有些古怪。不怪這老闆一把年紀,什麼風浪沒見過,又豈會因爲齊昇平的眼神嚇倒。
“哼,八十。”
齊昇平根本不管老闆怎麼說,直接把價繼續往下殺。
張舒曼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齊昇平,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奇特的砍價。眼尖捕捉到對方眼中的一閃而過的殺氣,張舒曼全身一震。神識敏銳的發現了這個中年男人身上,藏着的古怪黑色瓶子。
若是她沒有看錯,這些古怪的黑色瓶子裡,裝着的似乎是邪惡的蠱蟲。若是她沒有猜錯,老闆若是不答應賣這玉瓶。這個人怕是真的會殺了這個地攤老闆,不是開玩笑的。
只是,這個瓶子她是不會拱手讓人,買賣價高者得。既然這個男人不捨的給,那麼便是她的機會。嘴角微揚,張舒曼有些迫不急待的插話。
“老闆,我也喜歡這個瓶子,我出二百賣給我吧。”
張舒曼的突然插話,讓不少遠遠圍觀的衆人,皆是一愣。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漂亮的小女孩,會來這麼一下。就連齊昇平,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個小孩子殺出來。跟他搶這個玉瓶,微眯了眯眼,凌厲的掃去一個眼刀。
由於張舒曼的修爲太高,齊昇平根本看不出張舒曼的真實修爲。不過,卻還是能感應的出來,張舒曼的與衆不同。最明顯的,就是那充滿靈氣的目光。
讓齊昇平不得不懷疑,眼前這個漂亮的讓人不忍移開眼的小女孩。是不是也是同道之中,齊昇平清楚的知道,這香港各派同道之人可不少。其中之最,便是茅山派。
“你確定,要跟我搶這個花瓶?”
垂下眼簾,齊昇平的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但卻更讓人覺得危險。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在無聲散發開。
“我確定,買東西不是價高者得嗎?你出八十塊,老闆不賣,我出二百塊。比你的價高,老闆這是二百塊,這個花瓶可以給我嗎?雖然有點破,不過我喜歡,正好插幾朵玫瑰花添色。”
大膽的對上齊昇平打量的目光,張舒曼笑的一臉無害。
兩百塊錢的古董花瓶,拿去插玫瑰花?
周圍好奇的人羣,聽到張舒曼天真爛漫的話,皆在心裡暗歎。不知是誰家的孩子,這麼敗家。不過打量了一眼張舒曼身上的名牌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家裡不差錢的富家小姐。
不識人間煙火,更不懂這世道有多艱難。
“舒曼,累死我了,你在這裡。你想買這個破花瓶,二百塊錢,太貴了。這種破瓶子,家裡大把,你要是想要我叫爺爺送你一筐。不要錢,你拿去做什麼都行。”
古董在這年代並不值錢,前幾年甚至有人拿去當垃圾丟掉。丹道子是個有眼見的人,早早就悄悄從大陸收集了不少。
匆匆追上來的姚天麗,聽到張舒曼跑來這,就是爲了買一個破瓶子。生怕張舒曼被騙了,急忙打斷。
沒有想到姚天麗,會在關鍵時刻突然殺出來。打斷了老闆到嘴邊的話,不過決定的事,張舒曼不可能因爲姚天麗幾句話。便改變,更何況這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玉瓶。
不過張舒曼沒有想到的是,沒等她開口。到是老闆自己憋不住話了,生怕張舒曼後悔。不肯出二百塊買這個瓶子,相比那微不足道的八十。聰明人都會選擇要二百塊,更重要的是。
眼前這個黑着臉的男人,讓老闆看着就不喜。
“等等小姑娘,別走,這個玉瓶我賣給了。還有這個筆筒,要是你喜歡,十塊錢,一口價十塊錢就行了。”
“好,玉瓶我要了。”
眼睛一亮,張舒曼沒有想到姚天麗的出現。不僅沒的拖了她的後腿,反而錯有錯着,幫着促成了交易。嘴角不由的往上揚了揚,張舒曼二話不說,便果斷的掏錢給老闆。
免得遲了一步,再生事端,煮熟的鴨子又飛走了。
“你傻了,真的要花二百塊,買這破瓶子。”
見張舒曼連價都沒講,便把錢給了對方。姚天麗翻了個白眼,卻又有些無可奈何。
“等等,我還沒有答應。這個瓶子,是我先看中了。我出五百,這瓶子歸我。”
齊昇平沒有想到張舒曼會出奇不意,直接給錢。不由的有些急了,原本還有意壓價,逼急了只能也跟着提價。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我已經給了錢。瓶子現在是我的,你跟老闆講也沒有用。麻煩你,將瓶子給我。”
張舒曼並沒有忘記,玉瓶現在還在對方手裡拿着。
老闆拿着錢,聽到齊昇平的話,雖然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輕易的,便鬆口將玉瓶賣了。只是做生意的,向來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他收了錢,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了。
若是再臨時反悔,怕也容不得他。
“哼,我把錢給你,瓶子歸我。”
齊昇平可不管張舒曼答不答應,將五百塊錢丟了過去,便轉身想拿着玉瓶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