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鄧小姐着實可惡,竟敢如此當面羞辱夫人!夫人竟這麼便宜便放過她了,難道這四大家族的人都是老虎,誰也動不得不成!”紅玉恨恨不已。
連芳洲一笑,道:“你急什麼?像鄧夢涵這樣的草包還真不值得我放在眼裡,想對付她還不簡單?等着瞧便是!”
連芳洲纔不信鄧夫人既然好不容易纔把自己約出來,鄧夢涵肯眼睜睜的看着如此大好的機會溜走而什麼都不做!
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賬嘛,可以攏在一起一塊兒算。
既然她敢盯上自己的男人,總得付出代價!就看這個代價她承受的住承受不住了。
紅玉還在絮絮叨叨、憤憤不平,一時又怕惹得連芳洲心煩,又想着侯爺冷落了夫人這麼些日子夫人心情也是極其煩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正該開開心心的遊玩賞景,自己還偏要說煞風景的話做什麼?
暗自懊惱之下遂又急忙剎住了話頭,笑着撿了些應景兒的話跟連芳洲說笑起來。
她轉換得太生硬,連芳洲心裡好笑,卻也沒有拆穿,便順着她的話仍舊說笑。
眼眸無意間朝斜前方一瞟,連芳洲整個人頓時僵在了那裡,驚得魂飛魄散!
因爲,她分明的看到,樑家大公子樑晉那個天殺的混賬方纔就在那楓葉遮掩間衝她意味深長的一笑,隨即又隱了身形。
連芳洲瞟了紅玉、盼夏一眼,發現她們並沒有發現樑晉,心中稍安。
只是,那顆提起的心卻沒有放下。
樑晉此人,從來便是蠻橫霸道、我行我素的,自己好不容易纔將衆夫人小姐們弄得稀裡糊塗的,萬一樑晉突然現身,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自己之前的行爲成了什麼?
況且,到那時候就真的什麼都說不清了!
樑晉不在乎名聲,她不能不在乎!即便爲了阿簡,她也不能不在乎。
連芳洲暗暗叫苦:怎的惹了這麼一個閻王!
她略一猶豫,將心一橫,向紅玉、盼夏淡淡吩咐道:“你們在這兒等着,我想一個人走走。”
“夫人,這不妥吧——呃,好吧,夫人想去就去一會兒好了,奴婢和盼夏她們就在這附近,夫人要是有事兒就叫奴婢們一聲!”紅玉原本一開口就反對的,只是看見連芳洲那不容分說的神情,立刻又識趣的改口。
連芳洲一笑,“傻丫頭,在這個地方不會有什麼事兒的,衆目睽睽之下倘若我怎麼了,她們一個個都難逃干係。”
紅玉笑笑,這纔多了兩分釋然。
連芳洲便裝作欣賞風景,不緊不慢的朝樑晉一現而隱的方向走過去。
如果他是來找自己的,應該就在那裡還沒走。
與其等他找上門來,還不如她去找他。
連芳洲走了過去,果然看見樑晉一襲深青長衫揹着她站在那裡,不由心頭微鬆,也有些無奈。
樑晉聽到了腳步聲,似乎料到是她,慢悠悠的轉身,盯着她看了一眼,忽然就笑起來,痞痞的笑道:“喲,這不是布政使大人的妻子李夫人嘛,李夫人放着那麼多夫人小姐們不應酬,好好的風景無心欣賞,跑到這裡來做什麼?怎的?特意過來跟我幽會的?”
“你!”連芳洲氣急敗壞狠狠的瞪他,那複雜不是滋味的感覺一掃而空,只恨不得叫人掌他的嘴,太可惡了!
樑晉呵呵低笑起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懶洋洋斜斜靠在樹上,嘆息道:“女人果然是最沒良心的東西!你在我那兒的時候可從沒對我有過這副神情呢,冷冰冰恨不得把我一口吃了!這臉色變得也太快了吧?我可有半點對不起你?你別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不告而別,還把我們家佛堂給燒了,總得給我一聲交代吧?”
連芳洲又氣又怒,撇臉微微冷笑。
她忽然盯着樑晉,冷笑道:“我不但燒了你家佛堂,還殺了兩個奴才呢!怎麼?在火場里居然沒有找到嗎?”
樑晉臉色微微一變,眸光微沉。連芳洲這話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她若不逃,想必他回來的時候這個世上也已經沒有她這個人了吧?
在樑府,她沒有任何靠山,沒有任何人能夠庇護得了她,不管是娘還是老二,想要對付她有無數種法子,太容易不過。
連芳洲又嗤笑道:“我倒是想有告而別呢,可是樑大公子你可能給我這個機會嗎?既然如此,我還不能逃?你的救命之恩我記着呢,你放心,我連芳洲不是那麼忘恩負義之人,等將來你落到我手裡,我饒你一次便是了!或者,答應你一個心願。你不會虧的!可你欠我的,我同樣不會輕易罷休!”
苗大娘家十幾條人命,還有那一路上對她和李賦的追殺堵截,以及李賦使命所在與四大家族的各種糾葛矛盾,她都記着,絕不可能因爲他救了她一命而有所掣肘。他也別想拿這個要挾她。
樑晉一怔,又呵呵的笑起來,笑道:“哎,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夠狠,我是真的喜歡!你說怎麼辦呢?我真是後悔,如果當初強了你就好了!”
樑晉又是嘆又是懺,連芳洲直氣得滿臉怒氣目光如劍,這輩子她就沒見過這麼疲賴無恥之徒!
樑晉見她又羞又怒氣急敗壞恨不得一劍戳死自己的神情,心中微微劃過一抹涼意,但這一抹涼意劃過太快,快得他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就過去了。
他笑得樂不可支,笑嘻嘻道:“你說,答應我一個心願,這話是真的嗎?”
連芳洲忍着氣冷冷道:“你別偷換概念!我說的是答應你一個心願之後你的救命之恩便兩消了,你我之間再無虧欠!”
樑晉無所謂聳聳肩,笑道:“隨便。我現在倒是有個心願,你看如何?”
連芳洲頗爲懷疑的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說便是!”
樑晉精神一振,懶洋洋靠在樹上的身體也直了起來,眼中盛滿笑意,笑道:“你踹了那個布政使,嫁給我吧!”
“你!”連芳洲氣結,緊緊捏着手心輕輕顫抖起來。她忍!並且她很擔心自己很快就要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