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罐火油加浸透了火油的棉麻布,熊熊燃燒的火焰和撲面而來的氣浪……哪怕黑衣人首領功夫了得,也只能避其鋒芒,連忙施展輕功掠開,然而,到底還是把褲腿給燒着了。
“可惡!可惡至極!”好不容易將褲腿上的火撲滅,黑衣人首領狼狽的怒喝,狠狠一刀,砍斷急退的時候撞上的,比碗口略細一些的樹。厲聲喝道:“準備迎敵!”
燃燒的火油這會兒已經將他們這一片給映紅了,破廟那些人必然已經發現了他們,那些人肯定不會坐以待斃的。
現在他們要做的……
就是一面迎戰,一面找尋時機。
所以,準備迎敵幾個字出口之後,黑衣人首領再次低聲喝道:“乙六,你帶丙三,丙四,丙五、丙六從後面潛去破廟,伺機而爲!”
“是!”被點到名的黑衣人應了一聲,帶着另外四個黑衣人從背面悄悄的,潛了下去。
……
錦衣衛和太子的人來得比黑衣人首領想象的還要快,幾乎是乙六剛剛帶着其他幾個人離開,他們就已經衝了過來,顯然,並不是看到火光的時候,才察覺他們的存在的。
實際上,自從那幾聲犬吠開始,值守的錦衣衛就已經察覺了,並且也回稟了李離亭等人。
不過,現在畢竟是夜晚,要找人也不容易。
最後他們還是靠着那忽然燃起的火光,找到二皇子派出來的那些黑衣人所在的位置的。
雙方都是直接人,二話不說,直接拔劍(揮刀)就戰……
……
……
破廟裡頭,李離亭留了三個錦衣衛保護武廣濤和有福,江濤因爲手臂受傷,不能握劍也被留下了,其他的錦衣衛和太子的人都出去和二皇子的人廝殺了。
李離亭他們,也想將二皇子的這一撥人全部解決,好得幾天安寧日子,要不然一路上隨時隨地被騷擾,想一想,就覺得煩不勝煩。萬一一不留神,被對方鑽了空子,偷了冷子呢?
雖然從白日的情況來看,那個很會養蠶的小姑娘,是個運氣不錯的人。
可是運氣這東西,虛無縹緲。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失了運氣呢。到底,還是得靠手中的刀劍來說話的。
所有,李離亭才只在破廟裡面留下了三個人。
不過,他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他準備的。
首先,這破廟裡的火堆,就被熄滅了。
其次,將米袋子和其他一些行李放到了馬車車廂裡的棉絮裡面,做成了裡面有人蜷縮着的樣子。
又做了一點小機關放着。
留下的三個人,除了一個在屋頂潛着的以外,另外兩個人,也作勢守在馬車的旁邊。
而有福和武廣濤,早就躲到了這座廟裡,那座高大的泥菩薩背後。
……
乙六等人剛剛到破廟附近,就被潛伏在屋頂的錦衣衛發現了,錦衣衛當即一個唿哨示警,同時從屋頂一躍而下,持劍朝着領頭的乙六直直攻去。
乙六看對方只有一個人,居然試圖阻止己方的五個人,當即冷哼一聲,說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說着把刀一橫去擋刺來的劍,剛好擋住對方刺過來的劍的劍尖。丙三等人剛要幫忙。誰知道,那從上而下的錦衣衛見一擊不中,居然一個鷂子翻身,直接往後急退。
一直退回到廟裡。顯見得,輕功造詣頗深。
乙六見對方滑溜,不由一喜。輕功好的人武藝未必高強,畢竟,練習輕功,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當下沉聲一喝:“追!”說着,率先往破廟掠去。
其餘四人齊聲應了,一起跟在乙六的後面,往破廟門口衝去。
剛剛到門口,一盆,哦,不對,是一鐵鍋還帶着火星的灰燼兜頭傾瀉而下。卻是破廟門框上頭,放着有福他們先前用來煮飯煮湯的鍋,鍋裡面裝了滿滿的一鍋帶着火星的熱灰。
剛纔那潛伏的錦衣衛一擊就走,直接退回廟內,實際上也就是爲了讓他們能跟着自己的後退路徑,從放了裝火灰的鐵鍋的門口進入,這些黑衣人果然沒讓他們失望。
事出突然,這些黑衣人又一心追擊先前的錦衣衛,倒是沒這麼注意頭上,兜頭一鍋灰倒下來,饒是他們輕功在身,反應迅速,也被在一瞬間,被那些火灰迷了眼睛。
機不可失!
三個錦衣衛沉默的掩殺上來。
好在乙六等人也算是身經百戰了,畢竟他們這些人,可都是踩着不少的屍體,才活到現在的。其中有敵人的,但是更多的,卻是同伴的。
眼睛雖然看不見,那種生死搏殺間訓練出來的警覺,還是在的。
一時之間,倒是堪堪抵擋住三個錦衣衛刺來的長劍。
一擊不中,幾個錦衣衛翻轉變換着位置,從不同的方向朝着幾個黑衣人刺去,黑人拼命抵擋,雖然身上大多都掛了彩,卻性命無憂。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眼中因爲異物入侵受到刺激而流出來的淚水,漸漸將進入眼中的灰燼沖刷了出來,雖然依舊疼澀難當,卻好歹,可以勉強睜眼了。
等黑衣人的眼睛可以睜開了,三個錦衣衛對五個黑衣人,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不一會兒,三個錦衣衛身上,也都掛了彩,眼見着,就有些無法抵擋這些黑衣人了。
也確實是無法抵擋了。
乙六身爲五個人中武藝最高的一個,率先突破三個錦衣衛的防線,縱身飛入停在破廟的馬車,一刀刺入棉絮之內。有阻滯感從刀尖傳來。
然而。
並沒有殷紅的血液流出。
乙六用刀一挑,雪白的米粒傾瀉而出。
該死!居然是假的!
乙六心中暗罵,直接撞破車廂頂,飛躍而出,雙目在破廟內四下搜索。
破廟一角的門板下面,隱隱有一截衣衫漏出。
乙六再次疾馳而去,手中窄刀直刺。
門板猛的砸向乙六,乙六冷不丁的,被砸了個正着。
江濤左手持劍,緊隨門板之後,直刺乙六。
眼看,就要刺殺乙六。然而,乙六卻忽然飛身一挪,險之又險的,避開江濤刺來的劍,同時一刀划向江濤脖頸。
江濤使出一個鐵板橋,極速後仰,堪堪避過刀鋒。
兩人你來我往的,又戰了幾個回合,江濤到底不擅左手使劍,一不留神,居然被斬斷左手,剎那間血流如注。下一瞬,長刀直直刺入江濤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