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眼前的河道,卻衝不過去,趙澤演眉間閃出一片戾氣,他揮舞長劍,寒光一閃,使足十成功力攻向堵着前路的來人。
羅楓領着部下操小路堵住了趙澤演。
趙澤演拼盡全力的猛烈攻擊,讓他一時亂了手腳,不過,他身後的部下已經趕到,立時準備圍了上去。
眼見將要被圍困,趙澤演一咬牙,放棄了所有的防禦,拼盡全力騰空而起,快速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在對手躲避的同時,迅速撤離,往河道躥去。
羅楓哪裡能讓找趙澤演就這麼溜走,他把手中長劍一甩,直擊趙澤演後背。
奔跑中的趙澤演勉強側身避開了要害,長劍擦着他左肩而過,帶起了一陣血花。
趙澤演悶哼一聲,腳步不停地繼續狂奔,嶺水河就在眼前,跳下去就是生機。
他踩着河岸邊一塊凸起的岩石一躍而起,大河就在他腳下,趙澤演臉上剛露出勝利的喜悅,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迅速躥了上來,趙澤演只覺黑影一閃,緊接着大腿一陣劇烈的撕裂感,鮮血瞬時噴涌而出,疼得他身體都蜷縮起來。
這還不算完,只聽“噗~”的一聲,一股錐心般的疼痛從背後席捲了全身,趙澤演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一口氣再也提不上來,整個人徑直往下掉落。
“撲騰”一聲,摔落在離河水只有半米遠的岸上。
鮮血不停從他的嘴裡溢出,趙澤演的身子躺在滿是亂石的河岸上抽搐着,透胸而過的箭矢鮮血“滴答”落下,他睜着赤紅的雙眼,滿眼不敢相信。
耳畔隱隱傳來刺五悲痛的呼喊聲,“大當家~”
聲音絕望而淒厲。
趙澤演眼神開始渙散,整個人被鮮血染成了一個血人,抽搐了幾下後,便再也沒有動彈了,他眼睛一直大睜着,死不瞑目的樣子,顯得極爲可怖。
……
珍珠是從小黑那裡得知趙澤演死訊的,羅璟抓捕了那麼多人,審訊、善後的事情都有得忙的,沒那麼快可以回府。
聽到消息她還不大敢相信,凶神惡煞地趙大就這樣沒了?
珍珠怔了怔,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嘆世事無常,成王敗寇都在一念之間呀。
這個趙澤演真是不作就不會死呀,從前明明就吃過一次這樣的虧,到了京城,非但沒改過,還越發的變本加厲起來。
如果不是這件事情爆發,他又怎麼會因此丟了性命。
當然,也正因爲這件事,纔給了羅璟光明正大追捕他的理由。
他的死亡,只能說,是他自找的,壞事做盡,終有惡報。
“喵~”小黑把它的前爪亮給她看,它用這隻爪子收拾了那個兇人,小黑有些得意。
“……”
珍珠瞧着它爪子上黏黏糊糊一層,上面沾滿了灰塵碎石,不由嫌棄地移開眼。
“你過來,洗爪子,上面血糊糊的,你可別添呀。”
領着它去了廚房外,自己動手舀了半盆子水,給它清洗爪子。
水“嘩啦啦”倒下去,紅色的血水從它爪子上流下來。
“抖一抖,甩一甩,把爪子撐開。”
一遍一遍的沖洗,直到再沒一絲紅色,珍珠才用乾布巾幫它擦拭爪子。
“喵~”貓的魚呢?小黑想起了它的報酬。
“在鍋裡呢,我給你拿。”珍珠從廚房裡的蒸鍋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魚,端到院子裡的石桌上給它。
然後,她坐到了一旁的鞦韆上,慢慢搖晃,順便消化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從魯郡王妃的事情發展到現在,表面上看似在追查謀害皇家子嗣的兇手,實際上牽扯出來的賢王和趙澤演,都算是一夥的,趙澤演攀附於賢王府,賢王即使一再喊冤不知情,也躲不開一頓責罰。
姜皇后估計不會那麼輕易讓賢王脫身,這次的事件,姜皇后這邊魯郡王沒了子嗣,賢王那邊,趙澤演丟了性命,算起來是兩敗俱傷。
反倒是睿王這邊,羅璟幫林宣兒把家人從趙澤演手上解救過來,然後從她手上得到了趙澤演安插棋子的名單,最後,把趙澤演這個大毒瘤一網打盡。
既除去了趙大這廝,又抽了賢王一個大耳光。
事情最大的受益者,變成了睿王這邊。
林宣兒的事情,是羅璟早就策劃好的,正好碰到魯郡王妃事件,便藉着姜皇后的手,把事情引爆出來。
嘖,這傢伙,計謀手段現在是玩得溜溜的啦。
晚上,珍珠一直等到了亥時,羅璟纔回到家裡。
珍珠看他滿面風塵,卻精神抖擻,不覺鬆了口氣。
“怎麼忙到這麼晚?”
“趙澤演雖然死了,可他的手下,我們抓了不少,受刑過審了一天,得到不少有用的消息,還得通知垣州那邊的知州,負責把趙家族人一一抓捕,以及封鎖趙家各地的產業,這些都得趕着辦,防止趙家族人逃跑。”
羅璟換下了官服,洗了把臉,才走了出來,“趙澤演往官員內宅安插暗線,用以窺探朝廷命官的消息,光這一條,趙氏一家就在劫難逃。”
“那賢王那邊怎麼樣?皇上會重罰他麼?”
羅璟搖搖頭,賢王韓軼堅決否認安插棋子的事情與他有關,韓軼說,巴結攀附他的人多了,這趙家只是其中之一,趙澤演一介白身,又行商賈之事,韓軼並不怎麼待見他。
所以,韓軼聲稱,來到京城這麼久,他只見過趙澤演兩次,與趙家並不熟悉,對於趙家暗地在官員內宅安插棋子的事情一無所知,趙家打着他的名義在外行事,他也並不知情。
“他倒是推得一乾二淨的,皇上這麼容易相信他?”珍珠繼續追問。
羅璟無奈笑笑,“他府裡不是一樣有趙澤演安插的棋子嘛,林宣兒畏罪自殺,給了他充足的理由,他抓住這點,說服了皇上,實際上,他確實是不知道,所以纔有底氣說得理直氣壯。”
“這樣啊,那賢王豈不是無罪開脫,沒被趙澤演的事情拖累?”
珍珠有些失望,她還以爲,皇上大怒,會剝奪賢王競爭皇位的機會呢,這樣,以後天下也能少點事端,可是,看這情形,是她太過樂觀了。
“也不是,如果賢王不受到懲罰,姜皇后那邊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所以,皇上狠狠斥責了他,說他識人不明,用人不當,讓賊子有了可乘之機,最後,他也受到了處罰,罰俸祿一年,並禁足半年,閉門思過。”
姜皇后本來還是不滿意的,可皇上意已決,她也只得作罷,再加上,如果賢王被打壓得過於厲害,只會便宜了睿王,所以,姜皇后憋着一口氣,也得嚥下去。
“賢王是在京城內閉門思過,還是回雍寧府閉門思過?”珍珠問了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