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母親看上去不像身子不舒坦的樣子,怎麼突然要去莊子上休養?”褚小六看着把下人們指揮得團團轉轉的孃親,挺精神的啊。
顧夜嫌棄地把他推開,捂着鼻子道:“臭死了,離我遠點兒!”
褚慕杉一臉受傷,面露指控:“妹妹,你居然嫌棄我!”
“你明知道我嗅覺靈敏,還一身臭汗地過來噁心我。你想象一下,如果換成你,被一羣一個月沒洗澡的糙漢子包圍,是個什麼感受?”顧夜在鼻子前扇了扇,從褚慕杉旁邊挪開一些。
褚慕杉大驚,趕緊朝自己腋下嗅了嗅:“真這麼臭嗎?我明明每天都沐浴的呀!”
“你那笨鼻子,能聞到什麼?”顧夜不耐地朝他揮揮手,“趕緊去洗澡換衣服,遲了我們可就把你扔家裡應付那些拜帖和請柬了。”
“啊!我纔不要呢!”褚慕杉慘叫一聲,人瞬間消失在榮安園內。
顧夜讓人把小廚房的食材裝上,把顏嬸帶着,又準備了幾身衣服。搞定!一轉身,看到君氏還在掰着指頭,想需要帶那些東西呢。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娘!咱們不過去莊子上住幾日而已,又不是永遠待在那兒不回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在搬家呢。就先帶這些吧,到地方發現缺什麼,再派哥哥們回來拿就是了。”
向山的莊子,快馬返京半天就可以打個來回,也不算太遠嘛!
“妹妹,可以出發了……”褚家四五六三兄弟,並顧茗一身短打,手持弓箭,從莊子裡風風火火地出來。
“走吧!”一般情況下,寧王大人都是比較高冷的。當然,在顧夜面前除外。
干擾藥師考覈,是藥師界的大忌,如果葉兒姑娘投訴到藥師會的話,這些人都將被列爲不受歡迎的客戶。鎮國公府上的馬車隊離開京城的那一刻,躁動的京中權貴圈子,終於冷靜了下來。鎮國公府上也隨之清淨下來。
看到太子殿下一行人,瞬間恢復了老成持重的模樣,彬彬有禮地跟各位見禮。
褚慕楓心中冷哼一聲:我摸自家妹妹的腦袋,還犯法了?炎國的寧王,你管得也太寬了。不想讓我摸,我偏摸!
“塵哥哥,四皇子,太子殿下,二哥,好巧啊!”顧夜露出一絲假笑,瞪了“罪魁禍首”一眼,定然是塵哥哥得知她在莊子上的消息,馬不停蹄地跟過來。只不過,太子殿下和二哥,來湊什麼熱鬧。
在向山附近有莊子的人家,開始暗戳戳地行動起來。葉兒姑娘去向山莊子散心,肯定不會窩在莊子裡不出來。既然不能登門打擾,來個偶遇什麼的,總該可以吧?向山內外,變得空前熱鬧起來。
凌絕塵走到顧夜身邊,不着痕跡地擠開褚慕楓,接過她手中的小籃子,把她鬢邊一縷不聽話的髮絲,輕輕抿到耳後。
顧夜看看那幾輛馬車,上面裝着吃的用的,大多都是替她考量,心中酸澀中帶着微微的幸福。可憐天下父母心,總想把最好的給孩子。她終於不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小可憐了。
日上三竿,褚家三兄弟,外家一個顧茗,護着君氏和顧夜的車隊,緩緩地從鎮國公府上離開。不多時,大半個京城已經獲知,鎮國公夫人因着今日繁雜的人事往來累病了,不得不放下府裡的事宜,去往莊子上靜養。即將參加大藥師考覈的葉兒姑娘,也不勝其擾,得了考前焦慮症,被打包帶走了。
這動作,實在有些親暱。顧夜的幾個兄長們不樂意了,上來把妹妹跟“危險人物”隔開,橫眉豎眼地瞪着寧王。被哥哥們保護得天衣無縫的顧夜,衝凌絕塵齜牙一樂。
“二哥,你把我頭髮弄亂了!”顧夜放下簍子,拆了頭頂的髮髻,隨意地編了兩個麻花辮,垂在胸前。爲了上山方便,她特地換了小丫鬟的裝束,褲腳束起來,塞進小皮靴內。看上去,像個嬌俏的小丫鬟。
“寧王聽聞向山景色宜人,趁着大藥會休會的空當兒,來遊山玩水 。皇上讓太子殿下陪同,我則是被點了來保護他們的。”褚慕楓揉了揉自家妹妹的小腦袋,察覺到一股凌厲的殺氣掠過。警醒地望過去,發現寧王用冰冷的視線,死死地盯着他放在妹妹腦袋上的手。
凌絕塵微微頷首,給他一個讚許的眼神。收斂了氣勢的寧王,白衣如雪,面容俊美昳麗,頗有些“濁世翩翩佳公子”的感覺。就連男人,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是……準備打獵?正巧,我們也閒來無事,一起去吧。”四皇子看了自家表哥一眼。他們昨天下午得到消息後,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不就是爲了跟未來表嫂多些相處的機會嗎?
第二天一早,顧夜拎着個小籃子,準備重溫下采藥、挖野菜的樂趣,順便打點獵物中午加餐時,一出門遇到幾個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位,白衣飄飄,俊美無儔,彷彿天上的謫仙人降臨人間。
君氏攬住女兒的肩頭,猶疑着點了點頭道:“我這不是怕莊子上條件簡陋,你住着不習慣嘛。”
一路上,顧夜拿着個小鏟子,東挖挖西剷剷,小籃子裡不一會兒就鋪了一層常見草藥和野菜。草藥,是不值錢的,路邊隨處可見的。野菜也是隻有窮苦人家,在揭不開鍋時,纔會採來吃的。而她,卻採得興起,哼哼唧唧地哼起歌來。
褚小五一開始還緊緊地跟在妹妹身後,不多時耐性便告罄了:“小妹,這時候的野味最爲肥美,哥哥幫你獵只鹿回來,中午咱們吃全鹿宴,怎麼樣?”
“哥哥們玩你們的吧,別管我了!”顧夜尋到一簇馬齒莧,蹲下來認真地挖起來。
褚家兄弟不放心地看向凌絕塵。顧茗遲疑了片刻,道:“我留下保護妹妹吧?”
“好吧!我們不會走太遠,有什麼情況,你大喊一聲我們就會出現。”褚小四猶豫了一下,便帶着兩位弟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