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堡,天已經完全黑了,不過隸屬於艾琳的那支隊伍還在城堡後面整齊劃一的站成幾排,等待檢閱一樣。特里克管家則是正在整理帳篷和物資,這是等一下準備分發下去的。現在已經有兩支隊伍在城堡的外圍紮營,都是艾琳的隊伍,而且一支是海軍,另外這支貌似叫陸軍。
“特里克管家,辛苦了。”艾琳和羅卡交代了一下,讓羅卡接替特里克管家負責分發物資,她則是把剛剛組建的隊伍情況給大家講解一下,並且把軍醫卡索爾也介紹給了大家:“好了,我們現在分別是陸軍第一戰鬥隊和海軍第一戰鬥隊,隊長分別是羅卡和克里亞,大家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找你們的隊長,然後上報給我。這是軍醫卡索爾,你們的身體健康就全權交給他了。”
“那我們該怎麼稱呼您呢?艾琳小姐?還是艾琳船長?”
“是啊,爲什麼您不能有一個爵位呢?或是做一個莊園主?”艾琳手下的士兵和海盜都不是正規軍出身,但卻大多都和艾琳有過生死之交,所以和艾琳說話上也沒有太大的顧及,都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的。
不過這話倒是讓還在和羅卡清點裝備的特里克聽到了,心裡一緊,嚇了一跳。忙拉了拉羅卡,示意他讓那些人收斂點,這裡畢竟是城堡,艾琳也根本是沒有身份和爵位的人,就連一塊屬於自己的領地都沒有,這樣帶着兩隊人,又如此張狂的叫囂,肯定會惹來麻煩的。
羅卡這段時間在軍營也算是耳濡目染了托馬斯的治軍嚴謹,雖然他手下的人都是半路當兵,才正式穿上軍裝沒有幾天,但羅卡本身就有一股子嚴謹的性格,和主管軍營的亞里斯隊長接觸的也比較多,所以還是很能夠了解目前的一些情況的。
所以羅卡也立刻就明白了特里克的意思,忙把手裡的帳篷放下,叫過了呼喝聲最高的幾個士兵,差遣他們去分發裝備,把人手一下子調配開,剛剛亂哄哄的那些人就明顯弱了下去。
特里克則是趁這個機會將艾琳拉到了一邊,對艾琳說道:“艾琳,現在只有我們兩個,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特里克管家,我還奇怪爲什麼這次回來你總是要叫我艾琳小姐呢,其實不必那麼拘謹,我還是我呀,只是頭髮短了而已,眼睛的顏色都沒變,你看。”艾琳笑着回答特里克,但俏皮中帶着一絲謹慎,用眼神告訴特里克,她已經明白他要說的意思了。
“好吧,艾琳,我也知道你很聰明,而且你現在也一定不會想要托馬斯有什麼麻煩的,但是管好你的人吧。雖然威爾士公爵死了,庫拉先生也殘疾在牀,但是仍然有些人對托馬斯大人虎視眈眈呀。當然,這裡麪包括庫拉先生的那位娶了公主殿下的弟弟,還包括一個一心想要把自己女兒嫁給托馬斯的梅里斯夫人。而且,這還只是存在於愛爾蘭的,如果回到英格蘭的話,會有多少的麻煩就更可想而知了。”
特里克有些語重心長的說着,就連特里克自己都覺得最近好像蒼老了許多,原來那種風趣幽默的勁頭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現在不靠譜的只有迪克,外加一直都不靠譜的托馬斯,這還真是愁人啊。
“呵呵,特里克管家,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你很正經的時候,非常的帥氣,非常的迷人哦。”艾琳忽地一下笑了。想起最初認識的時候,特里克還被罰去掃廁所,托馬斯還板着臉罵自己是“該死的女人”,可是這纔多久的時間啊,一切都變的不一樣了。
“哦?是嗎,是嗎?呵呵,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挺帥氣的。好吧,艾琳小姐,今天晚上想吃什麼宵夜呢?是蛋黃餅還是松子小甜點?又或是喝點湯怎麼樣?有法國松露,可以做一個美味的湯。”特里克馬上就換上了一副殷勤的管家模樣,剛剛的一臉正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骨子裡的那種不靠譜。
“哈哈,好吧,我去問問托馬斯,我覺得應該也考慮一下他的意見。謝謝你,特里克管家,希望我的這些士兵沒有給你這裡造成困擾,我會讓他們注意衛生,並且保持安靜的。”艾琳說完,邁着輕快的步伐向城堡走去。
托馬斯坐在書房的椅子後面,盯着面前的又一卷羊皮紙發呆。那仍然是一卷用紅色絲帶綁住的羊皮紙,上面鮮紅的紅漆上帶着一些金粉,那是皇室纔可以用的火漆封口。
可看着那捲羊皮紙,托馬斯連打開火漆的意圖都沒有,甚至都不想伸手去碰那個東西。用手指頭把那個羊皮卷推了推,推到了桌角的上方,托馬斯乾脆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把它忽視了。
“叩叩叩,托馬斯,是我,特里克管家問你要不要吃宵夜?”艾琳在門口輕聲的問着,聲音聽起來很平和。
“進來吧,我正閒着,我們一起討論一下宵夜吃什麼。”托馬斯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完全忘記了剛剛看到桌上那捲羊皮紙之後的心情煩躁。而似乎只要一聽到艾琳的聲音,托馬斯就有種忘記憂愁的感覺,似乎這個女人可以給他全部的勇氣和力量,即使再艱難的事情他都有把握可以去完成。
艾琳已經換上了一條粉藍色的蓬蓬裙,蕾絲袖上帶着小朵的手工薔薇花,那是很精緻的做工,是托馬斯專用的裁縫做出來的,現在也算是艾琳的裁縫了。而且因爲知道托馬斯本身非常講究生活的品味和質量,艾琳還特意化了一個淡妝。
當艾琳提着裙襬慢慢的進門的時候,托馬斯感覺心頭一窒,好像被大錘重重的砸了一下似的,心臟有些超負荷的“砰砰”亂跳了。托馬斯也非常的奇怪於艾琳給自己的這種感覺,好像每次見到她都會有不同的震撼,而那種震撼又每次都不一樣。
就好像這個女人有很多面,是一本厚厚的、滿是神秘色彩的書,你翻開這一頁,要仔細的研讀之後纔會懂;可是就算你懂了的,也只是面前的這一些而已,再翻下去,好像又有了新的感覺,另一種不同的理解,彷彿在你的生命之中,唯一所要追求的就是解開一個個的謎底,但卻一次次的都被書中的內容所吸引了。而艾琳就是的一本書,耐人尋味又百看不厭,細細研讀會有深刻的內涵和韻味,而你乍一看過去也同樣會被那書面的華麗所吸引,所謂的有表、有裡應該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好看嗎?”艾琳大方的在托馬斯的面前轉了個圈,然後不經意的攏了攏頭髮。因爲之前她用十字劍隨意的把長髮削短了,而且半寸的那種短髮,所以現在還不過耳邊,她即使攏一下發絲,也沒有原來的那番飄逸了,心中微微有些遺憾。
“當然好看。”托馬斯立刻起身,走過去擁住了艾琳纖細的腰肢,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一吻。
“晚上宵夜吃什麼?只有我們兩個了,迪克和亞娜去了莊園。”這是艾琳剛剛聽到的消息,中午的的時候迪克帶着亞娜回了莊園,大概是亞娜學騎馬學的還不錯,所以迪克和她遊玩似的一起騎馬走的。
“那你晚上會不會寂寞?我陪着你看月亮吧。”托馬斯很紳士的把艾琳擁到了窗邊,然後伸手推開了窗子,指着對面對艾琳說道:“就在那裡,看到了嗎?那裡曾經有我最明亮、美麗的月亮。”
“在那裡……”艾琳順着托馬斯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才發現他指的並不是天空,也不是小湖,卻是對面廚房小樓的傭人房。而托馬斯手指的正是原來艾琳住過的那一間。
“托馬斯……”艾琳感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再次被觸動了,把頭埋進托馬斯的懷裡,柔柔的叫着他的名字,心中的愛意猶如潮水一般的涌動着。
“現在是不是明白很多事情了?也許在你還沒有在意我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在這裡守望了。我經常在這裡寫字之後推開窗子望着對面,希望你會出現;也經常在臥室的時候,睡不着起來呆呆的隔窗而望,希望哪一天你也一樣睡不着,隔着窗子在看我。”托馬斯的大手在艾琳的短髮上輕輕的撫摸,帶着無盡的愛意卻沒有絲毫的情慾,完全是出自於心底最溫柔的呵護,就好像是保護着心中那一方外人永遠無法碰觸的淨土,而那片美麗的淨土上只有艾琳一個嬌俏玲瓏的身影。
“托馬斯,我從來不知道你是一個這麼多情的人,我曾經深刻的記得你叫我該死的女人,那時候我恨不得撕爛你的嘴。不過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你的笑容美豔而魅惑,眼神不經意間總是透着睿智的光芒,淡然的氣質下又是一番寧靜悠遠、處變不驚,似乎沒有任何的人、或事能夠在你的心上留下漣漪。”
“可是你做到了,艾琳,我從未懷疑過自己的對你的感情。我從來都是一個意向明智的人,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想要什麼了,所以當你突然出現在我的牀上開始,我就開始心煩意亂並且推翻了原來所有的冷靜和淡然,變得苦於針對你,變的聽到你的名字就開始暴躁心煩。但其實那是因爲在我的潛意識裡,你已經深深的留下了烙印,而我自己也清楚我這一生要的都是你,可是長久以來的驕傲和自尊又不斷的提醒我那不可能,所以纔會有那樣混亂的局面發生。艾琳,現在我甚至有點後悔,當初應該在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把你留在那裡。”
托馬斯動情的一番話說的好像是優美的愛情詩。可最後一句讓艾琳有些不懂,擡起頭望着托馬斯,輕聲的問着:“留在哪裡?”
“呵呵,留在第一眼看到你的地方……”托馬斯壞壞的一笑,忽地低頭吻住了艾琳的脣瓣,由輕柔到炙熱,中間才利用換氣的一小段時間輕輕的吐出一個詞“牀上”。
“呃……”艾琳這才反應過來。是啊,這傢伙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時候確實是在他臥室的牀上,說的還真是直白。
可艾琳剛剛把這個問題消化明白,托馬斯的手已經解開了她蓬蓬裙背後的綁帶,腰背一鬆,微涼的空氣透進來,艾琳才微微清醒,忙伸手去推託馬斯的肩膀。開玩笑也不分時候,這裡是書房!
然而艾琳的腦子又笨了,動作也慢了半拍,完全沒有跟上托馬斯的節奏,人就已經被抱上了寬大的書桌。
桌上的書籍被一掃而落,寫字的羊皮紙也散落一旁,插着羽毛筆的墨水瓶翻到在一邊,沾溼了好大的一塊桌布;那些往來的文件、等待回覆的信件要麼給擠掉在地上,要麼被艾琳壓在了小屁股底下,比草紙的命運還不如。
“托馬斯,這不行……”艾琳掙扎了一下,可除了裙襬又給扯高了一尺之外再沒其他的作用。托馬斯的臉上似笑非笑,邪魅衆生,大手撩撥的艾琳連推拒的念頭都沒有了,腦子裡“嗡嗡”作響,前一秒還試圖推開托馬斯的小手,下一刻就勾住了他的脖頸,把粉嫩的脣瓣主動送了上去。
“嗯,等等,硌的我好疼。”艾琳感覺身下壓住了什麼東西,硌的她稚嫩而敏感的皮膚像是給烙印了一樣,伸手到臀部下面撈起一個羊皮紙卷,卻已經給壓的變了形,綁住紙卷的絲帶早不知道散到哪裡去了。而硌到艾琳的正是上面一塊紅色撒了金粉的火漆,不過現在因爲時間太長,脆硬的火漆被壓的裂出幾條小縫,只輕輕一碰就完全碎了。
托馬斯卻不容艾琳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分心,大手一抄將艾琳手裡的那捲羊皮紙拋到了一邊,落在了不知道是窗簾下還是櫃子邊,總之是一下子掃清了障礙,扭過艾琳的小臉讓她全心全意的應對自己才行。
“唔……”
激情似火的聲音響起,原本是來研究宵夜的艾琳把自己變成了宵夜,還是最甜美的一道點心。
艾琳記得聽過一句網絡流行語:最美的事就是早上醒來,看到你和陽光都在。
所以當艾琳睜開眼睛的時候,托馬斯的俊臉就在她面前上方不到半尺的距離,睡的分外的恬適;而窗簾後一律溫暖的陽光正從一角調皮的跳進來,在牀頭留下一條亮麗的光影。
伸出小手忍不住想要勾勒一下托馬斯那精緻完美的五官,卻又怕把他的酣睡吵醒,以至於艾琳的小手指伸開又合攏、合攏再伸開,幾次之後都不捨得碰觸上托馬斯的臉龐,最後只是悠悠的嘆了口氣,覺得男人長的太美也不是好事,而自己怎麼也變的這麼膚淺了,竟然被這麼一副驚爲天人的臉蛋給迷的如醉如癡呢。
艾琳的嘆氣還沒有落下,托馬斯的大手就抓住了她的小手,一把重重的拍在他自己的臉上,聲音還帶着點鼻音顯然是剛剛醒來的,卻很溫柔的告訴艾琳:“想摸我的臉還是胸?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不必猶豫不決,我就在這裡,隨時願意你來騷擾。”
“噗,沒節操的傢伙。”艾琳小聲用中文罵了一句,不過小手已經如願的在他那精緻的五官中游走。不得不說,這張臉確實漂亮,讓艾琳愛不釋手。不過話又說回來,真摯的愛情固然重要,可是愛你的人又擁有一副顛倒衆生的漂亮臉蛋不是更好?誰說王子就一定要是青蛙的?找個愛你的王子不是更幸福。
艾琳和托馬斯醒了還窩在牀上繼續着他們的幸福,樓下的特里克卻已經被叫了起來。一個信差模樣的男子揹着一個大帆布口袋站在門口,不過現在那個口袋是癟癟的,好像裡面什麼東西都沒有裝似的。
不過,看到了特里克下樓,那個信差馬上快步上前,同時把手伸進他的大口袋裡掏着什麼。其實那隻帆布口袋不是空的,只不過裡面只有一個信籤而已。因爲英格蘭皇室的信是要專人來送的,所以昨天半夜時候那艘英格蘭的船靠岸後,這封信就被移交給這位愛爾蘭信差,他就必須爲這一封皇室信件從港口的碼頭直接跑來了這裡。真所謂不辭辛勞,日夜兼程啊。
“好了,我知道了,帶這位信差先生去吃早點吧。”特里克看看手裡綁着紅色絲帶、印着皇室火漆的羊皮紙卷,示意讓傭人帶着那位連夜趕路的信差去吃飯。
“不,不行,特里克管家。這是要求立刻回覆的信件,所以我必須等到托馬斯大人給我一個答覆之後就立刻趕回去。至於您安排的早點,真是謝謝您了,我只要一杯牛奶就可以了。”信差馬上擺手,露出一副爲難的神情來。
“馬上回復?”特里克的表情有些爲難了,從昨晚男僕回報說托馬斯大人和艾琳小姐在書房“聊天”到深夜來看,估計現在兩人都還沒有起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