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殘魂突現
小老太的這番變化令我很不解,還以爲楊月琴又對她做了什麼手腳,但回頭看去時,楊月琴他們三人也都和我一樣不解地看着她。
趕緊再仔細看她的時候,我心念一動,猛地掏出滅魂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厲聲喝道:“看來你是寧願死了魂飛魄散,也不願意說出是誰指使的了?”
有此一舉,是因爲我忽然看見她的眼神不對,那雙已經被楊月琴折騰得沒半點脾氣的渾濁老眼,竟變得了精光閃爍的的樣子,還有就是,我隱隱還從她身上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道家罡氣。
小老太是個巫家邪修,在她用法力和我交手的時候,身上也只散發那種巫家的邪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會發出純正道家罡氣的。如果真的有道家罡氣散發,那只有一種可能:她像我請神一樣,也請來了道家某人的殘魂上身了。
可她幾秒鐘前還在向我坦白我爺爺和爸爸的事呢,怎麼可能要在這個時候請神?再說那小紅蛇被楊月琴從她體內取出,但還兀自掛在她的脖頸上,要是她施請神術來對付我們,也決不用等到這個時候。
因此我的判斷,是有某位道家高人出竅了一道殘魂,此時強行來附在她的身上,以至於打斷了她的話語。
所以我要做出那個樣子,讓前來附體的高人殘魂以爲她什麼都沒跟我們透露……
楊月琴也在很快的時間看出了異樣,見我將滅魂刀架在小老太脖子上後,跟着也是將手一擡,冷冷地附和了一句:“再不交待那蛇妖鼠怪從何而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你也知道我的紅蛇是血寶,那應該知道它進入你身體裡後會有什麼後果。”
也虧我發現的及時,楊月琴的演技也挑剔!我倆恐嚇了小老太之後,她竟以和之前大不一樣的語氣淡定地迴應:“柳仙是我們汪家的家仙,灰仙是柳仙請來的外村家仙,你們連這都不知道,還在這問什麼從何而來,可笑呀可笑。我汪永芬堂堂巫仙,會怕你們的這點雕蟲小技?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就是。”
一聽那語氣,便印證了我們的判斷。小老太之前狂過怒過,但都不是這種神態,看來上身的這個高人殘魂,對其的瞭解也不是很透徹。
雖說我們那麼裝模作樣不是爲了救小老太,而是怕來者知道她已經向我們坦白的事之後,會有什麼新的花樣來針對我們,特別是我爺爺和爸爸的下落,難說又被他們給轉移。但聽見回話後,我還是明白了什麼叫做“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了!
現在小老太落入我們手中,對於她幕後那些人不但沒了半點利用價值,而且還有可能造成威脅,所以這高人殘魂就先來控制住她,讓她不跟我們透露什麼,繼而引誘我們在氣急之下把她給滅了。
如果不是這樣,何以上身後第一件事不是攻我們個出其不意,而是瞪着眼看我們的反應?
我此時自然不會用滅魂刀下狠手,別的不說,人家沒被道家殘魂上身前,那可是真的向我坦白了很多重要信息呢!
楊月琴卻又來了次真的,一句苗家咒語將小紅蛇重又幻化了滲進小老太的體內後,把紅蛇會食人內臟精髓的話重複了一遍。
這下更讓我們肯定了,即使被紅蛇入體雖說已經不是頭一回了,小老太對此不會再害怕恐懼,但也決不至於露出得意的笑容。可她聽了之後,除了臉上一幅不置可否的神態,還在不經意間得意地微笑了一下。
楊月琴也真夠厲害的,察覺到小老太臉上詭異的笑容後,立馬又繼續威脅道:“看來你是真的視死如歸了,那好吧,我就成全你。不過這回我要先讓紅蛇吞噬你的靈魂,讓你永遠成爲一個人體標本。
說着她還真就“中際抱咪囉咿”地念起了口訣……
我想阻止,但又怕弄巧成拙,正有些不知所措時,卻見小老太眼裡的精光瞬間消失,接着她擡頭看着我疑惑地問了句:“道姑,怎麼……怎麼你又……”
楊月琴不等我回答,手一招又將那紅蛇從其身體裡召了出來,並回頭問安小琪:“小琪,這世上除了你九宮門外,還有誰能畫出隱魂符來?還有,十五……十五哥哥給你們弄的那隱身術法,你覺得還有其他會不?比如茅山的那幾個真人!”
安小琪和陸毅的反應慢了一些,到此時也仍舊一臉懵圈地看着我們。
直到聽了楊月琴的話後,安小琪回答道:“這個倒不是我自吹自擂,隱魂符除了我九宮門外再無二家,道家就算天師級別、佛家就算大德高僧,也不可能畫得出來。十五哥的隱身術法,那就更不用說了,好像連我戚師伯也辦不到,聽說是十五哥是從《道德法經》上學來的。倒是我們以前的掌門玉虛師兄好像會,但玉虛師兄已經死了二十年了。”
楊月琴點了點頭後又問我:“王珂妹子,你確定附體的傢伙已經走了?”
我也不敢擅下結論,只告訴她說剛纔小老太的樣子很像是在請魂上身,如果請來的殘魂離開身體,不論與其本人本魂相距多遠,都是會在瞬間還魂回去。
“那就沒問題了!道家的術法說起來也真是了得,難怪會在華夏危難之時,屢屢立下奇菌呢!可惜一旦用來生事,那也是個很大的災難。”楊月琴嘆了一聲後,替我回答了怔在那的小老太道:“說來你不信,剛纔你中邪了,你腦海裡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事好像在這一秒裡出現過。”
小老太在向我坦白的時候,本來臉上只帶着些驚奇,此時卻慢慢地又出現了恐懼的神色,但同時也夾雜着大大的怒意,好像是想起來剛纔自己被殘魂上身後發生的事來了。
好一會後,她才冒出一句:“是黃真人,我感覺到了,黃真人上我的身來過……我原以爲攀上他們,能順利成爲巫仙,然後恢復常人的身形並永享天年,沒想到他竟然想來害我!”
我把滅魂刀收回來,跟着感慨了一句:“我們說你是外道,你可以認爲我們纔是邪魔。但有一點,這一晚上我們落了下風的時候,你可曾見過我們會利用他人或者不顧他人的?”
小老太臉上的神情變化很快。聽了我的話後長嘆一聲道:“如此說來,我也真是太自欺欺人了!”
隨後她卻像下定決心了一般,對着楊月琴說:“聖女,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信任我,但我想幫你們一起收拾一下那個黃真人。”
楊月琴對此也不感意外,只淡淡地說了句:“如果不是王珂妹子反應快,及時看出了你的不對勁,此時你恐怕已經在天地間不復存在了!你收不收拾黃真人是你的事,我只承諾如果你詳細地把知道的說出來,那就饒你一命。”
我心裡倒有些想法,便問小老太會不會以存思之力跟她的那些所謂“朋友”隔空溝通。
小老太立即肯定地迴應,說她平時也就是以念力和黃真人他們交流的,包括今晚,也是黃真人用念力命令她,要她協助汪瓊仙放出巫家鼠魂來作亂,要不她還不會現身。
問過之後,我沒再說什麼。此時大家都累了,劉青玄和王保保去處理那些屍體的事也不知進行得怎麼樣,一切都只待休整好了再說。
但等萬事具備後,我倒一定要這小老太給我辦一件事,一件對我來說必須要辦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