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 爭搶(求月票)
衆人看得如癡如醉,她寬大的衣袍隨風而動,隨着她妖冶的身子款擺,而後散落在地,猶如一朵嬌豔的花朵綻放,司徒墨離直勾勾地看着,美人如斯,夫復何求。
玉汝恆緩緩起身,擡眸看着他們,淺笑道,“獻醜了。”
“獻醜?”司徒墨離嘴角一撇,“日後不許再跳了。”
玉汝恆勾脣淺笑,“如何?”
“的確有些醜。”司徒墨離冷哼一聲,不過是不喜歡她太過於惹眼,倘若……他只想好好地珍藏起來。
秦玉痕卻難得未挑釁,慢悠悠地說道,“不錯,此舞只跳一次足矣。”
霓裳舞講求一個媚與柔,而玉汝恆偏偏身着着男裝,卻故意未束腰帶,寬大的長袍敞開,隨風而動,偏偏又帶了她獨有的英氣,配上那曲,那調,剛柔並濟,怕是這世上只此她一人能夠驚鴻一舞,再無旁人,而此生能看一次便已知足。
玉汝恆知曉他們怕是不願意被旁人看到,嘴角始終噙着淺淺地笑意,而後便拽着司徒墨離回營帳換了衣衫,軍營內的將士們,算是大飽眼福,他們的君主,雖是女子,卻是巾幗不讓鬚眉,更重要的是,她能文能武,又能歌善舞,只此一舞,他們只覺得此生無憾。
自此之後,無人再敢舞霓裳,玉汝恆這一舞無人能及。
她隨即坐下,轉眸看向一旁的雲景行,他只是淡淡而笑,臉上依舊戴着白色的面紗,卻更顯得他飄渺如塵。
她淺笑着看着他們,接下來繼續行酒令,衆人亦是玩得不亦樂乎,難得的熱鬧,篝火燃燒,推杯就盞,觥籌交錯,直至天明衆人才散去,也算是盡興而歸。
玉汝恆靠在雲景行的懷裡,他輕柔地將她抱起起身入了營帳。
司徒墨離遠遠地敲着,手中卻還拎着酒罈,與申屠凌將最後一罈飲罷,隨手丟棄在一旁,而後起身便搖搖晃晃地向前走。
申屠凌見他要入營帳,連忙擡手抓住他的衣袖,“好了,莫要去湊熱鬧了。”
“小玉子又不是他一人的。”司徒墨離打了個酒嗝,甩開申屠凌的手,踉踉倉倉地向前。
秦玉痕垂眸一笑,擡眸看向對面的申屠凌,二人對望而飲,這酒中的各種滋味,怕是隻有他們才能體會。
莫悠塵有些緊張,今夜是他與小玉子的初次,他昨夜飲的不算太多,不過也有了醉意,擡眸看向子伯,不解地問道,“我怎不知你與小玉子當真在一處了?”
子伯嘴角一勾,淺笑道,“這個……是秘密。”
子伯說罷,緩緩地起身,拎着酒罈仰頭灌了幾口,大笑着向軍營外走去。
黎穆染也許久未曾這般飲酒過,只記得那晚還是玉汝恆復興大冶之後,初登帝位那晚,他拍着莫悠塵的肩膀,“不還有我陪着你嗎?”
莫悠塵淡淡一笑,掩去眸低的羞澀,低聲道,“罷了,你且盡興。”
說罷便起身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此處,只留下黎穆染、申屠凌與秦玉痕三人,黎穆染提議道,“不如我們三人玩些旁的?”
“但說無妨。”申屠凌不禁來了興致。
“前方有一片湖,不如水上漂?”黎穆染來了興致,索性豪爽地說道。
“如此也好。”秦玉痕隨即起身,“便以此爲界,看誰先到。”
“好。”申屠凌也起身,三人不過是開懷一笑,剎那間便飛身離開。
司徒墨離搖搖晃晃地入了營帳,待行至牀榻旁時,便看見雲景行剛從屏風後出來,看見司徒墨離,低聲道,“讓她養養精神吧。”
“恩。”司徒墨離隨即坐在牀榻旁,順勢將她抱在懷裡,隨即便倒頭,二人頭挨着頭便睡了。
雲景行見司徒墨離那般的緊張,也不過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隨即轉身便踏出了營帳。
他亦是飛身而出,直至落在山谷外,而後打開了山谷的機關,便入了谷內,直奔藏書閣。
江銘珏看得入神,卻還是警醒的,只聽到外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他警覺地擡眸,當看見熟悉的身影,他眉頭微蹙,這處地方皇兄怎會知曉?
“皇兄?”江銘珏低聲開口。
雲景行向他走來,並未多言,而是走過一排一排的書架,抽出數本書,接着遞給他,“看這幾本即可,其他的無需翻閱。”
“皇兄……”江銘珏疑惑地看着他。
雲景行低聲說道,“不要告訴她我來過。”
“皇兄,我不明白。”江銘珏起身,因着長時間坐着,雙腿有些僵硬,差點向前栽倒。
“你只管翻閱便是,其餘的你都看過,不過是大同小異罷了。”雲景行說罷便擡步離開。
江銘珏雙眸微眯,低頭看着手中的書卷,接着他起身,將剩下的書卷都逐一地翻了個大概,他雙眸閃過一抹訝異,卻也不多想,便低頭認真地翻看着雲景行抽出的書卷。
雲景行重新回到營帳,便看見玉汝恆已經醒了,司徒墨離卻睡得極沉。
雲景行看着她,“可是要去山谷?”
“恩。”玉汝恆點頭,“我去瞧瞧小不點。” Wωω★Tтká n★℃o
“你可用過早膳了?”雲景行仔細地問道。
“悠塵陪我用過了。”玉汝恆笑着應道,擡眸看着他,“你適才去何處了?”
“不過是走走罷了。”雲景行輕撫着她的臉頰,低頭親吻着她的額際,“早些回來。”
“好。”玉汝恆回吻着他的脣,隨即便踏出了營帳。
莫悠塵親自拎着食盒過來遞給她,“可是要我陪你一同前去?”
“無妨,你且好好歇息。”玉汝恆勾起他胸前的青絲,笑得甚是曖昧。
莫悠塵冷不丁地紅了臉,低聲道,“未料到嫣兒比我還急切。”
玉汝恆得意地一笑,“到底是誰急切?晚上不就知曉了?”
莫悠塵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連忙說道,“你且去吧。”
“恩,乖乖等我回來。”玉汝恆湊上前去,吐氣如蘭地說道,還不忘調侃他一番。
莫悠塵見玉汝恆如今是越發地肆意妄爲,雙眸閃過一抹促狹,便目送着她離開,擡眸向營帳內走去。
雲景行正端坐在一旁的方榻上,拿過一本書卷看着,一旁染着檀香,煙霧嫋嫋,他一身月白的錦袍,暖陽自紗窗灑入,籠罩在他的身上,不染一絲塵埃,讓人看着心生敬畏。
莫悠塵緩步上前,待立在雲景行面前時,微微頷首。
“有事?”雲景行放下手中的書卷,平靜地看向莫悠塵。
“朝堂之事。”莫悠塵說着便將這些時日各地的奏摺遞給了他。
雲景行擡手接過,一本一本地看罷,擡眸看向莫悠塵,“看來莫相尋到了相通之處。”
“正是。”莫悠塵隨即上前,倒了一杯水,用指尖沾着茶水,而後在几案上畫着,“可是如此?”
雲景行看了一眼,“看似尋常,可是這相連起來,卻是致命的。”
“如今這幾處皆被控制,而且是悄無聲息。”莫悠塵繼續說道。
“莫相可有良策?”雲景行並不是一個妄自菲薄之人,也從來不是一個獨斷專行之人。
莫悠塵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只要攻破其一點,便可以斷了整個脈絡。”
“不過這一點必定是要害。”雲景行淡淡地說道。
“正是。”莫悠塵微微點頭,心中對雲景行的敏銳甚是佩服,接着說道,“不過這要害之處我還未尋到。”
“看似最不起眼,卻又最容易突破的便是要害之處。”雲景行靜靜地說道。
“那便是這處。”莫悠塵指着最西邊的一點,“只是這處該如何相通呢?”
雲景行一手扶着袖擺,指尖蘸着茶水,而後將那一點與其他點匯成了一條蜿蜒曲折卻四通八達地長線。
莫悠塵雙眸一亮,“當真是可進可退,可守可攻。”
雲景行低聲道,“此處何人看守?”
“如今乃是和鳴與聽雨二人。”莫悠塵繼續說道,“昨兒個剛傳來消息,那處有異動,而且,甚是危機。”
“她們動手了。”雲景行接着說道,“西邊有許多的毒物,倘若利用起來,他二人必死無疑。”
“莫非是溫新柔?”莫悠塵聽着雲景行的話,雙眸微沉,猜測道。
“不止。”雲景行接着說道,“倘若我所料不錯的話,還有秦素妍,她善於用血咒,此二人聯合起來,西邊必定失守。”
“景帝可是有良策?”莫悠塵低聲問道。
“萬物相生相剋,解鈴還須繫鈴人。”雲景行淡淡地說道。
“景帝要親自出手?”莫悠塵隨即問道。
“凌王前去便可。”雲景行接着說道,“秦素妍不是真心相助,不過是想要借力打力,倘若溫新柔敗了,她自然不會硬拼。”
“此女倒是狡猾。”莫悠塵冷哼一聲,隨即說道,“那此事我便請凌王前去一趟。”
“只看他願不願意了。”雲景行低聲說道。
“看來今夜怕是……”莫悠塵思此,難免臉色一紅,朝着雲景行行一禮,便轉身離去。
雲景行轉眸看了一眼那漸漸風乾的茶水,淡淡地開口,“既然醒了,便起身吧。”
司徒墨離揚聲一笑,自牀榻上起身,瀟灑地落在地上,自行洗漱之後便坐在雲景行的對面,“景帝倒是處變不驚。”
“離世子倒是善於跟人。”雲景行擡眸平靜地看着他。
司徒墨離搖晃着摺扇,“只是有些好奇,景帝怎會知曉谷底在那處?”
“佛曰,不可說。”雲景行看向司徒墨離,“一切不過因緣,又何必如此執着呢?”
“既是如此,景帝素來清新寡淡,又爲何偏偏執着與這紅塵俗世呢?”司徒墨離不禁反駁道,此話反倒是在嘲諷雲景行倘若真的是講佛之人,何不去出家,跑這裡跟他搶女人。
雲景行淡淡地說道,“我亦執着於紅塵,其他不過是過眼浮雲。”
“看來景帝是不願說了,難道景帝不怕我將此事告訴小玉子?”司徒墨離斜勾着脣,笑得甚是邪魅。
雲景行依舊是平靜無波,“說不說在於離世子,我不說,她也不會相逼。”
司徒墨離只覺得雲景行此人太過於神秘,而且,他似是能夠看透這世間所有,這個人是個謎。
玉汝恆前去谷底,待入了藏書閣,見江銘珏依舊在專注地翻閱着書卷,她笑着上前,將書卷奪了過來,而後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昨夜未歇息?”
“還好。”江銘珏笑着應道。
玉汝恆始終牽着他的手,很冷,她眉頭一皺,“哼,瞧瞧,也不怕凍壞了。”
江銘珏笑着坐下,將她的雙手捧在掌心,玉汝恆卻反過來將他的掌心捧着,輕輕地揉搓着,湊進自己的脣,哈着氣。
江銘珏笑吟吟地看着她,只覺得心頭都是暖的,他抽出手將她抱在懷裡,“能這樣一輩子那該多好。”
“那便靠你了。”玉汝恆笑着說道,“你可不能累着。”
江銘珏笑道,“好,我一定尋到法子。”
玉汝恆擡手捏着他的臉頰,而後打開食盒,將粥碗捧到他的跟前,“趁熱吃了。”
“好。”江銘珏笑着接過,安靜地用了起來。
玉汝恆擡眸看着眼前的書架,而後起身向前挨個走了一遍,轉眸看着江銘珏,“有人來過?”
江銘珏擡眸看着她,知曉瞞不過她,便直言道,“是皇兄來過。”
“哦。”玉汝恆微微一頓,低聲應道,“這書架他動過?”
“恩。”江銘珏看這玉汝恆,“皇兄說讓我不要告訴你。”
“這人。”玉汝恆嘴角一勾,她一早便知曉雲景行與谷底有着某種關聯,未料到當真如此。
她並未感到太多的驚訝,反而是看着江銘珏,“無妨,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我。”
江銘珏見玉汝恆對雲景行如此地信任,他嘴角勾起燦爛地笑容,當用過早膳之後,便起身舒展着手臂,玉汝恆已經打了熱水過來,而後放在暗間。
江銘珏走了進去,待看見暗間內的東西,明顯愣了一下,“小玉子,這裡頭……”
“都是申屠尊留下的。”玉汝恆淡淡地笑着,只覺得心裡越發地酸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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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很喜歡景帝啊,有木有……其實他真的很厲害,嗷嗷嗷……不過是默默付出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