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這京都又要活動一番了呢!”趙楠幸災樂禍地說,“哥們,你說後宮的女人是不是很厲害呀一包五石散就將九大世家排名第四的範家給徹底弄垮了!”
“事情我總覺得不如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韓遲皺緊眉頭說,“而且主子已經三個多月都沒動靜了,真讓人疑心!”
“是啊,說來也奇怪耶,自從杜宋那小子見過主子一面後主子就再也沒出現了!”趙楠也想起了這一茬但很快又否定了,“主子不是在永安寺和慧遠大師在一起嗎?一個多月前我還聽白寧長老說過!”
“不,主子在那一次之後肯定已經不在京都了!”韓遲突然出聲十分肯定地說,“要不然我們遞上一份密報上面寫清楚蔣家最近的動況。”
“寫一些什麼啊?”趙楠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說,“蔣家最近安分的很啊!”
“越嚴重越好,寫成謀朝篡位都沒關係,關鍵是看主子怎麼回覆!”韓遲突然急聲說。他的心卻越發的沉重,如果真的如他所料的話,主子現在一定不在京都至於在哪兒他也不清楚,可是總有一種奇異的警覺壓迫着他,好像主子這次回來會將他捨棄一樣。
事實上與韓遲所料不差,獨孤雲傲早在一個多月前就離開了京都,而她的去向則是所有人都不會想到的地方——南燕都城上元。
“主子還有三天時間就到了!”翟墨的聲音從車簾外傳來,獨孤雲傲只是簡簡單單的應了一聲,看着南燕的風情心中止不住的壓抑,這裡原來是她獨孤皇室的陪都,這裡是她的祖母生長的地方,這裡原來是他的父皇最信任的土地可是誰會想到這片土地的人會是第一個背叛的呢?而且最先背叛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母族,導致他們不得不拋棄所有的驕傲倉皇出逃,那時的獨孤博就是因爲太過大意太過相信他們的忠誠度才導致瞭如今的天下四分。
“白寧,我想問一下,我的父親的相貌是隨誰的?”獨孤雲傲淡淡的問。
“獨孤博的相貌,是隨獨孤君的,獨孤家族的容貌大都隨着自己的父族,傳聞第一代獨孤女帝的帝夫很美,一笑宛若百花齊放令衆生癲狂!”白寧想了一會說。
獨孤雲傲諷刺的勾了勾脣,沒錯,獨孤家族的人都是個頂個的美人,好像天底下的好相貌都集中在獨孤家一般,這也與獨孤族歷代皇室一般,蒐羅天下美人得到的孩子怎麼不會擁有出衆的相貌。這也是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覬覦獨孤家的原因之一。她不敢想象自己的先祖有多美,只是傳言自己的父親這個號稱天下第一美人的男人的相貌隨了當年那位先祖八分,至妖至美令天下癡狂。
獨孤雲傲拋開了這些雜念仔細思索着接下來的部署,現在的北周看似平穩但是內地裡十分的不穩,雖然保證了獨孤昕在位時的穩定可是而今的形勢不容樂觀只要還有那些狼子野心的世家在那麼就一刻不得安寧,所以如今壯大力量之事已是箭在鉉上不得不發了!
獨孤雲傲想到這兒只感覺身心一陣疲憊,合上了雙眼淡淡地說:“有時還真羨慕那些隱世家族可以不理朝中之事。”
白寧不知爲何有一些不悅的說:“主子,誰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不是任何事情都完美!”
“呵呵,這倒是,在自己眼裡終究是別人的生活更好,卻不知他人也羨慕你的生活!”獨孤雲傲嘲諷的一笑,就像當初她作爲長孫敬的皇后時,就是那般令天下女子傾羨,認爲自己是三生積福才換來一代帝皇的傾心相愛,不顧天下人的勸阻,令後宮無妃只願人長久。可誰又知道那光鮮的皇后外袍下的身體永遠都是青紫交錯,好像傷痕永遠不會離開她的身體。
這就是那個男人的愛,他可以在大冬天讓人去捕捉遠在北海的只有在春天才會出現的金目鯛只爲她一時的嘴饞,他可以爲她建立全天下最大花種最全的花房並且用溫泉養着只爲了讓它們一年常開然後博她一笑,他爲她做盡了讓人稱羨的事,十足的癡情之人。但是誰知道她只是他的玩具,一個發泄慾火的玩具。她永遠忘不掉那九年的噩夢,她永遠忘不掉!她的住所不是富麗奢華的長樂宮,而是太極殿的那隻金籠子。她被他囚禁了九年最後離開的代價是她腹中的骨血。而這一切的緣由只是因爲她是獨孤家族嫡支最後的血脈。因爲他只想讓獨孤家族最後的尊嚴盡亡並背上禍水的罵名,讓天下人看着這昔日的高貴王族如何成爲這禍國的妖姬,如何在他這個君王面前流露出最可恥最惹人憐的微笑,用曾經高貴的身子博取他的歡心!
她皺了皺眉頭,自己最近怎麼總想起這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這時馬車外傳來玉笛吹來的熟悉曲調。葛生蒙楚,蘞蔓於野。
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葛生蒙棘,蘞蔓於域。
予美亡此。誰與?獨息!
角枕粲兮,錦衾爛兮。
予美亡此。誰與?獨旦!
夏之日,冬之夜。
百歲之後,歸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
百歲之後,歸於其室!獨孤雲傲苦澀的微笑起來,不知爲何她開始懷念她生命中最後一個男人,那個被她埋葬在玉門關的男人,以及那曲夾雜着風沙聲的葛生。爲什麼最後違背誓言的總是她,那個她愧對的男人她曾許諾死生同穴的男人最後孤寂的埋葬在了風沙之中,而她則是躺在了獨孤皇室的宗祠之中,從此南北相望,死生不復相見。她獨孤雲傲果然是天地間最無情無恥的女子!
“主子,如今天色已暗,我們找間客棧歇息吧!”翟墨的聲音再次從車簾外傳來。白寧見獨孤雲傲已經開始有一些疲倦便忙替獨孤雲傲做出決定:“早些歇息對主子也好,你就找一家令人放心的吧!”
翟墨也明白白寧的意思,走了一會兒,翟墨在一家乾淨樸素的客棧停了下來,獨孤雲傲走下馬車,不斷的打着呵欠看樣子是累的慘了。
“白寧我有一些累了,待會你和翟墨長淵去吃晚飯吧,我先睡了!”獨孤雲傲淡淡地說,朝翟墨定好的房間走去。她爬上牀躺在上面腦子裡只覺疲憊極了,但是那笛聲似乎不肯放過她一般總是響個不停,而且又換了一個曲子,不同於之前的荒涼與深情,這一次是極爲喜慶的桃夭可是本來應該聽的歡喜的曲子卻讓獨孤雲傲極爲煩躁。這可不能怪獨孤雲傲難伺候了,桃夭這曲子就是獨孤雲傲心中的一根刺,就算獨孤雲傲將她前世所有的弱點逐一擊破也不會影響她對桃夭的厭惡。在她的記憶中這曲子是對她的極致污辱,因爲獨孤瑱在納範柔歌爲賢貴妃時就用笛子吹奏了這支曲子,本來應該在迎娶皇后吹奏的曲子竟然在納妃時吹奏這意味着什麼不需要人多想。而她的懿軒就是因爲指責了獨孤瑱從此得罪範柔歌和獨孤瑱埋下了日後身死的禍根!
但是那個人似乎並不願放過她,一直不停的吹奏,“白寧!”獨孤雲傲終於忍不住了大喊。
白寧一個激靈忙將嘴中的的食物嚥下去,連爬帶跑的爬上了樓梯來到了獨孤雲傲的房間帶着諂媚的微笑問:“主子,有何事吩咐!”
“把吹笛子的人長笛給我撅折了,吵得我睡不着!”獨孤雲傲瞪着眼氣呼呼地說。
白寧納悶的望着她:“主子,你說什麼呀,哪有人吹笛子?”
獨孤雲傲臉色一變,仔細一聽發現那個人還在吹奏着,但是看白寧的神色又不似作假,眉頭微蹙,她敲了敲她綁在牀幔上的鈴鐺,一息間,九幽如同一道影子出現在了白寧的身後,白寧感到背後的涼意忽的一跳拍着他自認爲脆弱的心臟說:“你小子也太嚇人了吧!”
但是不等他叨叨,獨孤雲傲就開始問九幽:“聽到了嗎?”
九幽點了點頭難得的皺起了眉頭說:“雖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還是能聽到一點,真不知道這高人是誰?”
“感覺到方位就去查吧,我身邊有孝陵衛保護你不用太擔心,實在不行那傢伙我們明的處理不了暗的有的是手段!”獨孤雲傲的眼中閃過一道厲芒說,“記住是生擒!”
“是!”九幽點了點頭立馬消失了,快的讓人連道黑影都沒瞧見。
白寧此時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主子,難道有人盯上你了!”
獨孤雲傲淡淡地說:“也不是很清楚,興許是我多疑,但是這個人竟敢用攝魂之術就有一點意思了!”
白寧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冷芒看向聞訊上來的翟墨發現翟墨的神色也同樣凝重,心中便沉了下來,現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並不能稱得上有多繁華甚至可以說是蕭條但是這個地方突然出現高手就不能不讓他們多疑了。如果對方不是衝着主子的來,他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果敢對主子有絲毫不利就別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就在翟墨與長淵決定輪流換班保護獨孤雲傲時,九幽有些驚慌地發現自己竟然跟丟了吹笛之人。九幽的眼中泛過濃重的煞氣更多的是擔憂,能逃過自己的追蹤那麼這個人的輕功一定在他之上,萬一主子…。
“不好!”九幽大驚立馬往回跑,但是一張帶着鋒利泛着陰毒藍光的鐵刺的一張大網朝他兜來…。
正在睡的香甜的獨孤雲傲似乎毫未發覺,有一道人影正慢慢地印在自己的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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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猜猜是誰盯上了咱們的獨孤小妹呢?o(n_n)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