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雲傲沒有多去理會只是靜靜地保持着這一姿勢,楚宇珩不敢絲毫的亂動,因爲獨孤雲傲的手就是在大椎,只消往下一捏就可以讓他一生都臥在牀榻不能自理!
楚宇珩不知道獨孤雲傲是否是有武功,但是卻知道他的一切都捏在了這個女人的小手之上!
獨孤雲傲皺了皺眉頭說:“退下去!”
楚宇珩愣了一愣,還是識趣的退了下去,直到他走遠了,弄菊連忙端上了烈酒,細細的爲獨孤雲傲擦拭着。
弄菊皺着眉頭問:“主上爲何這般作態,我們完全不需要這樣做啊!”
獨孤雲傲的手指微微彎曲慢悠悠地說:“小魚是好抓但是大魚卻是難捕的,小魚小蝦雖說是危害但是太多了還是讓人心煩倒是不如一網打盡纔是最好的選擇!”
月兒幽幽的照在了他的臉上,原本粉嫩的脣變成了朱紫色,給她整個人染上一層極爲悽豔的光芒!
弄菊的眼神暗了一暗連忙低下頭去!
獨孤雲傲的手疲倦的一揮,所有人都識趣的退了下去,獨孤雲傲經常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他們所能做的就只有給主子一個安靜又安全的環境!
獨孤雲傲往後一靠就落入了一個冰冷卻寬大的懷抱,那懷抱雖說不是溫軟但是卻是有着令人安心的香味!
“很累嗎?”獨孤博的聲音帶着絲絲的沙啞響起!
“爲什麼一定是我?”獨孤雲傲沙啞着聲音說。一句話飽含着太多的含義又好像是沒有什麼意思。
兩人都不說話,獨孤博只是將頭埋在自己小女兒的肩上吸了一口幽香沒有回答,兩個太過相似的人有的時候不需要言語就已經知道彼此的意圖,既然眼神依然能夠交流,那麼話語就不必了!
獨孤博淡淡地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雲夭與你是什麼關係?”
獨孤雲傲的眼中劃過一絲錯愕嘴裡淡淡的的說道:“沒什麼關係,父親爲什麼突然提起此人!”
獨孤博懶懶的一笑說:“那是因爲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實在是不單純!”
獨孤雲傲沒有說話,雲夭這一名字實在是是她的軟肋,似乎只要是跟那人相關的東西和物實都是她的軟肋。
因爲那一處柔軟所以明知道雲夭動機不純也沒有動手除去他。
只因爲一個名字而已!
獨孤博一邊幫着獨孤雲傲將那看似簡易實則拆卸繁瑣的玉環從頭上拆下來一邊說:“自古傷心之物以情最爲傷人,而且以情最爲折磨人,我一直希望我的女兒一生不輸在情上,因爲帝王…”
獨孤博沒有說下去但是意思已是十分的明顯了,獨孤雲傲自己本身做過皇帝豈會不理解那其中的苦楚!
獨孤雲傲沒有說話,只是聽着獨孤博慢慢的訴說着從前的事情,獨孤博的聲音當真是極爲好聽,竟然會讓人感到極爲的舒服!
她知道獨孤博這是在說些什麼,爲的不過是給自己一點經驗而已。
但是這樣枯燥的事情,兩人依偎在一起倒竟然有了歲月靜好的時候!
獨孤博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什麼獨孤雲傲到後面就不知道了,只覺得耳邊的聲音是最好的安眠曲,能讓人安靜入眠!
獨孤博終於講完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懷中小小的人兒已經是睡得香甜讓人不忍驚擾!
想到雲夭那小子,獨孤博的眼中就閃過一道厭煩,這樣的醜小子也敢覬覦自己的丫頭,當真是活的不要命了!
所有人都知道媳婦和婆婆之間永遠存在這隔閡與鬥爭,除了權與利之外更深的一層是男人,婆婆恨媳婦奪走了自己的兒子,而兒媳卻總認爲自己的丈夫在母親面前擡不起頭來!
其實父親也是一樣!一個真正愛女兒的父親永遠不會喜歡女婿,只因爲那個男人吸引走了自己的小女兒的注意力,放棄了一切飛向自由的羽翼甘願在他的背後收斂起自己所有的風華!
在獨孤博的眼裡看來獨孤雲傲是任何男子都不配得到的存在,他甚至可以允許他三宮六院享盡天下美男也不願他被一個男人所傷爲一個男人囚住她的羽翼!
她的女兒應該是飛翔於九天的鳳凰而不是一個爲一個男人傷心動情的懦弱存在!
雲夭龜縮在被子之中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戰,他沒好氣的嘟噥一句:難道夏日落水了也會着涼?
這是岳父大人不滿意女婿,女婿未來會被虐殘的節奏分界線——
風清日和,這天氣最是比試馬術的好時機!
看着女子穿戴甲冑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所有人都被獨孤瓊給吸引過去,只見這小小的人兒,身着桃色騎裝,與紅撲撲的小臉蛋相得益彰。
獨孤瓊並不似獨孤雲傲那般絕豔反而五官帶着俏皮,顯得格外活潑與美好!
可是誰不知道獨孤家族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呢!
獨孤雲傲慵懶的掃了一眼蕭雲,只見她的形容雖是尚好但是眼中的疲憊與憔悴卻怎麼也遮蓋不住。想來賭坊慘敗的這一打擊對她來說到底是不輕的。獨孤雲傲緩緩的勾起脣來,一個連孩子失去都不顧悲痛反而成天想着算計的女人實在是令人噁心,這樣的一個麻煩的主子自會有人收拾!不過當獨孤雲傲掃到蕭雲的馬匹,眼神微微一亮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烏雲踏雪!
倒真真是好馬,只見全身漆黑沒有一絲雜色,跑起來便是一騎黑影!
《相馬經》有言:“得兔與狐,鳥與魚,得此四物,毋相其餘”。相馬經又言:“欲得兔之頭與其肩,欲得狐之周草與其耳,……欲得鳥目與頸膺,欲得魚之鰭與脊”。
只見這匹馬竟然是半兔頭的,想來得知是極爲不易,這蕭雲倒是好福氣能得到全心全意爲她着想的夫君只可惜了,一心只想着算計着一些不能奢望的東西!
獨孤雲傲很快將眼睛挪開換到另外的方向,此時的華容公主歐陽兆薇也是一身騎裝,不似獨孤瓊的嬌俏可人卻是一團孩氣,一身騎裝恰到好處勾勒出了女子窈窕令人遐想的身材,顯得明媚不可方物!
若說初現時,歐陽兆薇是一朵舉止端莊的紅牡丹,那這時則是熱情如火的海棠花,獨孤雲傲緩緩的勾起脣角,這華容公主的手段都快趕上蔣靜兒了,若不是與南燕結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獨孤雲傲倒是想將這位華容公主弄進獨孤瑱的後院試一試,想來一定是有趣得很!
不過?
獨孤雲傲看着歐陽兆薇的馬匹,眼神略微一動,沒有想到南燕皇室真是捨得在歐陽兆薇的身上下本錢,連這樣的馬匹都給弄了來!
只見此馬鳥目,鷹頸,魚鰭,兔頭,當真是一匹絕世良駒,最難得的事情是這匹馬完全是被馴服的眼神之中沒有一絲焦躁的神色!這種馬一般只有在野外才能捕獲而且是野性難馴寧願自裁也不願折辱於奴隸人之手卻沒有想到竟會如此的溫和,真是奇了!
歐陽蕭一向是一個人精豈會看不出來獨孤雲傲那一抹驚豔的目光,他笑着說:“攝政王看樣子很是喜歡舍妹的愛駒!”
獨孤雲傲說:“如此良駒何人不識得?”
歐陽蕭笑着說:“倒也是,只不過這馬匹是舍妹在小馬一睜開眼就開始親自照料的,所以一生只認舍妹一人,所以就不能贈與攝政王了!”
獨孤雲傲聽言懶懶的勾了一下眉毛說:“孤也不是那種奪人所愛的人,龍駒這種東西本就稀少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
歐陽蕭笑着說:“攝政王果然是慧眼之人,得到龍駒一般都是有大氣運之人,不知道攝政王如何看待?”
獨孤雲傲笑着睨了睨歐陽蕭一眼笑着說:“孤雖說不是閱人無數但是卻也是經歷了不少的東西,氣運一說一向是不可捉摸,孤並不是那些道士,所以燕太子如果真的是想詢問氣運一說的話,倒是不如問那些離神仙最近的人!”
歐陽蕭沒有說話只是笑着說:“北周朝一朝一代廣武女帝立國,三代昭元女帝安天下,可以說北周朝一朝的興衰都系在皇女之身上,可真龍乃是至剛至陽的存在,不知道一向主陰的女子如何受得了?”
獨孤雲傲微微一笑說:“沒有想到燕太子對於道家的陰陽學說如此精通,何不隨着一代雲遊大師歸去,不問凡間之事呢,這等子子虛烏有的玩意到這裡來說嘴還是少說爲妙免得毀了燕太子那尊崇儒道的名聲!”
歐陽蕭笑着說:“攝政王這是惱羞成怒了嗎?”
“不!”獨孤雲傲搖了搖頭說,“只不過是要提醒一些人不要忘了如今的處境,免得走錯了步毀了一生!”
歐陽蕭看着雲淡風輕的獨孤雲傲,羞,惱,怒三種滋味齊齊涌向心頭。獨孤雲傲自持國力強盛不把三國放在眼裡,難道他真的有把握他們三國舉世攻周,周朝能夠抵抗得了?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可不相信東晉攝政王真的會如同獨孤雲傲所說的那般按兵不動甚至是與獨孤雲傲一同瓜分楚國!
司馬昱看着歐陽蕭鐵青的神色冷笑了一聲,自以爲是的混蛋,真的以爲自己是一個人物了,竟然還包藏着逐鹿中原的野心,活得實在是太不耐煩了!
獨孤雲傲沒有理會歐陽蕭只是望着遠方,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在她的心間上直跳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