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昕良久出不得聲,好久才緩緩地說:“他口裡的夏小昕不是我,而是一個長相與我肖似,並藉此與人合謀將我洗劫一空獨自一人留在紐約的女孩!我想子簫錯把她當作我了,她爲了不讓自己的身份拆穿,所以這才僱兇殺人!好狠啊!我沒想到她爲了錢財竟然可以任意地奪取他人的性命!”
越說越膽戰心驚,蔣盈美麗的臉在她的心裡幾乎幻化成了妖魔的形狀,讓人怵目驚心……
“到底怎麼回事?”jason聽得雲裡霧裡,半天都摸不着頭腦。
於是,夏小昕便將自己的遭遇一一講給了jason聽。
jason聽了,也不禁深深爲她擔憂,“夏小昕,我馬上飛過去吧!你一個人在那裡,子簫又是現在這副模樣,我實在放心不下!”
夏小昕想了想,最後搖頭,“不!我不想將所有的事情演變成一場血淋淋的廝殺。我爸媽與她在一起,稍一不慎,很有可能,她會狗急跳牆,對他們也狠下毒手了!”
“可是現在要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任由她一直追殺你們?小昕,你想過沒有,子簫將她誤認作是你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你是肯定已經回去了,並且潛伏在四周伺機行動了?”jason不安地提醒着。
“我自有妙計處理。只是,我不放心子簫,所以想請你把子簫接回去。等我這裡的事情處理好,我再回去看他。”
“不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jason斷然拒絕。
“jason,你聽我說,蔣盈手裡有我的爸媽,可我的手裡也有她的爸爸和弟弟,在這一層上,我們已經打成了平手。我接下來了做的就是要找一個適合的機會當衆揭穿她就行了!我已經想好了,可是如果子簫留在這裡,我就會有後顧之憂,我沒有辦法做到全心全意地對付蔣盈。如果是這樣,我就永遠沒有了勝算,沒有辦法去向我的爸媽證明,這一年多來,在他們身邊的女孩不僅不是他們的寶貝女兒,還是害得他們的女兒流離失所,甚至可能謀害他們性命的不法分子!jason,我愛子簫,我心疼子簫,可我也愛我的父母,心疼他們擔心他們,我沒辦法就這樣撒手不管,所以,請你體諒體諒我,幫幫我吧!我舉目無親,如今能夠求的也只有你和susan了,如果連你們都拒絕我,我真的……真的……”想到這段日子以來,自己無人商量無人依靠,過着孤獨鬱悶的日子時,鼻子一酸,竟然哽咽得硬是無法將話說得完整了。
jason聽了也滿腹心酸,長嘆一聲,說道:“我知道這段日子你過得很辛苦,可是我是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這樣吧,我把強尼派過去吧!他在你身邊呆着,我也放心一點。如果你能接受,我就立即派飛機過去接子簫。如果你不答應,那麼我便親自帶人趕過去,直接將蔣盈滅了!那女人如此心狠手辣,殺了她完全不爲過!”
“不不不!不要!我不想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夏小昕急忙拒絕了。
蔣盈再壞,可她真的不想將她置於死地,畢竟她是蔣小偉的姐姐。
她不想讓蔣小偉恨着自己……
“那麼,答應我的條件!”jason不容置疑地說。
“好吧!我同意!你早點派人過來吧!我擔心這醫院也不安全。”夏小昕點點頭,“最好要派隨機的醫生護士過來,我不想再有什麼意外發生了!”
jason應道:“好!我馬上去準備。最遲今天晚上就動身,大概明天下午就能到了!到時我們再聯繫!”
“好!這就好了!”她這才放心地呼了口氣,隨後問道,“susan呢?她最近怎麼樣?孩子幾個月了?應該快要生了吧?”
jason一說到susan,心情也好了起來,笑道:“是啊!離預產期只有一個多月了呢!她可盼着你趕緊回去和她一起迎接孩子的到來呢!她現在還在臥室睡覺,這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也一天比一天懶,恨不得天天躺在牀上不用下牀呢!你要不要跟她說話?我去叫她吧?她可想死你了!”
“別!還是別叫她了吧!這個時候,跟她說話,我真的怕自己說漏了嘴讓她爲我們擔心。”夏小昕急忙搖頭,“我會盡快地將這裡的事情處理好的,等一切塵埃落定,我便回去陪着她一起迎接寶寶的誕生了!要知道我可是她的教母啊!”
“哎!好吧!但願事情能夠儘快解決!對了,你從前的房子不能再住了,你得另找住處才行!”jason不安地提醒着。
“我知道。我待會就去安排。你派好飛機後立即跟我聯繫一下。”夏小昕點頭。
“放心吧!我這就去!你自己好好保重,別再給蔣盈以可趁之機了!”
“我知道。”
掛斷電話,夏小昕長長地舒了口氣,牽起墨子簫的手輕輕地貼在嘴邊親吻着,溫柔地說:“子簫,對不起,原諒我不能留你在身邊。但請你相信,我一定會盡快將事情解決掉,然後儘快地回到你身邊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什麼都不怕地在一起了!”
淚水毫無預兆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急忙用嘴吻幹了他手背上的淚水,然後一把擦儘自己臉上的淚,快速地站了起來,自去衛生間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估計他快要醒來了,便又匆匆地走了出去,交待護士好好照看一下後便離開了醫院。
就在醫院的對面酒店打包了兩份燕窩粥,一份筒子骨湯。
他身體虛弱,需要豐富而又容易消化的食物,所以這樣的選擇應該是極其恰當的。
提着打包好的食物也不敢多加逗留,自匆匆地返回了醫院。
剛走出電梯,便眼尖地發現護士急匆匆地從墨子簫所住的病房裡匆匆地奔了出來。
她心一驚,不敢多想,急忙拔腿就往病房衝。
氣喘噓噓地用力推開門,卻看到病牀上墨子簫不悅地皺着眉頭,瞪着一雙清亮的黑眸冷冷地看着她。
她心一鬆,揚起笑臉快樂地走了過去,爽朗地打着招呼,“嗨!子簫!你醒了?”
墨子簫沒有吭聲,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像方纔一樣冷冷地注視着她。
眸子裡沒有一點溫度,也沒有一點表情。
看着他看她的眼神,她的心漸漸地沉了,但不甘心,所以伸出手想去摸他的臉頰。
誰知手還沒來得及觸碰到他的肌膚,他臉一別,那隻沒有受傷的右手高高‘啪’地一聲重重地將她的手打落了下去,薄脣冷冷地丟出一句話,“別碰我!我媽呢?”
這一問如同晴天霹靂將夏小昕轟得外焦裡嫩,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完全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到底什麼毛病?問你話爲什麼不吭聲?我媽到底在哪裡?爲什麼要給我轉移病房?這裡到底是什麼破醫院?”他連珠放炮一般地詰問着她。
“這裡……”夏小昕嘴巴張了張,艱難而乾澀地剛吐出幾個字眼,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回頭,卻見是那上了年紀的主治醫生帶着幾個護士匆匆地走進了病房。
急忙迎了上去,苦惱而無可奈何低聲地說:“他似乎時空穿越了!他的記憶竟然停留在他媽還活着的時候。可是據我所知,他媽早在他十四五歲的時候便已經去世了!”
醫生了然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我擔心的了。這就是後遺症了。”
夏小昕沮喪地苦笑,“這下好了,他不僅忘記了我,還把我當作大嬸了吧?!”
她現在二十三了,墨子簫以爲他自己只有十四五歲,兩人相差着近十歲,在他的眼睛裡,自己可不就是大嬸麼?
靠!這老天也太搞了吧?
他到底要戲弄他們到什麼程度才滿意?
“放心吧!這種狀況不會持續太久的。這只是暫時性的記憶混亂,等時間長了,親人朋友不停地給他記憶刺激,再加上藥物的輔助,他會慢慢恢復到正常的。”醫生輕輕地安慰她。
“是嗎?”夏小昕聽了,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這段時間哄着他點吧!這個時候,親人愛人的鼓勵與關心對他尤其重要!我知道你很累,但怎麼也要打起精神來才行!”醫生有些憐惜地看着她憔悴的臉頰說。
“嗯。我知道了!”夏小昕用力地點頭。
“我去給他檢查一下。”醫生見她已經平靜了,便自去病牀前替墨子簫做着常規的檢查。
墨子簫雖然一臉的叛逆,可是對醫生還是相當地尊重,並沒有口出不遜。
醫生檢查完後,對他笑道:“精神不錯,好好調養吧,很快便會復原的!”
墨子簫點頭,皺着眉頭看了一眼醫生後面的夏小昕,“醫生,我媽呢?”
醫生慈祥地笑,將夏小昕推到他面前,“你媽有急事不得不走了,特意請了這位姐姐前來照顧你呢!”
墨子簫無語地翻白眼,“真沒眼光!爲什麼請這麼一個面容憔悴,一臉愁苦的大嬸要照顧我啊!看着這樣的她,我的心情能好嗎?”
此話一出,衆人皆忍不住偷笑,夏小昕雖然早就料到他會對自己口出不遜,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他說,不由覺得很沒面子,當下冷冷地瞪他一眼,喝道:“你就這個命!只配我這個大嬸來侍候你!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得無條件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