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掙扎,手臂陷在金絲的網裡勒出血痕,觸目驚心。
琅邪王當然不會再動半點憐香惜玉之心,他的目光往下,看到和她一起被網住的那隻匣子。
一鬆漁網,飛速地一把抓了匣子扔在一邊。
素女身上一鬆,剛要跳出來,但琅邪王速度何等之快?
根本不容她有任何的機會,一伸手,本是要把漁網拉上,但一轉念,鬆了手。
漁網的口袋張開,素女手腳並用,拼命掙扎着爬出來,可是那一摔實在是太重了,她癱軟在地,用盡全身力氣也爬不起來。手背上都是血痕,在臉上摸一下,滿臉的污垢。
琅邪王哈哈大笑,但聲音裡卻殊無半點笑意,他一伸手,將她亂七八糟的頭髮提起來,她不得不仰着頭,被迫和他臉對臉。
頭髮被拉緊,扯得很疼,她的眼裡很快泛起了淚水。
“騙子!!你可裝得真像!連本王都差點被你騙了!”
她的臉上也被勒出一條一條的血痕,滿頭滿腦鮮血淋漓,聲音含含糊糊的:“那怪東西好冷……扔了……我想把它扔了……好冷……”
“你這個該死的騙子,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的鬼話?”
“好冷……把它扔了……扔了……”
“素女,戲已經演完了,別再裝模作樣了。”
這樣的一個女人!真虧她想得出來,扮作一個傻瓜!
他眼裡露出一抹猙獰,既然是刺客無疑,那就用不着對她客氣了,手往下,狠狠地掐在她的脖子上:“除了偷取這塊令牌,你還有什麼任務?”
她喉頭咯咯地,發不出聲,隨着他手腕的力道,她眼前一黑,幾乎暈過去。
琅邪王手略略一鬆,但見她的嘴脣也慢慢地變得烏紫,一得了呼吸,立即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吸起來。
他狠狠瞪着這個女人,心想,她這些日子僞裝得可真好,打了一輩子的鷹,差點被麻雀啄瞎了眼。
再要受到矇騙,他也就不是琅邪王了。
他一點也不着急,搬一把椅子坐下,“素女,無論你如何僞裝都已經無濟於事。你坦白交代,死得或許不會那麼難看。”
素女只是渾身發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笑起來,面容異常猙獰:“也難爲你,素女,你是不是還要給我來一個寧死不屈?”
僕人送來清水,又飛速退下。
琅邪王如拎着一隻小雞一般,將她的頭浸染在滿滿的一大盆清水裡,“騙子……我倒要看看你本是什麼模樣……”
他已經斷定,既然不是白癡,那麼這也不該是她原本的模樣。
可是,那張臉被侵在水裡,半晌,除了她拼命掙扎求生,水一點也不曾變色。
琅邪王一把將她拉起來,“無論你僞裝得多麼精巧,本王也要褪下你這一身狐狸精的畫皮!說,快說!本王已經沒有耐心了!”
他的手伸在她的腰帶上,本是華美的衣服此時已經被漁網金絲拉扯得支離破碎,他這一用力,嘩啦啦的,衣服成了抹布.
她的眼睛睜大,無限驚恐地看着他,水滴溼耷耷地從頭髮滴落到臉上,就像不明白這個和藹的人爲何忽然變得如此兇殘。
這樣無辜的神情,琅邪王已經非常熟悉了,他別過眼,一點也不爲所動,將她平舉起來,對着那一扇窗戶。
一羣操練的士兵正從遠處跑過來,步履整齊劃一,喊着口號。
“這是我給你最後的機會,如果你不招供,今晚,你就會在他們的帳篷裡度過。”
他臉上的笑容如此邪惡:“對了,你既然是刺客,不可能不明白軍營裡的規矩,每一頂大帳篷裡,至少100個男人……等不到明日,你就會被糟踐而死!!!”
她的身子依舊如篩糠一般,牙齒咯咯地只是打顫。
琅邪王煩躁起來,冷笑一聲:“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執意對皇太子盡忠,那麼,我就成全你……”
一提起皇太子,心底更如油炸一般,顯然這個女刺客對皇太子很重要,難怪他竟然提出要帶她走。
昔日想不通的,現在豁然開朗。
段雪梅只是一顆煙霧彈。
真實的殺手,就是這個可恨的女刺客。
他真不敢想象,如果不是自己拿出綠盟的令牌引她上鉤,她還會僞裝到幾時。
或者,當時自己就讓皇太子將她帶走,那麼這一生,必然也發現不了她那張僞裝的面孔。
失去兵權的痛苦!
被女人背叛的痛苦!!
此時,盒子就扔在一邊,他看也不看一下,笑得異常得意:“這的確是綠盟給本王的結盟信物,但是,你永遠沒有機會交給你的主子去立功了。”
素女抖做一團。
琅邪王大是不耐,這個該死的間諜,怎麼不換點新花樣?
老一幅抖抖索索的樣子,看了真是令人倒胃口。
“皇太子啊,皇太子,你別的不怎樣,但挑選死士的眼光可是一流的。看看,事到如今,這女人竟然還是寧死不招供你的秘密……快,……快招供,你快說……素女,這世界上,有許多事情,比死更加可怕……”
素女幾乎閉過氣去,哪裡說得出半句話來?
這種可怕的沉默更激怒了琅邪王,失去了王位,失去了兵權,就連女人也比不過人家,他幾乎是跳起來,狠狠地抓住素女的頭髮,如拖着一條死狗一般就扔了出去。
素女悶哼一聲暈了過去。
秦舞陽等早已侯在外面,一見琅邪王出來,立即問:“王爺,怎麼處置?”
他從牙縫裡哼出幾個字:“拖去輪宿!”
所謂“輪”,便是軍中合法招募的***在軍營裡伺候男人。
但縱然是一般女囚也有個限度,而且每次都會收取一定的錢財。
只有一些犯了大罪的高級官僚的女眷,會無限度地在軍營裡被輪轉,許多女人常常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被***致死。
秦舞陽聽得是“輪宿”,也不由得遲疑一下。
暴躁的周向海卻跳起來:“早就該這樣對付這個臭***了!我早就看不慣她裝瘋賣傻,明明是刺客,卻裝得那麼像,王爺沒立即處死她就算對她仁慈了。”
秦舞陽待要再說什麼,琅邪王已經轉過身,冷冷道:“拖出去。”
“可是……王爺……這女人好像沒什麼氣息了……”
這次發話的是周向海。
他手一鬆,素女整個人已經掉在了地上,如死去一般。
他聲音裡似滿是遺憾:“她半死不活的了……這樣子怕沒有辦去輪宿……”
琅邪王皺着眉頭,一揮手:“那就先關起來,等醒了再拉去輪。”
黑漆漆的石屋沒有窗戶。
沒有月亮。
陽光也照射不進來。
素女勉強睜開眼睛,渾身上下,每一處地方都在疼痛,每一塊骨頭彷彿都被拆碎了重新拼湊的,連擡手的力氣都沒有。
www .TTkan .c o 口很渴,她想掙扎着起來喝一口水,可是,四周沒有水,沒有糕點。
只有地上堅硬無比的花崗岩。
石頭的牢籠,把人鎖住了,心也鎖住了。
目中眩暈了,她看着滿屋子慘淡的月光,彷彿地獄裡遊蕩的一縷幽魂。
這是月光麼??
也許是太陽?
此時,她異常的渴望太陽。
然後,太陽出來了。
朝陽紅豔豔地從窗口照進來,那麼仁慈地溫暖着大地。
萬物生長,枝繁葉茂,有一股圓形的長長的光圈,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的灰塵在裡面跳舞,五顏六色的。
石門開着。
但那並不是供她逃跑的。
她再次睜開眼睛,掙扎着爬起來。
地上掉了一大縷的頭髮,髮梢沾着血跡,正是昨晚被琅邪王肆虐,抓下來的。
間諜身份一旦確定,他再也無需對她眷顧和客氣。
這一切,只是一個刺客該得的下場。
就連身上的衣服,也支離破碎得厲害。
她胡亂將衣服裹了裹,慢慢地走到門口,一隻腳剛要跨出去,卻見兩名侍衛一左一右守在門外,左邊那人十分兇狠地瞪着她:“王爺下令,你再也不許走出這間屋子半步!”
她收回腳步,靠在門上,可是,那石門也是冰涼的。
“水……水……”
“你這個奸細還想喝水?渴不死你!。”
她站在門邊,看看外面綠得刺眼的白楊葉子,清晨的露珠一滴滴往下掉。她更是焦渴難忍,雙手亂舞:“水……要水……”
侍衛一鞭子就抽了過去,眼神邪惡極了“:臭***,你找死!”
“是不是想被拉去輪宿?”
“對啊,她醒了,王爺說了,她醒了就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