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我的惜之
“錦兒失蹤了?!”皇貴太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消息,他前去悅音殿之前明明去看過了他,當時他還在昏迷着,怎麼如今卻忽然間失蹤了?!“你給本宮說清楚,錦兒怎麼會失蹤的!?”
那宮侍惶恐地跪在了地上,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奴侍不知……奴侍當時……當時一時……奴侍只是一時走開了……奴侍沒想到……”
“什麼叫做一時走開了沒想到?!”皇貴太君氣的臉色發青,“本宮不是讓你貼身照顧錦兒的嗎?你怎麼會連他不見了都不知道?錦兒還在昏迷着,難不成便這般憑空消失……”
皇貴太君的話還未說完,便想起了方纔永熙帝遇刺的時間,難道錦兒的失蹤和這件事有關?
難道那些刺客還有餘黨?
皇貴君臉色有些蒼白,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隨後便立即往殿外走去,隨後上了轎輦,不顧漫天的大雪往交泰殿而去。
交泰殿內,依舊燈火通明。
永熙帝端着燭火立在了牆邊查看了那被蘇惜之掛在了牆上的堪輿圖。
不可否認,雖然蘇惜之收起了那堪輿圖是想留住當年那段曾經美好的回憶,但是卻也猜中了永熙帝的心思。
不過此時,永熙帝這般查看着這堪輿圖,卻並不是因爲心中的野心,而是因爲,她此時心中有着太多的沉重。
或許,看着這堪輿圖,能減輕她心中的沉重。
恰在此時,宮侍進來稟報道:“啓稟陛下,皇貴太君求見。”
永熙帝轉過了視線,燭火照應下得面容一明一暗,“請他進來。”
“是。”那宮侍領命,隨即正要退下。
“等等。”永熙帝叫住了他,“蘇總管呢?”
那宮侍微微一愣,隨後道:“奴侍不知。”
司慕涵蹙起了眉頭,“讓人去找他來。”
“是。”那宮侍領到,隨後退了下去,先將皇貴太君請了進來,隨後方纔去辦永熙帝第二個命令。
……
卻說安王得了永熙帝要確定順天府中關押的女子是否是貴王的旨意之後,便立即着手去辦,她在謝淨芸的親子帶領之內走進向關押着貴王的牢房,雖然心中基本上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但是當她第一眼看見了貴王之時,卻還是忍不住愣了愣。
謝淨芸說的沒錯,貴王眉宇間長的的確與先帝想象。
貴王此時盤腿坐在了鋪着雜草的地上,閉目養神,那悠閒的神情仿若不像是在坐牢,而是在度假似的。
她雖聽見了腳步聲,但是卻沒有睜開眼睛。
以時間推斷來看,這個時候來會的人必定是想確定她的身份。
安王沒有說話,眼神極爲複雜地打量着眼前之人,在前來順天府之前,她還特意去了宮中典藏館內查了一下貴王的檔案記錄,卻猛然發現一件讓她震驚無比的事情,世人皆說先帝胞妹貴王在先帝登基之後由於威脅到了先帝的皇位而被先帝尋了個藉口流放去了漠北,但是典藏館中檔案記錄中卻並沒有這一段記載。
也就是說,貴王如今回到京城,卻也不算是犯了什麼過錯!
由於急着出宮確定貴王的身份,所以她並沒有細查其餘的記錄,只是她的心卻因爲這個發現而也越的不安,彷彿心頭籠罩着一團陰沉沉的烏雲。
不管當年先帝和貴王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貴王的這一次回來,定然不會沒有任何的圖謀!
謝淨芸不着痕跡地打量着安王的神態,心裡尋思着該如何化解這一次的危機。
貴王仿若沒有發現來人似的,已然閉目打坐。
安王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俯了俯身,不急不緩地道:“見過姨母。”
謝淨芸因爲安王的這一稱呼而屏住了呼吸。
貴王緩緩睜開眼睛,打量着安王,半晌過後,方纔嘴角微翹,“我還以爲,司家之內再也無人想起我來了!”
安王垂了垂眼簾,掩去了眼底的複雜,隨後微笑道:“姨母說笑了,侄女雖然沒有見過姨母,卻還是知道姨母的。”
“這話說得倒是好聽。”貴王伸直了退,卻挑眉笑道:“只是沒想到我三十年沒有回來,這般一回來便進了順天府的大牢。”
謝淨芸隨即下跪道:“下官冒犯貴王,還請貴王恕罪。”
貴王掃了她一眼,卻沒有理會,“你是皇姐的第幾個皇女?”
“回姨母,侄女乃先帝十三皇女。”安王回道。
“十三皇女?”貴王蹙着眉頭想了想,“若是我沒記錯,你便是那南詔皇子所生的。”
安王回道:“正是。”
“這倒是可惜了,說起來你這般性子倒是像極了我那爲皇姐了。”貴王似笑非笑,“若你不是外族皇子所出,如今坐在皇位上極有可能便不是如今這位了。”
安王臉色一變,肅然道:“姨母的話過了。”
“哈哈,連這不給開玩笑的脾性都一樣!”貴王大笑道,“你放心,這話是我這個做姨母的說的,便是宮中的皇帝要怪也是怪在了我頭上,不會有你什麼錯處!”
“不知姨母什麼時候回京的?”安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貴王挑眉道:“怎麼?你母皇歸天了,我這個做皇妹的便不能回來給她上柱香嗎?不過可惜,我還是回來晚了,十三侄女你也是知道的,漠北離京城遠着呢,而且我可是多年未曾回京了,路也不熟,所以折騰下來,便遲了半年的時間方纔回到,不過如今你母皇也應該屍骨未寒,我回來還是能夠盡一份心的。”
她的話雖然說得極爲的輕鬆,但是卻帶着折辱的意味。
安王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姨母,慎言!”
貴王的連也瞬間沉了下來,“怎麼?我這個做長輩的說幾句話也不成?你母皇是怎麼教你的,居然這般的不分尊卑?!”
“姨母,你雖然是長輩,但是卻也是先帝的臣子,更是先帝的親妹,姨母也該記住尊卑上下!”安王沉着聲音道,“先帝雖然駕崩,但是卻也容不得任何人褻瀆!”
“褻瀆?”貴王嗤笑,“你母皇活着的時候本殿便是這般說話,如今她死了,本殿自然也不能改變絲毫,否則那方纔是真正地褻瀆了她了!”
安王一窒,“姨母……”
“好了!”貴王大手一揮,“既然來了,便直接說明來意吧,本殿沒空跟你在這裡浪費口水,說起來,你還沒什麼資格跟本殿說話,若不是念在你那死了的母皇的份上,本殿連一個字也不想與你談!”
安王雙拳緩緩握起,卻還是壓下了怒意,“陛下見着了姨母身上的令牌,便派侄女前來確認姨母的身份。”
“哦?”貴王冷笑,“那如今確認了,你們打算如何?便這般一直關着本殿,還是直接殺了本殿?!”
安王沉吟會兒,“姨母可知謝大人爲何將您抓捕進順天府?”
“抓人的人是她,你應該問她更加清楚。”貴王言語帶着一絲不善的意味。
謝淨芸垂着頭,沒有說話,在聽過了方纔貴王的一番言辭,她心中的不安反而少了不少,這般狂妄自大的貴王,先帝容不下,如今的陛下也未必便容得下。
她得罪了貴王,也許正是順了陛下的意!
安王沒有看向謝淨芸,而是打量着貴王半晌,方纔問道:“聽十九皇妹說,姨母下午時分曾經送了她一份堪輿圖,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自然是當真。”貴王沒有絲毫的猶豫便說了出來。
謝淨芸猛然擡頭看向貴王,滿臉的震驚,刺殺陛下的幕後之人真的是她?可她居然這般毫不隱瞞地承認?這……這未免……太……
她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可以形容此時貴王的行爲。
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安王也是心頭顫抖着,雖然種種跡象都表面今晚陛下遇刺的事情和眼前的這個消失了三十年的姨母貴王有關,但是她卻還是希望,只不過是巧合,正如她所說的,她不是商人,只是恰好都是從漠北來京城而已。
可是如今,她親口承認了!
“怎麼?就是因爲這件事你們便要將本殿關起來?”貴王冷笑,那樣子彷彿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似的,“本殿不過是看在了本殿那死了的皇姐份上,送一份禮物給如今的陛下作爲壽禮,那份堪輿圖本殿可是費了極大的力氣方纔尋到的,沒想到本殿這般一番心意,卻落得如今這個下場!”
她說罷,冷笑一聲,隨後又補了一句,“本殿那皇姐怎麼調教出這般一個繼承人來,難不成想讓大周的江山就這樣斷送了嗎?”
安王咬緊了牙關,她很少動怒,但是此刻她卻不得不承認,眼前之人有着能夠將斬斷七情六慾的神佛都激怒了的本是!“姨母可是讓十九皇妹一定要送姨母的人護送堪輿圖進宮?”
“的確!”貴王還是沒有否認。
安王臉色越發的凝重,“那姨母可知,便在姨母的人在那堪輿圖內藏匿了兇器,在向陛下展示堪輿圖之時,行刺陛下。”
貴王這回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掃視着安王會兒,隨後挑眉道:“看你這般神情,那便是刺客沒有行刺成功了?”
安王睜大了眼睛,眼底閃着明顯的詫異,有些咬牙切齒地道:“姨母可知這件事的後果?!”
“後果?”貴王哈哈笑道:“如今本殿在這牢房中不就是後果了嗎?本殿知曉你心裡想什麼,只是十三侄女,若是我真的想要你母皇所選的皇帝死的話,她絕對逃不了!”
“你——”安王再也忍不住怒意,正當她失控了想要怒斥出聲之時,卻見一個衙役匆忙前來,道宮中來人。
謝淨芸隨即起身,問道:“何人?”
安王也看向那衙役。
那衙役道:“回安王殿下,大人,是陛下身邊的貼身宮侍蘇總管,他說是奉陛下的旨意來的。”
安王和謝淨芸隨即一愣。
而貴王,卻在聽見了蘇惜之的到來之後,脣邊展露了一絲得逞的微笑。
我的惜之,你終於來了。
------題外話------
在醫院跑了一天,沒時間碼字,免得斷更,今天先更這些,明日恢復平日更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