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聞言,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表情被定格了下來。
本來還想指望秦意說些什麼,可是這位二哥卻什麼都不再說,明月也情知問不出所以然,只是默默朝府中走去。
秦意將明月送到住所前,告別後,離開幾步,又折回來,滿臉笑容,說道:“今天看你挺喜歡那一鍋鮮,我倒是知道這寧城有個好去處可以嚐到,不如明天我帶你去嚐個鮮。”
明月很是高興秦意的這個提議,點頭應了下來。
這一夜,明月本來以爲自己會輾轉反側,卻沒有想到自己只是難眠了一會兒,隨後便一覺到天亮,起來的時候,,還以爲會滿腹惆悵,卻不料心情很舒暢,待認真朝梳妝鏡照了一下,才突然想起快醒來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見什麼忘記了,只覺得嘴脣上還有纏繞的溫暖。
……
洗漱完畢。
秦意已經在門外等着明月。
秦意見明月,本來心中有些擔憂,但是看到明月一臉明媚的走出來,心中的擔憂便去了不少,他說:“看你氣色,晚上還睡得不錯。”
明月嬌俏一笑,“託二哥的福氣,我是枕着一鍋鮮的味道睡得。”
秦意笑起來,說:“看來這頓飯我是必請無疑了。”
明月露出潔白的牙齒,眨了一下眼睛,“當然。”
秦意所說的賣一鍋鮮的食鋪開在寧城最繁華的街道的末尾,倆人選了個臨窗的位置,夥計說食材已經入了砂鍋,還需再煮一會兒。
明月無聊的朝街道看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正是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刻。
食鋪斜對着的是胭脂鋪,不時有客人入內,有打扮豔麗的婦人,也有打扮素雅的姑娘,最終明月的目光追隨着一位姑娘,隨她入了胭脂鋪
……
街道外,糖葫蘆的叫賣聲不時響起,明月眼睛一亮,看着秦意說:“我出去一趟。”
秦意看穿了明月的小九九,“這次不讓二哥給你買了?”
明月邊離開邊說:“我怕我買多了,遭二哥嫌棄,罰我不準吃一鍋鮮。”
秦意目送着明月離開。
嘴脣含笑,以前總覺得這位四妹憂愁多慮,卻沒有想到這次回來後竟然變成了另一個模樣,,雖然少了女子該有的矜持,但是出於對這位妹妹的愛護,心裡私下竟然希望這位四妹還是如此性格就好。
甚至有時候恍惚覺得回到了幼時的時光。
……
胭脂鋪的一位姑娘小心翼翼的拿着一個錦盒走出了出來,錦盒是胭脂鋪老闆親手釀造的胭脂,這可是她等了好久纔買到的好東西。
可是即便如此小心翼翼,但是在走到街道人煙偏僻的地方,還是冷不防的被一個人撞了個滿懷,一個錦盒翻滾在地,裡面的胭脂也灑了一地。
見狀,這位姑娘不由大怒,杏目圓睜,指着那冒冒失失的人,本來要說,你這人怎麼冒冒失失,可是看眼前之人,口中的詞卻變成了,“明月,你個賤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原來撞她的人正是秦府的四小姐秦明月。
明月倒是不以爲然,笑嘻嘻的看着眼前這位氣急敗壞的姑娘陳錦兒,才慢悠悠說道:“你還真說對了,我還真是故意的,你能怎麼着。”
陳錦兒見明月這樣的態度,更是氣打不過來,感覺自己的話語就像一根針紮在了一堆棉花上,更是覺得心中有火,不由冷哼一聲,“你要是知道你當年做得那些醜事,恐怕此刻連門都不敢出了。要不是玉姐姐囑託我,不要跟你講你過去的事情,你還會現在在這裡這樣囂張嗎?要不是秦哥哥護着你,你早就被趕出了秦府,說不一定按照你的性子,早就送到了妓院,不過,多半妓院都不會要你,也會嫌棄你髒。”
明月無奈的攤了一下手,嘆了一口氣道:“可是沒有辦法,二哥要護着我,我也沒有辦法,不能如你願了。希望你以後也像我這樣好運,有這位好好哥哥,恐怕到時候就怕沒有這位好哥哥,不過保不齊,青樓裡也會有好哥哥疼你的,不像我這般,沒有了好三哥,落到連青樓也不肯要的地步。哎,說到底,還是你的命比我好。”
陳錦兒氣急敗壞,臉上因爲氣惱而變得通紅,她撲了上去,伸出指尖就往明月的臉上抓,邊抓邊叫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這樣羞恥的話你也說的出口,你無恥,你就是賤人!”
不過陳錦兒倒是未能如願將明月的臉上抓出傷痕,而是被明月靈巧的躲過,猝不及防,卻被明月用地上灑落的胭脂亂胡了一臉。
陳錦兒癱坐在地上,儀態盡失。
她怒罵道:“看來你往日的嬌弱可憐樣都是裝的。”
明月挨着陳錦兒坐下,看着陳錦兒。
一言未發。
陳錦兒情知打不過她,只是恨恨的看着明月。
明月像欣賞一件抽象畫,看着陳錦兒,說:“那你講講我是怎麼裝的。”
陳錦兒收下臉上的氣急敗壞,而是認真看着明月,腦海裡轉了一圈,“你原來是在這裡等着我。”
明月讚許的點了下頭,“原來你不蠢啊。”
陳錦兒這次沒有被激惱,而是認真看着明月,“是你讓我講的。”
“當然。”
“我怕我講完了,你要是想投井,可不管我的事情。”
明月瞪了一眼陳錦兒,說道:“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拖出去,讓大家好好看看你這位陳家大小姐的模樣。”
陳錦兒明顯是被明月嚇到了,她可沒有認真思量明月這句話是不是嚇唬她,而是直覺告訴她,現在這位秦四小姐還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可是不想以這樣的面目示人。
不過嘛。
往事她還是會認真講的,而且會是很認真講的。
她朝明月看了一眼,眼中含笑,然後開始講起來。
寧河河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