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陽光明亮溫暖,透過柳樹照射下來,腳下的草地也泛着翠綠的光芒。
他朝明月微微而笑,眼神明亮。
明月不知道爲何,心臟猛跳了幾次。
她有些不敢直視着他的目光。
這樣的感覺讓明月不知所措,可是不過是幾次相見,爲何如此?難道是他的被窩太溫暖,讓人身上現在還纏繞着溫暖的氣息。
苦苦搜索,大腦好像單方面宣佈死機。
她只好微微側開頭,不忍直視自己這莫名其妙的心悸,她說道:“我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離開。
還沒有走出一步。
沈公子喊住明月,說道:“我送給你的東西你要好好保管。”
明月愣住了。
她轉身疑惑看着沈公子。
沈公子看了一眼明月脖子上帶紅線,紅線下面,掩藏在內襯裡面是那枚玉墜。
明月摸了一下玉墜所在位置,朝沈公子咧嘴而笑,“我當然會保管好我的東西了。”
沈公子好像很滿意明月藏得位置,微微點了一下頭,說:“嗯,這樣很好。”
他話說完。
明月厚得比城牆倒拐而厚得臉,竟然有一絲囧羞。
這一絲地窘迫被明月無限放大,此刻她特別想去照照柳河靜靜流淌的春水,那波水中,倒影的臉上有沒有紅暈。
該死的。
什麼謙謙君子,什麼溫潤如玉。
就是是披着人皮的狼,不對,是披着羊皮的人,呸,不對,是披着羊皮的狼,也不對,明月吞了一口水,是裹着美玉的蘿蔔。
她想了一會兒,對沈公子說:“我妹妹說,她很感謝你。”
沈公子回答:“替我對你妹妹說,好好養身體。”
明月說:“我沒有妹妹。”
“我知道”
“你逗我玩兒?”
“沒有”
“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簡單的想配合你。”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既然知道我沒有妹妹,還讓她好好養身體?”
“如果你覺得你有妹妹,我也覺得可以有。”
沈公子說這句話的時候,雲淡風輕。
明月本來想氣一下沈公子,告訴他被自己戲耍了,當猴子一樣戲耍,可是劇情反轉的太厲害,心中的鬱悶無處派遣。
只好順着柳河河道,沉默而行。
沈公子並沒有追上來。
只是任由明月離開,他看着明月離開的方向,嘴角淺淺而笑。
……
明月挨着小六坐了下來,小六虛睜開眼睛,嘴角叼着一根稻草,說道:“又撈到錢了?”
明月搖了一下頭。
小六不信,“你騙鬼!”
明月朝小六看過去,“我說沈公子騙了我你信不信?”
小六笑着搖了下頭,拍打了一下明月的肩膀,依舊不相信道:“你想獨吞?”
明月懶得理小六。
一個人假寐起來。
……
自那日明月從小六的娘眼中讀出一絲不尋常的意味來,睡覺也沒有睡得那麼死沉,隨時都保持着警覺地態度。
但是他們見面,依舊面如從前。
如同倆頭野狼在靜止的狀態中,等待對方突然的一擊。
不過明月感覺對面這頭狼,好像睡着了。
明月突然不想耗下去了。
她想速戰速決。
她想找個機會叫醒這隻假裝睡覺的狼。
她可不想被這隻老狼給催眠睡覺,喪失警惕,誰知道哪天精疲力盡後,她會不會把自己的脖子咬斷。
十幾日後的一天晚上。
明月吃完飯,輕輕放好碗筷,有些傷感道:“我想離開枋城。”
小六和她娘都被明月這突來的一句驚愕。
小六不解道:“這不是好好的嗎?”
小六的娘道:“傻孩子,在這裡好歹我和小六可以照顧你,你離開枋城,在外無親無故,若是遇到難,可如何是好?”
明月聞言,有些感動。
她環顧四周,然後看着他們,悄聲說:“我總覺得最近有人在偷偷跟蹤我,或許在這枋城,有意無意的得罪了些人,所以我想離開這裡,不想牽連你們。”
她說完,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小六孃的臉。
她的臉閃過一絲疑慮。
明月心中暗笑,魚兒果然上當了。
唯有那個白癡小六,先是被明月的話弄得不由自主的朝四周看去,好一會兒,才滿不在乎的說道:“我看你是不是得了疑心病,就算有,有我六哥罩着,誰敢欺負你,敢欺負你,我把他扒光褲子,當着小媳婦兒的面兒吊着打。”
果然社會我六哥,心狠沒商量。
明月收起內心的波瀾,有些不捨,又有些害怕道:“你們不用挽留我。”
再後來,小六和小六的娘說了許多挽留的話。
卻都無法挽留住明月堅固牢靠的心。
……
夜已深。
明月站在窗前,屋內沒有點燈,外面也無月無星。
漆黑一片。
除了斜對面的房屋。
那是小六孃的房屋。
明月靜靜的看着小六的娘進屋,點燈,然後熄燈。
如同往常那十幾日一樣。
沒有半分的不妥。
……
漆黑的夜,漆黑的院落。
凌晨時分,更是將這月黑風高演繹到極致。
恐怕也是害怕這清晨的曙光,夜色也想強大到吞噬所有。
有人從小六的娘房間走出。
身手敏捷。
明月金跟隨進去,不敢半分分心,不由暗自嘆道,這位長得肥膩的老婦人身手敏捷到完全不受這身肥肉的影響。
真得是個高手。
明月有些雀躍。
看來她的身世即將被解開,而且還神秘的和這些高手過招。
明顯這位老婦人只是充當一位耳目的作用,所以才常年廝混在市井之中,但是往往這市井中得到的消息纔是最原始的。
可是接下來老婦人的行爲卻讓明月有些看不清楚。
只見她在街道遊蕩了好一會兒。
纔在一個老舊的鋪面停了下來————————
破舊的門,破舊的快掉下來砸人腦袋的牌匾,牌匾上寫着“豆腐坊”。
那老婦人敲了一下門。
裡面有人打開門,提着燈籠仔細瞧了一下老婦人,然後說道:“這麼早就來買豆腐?”
老婦人說道:“知道這會兒老陳你的豆腐剛磨好,所以想買些新鮮的回去。”
然後那位被稱爲老陳的挪開了些位置,老婦人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不多時。
那老婦人提着一塊豆腐。
徑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