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簽了幾份合同,抽了血,護士拿着去配型了。結果還要明天才能出來。他待在這裡也沒什麼意思,上來和侯婷婷聊了會兒天兒。
侯婷婷的心情不錯,兩個人算是再次相逢,對於婷婷來說有點兒小驚喜,十八歲的少女情竇初開的年齡,林洋長得又帥,心裡猶然升起的初戀般激動,讓她身上的病痛去了多半!
林洋覺得婷婷特別的單純,也挺樂觀。要是她不是這樣的性格,這麼弱小的體格,熬不到這個時候。
林洋要走的時候,婷婷依依不捨,勉強從牀上下來,送林洋到門口。現在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出門了。
自從上次在醫院門口碰到林洋以後,她再沒有出過這間病房。
林洋從醫院出來,在醫院旁邊的衚衕裡吃了碗麪,在一家五金工具店,買了把撬棍,讓老闆把撬棍的尖頭,彎出一個勾,老闆問他幹什麼用。
他說他的手機掉到下水道里了,他要用這個特製的撬棍把手機弄出來。不知道老闆信不信。他都準備好,老闆刨根問底,怎麼回答。老闆的生意非常的好,找了錢沒工夫再理他。除非他再次買東西。
林洋回頭看見一旁盒子裡的螺絲,拿了幾根一拿來長的,掂了掂,這個分量挺合手的。
“老闆這個怎麼賣?”
他舉着讓老闆看了看。
“一塊錢一根。”
“來五根。”
付了錢出了五金店。估計現在是下班兒的點兒。
路上的人和車一下子多了起來。林洋想,過一陣子再溜達到侯三藏錢的那個污水井哪兒,現在人太多了。人多眼雜的,說不定有人就會注意到他。即使有了這把特殊的工具,他也不敢肯定能把井蓋子弄出來。
一邊走,一邊玩,儘量把手裡的撬棍藏起來,拿着一根這個東西在馬路上走,洋不洋土不土的,心裡總是覺得彆扭。
總算下班**的人流過去了,林洋也快要溜達到地方了。他又謹慎的在景觀樹後面藏了一會兒。這纔敢跑到第四十二個垃圾桶旁。
可到了這裡一看,腦袋一下子大了,他費盡心思都沒打開的污水井蓋子,已經被扔在一邊。旁邊還有一把木柄的洋鎬。林洋撲到跟前看了看。
妥妥的被人捷足先登了,不用看。井裡面的錢箱子肯定被人拿走了。儘管一切明瞭。他還是拿着洋鎬在井裡面攪了攪。井裡面很淺,蓄滿了碎石和沙子。洋鎬的木柄直插井底。
如果侯三不是騙他的,箱子肯定不在裡面。
他看了看四周,有腳印兒,有剛丟掉的菸頭,仔細的找了一圈,發現了一個爆掉的打火機。他把打火機撿起來看。
打火機上印着,“今夜酒吧”四個字。
林洋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侯三在和他說這個秘密的時候,被酒吧裡的人聽見了。
是誰呢?會抽菸的只有芸姐和樑子。芸姐能幹這種事情?肯定是樑子。看起來他的嫌疑最大。只有他那種自私鬼才能幹出這種事情。
林洋把撬棍和搞全扔在原地,風也似的往回跑,他已經答應侯三了,他也跟醫生說好了,婷婷的手術費他想辦法。
錢沒了,他有什麼辦法?別的不說,婷婷的命怎麼辦?
推開酒吧的門,芸姐沉着臉在吧檯裡坐着。蓉蓉在吧檯外面扒着,正在熟悉酒單,林洋光顧着趕路,不知道現在都已經到了酒吧營業的時間。
他跑到吧檯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芸姐先發制人。
“你幹啥去了?走了也不打聲招呼嗎?”
“樑子呢!”林洋答非所問。
“到現在,他還沒來呀!”
林洋呼呼的喘着氣,瞪着眼睛看着芸姐。
“芸姐!你能給鑫哥打個電話嗎?”
“我爲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你問問樑子現在在不在他哪兒,我找他有事兒!”
蓉蓉圍過來不知所措的看着林洋。
“怎麼啦!你找他什麼事兒?”
“哎呀!芸姐,我求你了,你快打吧!我找他有急事兒。”
芸姐不慌不忙的拿出電話,撥通一個號碼扔給林洋。
“我不知道對不對,這是樑子昨天用我的手機,給鑫哥打的電話號碼!”
林洋拿過來把電話放在耳邊,居然上下顛倒了,蓉蓉提醒他他才把手機調轉過來。
手機裡一直是呼叫音,接着是無人接聽,蓉蓉把手機拿過來又重播了一次,還是如此。
很明顯了,錢是他們兩個拿去的,現在他們拿了錢已經遠走高飛了。一點兒都不會錯。
林洋氣得想砸東西,可是他沒敢砸芸姐的手機。
心裡默唸了一萬個怎麼辦,罵了一萬遍樑子不是東西。無濟於事,對找到錢一點兒幫助都沒有。
短暫的絕望之後,他想到辦法,只有把那些首飾拿去賣了,起碼能幫婷婷交清住院費吧!
醫院馬上就要攆人了,她的病那麼重,離開醫院她還能活幾天?
三哥!你死的太早了,小弟有可能讓你死不瞑目了。
回到小倉庫。把撿來的首飾揣在懷裡。匆匆的從倉庫裡出來。
他回來一直風風火火的。蓉蓉本來想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出來的時候,正好跟蓉蓉走了個對面。瞥了一眼,話也不說就想走。
“你要去哪兒?”
蓉蓉問他。
我有點事兒離開一會兒。
出了酒吧,不知道去哪。應該找個首飾店吧?
只管沿着馬路向前走。蓉蓉一直追到門口問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他回頭看了看蓉蓉。蓉蓉焦急的看着他。
“沒!你回吧,我去去就來”
“你騙我,你一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林洋感激的笑了笑。
“謝謝你的關心我真的沒事兒,幫我跟芸姐請個假,我出去一會兒。”
蓉蓉不肯,追上來抱着林洋的胳膊。
“你不說清楚,我不會讓你走的。”
林洋慢慢的把他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拿下去。
“你不用擔心,只是些小事情,我辦完事,自燃回來找你們了。你回酒吧等着,我一定回來的。”
“你越這樣說我心裡越害怕,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事情?”
林洋低着頭想了想,告訴她也不會壞事兒,之前是因爲錢,現在錢都沒了,還有什麼可顧及的。
“蓉蓉,侯三哥有個女兒,現在在腫瘤醫院住院,我要過去看她。”
蓉蓉眨了眨眼,眼睛裡好像含着淚似的。
“腫瘤醫院?”
林洋勉強笑了笑。
“好啦!現在我告訴你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蓉蓉還是不肯。
“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洋爲難的搖了搖頭。
“你去幹什麼呀!腫瘤醫院那地方很不乾淨的,我自己去就行了。”
蓉蓉沒有堅持,不再勉強林洋,林洋向前走了幾步,看她還站在原地。笑了笑,衝他揮了揮手。
“回去吧!我去看看就回來。”
她仍然沒有動,林洋狠下心再也不回頭了。
沿着這條街往前走,只管往繁華的街道里鑽,只有人多的商業街纔有大型的珠寶店。
轉着轉着,自己都不知道這裡是哪兒了,兩邊燈火輝煌,霓虹閃爍。街上人頭涌動,紅男綠女好不熱鬧。
他找了一家特別大的珠寶店。幸好還沒到下班的時間。裡面的客人儘管很少,仍然燈火輝煌。
如果他不急等着用錢,這麼冒險的事情他真的做不出來。總覺得這些東西不是正經途徑來的,心裡發虛。
從珠寶店的旋轉門裡進來。門口一邊站着一個保安,林洋低着頭不敢看他們。走進不遠,穿着工裝的女售貨員迎了上來。
“先生!您需要什麼?”
他低着頭瞥了她一眼,小聲的說。
“我想賣東西。”
他的聲音小到,女售貨員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
“先生您說什麼?你想當東西嗎?”
林洋點了點頭。
“您跟我來!”
他把林洋帶到金店最裡面的拐角,那裡面有一個獨立的櫃檯,櫃檯上面有一個紅色的小牌子,上面寫着金色大字。“典當”
林洋擡頭看了看,櫃檯後面站着個白胖的中年男子。短髮,圓臉,丹鳳眼。留着一撮個性的山羊鬍。
“經理,這位先生要典當。”
女售貨員說着向旁邊垮了一步,讓林洋和這個人隔着櫃檯對立。
他看着林洋笑了笑。
“先生!請把您的東西拿出來吧!”
林洋心裡一直蹦蹦的狂跳,好像馬上就要登上殺人的戰場似的。
“先生!您不是要當東西嗎?請把您的東西拿出來吧!一會兒我們就要下班了。”
林洋慢吞吞地,從懷裡先拿出一條鏈子放在櫃檯上。
看見這條鏈子,此人的丹鳳眼一下子變成了大杏核,慢慢的把這條鏈子展開託於掌心,一點一點的仔細看。
林洋以前只管小心翼翼的收着,還真沒仔細的看過,今天也是頭一回看。
這條鏈子閃閃的放光,上面還鑲嵌着很多的寶石。
看着比鑑寶上的古董還有古董,在珠寶店裡的鎂光燈下,五彩斑斕。
男子驚訝的看着,用肉眼看好像不過癮,從口袋裡拿出個小放大鏡,仔細的看。
“你能給多少錢?”
“你想要多少?”
“20萬!”
男子擡起頭笑了笑。把放大鏡揣進兜裡。
“先生,您在跟我開玩笑吧!一條鏈子,那會值那麼多錢!”
“你給多少?”
男子伸着手在他面前筆畫了一下。
“五萬,你要誠心當,我馬上給你拿錢!”
有人敢要,林洋自然高興,他覺得不少了。可是跟蓉蓉的手術費相比,還差着很多。
“十萬!”
男子搖了搖頭。
“這個價我們收不了。”
林洋伸手要拿項鍊,男子一把把項鍊捂住。
“七萬,最高價了!不能再高了。”
“好!成交。”
男子趕緊把項鍊抓起來,轉身從後面的保險櫃拿出七沓子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能反悔。”
售貨員拿過個黑色的袋子,把林洋的錢放在裡面,袋口打了結。
七萬,也許都不夠給婷婷交住院費的。他一手抓着袋子。另一隻手,從懷裡拿出另一條鏈子。
“這個你給多少。”
男子的表情比剛纔更加的吃驚,拿過鏈子手都在發抖,可能幹了壞事兒他也心虛。
“這條給你十萬!”
林洋也興奮了,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自己再咬咬牙,婷婷的手術費眼看着就夠了。
“十五萬!”
“十三萬!”
“成交!”
啪——!
十三沓子硬邦邦的錢,放在櫃檯上。售貨員拿着袋子的手都抖了,兩條項鍊值這麼多錢,大概她也沒想到。
林洋心滿意足了,手術費夠了。不過,好像忘了一件事兒,住院費還沒有呢,林洋還要往外拿東西。
他的手猶豫了,行啦!再去別的金店試試去吧。老在一家弄這麼大的手筆,非出事兒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