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巡邏時間的15分鐘空白自然也是盡在掌握之中,爲了確保不出錯,千葉還花了數十天根據足音來確定時間。
更奇葩的是,就在她越獄後第二天卻主動來監獄投案自首。
青森監獄怕這姑奶奶再跑,除了單間待遇外還給她配上了皮製手銬,另外看守也增加了。
一天晚上某看守確認屋內情況時發現本應帶着皮手銬的她兩手伸開呈大字形睡得正香。
大驚下,看守跑回自己的屋子按響了警報。其他的看守被警報招來如臨大敵的再去確認時,卻發現女人帶着皮手銬在睡覺。
監獄長當然不認爲是自己部下看花眼了,一怒之下給她又加了一副皮腳鐐。
這一年,千葉被判了無期,送往宮城監獄。
宮城監獄3年,小營監獄1年2個月,千葉一點兒應有的表現都沒有,安心服刑。
三年過去,宮城監獄改造修繕,犯人們被陸續送到秋田監獄。
只不過那一年冬天,情況開始發生變化。
千葉也到了秋田,那裡的看守們不瞭解她的性格對她很不客氣。
千葉則用第二次越獄來還以顏色。
秋田監獄的死心眼們認爲對待這個有前科的要重拳出手才行,他們用一間“鎮靜房”來迎接千葉。
“鎮靜房”3米多高,牆上鑲着銅板,鐵門上也沒有小窗口,唯一的一個天窗也用鐵網攔着。白天陽光幾乎照不進來,只有一盞20瓦左右的孤燈陪伴着女人。
千葉帶着手銬在這間“鎮靜房”裡過冬。因爲怕她跑,獄方放棄了這個好勞力,千葉整天都要在昏暗的屋裡端坐,姿勢稍微有些變化,看守那邊都會大聲叱責。水泥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張毯子,女人冷的受不了央求看守再給一張,便會被無情拒絕。
沒辦法,千葉只好無視讓她端坐的命令,屋裡邊繞圈跑步自力更生取暖,睡覺時也把毯子蓋在頭上。
事情雖然不大,但是對於時刻擔心她跑掉的看守來講,實在是難以忍受。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嚴寒不光對犯人有效,公平的大自然使得看守的精神也有些萎靡。
“千葉,把頭伸出來!”看守嚴厲的喊道。
“從小養成的習慣,改不了了。別那麼嚴,晚上讓我睡個好覺不成麼?”
“你要是不守規矩,我要懲罰你。”看守繼續色厲內荏。
千葉微笑道:“別忘了我可是想什麼時候出去就什麼時候出去。你要是再那麼說話我就挑你當班的時候越獄。”說罷也不理看守兀自把毯子蓋到頭上睡了。
這種對話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對於千葉的事蹟看守們都有耳聞,覺得若是換成自己恐怕無法從青森監獄跑掉,也無法把皮手銬解開,就是說雖然現在這個“鎮靜房”自己打破頭也想不通怎樣能跑掉,但是這個女人恐怕能。要是輪到自己當班那可就慘了,沒準飯碗就丟了。看守們都祈禱最好是別人當班的時候她跑,但是該來的總要來的。
這一天,黎明,雨。
5點30分所有的獄房點檢結束後,看守部長們跑到看守長面前列隊報告,“一切正常。”
還禮後正要宣佈解散,慌里慌張的跑過來一位面無血色的夜勤看守,“鎮靜房的那個女人跑了。”
看守長無語片刻後,帶着哭腔說道,“跑了?!”
命令所有的看守部長放下手裡的活,看守長率一行衆人直奔關押千葉的“鎮靜房”。
門鎖着。
開鎖後進得屋來首先發現屋裡漏雨。
擡頭看去,衆人不禁輕啊一聲,呆立在那兒。
天窗被打開了,雨正在滴滴答答的從那裡落下,打溼了被褥,也打亂了他們的思緒。
從地面到天窗大約3.2米左右高,沒有任何工具怎麼能爬上去呢?而且外邊還有4、5米高的磚牆,那也不是想翻就能翻過去的。
雖然無法理解但是需要正視的現實是犯人不見了。
經過檢查,鐵絲覆蓋的天窗的木框有些腐朽,千葉似乎是弄斷了木框後逃出去的。
對這個“鎮靜房”每天都會有細緻的檢查,但是天窗太高,一直不是檢查對象,不過這麼滑的牆怎麼爬上去的呢?唯一能起點墊腳作用的是被子,不過看起來沒有被用過的痕跡。
不管怎樣,先抓回來再說,獄長聯繫東北地區的警察對千葉進行大搜捕。
搜捕進行了5天依然沒有結果時,當時的日本內閣官房長官恰好來秋田視察,警察都去做保衛工作,千葉的搜查只好中斷。
直到三個多月後的一個深夜,有人敲響東京小營監獄主任小林良三的家門。
“誰啊?”小林問道。
“我是千葉,青森監獄來的千葉。”
小林大吃一驚,打開門一看,雖然曬得很黑,依稀就是千葉的樣子。
“怎麼到這來了?”小林問道。
“來見您。”
“是來自首吧!”小林點點頭,把千葉讓進屋,讓夫人給她倒茶。
千葉抱着茶碗十分珍惜的喝了下去,並狼吞虎嚥着食物。
吃了半晌才道:“我在小營的時候小林主任對我很好,所以我想着有些話也只能跟您說。”
按照她的說法,之所以越獄是因爲想要跟司法部訴說監獄的待遇實在太差。
天亮後,這個女人居然跟着小林去小營警察局自首。
在那以後,在東京地方檢察院的伸張正義下,千葉被關進東京監獄。獄方對她的越獄手段和逃走路線展開調查。結果顯示,她除了有超常的體力和腕力外,還有一些特殊的本領。她的關節異常靈活像貓一樣,但凡頭能過去的地方,肩,手腳,腰都可以自由的脫臼然後隨着穿過去。除此之外,還練就了把手腳的皮膚收縮像吸盤一樣使用的技巧。
這次越獄給她在原有的無期徒刑上又帶來了3年有期徒刑,被送往網走監獄。
所謂蝨子多了不咬,對於服刑千葉是沒意見的,關鍵是監獄方面得給人家人道待遇。
可惜,冬天最低溫度零下30度的網走的看守們似乎忘了前車之鑑。
在這樣的嚴寒裡,女人戴着鐵製的手銬腳鐐穿着夏天的單衣被關了單間。
某日清晨,巡邏的看守發現她的屋裡有點異樣。人是一如既往地端坐着,不過怎麼膝前多出一個黑黑的東西。再定睛一看,手銬居然已經打開。
聞訊趕來的看守們把千葉按住搜身,結果找到了蠟紙包着的金屬片。
毫無疑問,千葉又自配了鑰匙。憤怒的看守吼問她哪來的,女人微笑不答。
對於這種明目張膽的挑戰專政行爲獄方很是惱火,作爲懲罰把她的食物減半。
懲罰持續了5天,雖然眼見女人消瘦下去連端坐都很勉強,但是千葉絲毫沒有妥協,懇求獄方的隻言片語都沒有。
一段時間後,千葉又一次把手銬打開。這回,獄方又給他弄了一副新手銬。
“別給我戴了。從第一天起就一直戴着,哪怕只讓我休息一天呢。”千葉低聲道。
看守條件反射的大吼:“嚷嚷什麼,這是制度。要是不給你戴手銬關你幹什麼,有種你就再自己打開。”
千葉也不答話,夾緊胳膊,把手銬在胸前交叉,臉上紅潮陡現。看守眼見女人的手銬咔嚓一聲被掙斷,頓時目瞪口呆。
終於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看守們用繩子把千葉綁了個結結實實,又從後邊給她戴上了手銬。
這次她得到了可憐的食物供給處分,運動也不再被允許。
處分過後,獄方精心爲她訂做的總重量20公斤左右的特製手銬腳鐐來了。
“手銬戴在後邊,我怎麼吃東西?”千葉發怒卻沒人理她。
打那天起,她只能叼着鋁製的小碗,像狗一樣的吃東西。
一天晚上9點多鐘的時候,巡視單間牢房的看守忽然聽到一聲巨響,回頭一看,獄舍最邊上的天窗那人影一閃就消失了,剛纔的聲音應該是天窗被弄破的聲音。
“越獄,有人越獄了。”
聽到這個狼狽不堪的手下的報告後,看守長立刻拉響了警報。
單間的視察窗一個又一個的被打開以便確認,大多數的犯人被突如其來的警報弄得莫名其妙。
本來作爲唯一一個享受特製手銬腳鐐的千葉實在是沒有逃跑的可能,所以她的檢查被排在了最後邊。但是看守部長有不祥的預感,不等別人直奔她的單間而去。想要通過觀察窗確認屋內情況的看守部長髮現觀察窗連框一起沒了,屋內被疊得很整齊,而犯人卻不見了。
看守們一邊嚷嚷着一邊在監獄裡四處尋找千葉的蹤跡,因爲被打破的天窗是獄舍的屋頂,所以犯人應該是從那裡跳下去的。而從看守發現人影到警報拉響前後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監獄外邊還有5米高的牆,想必犯人還藏在監獄的哪個角落,抱着這個信念看守們仔細搜索。
這個時候看守部長還在千葉的屋子裡發愣。被褥上擺着枕頭和千葉的獄衣,旁邊則是特製的手銬腳鐐,中間的螺栓已經脫落。
視察窗的框本來是由四根很粗的螺釘固定,現在連窗戶帶螺釘都整齊地擺在地上。長方形的視察窗勉強可以把頭伸過去,看來千葉又是用縮骨法跑掉了。
趁看守巡邏結束後把觀察窗拿掉,爬到牆上打破天窗,衝上屋頂。逃跑路線看守所長心裡有了眉目,至於那個手銬怎麼打開的,觀察窗如何拿掉的恐怕要等專家來查。
監獄內搜查的看守們越來越失望,雖然他們不願意相信,但是這個神秘的犯人又一次成功的飛走了。
現場勘察的警察拿起犯人的手銬細緻檢查後發現螺栓腐蝕非常嚴重,似乎經過了幾十年的歲月。好奇的警察舔了一下上邊的鏽,很鹹。
在固定視察窗的螺絲上發現了同樣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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