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酒店被嚴密封鎖,根本沒有人出來。”
江口拿起一件劫匪的衣服苦笑着搖搖頭:“他們是假扮‘成’人質逃走的。”
“假扮人質?”
“沒錯,還記不記得就在我們行動開始之前,宇宮一郎給我打了個電話。”
“是的,通常不都是這樣的麼,劫匪在最後一刻往往會最後確認一下自己的要求是否能夠達成。”
“你說的沒錯,開始我也這麼認爲,可是現在看來絕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那他想幹什麼?”
“擾‘亂’視聽,爲的是讓我在行動前確認他還在酒店裡。”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逃出了酒店?”
“不,那時他的確還在酒店裡。在那個電話之後,他又做了什麼?”
“釋放催淚瓦斯。”
“沒錯,當時酒店裡到處都是濃煙,這就給他們提供了最好的掩護,釋放催淚瓦斯的目的就是爲了趁着人質陷入恐懼‘混’‘亂’的時機,他們好迅速換裝‘混’到人質當中。同時也給我們出擊的特戰隊員造成嚴重干擾。更重要的是他們之前戴着面罩,在釋放催淚瓦斯後也沒人知道他們的真面目。”
“好厲害!製造了這麼大一場劫案,到最後居然連面都沒‘露’一下,就那麼大搖大擺的走了。”
“如果他們真是黑水的人,能做到這點並不奇怪。”
“黑水有這麼厲害?”
“說明你根本不瞭解那個組織,很多人都以爲傭兵組織一羣烏合之衆,其實恰恰相反,他們甚至可以在戰‘亂’地區兵不血刃的潛入敵方首領的臥室,然後帶走他的腦袋,保證不會留下任何線索,迄今爲止世界上發生的許多疑案都沒有結論,我相信很多都和他們有關。”
“我馬上讓人把所有人質看押起來進行逐一甄別,一定能把他們給找出來。”
“你以爲他們還會呆在這裡麼,我相信他們早就跑了,就從我們所有人面前大搖大擺的跑了。”
“既然這件事是黑水乾的,我們就應該針對那個組織採取報復措施。”
“不,我已經確認過了,這件事與黑水無關,是有人刻意隱藏自己才嫁禍黑水。”
“既然不是黑水,有誰還會有這麼強的能力?”
江口川泉眯眼想了想,“不管是誰,他們都絕不是一幫普通的劫匪,看來我們還是低估他們了。”
“我們沒有低估他們,至少現在爲止他們的目的並沒有達到。”
“我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宇宮一郎不就是爲了報復一下,狠狠敲一筆錢麼,可是他一分錢也沒有得到。”
江口川泉轉過臉看了眼佐藤,“你覺得真的是宇宮一郎?”
佐藤愣了愣:“電話裡明明是他的聲音……”
“難道你沒聽說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變聲器?”
佐藤當然知道,像他們幹情報工作的自然少不了許多高科技裝備,“我覺得您還是高估他們了,如果真如您想象那樣,那他們這夥人豈不是成了007了嗎?呵呵……”
“我只是在想,宇宮一郎無非是一個幫派組織的頭目,他有什麼膽量有什麼實力敢公然和國家對抗。”
“問題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有一點你說的對,他們至少還沒有跑出東京,馬上通知下去,嚴密封鎖機場、車站,一經查出可疑人員立刻逮捕。”
“是。”
“等一等,現在正是慶祝天皇壽辰的敏感時期,一切儘量秘密進行,我不希望因爲這件事對整個社會帶來恐慌。”
“我明白了。”
這時,江口川泉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一看,臉‘色’霎時一變,對在場的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同時示意偵聽人員對手機信號進行定點捕捉。
在做好一切後,才按下了接聽鍵,電話裡很快又傳來那個讓他做夢都會驚醒的聲音。
“江口先生,不好意思,沒留下來和你見面。”
江口川泉眼中閃過一絲鋒芒:“你在哪裡?”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當然是真話。”
“聽說你有兩個兒子,一個叫江口正義,另一個叫江口正男,你的大兒子不幸在前不久死了,就只剩下一個兒子……”
江口川泉的血立馬沸騰起來,雙目血紅的嘶吼:“你要幹什麼,‘混’蛋,回答我,你到底要幹什麼?”
“現在整個東京的安保力量都集中在了東京大酒店,別的地方都很薄弱,現在時間還早,我正考慮着要不要去你家喝杯酒,不知道你兒子會不會歡迎我呢?”
一句話戳中了他的軟肋,對方說的一點兒沒錯,一場大劫案几乎調動了全東京最‘精’銳的安防力量,人們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在這一點上,外界還不知道劫匪逃跑的消息,在這種情況下就算那些恐怖分子在外面泡吧吃宵夜都沒人會注意到。可是誰又能想到,一幫人在做了一場驚天大劫案之後,第一時間不是找個地方躲起來,或是立刻想辦法逃離日本,而是大搖大擺的在東京逛街。
這樣一夥人的存在,不免讓人腦‘洞’大開。
江口川泉冒汗了,雖然他一直看不上那個和神州‘女’人生的兒子,但起碼是他現在唯一的兒子,他只有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
“我警告你,不要傷害他,否則你就算逃到世界任何一個角落,我也一定會殺了你。”
“你現在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還有心去關心你兒子。”
“你說什麼?”
“你忘了酒店裡還有炸彈,起爆器還在我手裡。”
“你在危言聳聽,你已經離開了酒店,起爆器早已失效。”
“你錯了,我用的遠程‘射’頻起爆裝置,有效距離50公里。”
江口川泉大驚失‘色’,回過頭來一臉茫然的看着自己忙碌的屬下。
電話裡傳來冰冷的倒計時聲,“老規矩,十秒鐘計時開始。十……九……八……”
“有炸彈!有炸彈!快,快離開這裡!”江口川泉一邊大叫着,一邊狼狽不堪的衝向大‘門’。
人們一陣‘騷’動,反應快的跟着衝向大‘門’,還有一部分沒回過神來,怔怔的站在原地。
電話裡倒計時的聲音還在響着:“五……四……三……二……一!”
隨着最後一聲,江口川泉已經衝出酒店幾十米開外,本能的一個前僕趴在地上。
可預想中的爆炸並沒發生,他不由回頭看了看酒店,對着電話狠狠罵道:“‘混’蛋,你耍我!”
那人‘陰’冷的一笑:“我可沒說十秒鐘後會引爆炸彈,不過……現在剛剛好!”
話音剛落,就見酒店裡爆發一連串巨大的轟鳴!
轟轟轟轟~
團團烈焰瞬間涌起,以井噴之勢將裡面的一切統統撕碎、融化,四面的玻璃幕牆一起爆裂開來,無數的碎渣粉塵迅速的擴散開來,酒店周圍的地面被憑空捲起,臨近的幾輛汽車都被生生掀了起來。
升騰的烈焰猶如無數道火神之鞭般胡‘亂’‘抽’打,所過之處一片灰燼!
整個大地都跟着劇烈的震顫,黑沉沉的夜空被燒成了鍋底紅!
一連串爆炸之後,到處都是燃燒的殘火,到處都是崩碎的渣滓,還有燒焦的殘屍,變了形的槍支武器。
周圍的人們看到這一幕時,一個個目瞪口呆,無比壯觀而又無比慘烈的畫面恨不得把那個人的眼球捏爆!
江口川泉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他推開前來營救的人們,對着電話發了瘋的狂吼:“你會下地獄的,你一定會下地獄的!”
那人一直沒掛電話,“恭喜你,你還活着。不過估計很多人沒你這麼幸運。”
“我會找到你,我會親手殺了你!”
“我估計你很難做到,除非你還能這麼幸運。我現在要去拜訪你的家了,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和他喝一杯了。如果你夠快的話,我們一會兒見。”
那人掛了電話,江口川泉正要派人立刻趕往自己的家,僥倖活命的偵聽人員叫道:“我們已經捕捉到了他的信號,並且已經鎖定。”
江口一把搶過定位設備,只見屏幕上顯示信號在秋葉原的一家電器城附近。
可是等了足有一分鐘,信號卻再也沒有移動過。
江口川泉本就多疑,之前經歷的一切更讓他確信對手詭計多端,往往不按常理出牌。
信號顯示他明明就沒有動過,說明他剛纔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也許他就是爲了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別處,他們那些人好伺機脫身。
“馬上去秋葉原,快!”他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但之前發生的種種已經把他的理智推向崩潰的邊緣。這件事之後會怎麼樣他全都拋到了腦後,現在他一‘門’心思的要做一件事: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今天一定要把那幫十惡不赦的傢伙剷除掉!
風馳電掣般趕往秋葉原的路上,偵聽人員一直在關注信號位置,自從那個電話打過之後,對方始終都沒有移動過,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江口川泉一口咬定,那幫人肯定是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再脫身。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於是他一再要求司機加快速度。
他此時的樣子好像要吃人似的,誰敢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