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千從鬼門關撿回條命,一下跪在葉承歡面前,“恩人,多謝相救,您留個名字,以後我一定重重報答。”
葉承歡扶他起來,摟着他脖子笑道:“哥們兒,你出千的手法的確很厲害,可惜已經過時了,現在的賭場反技術很容易就能看出破綻。江湖險惡,就算你手段再高明,也總有一天會被人作局害你,今天就是最好的例子。老千這條路沒有好下場,你贏到的是錢,最後輸掉的是命。賭博場上永遠沒有真正的贏家,我送你一句話:不賭爲贏!”
老千認真的琢磨着那四個字,越想越有道理:“恩人,我聽您的,從今以後我金盆洗手再也不賭了。”
他一再要求葉承歡留下名字,葉承歡婉拒了,林佩珊離開了賭場。
這時,那個光頭主管又冒了出來,主動要帶他們去客房休息。
林佩珊暗暗給葉承歡遞了個有所警示的眼色,可葉承歡還是沒放到心上,告別了假眼男,在衆目睽睽之下,跟着光頭離開娛樂廳。
章魚號的佈局和裝潢不亞於一座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客房部、餐飲部、娛樂部井井有條,涇渭分明。
來到客房部,光頭主管給他們安排了一間高檔套房,還免費提供了些點心和飲料,客氣的幾句後剛走到門口,葉承歡忽然道:“勞駕,等等。”
光頭男一頓,嘴角抽動了下卻沒回身:“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我怎麼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這句話剛一出口,光頭男鼻尖上滲出汗珠,右手慢慢的伸進懷裡,“是嗎,我們應該沒見過面,我想您一定是認錯人了。”
“哦,既然我們沒見過面,你爲什麼對我這麼殷勤?”
光頭男心頭一震,蹭的一下從懷裡抽出一把槍來,剛要回身開槍,忽然後背被什麼重重砸了一下,眼前一黑,慢慢軟在牆根。
林佩珊並沒顯出很吃驚的樣子,不光是這個光頭男,自打上了章魚號她就感覺這裡處處都透着不尋常,剛纔給葉承歡的那個眼色,就是表明了她的擔心。
他們在船上,船在公海上,在公海殺人是不犯法的,至少這一點她很清楚。
既然殺人不犯法,那麼被殺也不犯法。
他們只有兩個人,天知道在這艘船上像光頭男這樣的還有多少,等到那些潛藏的敵人一一揭開面具的時候,他們插翅也難飛。
“怎麼辦?”林佩珊畢竟沒有應付這種事的經驗,緊張之餘只好把希望都寄託在葉承歡。
葉承歡原地思忖了下,把昏迷的光頭男擡到牀上,用被子蓋個嚴實,然後隔着被子拍了拍那傢伙的屁股:“真不好意思,麻煩你做回替死鬼。”
沒等林佩珊說什麼,手便被男人牽住,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門。
林佩珊,從來都是主導別人的性格,但這次忽然被一個男人主導,她內心似乎不僅沒有特別的反感,反而覺得很踏實,這是她之前從沒想到過的。
被這個一次次救過自己的男人牽手,她已經漸漸消除了排斥感,內心深處產生某種依賴,於是所在的一切危險都不重要了。
出了房門,葉承歡徑直來到對面的那個客房門口,剛揚起了腳丫要踹門,被林佩珊攔住。
林佩珊無奈的斜了他一眼,伸手輕輕的敲了敲房門,裡面很快傳出一個慌張的聲音:“誰!”
林佩珊看了葉承歡一眼,當即隨機應變,“您的房卡消磁了,我是來換卡的。”
葉承歡點了點頭,對林佩珊的臨場反應十分滿意。
門鏡裡閃出一個人的眼睛,看了下後咔吧打開房門,還沒等林佩珊言語一聲,葉承歡便直接衝了進去。
林佩珊對這傢伙的魯莽早已見怪不怪,可事態緊急,她只好配合的關上了房門。
從佈局上來看,這間客房也頗爲奢侈,只是無暇欣賞便看到葉承歡把那個男人直接按在臥室的牀上。
牀上還有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一個比男主人年齡小了至少一半而又一絲不掛的女人。
“噓,咱們賭一把怎麼樣,你們要是出聲就輸了,賭注是你們的命。否則,我就給你們一千萬美金,這是賭場的匯票。”葉承歡說着把在賭場贏的一千萬美金的匯票彈了彈。
那人驚恐萬狀,但還算鎮定,等葉承歡把手拿開後,才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要錢,只求你別傷害我們。”
“成交!”葉承歡說罷,一手砍倒了那個光溜溜的女人。
“你……”兩個倒黴蛋沒等把話說出來,便倒在了牀上。
“有必要這樣嗎?”林佩珊對他亂用早就深惡痛絕。
葉承歡給他們裹上被子,回過頭來:“我怎麼知道他們是不是我的仇人假扮的。”
“可他們明明是普通的遊客……”
沒等她把話說完,葉承歡伸出一個手指:“哪怕他們有一萬個可能不是,但只要有可能是的話,都會要了我們的命。”
林佩珊目光遊離道:“我不明白,到底誰是你的朋友,誰是你的敵人。”
“沒有絕對的朋友,也沒有絕對的敵人,有時候朋友可以變成敵人,敵人也可以變成朋友。”葉承歡在屋子裡掃視一遍,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後才道:“還記得我們剛到之城的時候,那個要殺我的小嗎?”
“嗯。”
“指使他殺我的和今天是同一個人。”
“你怎麼知道?”問了一句後,林佩珊馬上察覺到什麼:“那天你根本沒有放走他?”
“當然,我派人把他抓了起來,從一個小孩子嘴裡得到點信息並不難。”
“你把他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得到我想要的口供後就讓他滾出了天使之城,唉,其實你誤讀我很多,有時候我也很慈悲的。”
“那麼,要殺你的人就在這條船上,對嗎?”
“聰明!要不說我怎麼那麼願意娶你做呢,和你這樣的女人聊天就是省時省力。”
“到了現在你還有心貧嘴。”
葉承歡剛展顏一笑,臉色就變了變,做了個不要出聲的手勢,然後拉着女人輕輕來到門口,小聲道:“那個光頭佬並不是真正的殺手,主角馬上就要出場了。”
這時,林佩珊也聽到了走廊裡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心也提了起來,透過貓眼向外看去,等看清了那人之後,她忽然倒吸口涼氣:“是他!”
葉承歡根本不用看都知道是誰,“沒錯,就是他。你的判斷很準確,那個傢伙的確有問題。”
眼看着那人在對面的房門前停頓了一會兒,才敲了敲門,等到半晌都沒人應聲他有點兒等不及了,從懷裡摸出一把手槍,瞧瞧的按上消聲器,然後摸出一把房門鑰匙,嘎的一聲居然打開了房門,一閃身走了進去,隨後不久便傳來“咻咻咻”三聲槍響。
就在這時,沒想到葉承歡一把拉開了房門,徑直走向對面的屋子,等林佩珊想要攔住他的時候已經晚了。
那個殺手進房後,直接來到臥室,二話沒說便對着牀上射了三槍,看到被子裡滲出的血才確認目標已經幹掉,剛要掀開被子,就聽背後有人說話:“喂,老兄,賭的好好的,什麼時候改行做殺手了。”
那人吃了一驚,猛地回過頭來,就見自己要解決掉的男人正靠着門框笑眯眯的瞧着他,下意識的又看了下牀上那位死鬼,一時間智商歸零。
那人不是別人,赫然便是之前遇到的那個假眼男!
不光是林佩珊,其實葉承歡也早就瞧出他有問題,只是一直沒說罷了。
這傢伙把問題看簡單了,想在葉承歡面前玩角色扮演還真嫩了點兒。
“很奇怪是吧,別猜了,牀上那位是你的同夥。嘖嘖,你也太殘忍了,對自己的同夥都能下毒手。”葉承歡幸災樂禍的道。
那人咬了咬牙,立刻舉起手裡的槍,還沒等開火,便被葉承歡華麗麗的一腳踢飛,隨後一個側身直衝的肩撞撞在假眼男胸口,把他從臥室撞飛到客廳,重重砸在牆上,頓時變成一灘爛泥。
林佩珊不敢去看,閉着眼睛聽到“咚”的一聲,嚇得身子一顫,隨後便被男人帶出了房間。
“現在我們怎麼辦?”在這個殺機四伏的郵輪上誰知道還暗藏了多少黑手,林佩珊覺得只有一個辦法,應該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一直等到郵輪靠岸再伺機脫身。
葉承歡整了整衣領,又理了理頭髮,“寶貝,你看我髮型亂了沒?”
林佩珊一陣無語,都到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思臭美,真能把人急死:“你別鬧了好不好,我問你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咱們來是參加聚會的,現在當然是去參加聚會。”葉承歡人畜無害的道。
女人的小臉冷冷的:“你是不是早有計劃了?”
“我這人從來不喜歡計劃,走一步看一步唄,至少有我在,沒人敢動你。”葉承歡曲起了手臂,示意她挽住。
林佩珊不想跟他多費口舌,只得不情願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兩人出了客房部,一路走向電梯,乘電梯到了9層,便來到了章魚號上最大最氣派的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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