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些特工剛冒出頭來就被子彈點名,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
直到確認所有人都被消滅,葉承歡才提着槍一步步來到那個受傷的特工跟前。那人驚恐的擡起頭,眼睛剛然和對方的目光一碰,子彈已經送進了他的腦袋,頭一歪飆出一團血霧便再也不動彈了。
他把槍收好,大喇喇的上了一輛吉普車,一腳轟起油門,飛也似的撞開研究所的大門,向着遠處疾馳而去。
種種跡象表明,他已經被人盯上了,他的敵人絕不止劉作棟一個,葉衛國和武建章下落不明,自己險些被安全局幹掉,直覺告訴他一場大清洗正在展開,天知道自己身邊的人會不會受到連累!
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林佩珊!
他拿起迅速撥打了林佩珊的電話,剛響了一聲便被掛斷,他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再打,又被掛掉,再打,還是被掛斷……葉承歡咬緊牙關,不住的打出同一個號碼,無比焦急的盼望聽到林佩珊的聲音,也不知打了多少次,電話終於接通了。
“佩珊,你聽我說,現在你可能有危險,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說,不要見任何人,不要拿任何東西,馬上離開燕京……”沒等對方開口,他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沒等他把話說完,忽然傳來女人淡漠的一聲:“對不起,你打錯了。”說罷便掛了電話。
葉承歡再打的時候,那邊已經關機。
他砸了下方向盤,暗罵一聲,人到了這種時候總會往壞處想,葉承歡越想越覺得不妥,於是再打趙雅琳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只不過一上來就帶着火藥味,“我告訴過你,沒事不要給我打電話。”
“當然有事。”
“什麼事,快說。”
“佩珊呢,有沒有和你在一起?”
“麻煩你以後要找她就自己去找,不要再來問我好嗎?”
“剛纔打她電話不接,所以纔來問你。”
“我怎麼知道她爲什麼不接你電話。”
“她現在在哪兒?”
“還能在哪兒,當然在辦公室工作。”
聽了這話,他才稍稍放心,“她沒事吧?”
“在辦公室裡能有什麼事!”
“你身邊沒有別人吧。”
“幹什麼?”
“現在聽我的,你馬上和佩珊離開燕京,別問我爲什麼,以後我會解釋給你們聽。”
“神經病!”趙雅琳直接掛了電話,再打,也是關機。
捱了句罵也算值得,好歹知道林佩珊和趙雅琳都安然無恙,儘管手頭還有一大堆棘手的事,但有必要去一趟東方華茂,只有把兩個女人安安全全的送出燕京,他才能甩開膀子放手一搏。
不過時下局勢緊張,剛捅了那麼大個馬蜂窩,估計現在整個燕京的安保部門都在調兵遣將集中火力剿殺自己,開着輛掛軍牌的車子實在太過惹眼,於是他把車丟在一處小區裡,從小區出來時已經戴了一副墨鏡。
來到路邊,伸手叫了輛出租車,一屁股坐進去後說了聲:“東方華茂。”
司機點了點頭,猛地一踹油門,車子竟然飛竄而出。
葉承歡沒說要趕時間,那司機的架勢好像要帶他趕去投胎一樣,毫無防備之下強大的慣性將他牢牢吸在椅背上。
他心裡一突,這才擡起頭打量了下那個司機,一身卡其色工裝,戴着一頂長檐帽,一副茶色眼鏡,遮住了本來面目。
可葉承歡只掃了一眼後視鏡,便脫口而出:“是你!”
那人嘴角浮出一絲淡淡笑意:“對不起,誰讓你上錯了車,我的車從不打表。”
到了此刻,葉承歡反而不急了,慢吞吞的點上支菸,“對不起,我一向喜歡在別人的車裡抽菸。”
兩個年紀相若的男人,有着同一個家族烙印的男人,在他們各自領域都所向無敵的男人,卻同時因爲一個女人被聯繫在了一起。
龍都酒會的第一次相遇,高速公路上的一次極速飆車,垃圾場的一場生死碰撞,地下長城的一次巔峰對決……
命運給他們開了個玩笑,讓兩個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的男人成了一輩子的仇敵。
一個叫葉承歡,一個叫葉子明!
當然,葉承歡有一萬個理由相信,他們的此番邂逅絕非巧合!
“我這個人還是很大度的,我會給你一支菸的時間,然後送你去最近的警局。”葉子明一手握着方向盤,一邊摸着自己的下巴,臉上滿是不屑的譏諷之意。
看似閒散之極,可誰又能想到他正在以每小時170公里的速度在城市亂流中飛馳,從外面那些路人一張張見鬼的表情看來,這個瘋子司機一定是在找死!
葉承歡可以吹噓自己是地球上最好的駕駛員,前提是如果不算上葉子明的話。
“這種事好像不用麻煩你吧,我去不去警局關你毛線啊。”
“如果你是普通人當然和我沒關係,但你是北風之神,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恐怖頭子,從哪方面來說,我都有義務送你一程。”
“就算是又怎麼樣,我在神州又沒做什麼壞事,你咬我。”
“是嗎,不過據我所知,燕京的爆炸案、VX神經毒劑可全都是你的手筆。”
葉承歡皺了皺眉:“你想抹黑我?”
葉子明沒回答繼續說道:“你勾結中亞恐怖組織製造了聳人聽聞的連環爆炸案。還勾結境外組織黑龍會,意圖在選舉日製造大規模謀殺,擾亂國家政權。這些事隨便一條都夠槍斃你十次了。”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那些都和我有關?”
“要是換成別人肯定沒人相信,但沒有人懷疑一個恐怖頭子會和這些事無關。葉承歡,你恐怕還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吧,你現在已經是這個國家的頭號公敵!”
“不是誰都能被封頭號公敵的,我是不是該覺得榮幸呢。你這麼費勁巴力的幫我炒作,我是不是還該感謝你呢。”
“那倒不用,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作惡多端,早就應該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葉承歡冷笑:“老爺子現在下落不明,你不去找真正的罪魁禍首,反倒跑來跟我逗悶子,你特麼還真是正義啊。”
葉子明眉梢挑了挑,“葉家的事與你無關!”
“我要是沒回來當然和我無關,但現在被我趕上了,我就要管到底!”葉承歡話裡藏着刀子。
葉子明不屑的道:“你連自己都管不了還管別人,省省吧。”
“你就這麼有信心能把我送到警局?”
“信心來自於實力!不信咱們走着瞧!我要把你親手送到武瀟面前,讓她知道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都犯了哪些不可饒恕的罪行,然後讓她親手給你戴上手銬!”
“是嗎?我也很期待,不過估計你沒有機會等到那一刻了。”葉承歡一邊說着,一邊慢條斯理的從懷裡摸出手槍,緩緩的套上消聲器,然後把胳膊掛在前排椅背上,探出半個腦袋似笑非笑的瞧着葉子明的側臉,他的槍就不經意的擱在葉子明肩上。
儘管冒着隨時被爆頭的危險,可葉子明一點兒也不在意,相反的深踩油門,把本就找死的車速又提了一格。
“我勸你最好停車,否則說不定我受到驚嚇槍會走火的。”葉承歡輕輕的道,就好像在好心的叮囑朋友“珍惜生命,遵守交規”。
“你的槍最好不要走火,方向盤在我手裡,我要是中了槍可不能保證不會翻車。”
葉承歡吧唧吧唧嘴巴:“看樣子這個回合你贏定了。”
“沒錯。”
“其實你知道就算把我送到警局也沒人能攔得住我,你這麼做無非是想在武瀟面前逞逞威風。”
“怎麼理解是你的事,我只要贏你一局就夠了。”
“好吧,咱們打個賭,不用等到警局,只要你能把我帶到前面的路口就算你贏。”
“你輸定了,而且你輸就輸在自負上。”說罷,他一腳把油門踩到底,整個車子隱隱往上一提,有種懸浮的感覺,窗外的景色一片模糊。
葉承歡一點兒也不急,重新靠在椅背上,一邊擺弄手裡的槍一邊道:“其實你這麼做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哦?爲什麼這麼說呢?”
“武瀟這輩子也不可能跟你的。”
葉子明微微皺眉:“爲什麼?”
“這麼簡單的道理還用我講明麼,她早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什麼意思!”
“唉,看來你在男女關係方面真是個呆瓜。說白了,她已經被我破了。現在明白了麼?”
聽了這話,葉子明腦子裡轟了一下,握着方向盤的指節都已變白,眼裡似欲噴出火焰,“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麼,我最瞭解她,武瀟根本就不是那樣的女人!想用激將法,我勸你還是算了吧。”
“省省吧大帥哥,你自以爲很瞭解她,其實你只是一知半解。
今天我就好好給你上一課,你知道你輸在哪兒麼,你輸就輸在太把女人當天使了,其實要想霸佔女人的心,最好的辦法就是先霸佔她的身子。
武瀟那妞吧,的確挺有個性的,一般人根本拿捏不住,但這樣的女人也很好被攻破。
對付這樣的女人,你越對她一本正經她越不把你當回事,反過來你不把她當回事吧,她反倒會對你在意起來。
你一直把她當天使捧着,可從一開始我就沒把她當回事,先是挑逗她氣她,讓她恨不得殺了我。
想讓一個女人愛上你並不容易,但要想讓她恨你就太簡單了。她是警察又是火爆脾氣,別人都不敢打她的歪主意,可我偏要對她耍流氓,偏偏她拿我一點兒法子沒有,她不恨我都說不過去。
千萬別小看流氓,其實流氓是一種氣質,老流氓是一種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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