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聽那人聲音十分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是誰。
那人來到跟前,摘掉帽子和墨鏡,露出一張棱角分明、不失俊朗的臉,只不過臉上一道長長的傷疤給他增添了幾分猙獰之色。
“沈東澤!!”葉承歡萬萬沒想到,那個被自己親手殺死、死得不能再死的沈東澤居然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面前。
“沒有想到吧,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當初不是你殺我,我也不會有如今這麼強大,一個人只有徹底死掉然後滿血復活後才能無限強大起來,一個人的無限潛力只有敵人才能激活。”
葉承歡認真審視着他,如果說沈東澤有什麼變化的話,看上去整個人更瘦削了,皮膚也黑了些,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上多了一種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擁有的氣質:殘暴!極端的殘暴!
一個人的殘暴絕非吼幾聲、瞪瞪眼、擺擺拳頭那麼簡單,真正殘暴的人哪怕一個微笑都能把人嚇尿。
毫無疑問,葉承歡就是這樣的人,他對這個詞的理解太深了,但沈東澤帶來的卻是與他迥然不同的殘暴之氣。
他沒有說大話,站在葉承歡面前的,是一個脫胎換骨的沈東澤,甚至可以說和過去的那個他完全沒有關係。
如果說剛纔葉承歡絕不相信有人能殺得了楚雲軒,那麼如今在見到沈東澤之後,他至少信了一半。
“是你殺了楚雲軒?”
“不好意思,開始不知道她也是你的女人,我要帶林佩珊來和你團聚,只是那女人太礙手礙腳了。不過說實話,我挺佩服她的,沒想到一個女孩子居然那麼硬氣,被我打斷了全身的骨頭居然還能站得起來。不好意思,我下手有點兒重,她是活活被我用拳頭打死的,不過我很享受。嘿嘿,葉承歡,省點兒力氣吧,你完蛋了,徹底完蛋了,你不是一向以爲自己無所不能麼,呵呵……”他一笑,面部肌肉顯得十分僵硬,就好像帶着張面具似的,簡直比哭還難看,完全不是曾經那個倚馬斜橋、風流自賞的翩翩少年郎。
怒火,如火山爆發一般,似乎要隨時撕裂葉承歡的胸膛!
楚雲軒,那樣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居然被人用拳頭活生生的打死,葉承歡實在無法接受這無以復加的殘忍!
他的雙目猶如凝結的血塊,全身都在用力對抗着y血清的效力,但越是用力對抗,全身所受到的反噬之痛便越發強烈,不一會兒便滿身是汗,連嘴脣都沒了血色。
“沈東澤,我草你媽!!!”
沈東澤根本不生氣,還是那般冷漠的道:“可惜我媽早死了,要不要我把她挖出來讓你草。”
一邊說着,他一邊拿出條花色漂亮的圍巾,不緊不慢的纏在右手上,猛地一拳打在葉承歡的面門上,葉承歡突遭重擊,腦袋重重的砸在椅背上,眼前一片發黑,漸漸的化作血紅,腦袋裡嗡嗡作響,視線裡的一切都變模糊了。
緊接着,鼻血嘩的一下噴濺而出,很快染紅了胸襟,鼻樑塌了下去,牽動淚腺以至於眼淚也隨着淌下。
看着葉承歡滿面是血的樣子,沈東澤咂咂嘴巴,搖了搖頭,“唉,原來你這麼不禁揍啊。只捱了我一拳就哭了,你女人可正看着你呢,你不是喜歡逞英雄麼,你不是覺得自己老子天下第一麼,今天怎麼會在你女人面前掉眼淚呢。”
“沈東澤,你這個畜生,要殺就殺我,你別動他!”身後傳來林佩珊叫聲。
沈東澤慢慢摘掉手上的圍巾,輕輕擦掉葉承歡臉上的血水和眼淚,然後轉過身去來到林佩珊跟前,把手裡的圍巾在她面前晃了晃,“還記得這條圍巾麼?”
林佩珊把臉撇到一邊,不去看他。
沈東澤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硬是把她的臉轉過來,眼睛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寶貝,你應該不會忘記吧,這是我送給你的圍巾,可你卻沒有接受。你一定沒想到,我一直完好的把它保存到現在。可是現在,我覺得它沒有再保留的必要了,它是我們決裂的見證。”
撕拉!
沈東澤輕輕一手,將圍巾撕成兩片,隨手一丟,隨風不知飄向何處。
林佩珊緊緊盯着對方:“沈東澤,咱們之間的事咱們來解決,你先放了葉承歡,這事和他沒關係。”
沈東澤嘴角輕揚:“你們是不是事先商量好的,你和他的臺詞幾乎都一樣。”
說着,他看了米蘭一眼,“你們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還活着,其實很簡單,是米蘭小姐救了我,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我的第二次生命。”
“你怎麼會變成……”
“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強大對吧,這一點同樣要感謝米蘭小姐,是她孜孜不倦的偉大的科學精神,讓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人類的極限。”說到這兒,他還不失時機的向米蘭做了個飛吻。
只不過米蘭看上去似乎並沒那麼輕鬆,她正專注的爲葉承歡擦拭着臉上的血跡,可葉承歡對這一切只能無能爲力。
他擡眼瞧了一眼那個女人,“米蘭,就因爲你們有共同的敵人,所以你纔會救他,纔會幫他提升潛能來達到對付我的目的,對嗎?”
米蘭剛要給他擦拭眼角,聽了這話又停住,“是的,光憑我一個人不可能達到目的。”
“可我怎麼覺得這個計劃裡好像還少了個人。”
米蘭點點頭:“聰明,你說的沒錯,我們還有一個夥伴。”
“讓我猜猜,是不是葉子明?”
米蘭笑容一滯,“你怎麼知道?”
“今天他剛找過我PK了一下,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你們是一夥的。”
米蘭凝眸:“結果呢?”
“我比他稍微強了點兒,那小子估計現在還爬不起來。”
“怪不得他直到現在都沒來,原來到了最後時刻,他居然單獨行動了。我還以爲他會是個強有力的幫手,沒想到其實只是個沒腦的蠢貨!”
“你不瞭解他,他不是沒腦子,而且太自負了。他那種人一定不屑於和你們一起對付我,如果他能以一己之力殺我,會更有成就感。”
“不過現在看來,我的計劃裡有沒有他都沒關係,反正你現在只能任憑我擺佈。”
“哈哈哈哈哈哈……”葉承歡笑了,大笑。
米蘭眸色一緊:“你笑什麼?”
葉承歡看着對面的林佩珊的眼睛,一面是說給米蘭的,一面也是說給她的,“一個算命的說我是天煞孤星,開始我還不信,可現在我信了。我他媽就是一禍害,哪個女人跟我都會倒黴。我曾經愛過一個女人,那是我第一次愛上一個女人,可到最後怎麼樣,就跟今天的情形差不多。”
說到這兒,葉承歡看着米蘭,“我這人活到現在也沒什麼好追求的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該受的我都受了,就算現在死了我也了無遺憾。我殺了你最親的人,哪怕你再怎麼對我,我都不會怪你。但林佩珊是無辜的,她從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相反的,她悲天憫人,她有一顆慈悲心腸,無論如何她也不該有這樣的下場。”
聽到這兒,林佩珊蒼然道:“葉承歡,還記得我以前說過你什麼嗎?”
“什麼?”
“我說你自以爲很懂女人,其實你什麼都不是。”
葉承歡悽然一笑:“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你不懂米蘭,同樣也不懂我。”
“不懂你什麼?”
“你以爲你自己不怕死,我就會怕麼。葉承歡,你有沒有把我當你女人,是不是在眼裡,我還不如米蘭?”
葉承歡滿心複雜,根本沒法回答她。
林佩珊看了看沈東澤,又看了看米蘭:“你們不是想用我來打擊我老公麼,你們不就是想讓我老公親眼瞧着我痛苦哀求的樣子而讓他備受折磨麼。來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米蘭詫異的瞧着她,完全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表現:“你不怕死?”
林佩珊悽然一笑,“我能找這樣男人做老公,難道你覺得我還會有什麼可怕的?”
沈東澤陰測測的道:“林佩珊,話可不是隨便說的,你知道你說這話會有什麼後果嗎?”
“後果?”林佩珊冷冷一笑:“後果就是多謝你成全我們死在一起,而你們這樣的人,早晚會自相殘殺,永世不得超生。”
沈東澤皺了皺眉:“爲什麼?”
“因爲你們根本就不是一條心。”
沈東澤看看米蘭,米蘭也看看沈東澤,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古怪。
“爲什麼這麼說?”米蘭問道。
林佩珊冷笑道:“這要問你自己,你爲什麼要救他?”
米蘭臉色一變,顯然被對方戳中了要害:“我爲什麼不能救他?”
“沈東澤和你非親非故,而且他的爲人你也清楚,明眼人不用想都能看出來,你救他無非就是像利用他,因爲要想對付葉承歡,光憑你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把握,你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幫手。”
米蘭的臉色越發難看,事實證明,林佩珊每個字都說中了她的心事。
“他是我弟弟康佳羅的朋友,我救他沒什麼可奇怪的。”她的辯白顯然底氣不足。
林佩珊不屑再搭理他,轉臉看向沈東澤:“米蘭的目的很簡單,無非就是要爲她的弟弟報仇,而你的野心也大的多。”
沈東澤面色鐵青,不言語瞪着她。
“他的野心是什麼?”米蘭追問道。
“米蘭小姐,你的智商無人能比,可惜你在人情世故方面簡直就是個白癡,也不能怪你,也許你在實驗室裡呆太久了。
神州有個古老的寓言,等你聽了這個故事就會明白我的話。”
沈東澤道:“米蘭小姐,這個女人向來詭計多端,你別聽她的。”
米蘭面無表情的一擺手:“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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