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一片安靜, 只是城內的暗潮洶涌也是從未停過,朝臣紛紛倒向七皇女一派使得二皇女沒有立足之地,若是還想拼上一拼, 怕只怕慕容若風只能遠離京城高舉旗幟而來。而事實上, 慕容若風的確在親信的掩護下襬脫殺手連夜離開京都, 朝西面而走。
那個夜晚下着雨, 只聽得到雨點擊打大地的聲音的城門前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隨後城門上的哨兵便發現疾馳而來黑色的馬和人。
“奉振國夫人的命令,出城。”
在城門前停了下來,卻並沒有下馬, 每個人都緊握着馬鞭。其中一個粗獷的女聲對着哨兵喊道。雨下得不小,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
哨兵互相看了看, 又看到那對人馬, 爲保小心於是回道:
“可有憑證?”
“廢話少說, 這是夫人的令牌。趕快開城門,不然耽誤夫人的大事我們誰也但當不起。”
那女人怒喝道, 然後手中多了一塊黑黝黝的令牌狀東西。哨兵走下城牆,到女人面前接過那塊牌子,看了看,最後點了點頭,朝身後揮了揮手, 於是黑黝厚重的城門在人力地推動下緩緩而開, 這似乎將京都的雨水也一起釋放到了野外。
“駕——”
黑色隊伍立刻揮起馬鞭, 快速衝城門而去, 馬蹄濺起一片泥濘。然而
“快攔住她們, 那是二皇女!”
人馬即將衝到城門口時,身後傳來一陣怒喝聲, 運用着內功在城門口炸了開來。哨兵呆愣一怔,正想攔住馬隊,突然面前亮白的刀鋒在她面前晃過,然後飛起的頭顱便看到自己的身體無力倒下。
“突圍——”
二皇女低沉的命令在隊伍裡響起,而這一刻一支羽箭便朝着她飛馳而來。
“不用管我,立即出城!”
慕容若風執起手中利劍,揮手將箭枝斬斷,隨後雙腿夾馬肚,離開城門向郊外奔馳而去。
城牆上已經沾滿了弓箭手,密集地羽箭朝着那對人馬射去。雨水雖大,但是卻模糊不了弓箭手的視線,眼看着那支突圍的隊伍一個又一個地倒下。
“殿下,您快走,屬下斷後。”
離開王府是秘密的,甚至還有替身在府內,然而這麼快就被人發現了傳出了消息,顯然王府裡也是有奸細。慕容若風回頭看了看這些誓死追隨的親衛,狠狠地點了點頭,她知道沒人阻擋只能成爲馬蜂窩,對於這些將士只能日後追封了。
已經不多的人數快速地分成兩批,後者護着前者離去,時刻阻擋着飛來的箭矢,眼中只有堅定,沒有對死亡的恐懼一片平靜,哪個不是從戰場上走過來的。
奔馳的馬快速地脫離飛箭的射程距離到達安全之處,終究不敢稍做停歇,一路往西繼續趕路。爲保安全,她們放棄了官道,直接衝進樹林,只是前面早已等待好的殺手隊伍不禁讓她們心中一涼,沒有害怕死亡,只是不甘心,離開了王城只要到達西疆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然而……
經過一次逃亡,力量早就耗得差不多了,每個人或多或少有些狼狽,只有慕容若風依舊沉穩冷峻,握着利劍的手橫在胸前,看着對面奔至的殺手,,雙目瞪圓,怒喝一聲帶領手下將士迎接過去。
“要出手了麼,隊長?”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經過雨水的滋潤而越發深翠的樹葉滴着水滴,潛藏在高高的樹上,一個少女對着前面的頭兒朝着下面打得火熱的兩派比了比手勢,運用內力小聲地問。
“再等等。”
雖然二皇女這邊處在下風,可是也僅僅如此罷了,畢竟是身經百戰留下來的精英,哪怕剛剛經過生死一線依然能夠沉着穩定地應敵,特別是慕容若風這位驍勇善戰的親王殿下掄起的寶劍更是斬殺了不少殺手,一時間倒也僵持起來。
既然頭兒如此之說,她們自然安坐在樹上看着陷入僵局的殺場,明眼人都知道,對於二皇女的落敗那只是時間的問題。而殿下交代過,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們的參與,既然如此,那麼只有讓下面的人死得更多才行。
慕容若風將面前的黑衣人砍到在地,回身擋住背後凌厲的一刀,提力怒喝一聲揮劍橫掃出去,趁着空隙看了看局勢,心不由地沉了沉,手底下的人雖然都是得力戰將,可是已經出現疲態,失手幾乎成了定局。稱爲戰神者,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是被刺殺身亡未免讓人不甘心。
“上。”
只聽到一聲長嘯,突然從幾棵大樹上紛紛跳下一個個白衣的少年及少女,面容清秀可人,帶着頑皮的嬉笑環顧着周圍。這突然而至的白色視覺系,讓打鬥的兩派不覺停了下來,紛紛看向這些沒有一點緊張感的少年少女,對上中間略微沉穩的女孩,慕容若風不禁眯起雙眼,心中泛冷,握着劍的手微微顫抖着,若離身邊的貼身侍衛遙清湖她還是知道的。
白色,是傾城最喜歡的顏色,他一直都喜歡穿着白衣在黑夜裡晃盪。他說那是張揚,那是個性,更是自信,作爲嬴教官一手□□出來的精英,自然或多或少繼承了某男的習性。
“七殿下是什麼意思?”
很多人都認得遙清湖,自然也知道她出現在這裡便是若離的主意。這批殺手的頭領對着她問,但是語氣一點也不好。
“呀,你是在質問我們麼?”
清湖沒有說話,但是她身邊的少女卻嬉笑道,然而話音剛落,少女已經出現在黑衣殺手的面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現在上面已經沾了點血。
“躲的可真快。”
見沒有得手,少女立刻施展輕功回到清湖身邊,在她動手的時候,這些少年少女立刻將黑衣殺手圍在中間,而原本嬉笑的面容早已換上深沉的冷意,手中握着的是寒光泠泠的兵器。驚愕出現在衆人的臉上,慕容若風身後的親衛剛想說話,她便揮了揮手製止下來,朝她們揚了揚頭,且看現況如何。
“我們可是振國夫人派來攔截二皇女,七殿下又爲何阻攔?”
黑衣殺手臉上更爲陰冷,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沒想到卻是振國夫人努力推上皇位的七皇女派人來的,這本就是一家人又怎麼就刀劍相向了?
傾城曾經說過,既然不想從對方得到什麼東西,那麼讓她們的廢話直接同閻王說去。
任務纔是最主要的。她們本就出生在武林世家,從小武學基礎就非常良好,又經過莫修遠的軍事教育還有秋老的體力鍛鍊,身手自然了得,彼此在一起所創造出來的默契讓他們之間的合作更加無間。不一會兒,黑衣殺手們便被斬殺殆盡,清湖朝自己的小隊成員一一看去,每個人都搖了搖頭,表示沒有任何人遺漏之後,她才放心地面對慕容若風。
“二殿下一路走好,再相見時便是對手。”
清湖朝慕容若風抱拳,朗聲道。
“對手?不是敵人?”
慕容若風輕笑着反問,不過她還是朝身後一揮臂,讓剩餘的親隨翻身上馬,準備離開。既然若離派人來救她,自然不會再害她。
“是,殿下說‘能者居上’。”
清湖忽視慕容若風的表情,依舊沉聲將若離的話交代清楚。
“是要跟我堂堂正正競爭麼?”
慕容若風看着清湖,似乎看到她身後若離清冷孤傲的身影,突然哈哈大笑,說:
“好,既然七妹有如此氣魄,那麼我也就承諾下來,若是將來七妹坐上皇位,我便盡力輔佐她,不過可得讓我心服才行。”
說完,她猛力一揮鞭,策馬朝前飛奔起來,身後的親隨依舊緊跟其後,看着人影漸漸遠去,清湖朝身邊揮手說:
“我們回去覆命。”
半個月後,在振國夫人及其他高位大臣的肯定下七皇女成爲當朝儲君,而這時西側的二皇女便和麾下的西側軍會和甚至率領部隊朝京都開來。本來雨點般虛張聲勢的戰爭它的陰影頓時瀰漫在京城的上空。
窗紅燭暖,冷香嫋嫋。空氣中瀰漫着曖昧的情調,彷彿這裡的每一件物品都含羞着看着紅紗帳裡的情形。
屋外的侍婢們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彼此對視了一下,眼中都是藏不住的曖昧和害羞。
冷眼看着散亂着華服的女人緩緩在面前倒下,他扯出一抹漠然的微笑,將已經不能蔽體的紗衣脫掉,嫌棄地丟在一旁,然後裹了條毯子走下牀,一邊搖晃着大牀產生讓人遐想連篇的聲音。將衣着散亂的夏國四皇女翻過身來,雖然不好意思,不過傾城還是果斷的撕開她的領口,將那條深埋在胸前的項鍊拿了出來。將古樸的項鍊拿至面前,傾城扯開笑容笑得燦爛,心裡也長舒一口氣,心道總算到手了。
斜眼看了看睡得安穩但是猥瑣的女人,他忍不住擡腳朝她踢了踢。好色的傢伙,居然敢對他少爺動手動腳,這也就算了,還把噁心的口水塗在他身上,可悲的是還不能夠立刻洗澡,傾城生平第一次被個女人壓在身下,差點就那個啥了。更何況這個女人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唯一的胸部實在太過於巨無霸,幸好傾城能忍常人所不能容忍之事,否則早就將這個猥瑣的女人一腳踹開了。
不過要不是林嵐小子打聽到項鍊的所在地在這個以好色出名的四皇女身上,要不是那該死的四皇女女還特別相信迷信,什麼這條狗屁的時空定位儀可以保佑她,把這個項鍊貼身放置不然他用得着犧牲色相麼?
將夏國四皇女綁在牀頭,傾城翻箱倒櫃總算在一個櫃子裡看到一件像樣的衣服,往身上一裹,他準備開溜。
已至深夜,匍匐在四周掩藏於黑夜的小分隊成員耐心地等待着自家被打包好送進四王府給四皇女祝壽的公子從從王府裡溜出來。雖然心裡焦急,但是還是不管冒然前去查探。夏國四皇女可是出了名的好色,慕容若飛也只不過是風流一些但是跟下流還是沾不上邊的,可是這位可是強搶民男,逼良爲娼什麼都乾的。自家風華絕代是女人絕對會被迷得七暈八素的公子進去那個四皇女怎麼可能放過他呢?
可是傾城命令她們在此等候,直到他的消息才能行動。所以她們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否則見到若離她們差不多可以抹脖子上吊了。
“怎麼還沒有出來?”
慕容簡裕一路跟隨而來對傾城言聽計從,傾城讓她去打聽朝陽家滅門的慘案,她也立刻前往,雖然最後的結果讓她……但是唯獨這件事她便極力反對。但是和傾城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特別遠離皇宮的時候,她才發現這是一個多麼有主見甚至就是一個天生的領袖人物,他決定的是不會改變。她配不上他,她知道很明確,只是她有一種感覺,若是現在不能和他多多相處記住他的一顰一笑,那麼等他離開之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她不是想和若離搶他,她一直都知道傾城並不會離開若離,只是想在他身邊見證他的一切,就像一位記錄者。而現在當初傾城信誓旦旦的樣子漸漸消失了,留下的只是擔心和焦急。
“請世女再等等,公子肯定能出來的。”
小分隊成員是典型的親傾城和若離一派,自然對慕容簡裕有着明顯的疏離,可是面子上的東西,誰也要做穩當。傾城讓慕容簡裕跟在身邊只有一個作用,那就是掩飾。所謂私奔,所謂美人身邊的白馬騎士就是如此。這不,京城來的絆腳石少了不少。
馬車已經備好,所有快速離開夏國的手續都已經辦妥,連讓城門開啓的東西都弄到手了,只等傾城一出來會和便連夜回祈國。
“恩。”
慕容簡裕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只是睜大眼睛看着黑暗中,期盼那抹人影。
當三更過去許久,四更將至之時,終於看到那張久違的笑臉。
“我們走,回祈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