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御花園裡退出來,便有一清秀男婢恭迎上前,欠身道:
“參見殿下,貴妃命奴婢前來恭請殿下。”
若離本還在糾結去那個名義上的爹歐陽皇貴妃的所在地,沒想到一踏出花園就有人來接應,倒是省了她的麻煩。
“帶路吧。”
若離微微一笑,到與傾城有異曲同工之妙,那男婢臉色微微一紅,立即害羞地低頭,絞了絞手絹,如若蚊聲地應道,便快速地轉身朝前走去。那身影倒是亭亭玉立,嬌小可人……可惜是個男人。
後宮裡女人沒幾個,多的就是這種雌雄莫辯的男人。若離抽了抽嘴角,認命的轉頭不再看這個讓她崩潰的男子。
心道那個即將見面的歐陽貴妃又是怎樣的讓她驚心動魄呢?
聽說這位歐陽貴妃雖不是寵冠後宮,但是女皇的恩寵卻從未斷過,地位也僅次於皇夫。而他孃家人也一樣得到女皇陛下的賞識,一直榮辱未衰。
那麼這個七皇女呢?這樣的家世,這樣雄厚的背景,難道僅僅娶了一個刁蠻任性的王夫就有那氣魄逃婚離宮,丟下錦衣玉食不說,臉那麼有可能得到的皇位也不要了麼?就這麼豁達,這麼淡泊名利,這麼嚮往自由?
若離扯出一抹冷笑,哪怕是她也未必做得到。
除非這場婚姻已主宰她的生死。那麼她代替她又是對還是錯?
“殿下。”
男婢見若離默不作聲,便小聲提醒道,含羞的目光偷偷打量這俊美的皇女。
到了麼?若離回神環顧這四周,亭臺樓閣,水榭芳池,一座莊嚴秀美的華麗宮殿,當真稱得上富麗堂皇。看來這位皇妃是相當的得寵。
緩步走進殿門,一路上的侍衛、女僕、男婢都帶着激動的目光向若離行禮着。
突然,一陣小跑聲從內殿裡傳出來。
“我的皇兒啊——”
人未來,聲先到。若離還未看得真切,輕紗飛舞,轉瞬間來到面前,像八爪魚一樣一把抱住若離還未來得及閃開的身體。陌生的碰觸讓她的身體瞬間進入僵化狀態,好像除了傾城根本就沒有任何雄性生物接觸過她的身體,當然那個長相粗獷,一隻大手像熊掌一般,懷抱溫暖安全的把她當做心肝寶貝似的父親大人就得另算了。
這速度真快,都趕得上她了。若離翻了個白眼,強行的將身上的樹袋熊拉開。入眼的卻是一張杏花春雨,明眸皓齒。哪怕算起來這位貴妃都快四十的人了,哪怕若離已經看慣了傾城那張極度養眼的臉,也不禁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不要說多美,再美也沒有傾城的禍國殃民,只是那種柔若無骨的嬌柔,那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嫵媚,再加上成熟……男人的魅力,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尤物,讓人心癢的金絲雀,哪怕在25世紀恐怕也逃不出被豢養的命運。
不過現在美人的眼淚就像不要錢一樣衝出眼眶,雙手哆嗦地撫摸着若離的臉和五官。
“爹爹每天每刻都在想,做夢都想你回來,可是現在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女兒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貴妃一哭,手底下的人哪裡經受得住,一個個眼紅吸鼻子,甚至轉過身小聲抽噎着,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還是怎的。
若離大概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不說,還使勁地摸她臉吃她豆腐,雖然對方沒那個意思,可是若離全身的細胞就是這麼抗議的。她躲閃着,又不好表現得太過於明顯,一對秀眉擰成了一個川字。
“貴妃,殿下不是回來了麼,因該高興纔是。”
大概看到若離的狼狽,老嬤嬤好心的將哭得肝腸寸斷地主子拉開一點,讓他坐下,抽出手絹擦拭那點點淚痕。
而若離不禁鬆了口氣,帶着感激望了老嬤嬤一眼。現在注意力滿是若離的皇妃自然是看到了她的表情,立刻想到若離的失憶。原本應經止住的水閘又開了閥門,
“我可憐的女兒,怎麼連爲父都忘了呢……嗚嗚……”
停不下來了,這個世界的男人是水做的。
老嬤嬤向若離使了個眼色,若離無奈,走到貴妃面前,蹲下,接過婢子遞來的手絹,小心溫柔地擦着他面上的淚水,嘆口氣,說:
“不管怎麼樣,我既已回來,就一定會承歡膝下,不再讓您傷心。”
若離想到25世紀的老爸,心裡一陣酸楚,不管怎麼樣,愛女兒的心都是一樣的。只是那邊,她不見了,連女婿也跟着失蹤,不知道老爸現在怎樣,想想,還真是不孝極了。
她抱住貴妃,溫柔的拍着他的背,就像當初的老爸哪怕再忙都會輕輕的拍着她哄她入睡一般。
而老嬤嬤默默地拭着眼淚,滿心欣慰地看着夫慈女孝的畫面。
而這邊,折騰了一個上午,擺脫了裙裝的束縛,傾城終於滿心歡喜地走出王府。拿着從古董店裡老闆相贈的摺扇,那是相當瀟灑地扇着扇子,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
不過裝扮沒什麼,那張臉太惹人犯罪了,傾城很苦惱。
收到女子愛慕的目光那是肯定的,男子偷偷用嬌羞的目光跟着他在這個世界也沒錯,在25世紀也是這樣,但是卻沒有大膽到當街調戲的地步吧。看看,這已經是第幾波搭訕的了?第幾次惱羞成怒動粗得了?又是第幾次摸不到他的衣角打算羣毆的了?還有第幾回看她們人多勢衆他轉身跑路的了?
他很懷念那張面具,可惜被一直握在死不瞑目還緊緊抓着不放的女魔頭手裡,髒死了,他當然不要。
唉,現在好像沒路可走了。他看看前面到處找人的家丁甲,望望後面一個一個查找的家丁乙,還有至今還未發現的家丁丙丁子醜,嘆了口氣,爲這裡彪悍女人的執着表示深深的敬佩。
“不好,我閃。”
看着兩邊越來越近的女人,他果斷的衝進一個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