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次的希望變成絕望,傾城的心情失落那是不需用言語來表示的。原本嬉皮笑臉的漂亮臉蛋寫滿了憂愁,連晚飯也沒有吃,衆人的心理頓時瀰漫了一層陰影。
也正因爲某男人的沉默,連帶着車隊也陷入無邊的寂靜之中,唯一感到高興的也就是那老嬤嬤了,因爲爲了擺脫這種令人煩躁地氣氛,車隊了行走進程被大大的加快。而京城差不多就在眼前了。
這天清晨,在進入城門前,她們又換了一輛馬車,無疑這輛更豪華,更奢侈,內部也更空曠,狐皮絨墊,看那滑柔柔的還泛着光澤的毛皮,傾城則悲哀的想起某年某月某日爲博老婆大人歡心,特地在地下黑色拍賣會買了這麼一張雪狐墊子,難道是報應?
一雙素手搭在肩上,適當的力度按壓着已經有些脆弱僵硬的神經,全身的緊張逐漸的放鬆下來。
“舒服麼?”
若離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連帶着呼出的氣流噴灑在那敏感的耳邊。
“恩……”
“還在爲嬤嬤的話煩心?”
快要到達目的地了,這種心情可不行的。原本她倒是高興傾城將心裡的濃濃失望體現出來,不過,若是到達王府時還是這個要死不活的樣子,那麼接下去的仗怎麼打呢?
“有一點,你要想曾經有那麼美好的地方在我眼前,我卻沒穿越,直到它消失不見,我纔來到這裡,實在讓我追悔莫及。要是上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希望要麼就不穿要麼就早點穿。這樣感覺就像夾心餅乾一樣,叫我怎麼做人嘛。難道這就是對好人的懲罰?”
那若離只覺的他的耳朵無力地垂下,分外委屈。
“咳咳……也不一定是懲罰啊,也許是考驗也說不定,不是天將降大恩於斯人也麼?”
若離捏了捏他的臉頰,手感不錯。
然而,傾城垂落下來的腦袋突然間轉而過來,
“你也是這樣想的?”
原本泫然欲泣的憂傷之臉立刻變成閃亮亮的期待之容,傾城轉身略感欣慰的問。
“誒?你……”
手上的節奏停下,若離詫異地看着變臉比倫敦天氣更快的傾城,一時間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唉,你不是和我約定了麼,有什麼都得說出來,特別是心理問題,恩?老婆大人。”
傾城嘆了口氣,總之他們兩個人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一個勁的替對方排憂解難,倒是對自己卻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樣一切隨緣。
“這幾天你睡覺雖然閉着眼睛,但是眉毛卻擰在一起,很不穩。”
他好心的提醒道,眼睛閃亮讓人躲避不了。
“還真是瞞不過你。”
若離打開窗子,看着外面人潮涌動,都那麼好奇地看着這輛豪華馬車,紛紛猜測其中人物。只是面對將要到來的那高高在上的女人,滋味百般在心頭。
“是不甘心吧……”
傾城看着若離的側面,那一這琉璃晚霞的雲彩,擦上了一層光暈,這個女人本就是站在世界的頂端。現如今……又有一個女人剛好壓在她頭上……
“有一點。”
若離回眸,帶着若隱若現的笑意,然後再次看着皇宮建築的最頂端。
“我不會輸給她。”
雖然若離一心只想做個小女人,可是在25世紀沒有任何人壓在頭上,站在高處冷眼旁觀的感覺是不允許自己低人一籌的。哪怕她是這個世界的一國女皇,她歐陽若離也能登上頂峰。
馬車終於在王府大門停了下來,門上的鎏金滾燙的大字飛揚跋扈,自有那高高在上之氣。
王府大門現在正敞開着,門口跪了一干奴僕,都將腦袋低低地垂下,恭迎着消失了三年的主子再次回來。
剛要伸腳而下,卻發現一個奴僕已跪臥在地,心下大概明白這就是墊腳人,看着這瘦小的脊背,若離輕眉微皺,帶有些嫌惡地掃了周圍一眼,但是並不做聲,只是轉身朝另一邊下車 。
“這邊。”
她朝已經伸出腦袋的正準備下車的傾城提醒道。
已伸一隻腳感覺踩在一個貌似柔軟物體上的傾城立刻條件反射地收腿,轉身,跳下,回神,定睛一看……額上立刻爬上三條黑線,嘴角微微抽搐着,他可悲地發現似乎、快要、差不多、已經踩在一個女人的背上,心底瞬間有千萬只螞蟻再爬一樣的感覺。
呵呵,在裙子底下,他快速地磨着鞋底。順便感激的朝若離看了一眼。
萬惡的封建社會啊,對方還是一個女人呀,一腳踏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減壽命啊?
“恭迎殿下回府,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氣浪一場蓋過一場,由幾百個人異口同聲效果還是非常具有震撼力的。
“起來吧。”
若離向前輕輕一擡手,威嚴的目光緩緩掃過這跪了一地的女人和男人,那種領袖風範可是混天然形成的,氣場自然無比巨大。傾城站在她的身後,體內不覺盪漾起一股自豪感,不得不說他家女人還真是天生的上位者,瞧那一擡手,一揮臂,一轉身,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尊貴優雅,別人哪怕是學的來這動作,也體會不到這氣質。真是越看越陶醉。
“妾身恭迎殿下。”
如果說前面的女聲是粗獷帶有震撼美的,那麼這些男聲就帶着黃鶯出谷的嘹亮,讓人……雞皮疙瘩滿地。
傾城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他總算體會到了當初他第一次那麼嗲的聲音所帶來的效果,不禁對處在焦點的若離深感同情。
若離不露聲色地退後兩步,扯了扯嘴邊的肌肉,儘量做到面如止水。她緩緩地吐出三個字,
“有勞了。”
只是若仔細聽便帶有些顫抖。
她今天恐怕要做噩夢了。
然而
“我日思夜想,終於把你盼回來了,你可知道才新婚就讓我獨守空房,遭人笑柄,嗚嗚……倒是你逍遙快活。”
一張梨花帶春雨,幽怨加哀怨的漂亮圓臉楚楚可憐地望着若離,神情分外委屈,這位盛裝打扮得男子應該就是……
也對,三年的閨怨沉積在心底,現在見着正主了,自然有什麼說什麼了,沒抄起板磚已經修養不錯了,雖然若離不是正主。
“王妃殿下,皇女不是回來了嘛,這該高興纔是,況且殿下才剛剛趕到,恐怕已經累了。”
若離身邊的老嬤嬤是明白若離早已不認識他,也怕這位刁蠻的王妃在大門口與若離鬧開來,馬上做和事老,有什麼總得先進屋啊。
“是啊,哥哥,有什麼話到屋裡說吧,杵在門口豈不是讓人看笑話。”
柔柔的聲音寬慰地勸說着這位已經淚流滿面卻帶着怒氣的王妃,只是那張清秀可人的瓜子臉略帶有些哀怨地望了一眼一臉平靜的若離,然後眼神微微一動,嫵媚絲絲嵌入,眼波流轉之間,一身素衣也變得明媚起來,吸引了不少眼球。
第一美男確實有兩下子,這招似乎可以學習一下。傾城託着下巴深思到,順便扔進字典裡。
他們兩個的左邊一個年級略大的男子卻正裝站在那裡,不是特別美,但是感覺很溫柔很舒服,眼神癡癡地望着他家女人,眼眶中閃着點點晶瑩,不過是面露微笑。
然後右邊的那位無疑讓傾城眼前一亮,總算看到一個不穿裙子的男人了,挺拔的背脊,頎長的身姿,很英俊啊,果真是萬花叢中一點綠,一路上盡是娘娘腔,總算有個帥哥出現了,傾城激動了,先有韓蝶飛,還有這位,難道是上蒼給他的安慰?
可是現在,傾城瞄了瞄自己身上的裙子,帶有慚愧,還不如人家呢。
只見帥哥眼神清明銳利,略帶嫌棄地看了他家若離一眼。似乎感覺到某人的視線,他回頭看見傾城,微微一愣,轉眼以更加嫌棄的目光鄙視地看着若離。
似乎這個男人很有個性,他喜歡。傾城笑咪咪的觀察着這個彆扭的男孩子。
看看這四個獨具一格的男子,傾城很慚愧地發現這裡算起來他的年齡還是最大的,老男人啊。不過誰叫他長的嫩呢,保養護膚品可不是白塗的。
“能進去了麼?”
平靜寂滅的冷冽的聲音從那張尊貴的口中出來,若離的冰冷眼神一一掃過,瞬間鴉雀無聲,個個秒殺。
從未發現這麼令人崩潰的畫面,若離只覺她的修養蕩然無存,腦中的一根神經繃得死緊。在爆發之前她還是好心的提醒道,只是方法有點冷。
前面立刻閃開了一條道,她回頭朝她家男人看去,隨後柳眉倒豎,眼中的氣憤一閃而逝。
他倒是悠閒自在看帥哥來着,卻獨留她一個弱女子應對這令人崩潰的場景,還真是爺們啊。
不過……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領頭一起飛……所以她微微一笑,在衆目睽睽之下溫柔的看着傾城,然後溫柔地拉起某男的手,向前走去,風中依舊盪漾着溫柔的聲音。
“我們走吧。”
只是身後的男人身體瞬間僵化。
電光火石間,人類內心的所有陰暗面在這一秒鐘統統讓傾城瀏覽了一般。
話說在這眼刀飛飆的情況下,他還能安然無恙,心理素質不可謂不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