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事儀非常之多, 各種細節都得注意,雖然若離來自25世紀龐大家族,可是面對無休止的禮儀官的長時間炮轟她也受不了。既然如此, 她乾脆就把國家大事都仍給了以振國夫人爲首的大臣部隊, 對於曾經的政敵特別是一直與她作對的其他派系老臣她卻出乎意料地採取寬容態度, 沒有革職只是象徵性地罰奉銀兩年罷了。雖然遭到振國夫人強烈的反對,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若離堅持己見, 無奈之下,振國夫人妥協。
經過了皇位之爭以後,若離明顯放鬆了許多, 冰冷若霜的駭人之色逐漸被淡然平靜所代替,偶爾在無人之時或者是在歐陽貴妃的面前她纔會出現思念傾城的矛盾表情, 那個時候歐陽貴妃總是心疼不已, 甚至打算派出人手將傾城找回來, 然而若離只是搖了搖沉默不語,陪貴妃坐了一會兒, 她便離開了。
她知道在這個皇宮之中,她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甚至連清湖她的手下們也一樣有人跟隨,所以若離的日常作息非常固定,“聽話”非常。然而若離終究有她自己的情報網絡, 皇宮如此之大, 又沒有什麼現代高科技沒日沒夜地24小時無休息全方位監視, 只要是人都有她的疲倦點, 只要是人都會不自覺地尋找習慣, 而這些地方都是有機可趁的致命點,在信息時代尚且如此, 在這個落後的古代怎麼可能會放過。
傾城在走之前將穿越飯店作爲最大的信息吞吐地,而穿越飯店在慕容若飛的保護下被列爲最安全的地方之一,各種有價值難獲得的情報不費吹灰之力便可以知曉。所以若離雖然看似與外界隔絕,而事實上卻知曉所有的進程,而現在只需等待那個萬衆矚目的登基大典即可。
“公子,前面就是京都城門了。”
阿洛遙指漸漸出現在視線裡的高大城門,帶着興奮地語氣說。緊趕慢趕終於在離京6個月後回到這熟悉的地方,怎麼讓人激動。
“恩。”
傾城眼中閃過喜色,他甚至能夠感覺到若離的氣息就在裡面,謝天謝地,總算可以解開相思之苦了。
“小子,前面的守軍可不是吃素的,你恐怕還沒進城就被逮住了。”
秋老走在最前頭,現在帶着幾個小隊成員已經從前面打探回來了,見傾城滿臉迫不及待地樣子,忍不住潑冷水。傾城朝她翻了個白眼,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氣氛被這個不解風情的老太婆破壞個盡,他撇了撇嘴說:
“我爲什麼要自己進城,進去也找不到若離,不如讓人帶我進去。”
“誰?別告訴我是這個丫頭。”
秋老指了指一路沉默寡言的慕容簡裕,嗤笑道。
“馬上就會知道了。”
傾城跳下馬,走進後面關押着慕容簡裕的馬車上,撩起窗簾說,
“你們把簡裕當做夫人,我是貴君,此次來京主要是夫人攜貴君回夫家省親的,明白麼?”
聽了傾城的話,身後的慕容簡裕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而其他人則毫無保留地送給傾城一個大白眼。
“公子,這個藉口太蹩腳了,馬車進城都得仔細檢查,且不說世女小姐會不會被認出來,就您這相貌……咳咳……”
阿洛作爲臨時隊長,忍不住表達出大家的心聲,而周圍的少女少年齊齊點頭,秋老連話都懶得講。
“啊喲,公子您幹嘛打我。”
冷不防的,阿洛的腦門上遭到傾城不知從什麼地方拿來的扇子襲擊,揉着腦袋,可憐兮兮地看着自家公子。
“誰告訴你本少爺要靠這個混進去了?這是一個藉口,藉口,總不能堂而皇之讓人給認出來吧。”
傾城“刷——”打開扇子,對着自己扇了扇說,
“少廢話,就這樣進城。”
說着,他放下簾布,開始動手給自己打扮。
“傾城,你要幹什麼?”
在馬車裡慕容簡裕一直沉默不說話,但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傾城的身上,可是現在,原本已經波瀾不驚的眼睛看到傾城大膽的動作頓時驚嚇不已。眼看着她心目中的神仙般心上人在她的面前毫不害羞開始脫衣服,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眼看着到了裡衣了,回過神之後,她急忙閉住眼睛,要不是身體不能動,她一定會將傾城裹成糉子爲止。
“我能幹什麼,還不是要給某人一個驚喜。”
傾城回過頭看看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鑽的慕容簡裕,突然間覺得非常有趣。來女尊這麼久,男人見到他差不多就燃起熊熊妒火,女人嘛就是費盡心機佔他便宜,這位倒好,他想光明正大地給她吃豆腐她到沒存這個心思,嘖嘖,人真是矛盾吶。
“你還不快把衣服穿起來,這個樣子成何體統,七殿下難道就任由着你麼?”
慕容簡裕閉着眼睛又不敢睜開,只能對着傾城的方向嚷嚷,甚至搬出若離。
“阿離管不到我的。”
傾城一邊嘟噥着,一邊換衣服,
“好了,你睜眼睛吧,看看怎麼樣。”
聽見傾城的話,耳朵又豎起來聽聽沒什麼衣服摩擦的身影,慕容簡裕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只是這麼一睜開,她的眼睛便再也挪不開了。
傾城換上了雪紗長裙,腰上豎着淡綠色的腰帶,將他精瘦的腰肢完美勾勒,彷彿將羣星的璀璨之光都收集的雙眸中瑩瑩帶着淡淡笑意,烏黑順亮的長髮失去絲帶的縛束隨意地灑落在肩上,背上,手臂上。尖巧的下巴是如天鵝般的雪頸下露出□□的漂亮鎖骨。那張臉完美到沒有瑕疵,超凡脫俗的優雅氣質下卻掩藏妖嬈嬌媚,簡直將歐陽貴妃的嫵媚學到骨子裡了。
傾城從來都不喜歡好好打扮自己,哪怕是參加重要的宴會也只是換上簡單的白色長衫敷衍了事。他的美,慕容簡裕總是遠遠觀望,這麼近距離欣賞,這纔是第一次,也是最讓她心動的一次,有一種急切佔有的衝動。
“看來效果不錯。”
傾城笑了笑,然後將剛纔的嬌嬈之美完全隱藏起來,雖然依舊美貌無雙,但是卻已經沒有了讓人想分外疼愛□□的感覺,甚至帶了份危險,看慕容簡裕的神情他差不多有底了。雖然扮演這樣柔若無骨,小鳥依人的角色讓他反感,不過怎麼說也是演技派傳人,能夠完美地利用自身的外在優勢他不會放過的。
“你這個樣子的……要去幹什麼?”
慕容簡裕享受到視覺的極度衝擊,一時難以接受。
“還能幹什麼,自然是去勾引了。”
傾城拋了個媚眼給慕容簡裕,將歐陽貴妃平時的神情學了個七八像,看她瞪大眼睛癡迷的樣子,滿意地笑了笑。
這個時候,馬車在護衛之下已經到了城門口,現在停了下來。然後聽到阿洛根據他的囑咐將一點也不圓滿的藉口以一本正經的語氣向檢查的官兵交待着。車簾被阿洛掀開一個角落,
“貴君,官大人願意爲我們帶路,您看……”
阿洛俯下身子,看見裡面的傾城不禁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地她回過了神,本打算朝傾城使眼色的她立刻就明白傾城自有打算,於是恭敬中帶着謙卑地語氣問道。其餘的小隊見小隊長如此也都默不作聲。
“那就有勞了。”
傾城隔着簾子幽幽地回答。
停下的馬車又開始緩緩地前行,只不過現在車子的兩邊多了一對名爲帶領實爲押送的官兵。
行程了一段時間,馬車到達終點。傾城透過撩起的簾子看着面前熟悉的建築,不禁勾起嘴角,暗暗得意了一下。
優雅地下了馬車,理了理髮絲,他便朝着穿越飯店的大門走去,娉婷的姿態,留給身後的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又是天字一號房間,看着廂門關閉獨留自己一個人後,傾城才放棄這種折磨人的樣子。坐在窗前,看着湘湖上波關粼粼的湖面,他拿起一個茶杯把玩着。順利地混進京城,他必須要有一個夠身份的傢伙在這段時間內作爲他的保護傘,而這個人除了她就不會有更好的選擇。賭博,誰都會,而他的賭注除了自己似乎沒有其他。
時間慢慢流逝,穿越飯店的掌事沒有他的吩咐不會自報身份,外面有人守着,所以只有他一個人。他坐在裡屋裡,只聽到廂房的門輕輕地開啓,他便坐直了身體,右手託着腮幫,任順滑的黑髮如瀑布般直線垂下,灑落桌面上。他的眼神射出精光,微眯起來,仔細地聽着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隨後低下眼簾,身後氣息在一米開外停下,傾城抓住這一瞬間緩緩而起,漂亮的雪頸帶動着身體悠然轉身,尖巧的下巴微微擡起,就這麼一個動作讓傾城將所學的貴族禮儀的優雅完美詮釋,無可挑剔。
這是慕容若飛第一次看到如此優雅具有男人味的傾城,黑髮順在兩側,頎長瘦弱的身子此刻顯得非常柔弱,只是這樣就可以將女人心底裡的保護慾望徹底掀了起來,一瞬間慕容若飛被他乖巧的外表深深迷惑,甚至想要永遠保護他。
“殿下要一直這樣看着傾城麼?”
迷人的嗓音打破慕容若飛的淪陷,傾城只是微微一笑,眼波流轉之間,原來的分外惹人憐戀愛的樣子立刻媚態入骨,他將身子輕輕靠在桌邊,柔柔地擡手將面前的黑髮順到腦後,眼中生輝,吃吃捂嘴而笑。
慕容若飛看着傾城的舉手投足,媚眼橫流,如此多面化的嬌嬈美人將本就花叢老手的慕容若飛生生陶醉在美人笑之中。早知道憑傾城這張臉就可以讓女人們趨之若鶩,爲博美人一笑千金一擲。然而現在的傾城,只要他願意,拋頭顱灑熱血女人都會在所不惜。流連在那不施粉黛卻一顰一笑勾人心絃的臉上,慕容若飛深深吸了一口氣,纔將心裡翻騰的熱血勉強平息下來。
“走了之後又爲什麼回來?”
回來之後卻是這樣讓人想忍不住佔有。
“你捨得把我讓給其她人?”
傾城低低一笑,睜着漂亮的眼眸看着已經不鎮定的慕容若飛。
“你……”
強烈的驚喜從慕容若飛的臉上劃過,擡起頭再看傾城的臉時,她產生了擁他入懷的感覺,但是想起若離,她猛然驚醒,將這種慾望壓入心底,她冷冷地說:
“你究竟想幹什麼,本宮可不會認爲傾城你會青睞與我。”
慕容若飛坐了下來,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將發乾發熱的喉嚨潤一潤。對於傾城這樣的男人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怕是掉入陷阱都不知道的,就在剛纔,她就沒有把持住自己。
“五殿下就是五殿下,我以爲你會不顧一切地先強佔我,是我的魅力不夠麼?”
傾城盈盈一笑,收起不屬於自己的嬌柔男人的樣子,他端坐姿態,開玩笑地說。
面對傾城的多變,慕容若飛艱難地吞了口水,其實剛纔她就想這麼做的,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況且她本身對這個吃不着摸不到的不一樣的絕色男子有所慾望,可是也因爲他是傾城,她不會這麼做。
“你如果敢對其她人也這樣,相信我,七妹也無法完全地保護你。”
見慕容若離欲蓋彌彰,傾城乾脆挑明瞭說:
“若離自身都難保,怎麼還有能力保護我?歐陽貴妃想要我的命,振國夫人也是一樣,想回到這裡除了你我想不出其她人能夠保護我。”
傾城拿過慕容若飛手上的空茶杯,手指尖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觸碰到她的手心,慕容若飛條件反射地握住他的手,然後發現不對才立刻放開,臉不自然地朝向另一邊,
“你在胡說些什麼?七妹馬上就要登上皇位,她保護不了你還有誰可以?”
雖說着但是眼神的餘光一直瞅着那隻素手穩穩地將茶水倒入杯中,然後見他若無其事地放在她的面前。
“你確定她能登上皇位?”
傾城定定地看着她,反問道。看慕容若飛犀利的眼神看過來,他依舊柔柔地一笑,說:
“你的可能性比她更大吧,所以不向你尋去庇護又去向誰?”
“所以你不該回來。”
慕容若飛嘆了口氣。
“不回來,難道眼睜睜地看着若離被殺麼?”
修長完美地手指撫摸着茶杯的邊緣,傾城盯着茶杯中的茶葉沉浮着幽幽的說。
“那麼你是來……”
“用我作交換,除了心以外什麼都可以,包括肉體,而我只需要若離的平安。”
堅定的話語從傾城的優美的脣線中吐露出來,慕容若飛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傾城這樣的男人口中說出來的。她還記得半年前他決絕地樣子,堅定擁護着一夫一妻的原則。時過境遷,現在居然要靠出賣肉體保護心愛的女人,慕容若飛心裡的滋味可以說是酸甜苦辣什麼都有。
“條件很誘人,可是……”
這樣絕色的男人誰都想要得到,然而聰明如傾城根本不是一般的女人可以駕馭,慕容若飛其他或許沒有自知之明倒是不缺。
“這是我最大的底線,老實說要不是走投無路我不會來求你。”
傾城咬了咬下脣,這樣不自覺的動作卻是讓對面的慕容若飛心跳加速。
“你沒有把我交給其她人,反而把我帶到這裡,說明你還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傾城身子微微前傾,眼中帶着壓抑的悲傷,這樣的神情,要是慕容若飛能夠無動於衷簡直就是神人。
“我……”
不理會慕容若飛的憂鬱,他站了起來,轉過身背對着她。緩緩地吐了口氣,話說這樣做戲實在是考驗他的極限,太能破功了。不過爲了計劃,他忍了。
“你說這筆交易如果和振國夫人去做,會怎麼樣?”
調整了心態,傾城平靜的說。
“不行,沒有讓若離活下來,你恐怕一輩子就得做個禁臠。”
慕容若飛太瞭解自己的祖母了,無論怎麼樣都不會看着傾城掉入虎口的。聽傾城的計劃,她立刻跳了起來,也不管傾城這麼做的可能性有多大,讓給慕容簡裕她已經不甘心了,更何況還是過了半百的振國夫人。
“你認爲我還有其她選擇麼?”
傾城握了握拳頭,醞釀了一下,眼眶立刻微紅溼潤,只是眼淚倔強地不流下來。微微轉頭給她一個側面,晶亮的眼睛在淚水的洗潤下更加烏黑深邃,楚楚動人,將慕容若飛的保護欲無限度地擴大。
“別哭,我盡力行麼?”
她慌了,從來不曾想到這樣的男人居然會掉眼淚,而且是這樣的梨花帶雨惹人憐愛。慕容若飛抱住傾城,而他也順勢倒在她的懷裡,雖然齜牙咧嘴噁心到了極致,可是還得保持小鳥依人狀,這次第怎一個煎熬了得。
“我只要她活着。”
傾城推開她,眨了眨眼睛用無辜到了極致的目光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承諾。
“好。”
慕容若飛還能說什麼,不過看到傾城頃刻間破涕爲笑彷彿旭日掃開烏雲般明媚的容顏心情頓時大好。摸了摸傾城順滑的長髮,突然心生想要幫他梳頭的意思。傾城雖然心裡鄙視萬分,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乖巧地坐了下來,任她□□自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