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只知道哭!”陳驚卿一把扇到了白泌的臉上,有些惡狠狠的看着躺在小小的牀上面皺着緊巴巴的臉蛋大聲哭泣的孩子,“都是你生的孽種,竟是個鬼胎!”
牀上的孩子也快要四個月大了,可是臉蛋還是皺巴巴的,一點點潤滑的樣子都沒有,甚至除了喝奶睡覺便只剩下哭泣了,要不是這個原因,也不會被人弄到邊遠的小院子裡面,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白泌的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自從二公主下來之後,白家就再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了,不但是自己,就連在白家的陳家兄弟現在也沒有什麼好日子過,陳恩文就罷了,那個陳恩巧竟是在文家還沒有迎娶的時候便跟文崎弄到了一起,早就被人撕毀了婚約,現在也不過是在沒什麼後路的白家熬日子罷了,至於陳恩文現在卻是跟了自己的姐姐,希望他以後的孩子能夠逃過白家這場紛爭吧。
想到這裡的白泌眼神微微一閃,也不站起來,只是蹲坐在地上,聽着身邊陳驚卿的大喘氣,不就是因爲白家的事情,現在陳驚卿,陳可卿姐妹在隼洲也變得沒什麼地位,甚至因爲她們都是白柔生的,也沾了白家的邊麼?在外面越來越沒有話語權的陳驚卿除了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一些安慰之外,哪裡還能在外面找到一絲原來的自豪感?
“就是你們這些個男子,簡直就是賤人!賤人!”大聲罵了幾句,陳驚卿惡狠狠的踹了白泌一腳,轉身便離開了這個有些陰森的院子,這個院子可是住過陳傾語還有陳楊氏的,可是黑暗的可怕,裡外好像還帶了一絲灰暗。
好不容易等到陳驚卿的腳步慢慢遠去。白泌纔有些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抱住自己還沒有長平的孩子,這個孩子本來就是個受苦受難的。不被孃親期待便罷了,更是因爲害怕孃親竟是在肚子裡面生生的呆了整整十二個月。還是被催產出來的,現在更是每日每日的哭嚎,只有在自己的懷裡面纔會止住哭泣:“孩子,哭了你了。”
白泌的眼神微微一暗,陳家所有的罪證自己手裡面都是有的,這還要謝謝靈兒還有陳驚卿之前因爲白柔的關係對自己的放縱,若是說白家是懸在陳家脖子上面的一把刀的話。自己就是那個將刀狠狠按下去的手,一想到這裡,白泌在孩子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口,深深的看了一眼這個還沒有起名字的孩子。將她放在了一個籃子裡面,轉身便向着陳家的小門走去。
“三老爺,真的要這麼做麼?”白泌的心腹有些爲難的看着白泌手裡面的籃子,孩子現在還在睡覺,雖然臉蛋是皺巴巴的。可是五官小小的縮在一起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真的不要將地名留給您?”
白泌輕輕的搖了搖頭:“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活下去?要是我還活着,我就算是爬都會爬到你家去的,要是我已經死了,那麼孩子在哪裡對我來說有什麼不同的麼?”
心腹的心狠狠抽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接過了籃子,看着白泌低着頭將自己脖子上面的玉佩給解了下來,放在了孩子的襁褓外面,又將手上的金鐲子取了下來:“這個是給你的,算是給孩子以後買東西吃的吧,希望你們能善待這個孩子。”
心腹有些傷感的看着白泌說完話,便向着院子裡面走去的身影,不知道爲什麼,明明裡面是自己這種人一輩子都進不去的地方,可是看着卻是分外的悲傷,其實生活在裡面也不是那麼的開心,至少自己剛纔是看到了三老爺臉上的傷口的。
長嘆一聲,心腹帶着那個籃子向着自己在城外的家走去,籃子裡面的孩子原本應該是個小小姐,可是現在卻只能去城外做一個鄉下孩子,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心裡卻覺得也許後者更爲開心一些也有可能。
“三老爺來了。”陳驚卿正坐在書房裡面看着這幾日的賬冊,越看整個人越是生氣,正在這個時候卻聽到了陳達的聲音,不由的有些火大看了陳達一眼。
“三老爺?哪來的三老爺?那些個男子都是些個噁心巴拉的東西。告訴他,本夫人沒有空!”陳達低着頭,趁着陳驚卿不在意的時候小心翼翼的將臉上的口水給擦掉了,一臉無奈的看着這個連老婦人一點都比不上的夫人,有些無奈的想起了去年那個在做生意上自有一套的陳傾語來,若是二夫人在的話,想來也要比三夫人好的多的吧。
“是。”陳達說完這句話,便轉身向着門口走去,陳驚卿看着老人有些佝僂的背影,不由惡狠狠的哼了一聲,不過就是個在孃親身邊做過一段日子的老人罷了,在自己的面前裝什麼?說到底,也是個年紀大的,就該像孃親一般早早的去後院裡面抱着陳文氏自個過自個的日子,再不濟就跟大姐一般現在整日圍着孩子轉,在自己身邊說這個說那個真的有意思麼?
過了不到一會兒,陳達便有些焦急的走了上來,陳驚卿的眼神微微一暗,剛想要罵什麼就看到了陳達身後的白泌,眼睛微微一眯,整個人都像是要爆發一般,指着白泌就想要罵些什麼。
“我想這個東西你肯定很有興趣吧。”白泌早就厭煩了陳驚卿的辱罵,直接將手裡面那份自己抄出來的東西往陳驚卿的眼前一放,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書房的美人榻上面。
陳驚卿先是有些不耐煩的將那份東西撈過來隨意的掃了一眼,原本還有些不放在眼裡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坐得筆直的看着白泌:“這東西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白泌此時卻擺出了一副高姿態,輕聲衝着陳驚卿哼了一聲:“你真的以爲你們陳家做的事情外人都不知道麼?”
陳驚卿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可惡,一下子就收斂了好多,變了好幾次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表情,用一副噁心巴拉的樣子看着白泌:“夫郎,難道你真的要將我們陳家給弄垮?要知道你現在還是我們陳家的人呢,甚至我們還有個孩子呢。對了,孩子呢?平日裡不都是你抱着的麼?”
看着陳驚卿臉上的噁心樣子,白泌只覺得心裡面一陣反嘔,也不說什麼廢話,直接從懷裡面掏出了一張東西,上面的和離書字樣清晰的很,下面還有一個對於陳驚卿來說很是熟悉的簽名。
“這是什麼!”陳驚卿直接站了起來,就將那份和離書給撕了個粉碎,白泌就這樣冷冷的看着,等到陳驚卿將那份和離書撕碎了再放在腳上踩的時候,才輕聲的說了這麼一句話:“這不過是三份中的一份罷了。”
陳驚卿聞言,眼睛都紅了,一臉惡意的看着白泌:“你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對我們陳家做些什麼事情!”
白泌聽到陳驚卿的話,不分辨倒笑了起來:“你以爲你們陳家還有什麼可以圖謀的麼?我只告訴你兩件事情,第一,這份和離書我已經在縣衙裡面備了份了,只是因爲現在不止是白家有事,現在陳家也會有事,所以我只是備份卻沒有真的讓它生效。第二,你嘴裡面的那個鬼胎,我心裡面的那個寶貝現在已經不在陳家了,剛纔才被我送了出去。”
看着陳驚卿眼神裡面的不敢置信,白泌才輕聲又說道:“以後這個陳家再也不會有什麼我依戀的人或者事物了。”
陳驚卿看着白泌遠去的身影,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衝着身邊的陳達努了努嘴,真是辛苦了這位年紀大的長輩,竟是連忙跑了上去,將房門給關上了,然後堵着門口,看着陳驚卿不斷的走向白泌。
“你現在想要留住我?”白泌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你不是早就想要將我狠狠的踢到其他地方去了麼?還是你不是想要留住我,而是想要殺死我,以爲殺了我關於陳家的那些個東西都都能夠留住了?”
看着陳驚卿微微閃躲的眼神,白泌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有些誇張的笑意:“難道你真的以爲我這次過來就沒有任何的後手麼?只要現在你在這裡動我一根汗毛,有關於陳家的所有事情就會立刻被放上二公主的書桌,裡面還會有各種重點勾注,想來二公主到時候看的肯定不會有任何不理解的地方了。”
陳驚卿聽到這句話,眼眶不由的微微放大,眼神裡閃過一絲屈辱,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上前不顧白泌的抗拒直接將人抱在了懷裡面:“就算是我之前做錯了。不要跟我開這樣子的玩笑好不好?你也知道我膽子小,哪裡能用整個陳家給你玩呢?你說對不對?”
白泌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一個意料中的笑容,輕輕的將臉靠在陳驚卿的肩膀上面,陳二姐姐沒有看到的,沒有做到的,都會由我來一一完成,想來要是陳二姐姐在天有靈肯定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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