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娃娃被奶爹抱在手上,身上穿着大紅色的褂襖,小臉紅撲撲的往張柳兒那裡夠,白柔冷眼看着那個小孩子,心裡滿是冷哼,到底是張柳兒的孩子,一心只向着張柳兒,雖然長得一副粉雕玉琢的樣子,還是一樣不討喜。
陳風聽到身邊的哼聲,沒有說什麼話,懷裡抱着剛剛纔兩個半月的小兒子,心裡不知道有多得意,陳文氏穿着一身粉嫩站在陳風的左側,陳風微微向後仰去,好像還能聞到陳文氏身上的那股子奶香味,真是好聞的不得了。
陳可卿和抱着欣哥兒的張柳兒一道衝着陳風那裡跪了下來,正正經經的磕了三個頭之後才站了起來,接過陳風和白柔的紅包,張柳兒看着白柔微微的挑了挑眉頭,雖然動作很輕,可是還是被白柔看到了,白柔立馬回瞪了一眼,眼神中滿是惱怒,張柳兒將自己的身子一偏,那個眼神沒有任何障礙的被陳可卿給接收到了,陳可卿微微一愣,將一隻手往張柳兒的身上一放,保護態度很是明確,白柔被氣得差點倒仰過去,明明是自己十月懷胎生的女兒,現在竟然這麼對自己,那個張柳兒真是個毒夫!陳家,肯定是容不得他了。
陳風也不知道短短一瞬間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懷裡小人兒一個勁的吵鬧着要爹爹,陳風也不顧陳可卿和白柔,帶着陳文氏就走出了屋子,將孩子往陳文氏的懷裡一放,這才施施然的走了回去。
“可兒隨我去前廳吧。”站在門口說完這句話,陳可卿連忙衝着白柔暗示了一眼,才轉身跟着陳風走了出去,白柔看到那個眼神,心裡雖說很是惱火,卻不能說什麼,只能衝着張柳兒狠狠的瞪幾眼,一旁的趙雯端端正正的坐在男眷的最末尾,一眼不拉的將所有事情都看了個整,心中暗暗驚呼,原來嫡爹爹竟然跟大姐夫有仇麼?竟然如此對大姐夫,而一直站在白柔身後的陳楊氏則是一直死死的看着自己的腳尖,自從人蔘事件之後,自己就再也沒有見過趙雯了,更何況是陳傾語,剛剛兩人過來請安時,自己也只敢偷偷摸摸的撇兩眼罷了,不是不後悔,不是不難過,可是自己知道後悔和難過根本就沒有什麼用處,自己身爲夫侍,早就不是自己能夠做自己主的了,在這個陳家,老二可是說是半個主子,自己卻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是個不聽話的奴才,之前的自己仗着陳風的疼寵驕縱,失去那份疼寵之後,自己甚至連份暖呼呼的湯都喝不到。
何其諷刺啊。
還不等一幫子男眷離場,一個熟悉的幼嫩聲音出現在了幾人耳畔,白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那孩子來了,想必爹爹也來了,於是連忙帶着一幫子男眷走到了門口去迎接陳府最大的那位—陳尹氏。
陳尹氏看着白柔的樣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連個笑模樣都不捨得給他,白柔也習慣了,要說爹爹和女婿到底是不對頭的,白柔剛進府的時候也是跟陳尹氏處處作對,好不容易熬到自己也成了爹爹,沒想到竟養了個白眼狼女兒,一門心思的衝着夫郎好,將自己這個爹爹放在了腦後,甚至於公開跟自己作對,哪像自己當年那樣在陳尹氏那裡做低附小?
陳尹氏雖說對白柔的態度很差,可是一看到張柳兒和陳文氏懷裡抱着的孩子,滿臉的老褶子都開了花,衝着兩人點了點頭,笑語盈盈的開始問起了兩個小傢伙的事情來。
陳尹氏雖然很想將兩個小孩子抱着好好看一番,可是看着兩個小傢伙細胳膊細腿的樣子,還是湊着在旁邊看了一遍才罷,到底沒有抱着孩子玩,趙雯站在最邊上,恭恭敬敬的聽着陳尹氏教誨。
“老二夫郎,站那麼遠做什麼?不是一個人了,怎麼能不好好照顧自己呢?快點到太爺這邊坐着,好好跟我這個老傢伙近怎麼樣。”陳尹氏的話一出,白柔就一臉糾結的看着那個男子,就算自己不是很得老傢伙的寵,可是坐在老傢伙下面墩子上的福利應該是自己的,竟然被庶女的夫郎給奪去了,簡直就是恥辱。
陳尹氏就是想要白柔知道,在陳府,做主的人是自己,而不是他,現在看着白柔眼中掩飾不了的鬱悶,心中不由狠狠的舒了一口氣。
趙雯乖乖的坐在了陳尹氏的下面,乖乖的隨着陳尹氏的話說了起來,陳尹氏看着長得眉清目秀的趙雯,心裡不由的熨帖極了,到底是個好的,看着長相,估計肯定能夠生出個好女兒來,要知道男子懷子時,要是變得好看了,那必定是個女兒,要是長得醜了,那肯定是個兒子,現下,趙雯的臉上沒有一絲痘痘,明顯就是個好女兒。
趙雯不知道陳尹氏已經將自己打量了這麼多,心裡一直想着妻主交給自己的話,在這幫子人面前只要乖乖的就行了,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就好,千萬不要做什麼越矩的事情來。
滿月酒說是孩子的,其實也不過是爲女人們相互結交的一個藉口罷了,陳傾語雖然只是個庶女,可是到底是在駿山書院讀書的,也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便跟着陳風一起到處問好,陳家今日來的人大半都是跟陳家在商業上有所來往的人,陳傾語努力的記着每一個人的癖好,家裡的情況,不管現在是不是有用,總有那麼一天會有用到的時候的。
陳可卿和陳驚卿對視一眼,不由發出了嘲笑的嗤諷,怎麼着,一個小小的庶女就想要學做生意?去了書院還不夠,還想要奪取家產麼?到底是個不知足的,真是不知道有什麼信心覺得自己肯定行呢?
陳風也看到了陳傾語的樣子,心中一怔,怎麼,這個庶女現在是想要學經商麼?想到這個庶女在祠堂那裡一聲不吭的樣子,陳風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戒,真是個心大的,以後還是防着點她吧。
陳傾語不管身邊三個女人是怎麼想的,只顧着在身後默默的記下幾人的對話,這下不止陳家的人留意到了,客人們也注意到了陳傾語,文崎微微擡着頭,有些不屑的看着陳傾語:“這莫不是庶二姐?”
陳傾語擡頭看了文崎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就轉了過去,陳風帶着兩個女兒早就到了很遠的地方。
不認識我麼?文崎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看來這個庶女不過是在玩罷了,還以爲她真的在記場中的事情呢,如此女子,不足爲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