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瑪格麗特王后過來,阿萊士首相感到很驚訝。但他還是迎了上去,行禮道:
“下午好,王后陛下,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歐洲沒有女人不得干政的說法,畢竟,歐洲實行的是強強聯姻的習俗,所以女方一般來頭很大,對政局有足夠的影響力。因此,在歐洲,不讓王后干政是不大可能的。不過,王后一般是通過國王干政,很少直接和首相溝通的。畢竟,首相效忠的是國王,而不是王后。
瑪格麗特王后屈身還了一禮後,道:
“首相大人安好,我來是想問一下,陛下的刺殺案進展如何了?”
提到這一點,阿萊士首相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了:
“唉,沒啥進展啊。按照推斷,不管是英格蘭方面,還是約翰.斯圖爾特,都有很大的作案動機。可問題是,我們目前得到的線索表明,這兩個最大的嫌疑對象,居然都沒有出手的證據。英格蘭離案發地點太遠,而約翰.斯圖爾特和其聯絡的貴族,都沒有收下受傷……所以,現在我們也無法確定刺殺國王陛下的到底是誰……”
“也就是說,您無法確認約翰.斯圖爾特是有罪的?”
阿萊士首相點點頭,道:
“是的,我們找不到約翰.斯圖爾特刺殺陛下的證據。可是,那些刺客離開時的那句‘向小公爵大人覆命’,使得他很難洗脫嫌疑啊!”
瑪格麗特王后聽了後,略微思索了下後,道:
“有沒有可能,是英格蘭人故意栽贓給約翰.斯圖爾特的?您知道的,如果真是約翰.斯圖爾特派出的人,沒有理由讓那十幾個受傷的騎士活着。他們留着那些騎士不死,是不是就爲了傳遞這句話?活着,這句話根本就是誤導我們的?”
阿萊士首相認真想了想後,說道:
“王后您說的很有道理,可問題是,若是英格蘭人栽贓的,爲何我們的人搜索不到他們南下的痕跡?而且,從戈布里奇山谷南下,就一條大路。其餘的,都是崇山峻嶺,常人幾乎無法翻越。因此,英格蘭人是兇手的可能性也不大啊……”
阿萊士說的很有道理,但他哪裡知道,卡恩和他帶來的50名狼也突擊隊員,全部來自德意志南部山區。卡恩從小就在黑森林裡長大,但黑森林周圍就是山巒,卡恩從小沒少翻山越嶺,其他狼也突擊隊員也是。他們在脫掉板甲並將之埋掉後,輕裝上陣,一路翻山越嶺回到英格蘭,並不算困難。
瑪格麗特王后皺着眉,想了好一會兒後,終於下定了決心……
“首相大人,您覺得,蘇格蘭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
阿萊士一愣,回答道:
“當然是查出刺殺國王陛下的兇手,爲陛下報仇啊!”
瑪格麗特王后搖了搖頭,道:
“不,我認爲,眼下蘇格蘭王國最要緊的,就是保證不亡國!”
“保證不亡國?您的意思是……”
瑪格麗特王后解釋道:
“如果沒有外敵的威脅,眼下蘇格蘭最要緊的大事,的確是查明刺殺國王陛下的真兇。可是,英格蘭人在一旁,早就覬覦蘇格蘭的土地了,所以……”
“您是擔心英格蘭人會趁機入侵蘇格蘭?”阿萊士想到這裡,也皺起了眉頭。
“是的,無論刺殺陛下的事情,是否是英格蘭人做的。但是,只要愛德華聽說蘇格蘭國王死了,還沒有留下子嗣……首相大人,您說,他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嗎?”
“不會!我明白了,王后,我這就開始發佈命令,進行全國性徵兵!”阿萊士首相站了起來。
在蘇格蘭主力大軍依然被英格蘭扣押住的情況下,想要頂住英格蘭人的進攻,只能動員蘇格蘭剩下的所有壯丁一起,來抵擋英格蘭大軍的入侵了。
當然,那些從未受過軍事訓練的農夫和牧民,也許在正面戰場上不是英軍的對手。但是,蘇格蘭這次只想打守衛戰,可以依託城牆和堡壘。因此,即使是民夫,也有守住城市和關隘的機會。
但瑪格麗特王后攔住了他:
“等等,首相大人!”
“怎麼了,王后?”
“您忘了現在是什麼時節了嗎?現在是春耕啊!”
蘇格蘭緯度偏高,4月份春耕纔剛開始。要是全民動員,停下春耕……到了秋天就要斷糧了……
阿萊士想了想後,道:
“是我疏忽了,這樣吧,我先派人去北部高地,召集牧民中的壯丁,先湊出一批軍隊。至於那些農夫,等春耕結束後,再徵召。那些高地牧民,派往南部山區守衛關隘和要道。而那些後徵召的農夫,則主要負責守衛愛丁堡!”
“首相大人果然處置有方!但是,首相大人是不是忘了什麼?”瑪格麗特王后提醒道。
“忘了什麼?”阿萊士有些不解。
瑪格麗特王后嘆了口氣,只好直說了:
“首相大人,蘇格蘭想要不被英格蘭覬覦,就必須有自己的國王!只有有了國王,不給愛德華任何機會,英格蘭人才會停止對蘇格蘭的覬覦啊!”
瑪格麗特這話說的沒錯,可惜,她不知道,詹姆斯四世在離開倫敦前,早就和愛德華簽署了“在雙方有一方絕嗣的情況下,可以互相繼承王位”的條約。也就是說,愛德華吃定蘇格蘭了,不論蘇格蘭人是否推舉出新王。當然,這事蘇格蘭國內還不清楚呢。倒黴的詹姆斯四世還沒來得及趕回國告訴大家這一“好消息”,就被卡恩捶殺了……
阿萊士首相也沒來得及知道這個條款,對於瑪格麗特王后的話,他想了想後,也表示了贊同:
“的確,王后您說的沒錯。只要蘇格蘭一日沒有君主,英格蘭國王愛德華肯定會覬覦蘇格蘭。可是,王后,我們該讓誰當國王呢?”
“按照血統,應該是約翰.斯圖爾特當吧?”
“理論上是如此,但現在的問題是——他還是謀殺詹姆斯陛下的重大嫌疑犯。若是讓其成爲國王,臣擔心很多人會不服。而且,他剛從法國歸來,在蘇格蘭國內根本沒有啥根基。貿然把他推上王位,他也未必坐得穩王位啊……”阿萊士首相憂心忡忡地說道。
的確,約翰.斯圖爾特雖然血統高貴,可因爲剛從法國回國,在蘇格蘭國內,根本毫無根基。就算當了國王,估計也沒什麼人支持他。
若是在和平時期,約翰.斯圖爾特也許能靠時間,整合整個蘇格蘭王國,並最終完成對蘇格蘭王國的控制。
可是,現在英格蘭在旁邊虎視眈眈,根本不會給約翰.斯圖爾特時間的。若是在英格蘭入侵的時候,蘇格蘭內部不團結,那絕對是死路一條啊……
但這時,瑪格麗特王后忽然說道:
“首相大人,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嫁給約翰.斯圖爾特呢?現在愛丁堡的禁衛軍是支持我的,我要是嫁給約翰.斯圖爾特,他就立即有了足夠的支持了……”愛丁堡的禁衛軍是目前蘇格蘭剩下的軍隊中最精銳的存在了。而且,它在愛丁堡,控制着蘇格蘭的首都……
“還能這樣?”阿萊士首相頓時被瑪格麗特王后這種騷操作給驚呆了……